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望 西 口

上书房的人

　　这里说的西口就是走口外的那个西口，地图上标名谓杀虎口。杀虎口在历史上有无老虎已经无从科考，明万里长城，京西重要之雄关隘口，却是名声在外，更与张家口并称京城门户之西口东口。

　　杀虎口地处晋蒙边界，历史上称白狼关、参合径汉属雁门郡治，现山西省右玉县辖。(距呼和浩特仅一小时多车程)

明隆庆开通商之先河，遇荒年允灾民出河套大漠谋生，形成了史上的走西口。

　　“咸丰三年整，山西遭年灾，二姑舅捎来一封信，西口外好收成……。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我苦心头”
……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历史的风吹散了大漠的尘埃，班驳了屹立的城墙，却冲不淡那浓浓的相思。哀婉的调调仍在黄土地上回荡，而九步一回头的离别人和晋商匆忙的身影却早已成为定格的风景。开启了那道封闭的城门，原本贫瘠的土地上，诞生出汇通天下的票号；原本寂静的院落间，构架起四通八达的商业网络；原本内敛的山西商人中，走出了富可敌国的华夏巨商。

不知是谁第一次发现了这里，是贫穷逼迫着他不得不离开这片贫瘠的土地，随后便有一队队走西口的汉子相继别无选择也义无返顾地一步踏了出去。央视一部开年大戏《走西口》，再一次将一条金光灿灿的豪商巨富之路展现在国人面前，使得如今一提到晋商，总会想到一个难以回避的地名———杀虎口，这个当年晋商走向大漠的必经之地。

史料载，晋商出塞外必经东西两个出口：东有张家口，西有杀虎口，而流传民间的《走西口》所指便是杀虎口。杀虎口位于晋蒙交界处的山西省右玉县，这里是外长城的一道重要的天然关隘。当人们把目光投向杀虎口时，惊奇地发现，这个声名并不显赫的小城，竟然非常“奢侈”地拥有着众多边塞历史人文胜迹，除了显赫一时的商业文化，几千年来作为军事重镇，杀虎口的军事文化与晋商文化交织融合，所形成的独特的西口文化，更让沉默已久的右玉显得卓尔不群。

右玉县位于山西省境西北端，北以长城为界，毗连内蒙。这里自古就是我国北方要塞，境内古城堡随处可见，又有烽火台沿山相望，古长城蜿蜒起伏。千百年来，右玉县矗立在黄土高原，与远古的风沙共舞，又以秦时明月为伴。也看惯了铁骑方阵、骠马弯刀。从周征猃狁、秦汉击匈奴到隋唐讨突厥；又从宋攻契丹、明伐鞑靼到了清平噶尔丹叛乱；民国时期，军阀混战，这边陲小镇再遭兵燹。本以为风摧边关，战火硝烟早已在右玉镌刻下无尽沧桑，却未曾想到今日脚下这片土地，竟如此清秀内敛。寻不见历史的厚重悲凉，却处处透出温婉与灵动。

早早地从县城出发，为的是看一看那倾慕以久的长城关隘、兵家要冲——杀虎口。车朝呼和浩特方向驶去，三十五公里的柏油路十分通达，不一会便看到了古长城城墙，杀虎口就坐落在古长城脚下，一过长城，便是内蒙古境地。如今的杀虎口已被开发成旅游景点，由于它在中国历史上特殊而又重要的位置，因此来蒙晋两地的旅游者都要来这里看一看。城墙下建起了杀虎口博物馆，在那里，出土的弯刀、战袍，向今世的人们诉说着前生的壮阔与悲凉。

登上古长城，环顾四野沟谷，不难想象历代兵家出兵征战之豪壮场面。尽管关口那段长城已被修复，但远处仍然可以看到破败的古长城遗址。两千年的风吹雨打将它的雄浑消磨殆尽，岁月的流逝又让它沾染了历史的凝重。1696年，康熙帝第二次亲征葛尔丹，凯旋驻扎杀虎口九龙湾，特意为杀虎口题写匾额，改“胡”为虎，这才有了今日的杀虎口，因此右玉人将康熙大帝的戎装西征的塑像立于长城之下。

康熙的一字之改，不仅改出了大清一统华夏的气度，也改出了民族的融合。杀虎口从此也成了人员往来、商旅贸易的通道，晋商就是从这里出塞外、度朔漠、过瀚海，打通了欧亚商旅通道。离关隘不远处尚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单拱石桥———通顺桥，相传当年走西口的商人为求通顺，途径此地都要到通顺桥上走走，久而久之，走通顺桥保通顺就成了当地人的风俗，每年农历正月初三，当地的村民都会到桥上走一趟，以求来年万事通顺。

时过境迁，西口古道依然，却已物是人非。重走西口，拣起的只是历史的一个小小尘埃，留下的却是对深厚历史无尽的缅思幽想；惜别西口，带走的是一份对历史的挂念，印下的只是我们观景览胜的片片足迹。他日若能再走西口，怕是别样滋味又上心头。

　　当地民谣更是唱出了灾年流民，遍野白骨，途穷末路唯走西口一条生路。
民谣 【割莜麦】
沙蓬卷蛋黄叶飞，
可怜穷人走口外。
翻穿皮袄毛朝外，
嗖喽喽的西风就如割莜麦。
家中留下的小妹妹，
少吃没穿更难耐。
提上篮篮，
拿上个铲铲，
沟里圪梁挑苦菜。

菩萨蛮·

【西口旧日】

词/玉奎

欲望西口心俱碎，

沿途流尽饥民泪。

桥上几徘徊，

能知何日归？

离愁怜小妹，

抱痛裂肝肺。

无奈走天涯，

前程更费猜。

(依词林正韵)

七 律 ·

【杀虎口】

文/玉奎

曾言故道西风急，

只有昏鸦牛马稀。

飞将悲歌收汉土，

明妃去国解胡围。

烽烟锁月兵戈势，

剑戟金汤杀虎威。

自古雄关控南北，

向来唯是拱京畿。

(平水韵)

客自远方来，走访西口老城，问祖寻根认亲。三天随行记录，犹感血缘情深……

水调歌头·

【追寻】

词/玉奎

随父离旧土，

独客寄潇湘。

风尘千里，

叶落寻亲祭宗堂。

驿站似曾道远，

流水依稀山近，

故地步天长。

史馆释迷惘，

西口拾遗忘。

平集堡，

古桥畔，

敞路旁。

沧桑不尽，

感触几代盛衰彰。

如许新声共韵，

若为遗风重现，

诸彦咏馀芳。

远客江南去，

魂梦已归乡。

(依词林正韵)

　　而今西口已成为旅游名片景区，漫步西口古道，登上杀虎雄关，望眼长城内外，海子湾湖水碧波荡漾，百鸟翩翩。铁路高架横跨东西，高速公路穿南驰北，令人浮想多多……
　　杀虎口，一代雄关，終于卸下了麈战数千年的苍桑尘埃，笑迎天下游客。
……

七律·

【夕照西口湖】

文/郝玉奎

鹭鸟纷飞晚霞渡，

沧河流汇边关溯。

登桥水岛至亭台，

收网渔舟逢雨澍。

夜落山崖林籁喑，

水浮星月影栖顾。

真移高架跨西湖，

暂借知名权缓呼。

(平水韵)

天净沙 ·

【过西口】

词/玉奎

大漠戈壁归鸿，

远途通道横纵。

滚滚车流如龙。

客千攒动，

后人西口寻踪。

(词林正韵)

　　【新西口】

少小离家老大归，

暮色苍茫独登台。

古道西风无瘦马，

大漠弓刀早成灰。

从来只羡商旅旺，

谁知当年西口泪。

远望关山新颜驻，

车来人往已昨非。

作者 凡人

　　本篇图片由秀山、庆和、岳峰、永文提供，本人原创文字得到治国兄的指导，在此一并表示衷心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