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青春！

吉米

打开相册，我眼睛停留在已经很旧的老照片上。
我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
我干涩的眼眶，挂满了亮晶晶的泪花，在夜空中闪着，跳着。我只想哭，在夜里，在孤零零的夜里。一种说不出的酸涩、亲情涌起浪花，亲吻着我冰冷的脸。
青春远去了吗？
　　我眼前的夜，是北方的大地，发白的空中，飘下一朵一朵雪花。
　　星空，是远处的一堆篝火，一把手风琴，燃起灿烂的霞光……

　　我不再做梦。梦的距离，很远，很远。我老是想起，在北京的故宫、长城、天坛……那是一个有北斗星的夜晚，我读着杨炼、北岛、江河、梁小斌的诗，从红土地上走来……哦，我想起来了，我坐在古老的火车上，慢悠悠地穿越长江、黄河。在一个有星光的夜里，我伏在火车上的小桌上，写朦胧诗，写我心中的故事，写我内心深处的爱……我走来，走来，从瓷都——景德镇。我们走在春天里。

我手上的事，放下了。我在写一篇小说，小说的内容，写我的学生时代，我青春的故事。故事情节，是这样的:
她是他的同桌。她性格开朗，美丽，能歌善舞。他英俊，内向，学习成绩优秀。他来自农村，家里穷，很自卑。他从未向她表达爱意。他单相思。他爱的有点青涩，有点朦胧。
他们大学毕业，各奔东西……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见面。
他有个梦想，梦想有一天，等他有钱了，他一定会找她，带她周游世界。
有一天，他梦想成真。正当他找到她的时候，她英年早逝。她是在她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她忧郁成疾，从七楼，跳了下来。
他读到她生前写的日记。她日记是这样写的:我一直，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找我。大海茫茫，我等得你好苦，好累，心都碎了。
　　她失望了，走向……
　　

　　翻开相册，打开我记忆的大门。我沉睡的大脑，随着一阵一阵风，走向那遥远的桃花盛开的地方。突然，我眼前一亮，一幅美丽的画卷粘贴在影幕上……我的小船儿，她的倩影，阳光和草坪……我记忆中的海，沙滩，汹涌的海涛……青岛，连云港，三清山，黄山……美的，漂亮的……我们坐在礁石上，看渤海、黄海、东海、南海……那是一条路，我青春的路。

　　我一直想，读懂你的背影，读懂朱自清笔下的《菏塘月色》。我读不懂青春，读不懂青春的脚步。青春，是木板桥，摇摇欲坠。青春远去了，带走了憧憬，带走了青涩岁月。

我不再写诗。
我不知，怎样赞美你，赞美着我流逝的青春。
我写不出意大利诗人但丁的《神曲》，哥德的《浮士德》，萨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司汤达的《红与黑》……我什么也写不出来。但我心里明白，诗歌和音乐是由心而生的。
　　我赞美你！
　　我赞美着我的青春！

　　我认识你，认识年轻的你。我们曾经在同一所大学，我工艺班，你热工班。我们上大课时，两个班级合在一起。我认识你。我还记住了，你的眼神，你的笑。老同学――你们在哪里？

青春，它是一本相册。相册里，记载着你，和我。
青春，它是一张旧邮票。邮票上，画着你和我，和我们的第一次牵手。
青春，是黑板上，老师的粉笔字。
青春，是我和你，在书桌上的分界线。
……
有一天，我把青春放飞了。
我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大海。沙滩。
我听到海的声音。
　　我想起，海的女儿。
　　我的青春，留在安徒生的
童话里。

好久好久，没见过下雪了。
雪，白色的雪，把我记忆勾起。我又回到，那个再也找不回来的青春岁月。雪，不冷，青春不冷。
白雪皑皑。寝室，走廊，三个女同学。背影，是雪。很温馨的一个世界。
我看到了雪。雪花，飞飞扬扬在广州的夜空里，跳起春天的舞……
我不冷。
青春不冷。
我在童话里。我想到了白雪公主。我就是七个小矮人中的一个。
　　
　　

　　直到现在，我脑海里，仍然是青春时的你。烙印太深了，想忘却都忘不了。

　　鲜花，是献给青春，献给一位美丽的少女。青春，只有一回，重复不了。我突然想到一首歌，叫《女人花》，好好听啦。青春，是海的颜色，现在老是停在我梦里。

　　

长城――我和老师在一起。
长城，是公元前，秦始皇时期的长城。我和老师合影留念在1989年3月。
现在，都成为历史，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老师穿着那年代流行的风衣，我穿着日本的西服……我们在北京的风里，眼前是一条中国巨龙……秦始皇的长城却在我们脚下。是呀，不登长城非好汉，我们登上了。我们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好汉！
读着长城，犹如读《论语》、《三字经》、《诗经》、《道德经》……
　　我读不懂，自己的青春。它太快了，快得让人没有思索的工夫，早已走向远方。
　　

　　我还是沉浸在过去，沉浸在诗一样的春光里。我知道，那一只风筝，早已飞走了。我仍然感觉到风筝的体温。风筝与蓝天相恋的画面，不时出现在我眼前。我忍住，从心底涌出的酸涩的泪水。天还是那样蓝，太阳还是老样子……少了，青春那一份激情，那一份刻苦铭心的爱！

北京。万里长城。
老师，同学，在万里长城。
我想起，20天里，我怀揣着400元，经历了我人生最美的一次旅行，让我了解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我心，又一次和青春碰撞。
　　我喝着春天的高度酒，又醉了，醉在花丛里。
　　

　　青春的岁月，远去了吗？哦，没有。青春的路，在我脚下，在我心里。

　　读着，读着一张张老照片，如同我在读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小说《安娜·卡列尼娜》心情是一样的，颤抖、兴奋、迷惘、期盼……我喜欢普西金、莱蒙托夫、叶赛林的诗，如同我喜欢柴科夫斯基的音乐一样。我读着老照片，读着青春的幸福。

青春，在那遥远的草原上。天空，和叠起的山峦，形成一条直线。
青春，在昌江河畔。我和青春，依偎在一起。
　　渐远渐远的，那一条破旧的小船，走进浓浓的雾里。
　　我抬头，天空下起了雨，淋湿了我的惆怅。我目送她的背影远去，悄然消失，消失。

　　青春是苦涩的，抹不去的记忆。你不去想她，她老是走进自已梦里。

　　那一阵阵风，那青春的倒影，夹着凤尾竹的求爱信，不时出现在我眼前。我感叹着，人生的路如此之短，如此的让人眷恋！青春，是春天的景色，是鲜花，是蜜蜂采撷着爱情……青春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我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在灯光下，我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我知道，青春的记忆，在璀灿的银河里。

你是我的老师。
你高高站在讲台上。你离我的距离，是长辈与晚辈的距离，是月球与地球的距离。
二十七年，眨眼，过去了。
　　今天，我翻开相册，看着老师和我合影的照片。我发觉，老师与我的距离，是那么近。
　　我发觉，老师是我儿时的伙伴，一起上学，一起爬在树上，掏鸟蛋，在河里抓小鱼。你不是俺老师，是俺哥。

有一天，我老了，坐在太阳底下。
暖暖的太阳。
暖暖的晨风。
我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戴一顶雷峰帽，坐在屋檐下。我的目光是呆滞的。我眯着眼，盯住那一棵童年的树。
枝头上的叶子，掉光了。树杈张开老年斑的双手，缓慢地伸向天空。太阳在天空上，象暖炉，那是妈妈的眼睛。
深邃的明亮的蓝天，是我青春时的脸。
我蜷缩在，那一把摇来晃去的竹椅上，注视着从我面前走过的人影。
青春的岁月，已远去。
　　我蜷曲在挂满冰柱的屋檐下。
　　我闭上木呆的双眼。我想哭，但我哭不出来。

　　读着一张张旧照片，我知道，上面记载了我年轻的故事，我的一段初恋，一段相思，一段爱得死去活来的故事。

很想，很想忘了那个夜。
那个夜里没有星星。
我记得，和你一起上北京、青岛、唐山……我们一起爬长城。
好累，好累，是你牵着我的手。
我第一个初吻给了你。
　　……
　　年轻的岁月，怎么过得太快了，快得让我一回头，你却走得很远，很远。

　　我忘了，彻彻底底忘了，我年轻时的模样。你们没忘，一点没忘，那时的你……其实，你们一直住在我心里，早已刻在我记忆深处。

　　对一位老来的他，他是靠回忆过日子。当他用满是皱纹的手，翻开青春的相册，模模糊糊的照片上，写满了他的泪水，那是一封封未发出的求爱信。

　　历史，是一面上了灰尘的镜子。当你走在古驿道，你会感到肩上的担子很沉，很沉。青春，是两只蝴蝶，在花丛中，你追着我，我追着你。它是一幅画，时而转轴打开，时而转轴合拢……我只想，扑在生我养我的土地上，亲吻着庄稼地，然后抓一把泥土带回家……

　　那教室，那黑板，我的老师和同学……回忆象映山红，开满在山间的路旁……我记得，在教室里，昏暗的灯光下，我们一起在晚自习……是梦吗？我真不想醒来！

我的青春，放飞了（诗歌）
文/徐国强

我走着，在青春的路上
那里有一轮圆月
我走着，和梦中情人
风吹着你的秀发
吹着你羞涩的脸

我走着，我走在
青春的相册里
那里有碧绿的海
有飘着星星的月亮湖
我走着，走着
走在蓝天里

我走在年轻的故事里
故事讲的是
一位诗人爱上山里妹
后又分手……
哦，青春在我脚下
在我朦胧的诗歌里

山里妹走了
青春跟着也走了
我送给你的风筝呢
放飞了
放飞在我们离别时
那个有月亮有星星的夜晚

2016年11月8日写于广州寝室

　　我想起了，是1989年3月，我们旅行结婚去了北京、天津、唐山……忘不了……我手搭在你肩上，你挽着我的手，还合过影。那时，你真美！

　　我喜欢你年轻时的样子。青春是微积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但我一直读不懂。

　　青春是什么？它就是，贴在我墙上的画。其实，画贴在我记忆里，贴在我心上。

　　我一直想，画一幅画，画我青春的画。青春是凡高笔下的《向日葵》。青春，一直在我诗句里。

我坐在夜里。
夜空，有月亮，有星星。我在想，英年早逝的两位同学。
他叫袁贵明。
她叫熊世萍。
我打开记忆，你们清晰的笑脸，在我面前飘来飘去。
我知道，你们在天堂。
天堂里，有蓝色的大海，有瑶里的美景，有小船儿……
我知道，天堂里有童话故事。
　　我在夜里，在广州的夜里，想着你们！
　　

　　当我，在夜里，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孤独象草原上的野草，疯长，我觉得心里有一股冷冷的风穿过……我翻开老照片，翻开青春……我吻着，她的嘴唇。夜，是浪漫的，是情人的眼睛。

　　让我沉下来，沉下来，沉在青春的梦里。我许多，许许多多诗，写在她送我的那本笔记本上。可惜，我它把遗失了。想她的时候，我就会想那本厚厚的笔记本，那上面有我写给她的许多诗。

大学，那个青涩的岁月，是一条清澈的河。我在妈妈的怀抱里。
　　老师，你好！
　　老同学，你好！

　　我人很俗，但我的诗一点不俗。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我在做梦。不，不是梦。我们在那个夜里，举起酒杯，唱起《祝酒歌》……

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我想，把这记忆，保存下来。
当我们老了，细细慢嚼，你才会嚼出童年的味道，青春的味道……2016年，金秋十月，开始有点涩的味道。
2016年，我们一点不觉得老。
我脑海里，是红土地的色彩，洋溢着青春的心跳……我还在写北岛、顾城、舒婷……那样的朦胧诗，弹着吉他，吹着口琴，唱着台湾校园歌曲。
有一天，我们老了，坐在沙发上，请看看这相册。
　　这相册里，有你，和我，和你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