我们儿时的“宠物”

童小东

今天跟爸爸通完电话,想起了他曾经给我们姐弟买过的、记忆中可以明确为属于我们每个人的“宠物”。 记得是我们上初中后某一年暑假的一天,爸爸赶集牵回了两只小山羊:一黑一白,黑的倔强,白的温顺,白羊的下巴上还长了两个小肉球。我和弟弟迅速根据肤色对两只小羊确定了归属(他黑我白),印象中姐姐好像没怎么表态,也许是因为她觉得两只小羊跟弟弟们的肤色特征对应得太过明显,也许是她作为老大,要表现出长者风范吧。 几天后,爸爸又牵回一只病蔫蔫的小羊,它不停地咳嗽,嘴角还起了好多水疱。这只羊自然就归在了姐姐的名下。也许是我们兄弟俩觉得之前的瓜分过于鲁莽愧对于姐姐,也许是出于对小羊病情的怜悯,我们陪着姐姐对它精心治疗和伺候,它居然慢慢康复了。 博爱之余,我们对各自的小羊自然会有所偏心,小羊呢也心领神会,追随着各自的小主人,形影不离。 开学了,我们要从家所在的三连到位于团部的农场子弟学校初中部去上学,平时住在团部的爷爷奶奶家。周六放学后从团部步行约7里回到三连的家,周日再步行赶回爷爷奶奶家。 周末回家,爸爸妈妈自然会准备好吃的犒劳,而憋了六天没见到小主人的小羊们则显得异常癫狂:远远看到我们,它们会一路摇头摆尾飞奔而来,不时地腾向空中扭动着身体,直到我们蹲下来搂住它们的脖子,它们才会稍稍安生下来,一边用头拱着我们,一边温顺地舔舐主人们的手掌。周日,当我们要离开时,它们会一直依依不舍地送我们到拐弯的路口。 我的小白羊看人的时候总是一副微笑温顺的样子,不像弟弟的那只黑羊,力气很大,目光凌厉。记得一次周日的中午,我带着我的小羊到连队南边的堤坝坡上吃草,也许是想搞恶作剧,也许只是想试试人们说的对不对,我捉了一只绿色的大蚂蚱,夹在一些草中,喂向它。它先是毫不犹豫地嚼将起来,突然间它停止了咀嚼,看着我,我也看着它,右手依然握着草和蚂蚱坚持地放在它的嘴边,于是它也就继续接着吃了起来。我至今依然不太确定山羊是否只吃素,但我一直觉得我的小羊完全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才吃了荤,这次之后我就没有再用这样的方法为难过它。 在我心中,所有的哺乳动物其实跟人是一样的,它们也有感情,只是没有用人的语言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