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小院位于北港南街仁义巷内。始建于33年前实行“分田到户”的阳春三月。时为三间砖木结构的大红瓦房,前院土墙、透门儿,宅基地上榆苗丛立。上梁当日,太阳正午,春雪洋洋洒洒。忙碌的工匠,还有帮忙的乡党、朋友和亲戚们,个个头上冒着热气儿,有说有笑,一起卖力地演凑着“立木房”的交响乐。这对于时年三十七八岁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头沉”父母来说,无疑是一件夫妻立业的大事;他们喜在心头,悦在眉梢,浑身带着劲儿,跑前忙后,好像与累字无缘! 历经18年的岁月的沧桑,老屋虽温馨,但早已不能适应改革开放后两邻早几年“二层洋楼”的挟持,已显破败而落伍。时值公元2000年正月,十五过后,已过知天命年龄的父母,为了尊严,也为了能给虽已工作但工资尚低的儿女们再次创建一个幸福体面的家,随倾其几十年的辛苦积蓄,决心二次立业,再建了距今已有15年的上下200多平米,据说设计耐8级地震的钢混结构二层楼房。其工程采用机械施工,解放了人力。建房近两月,封顶之日,又逢春月,春雨浇灌梁,振动棒显其忙。这一次,父母没有再过于跑前忙后,是我应该替下父母的时候了。我向单位告假45天,白天监工,晚上巡夜用水饮顶。春夜,望着窗外后楼上高高耸立的千瓦棒银光,听着父母甜甜的酣睡声,同父母躺在同张大竹床上的我,没有了睡意。我静静的笑了,喜在嘴角,甜在心田。此后前院沒了土墙和透门儿,换颜为廊房、大铁门,车可驶入。小院里的天池,长满绿意的翠竹记载着小院的安逸与辉煌。一根根的拢过去,小院的故事在时光里温婉鸣啭。母亲当年曾说,她这辈子做梦也没想到会住那么大的房…… 轻轻推开院门,走进熟悉的小院。猛然间,几只麻雀迎面飞出,不免让人有些感伤,小院好几年都没人住了。初冬并不是很冷,手抚竹身却顿感冰凉。冬阳无照竹依立,留得节身待雨来。此刻小院的池竹,身高已超六七米,粗过拇指,竹龄同我26年工龄。尽管部分枯黄,结了蛛网,但叶子仍是一层层厚重的绿,如伞如盖,低头而不弯腰。父亲曾让我砍竹重发,我却不忍。当年,母亲也认同“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她喜竹,她视儿子工作后亲植于院的“教具竹”如同儿子的生命。 庭院深深深几许?竹影清风,冬来无亲顾。
仰望枝梢游云处,楼高不见登攀路。
斜墙镜中映身影,几盆旧栽,天地相陪。片片落英,回吻感恩…… 冬雨横风十月暮,门掩黄叶,无计留秋住。
泪眼七叶叶不语,秋霜飞过叶秋去。
小院里,母亲植下的一株金线吊蝶,如今比擀面杖还粗,树冠带有弧形,一抺儿蓬蓬的,如一朵绿伞样的圣诞雪松,血红的吊蝶正一只只地开着,一股股的淡香,不足以沁人心脾来形容。我每每回家,临近大门,那吊蝶的淡香就已透过门缝弥漫出来,还带有甜甜的味道…… 一树金线飘红雪, 吊蝶红尽思恩情。 谁家小院竹蝶恋? 蝶舞竹摆雀鸟鸣。 初冬的李府小院,清雅宁静。挂满血红蝴蝶的金线树,淋浴在温煦的冬阳下,给人一种幽美、恬静的感觉。三间明亮的二层华屋,炊烟会慢慢从屋顶上轻袅地飘起……母亲爱蝶,我亦爱蝶;蝶恋竹,竹亦恋蝶。绿竹和红蝶永远是李府小院的风景和化身。李府小院,生我养我地方!小院李府,让我至今倍感温暖的宅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