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下的墙

蒋.东升

现在回望，也是很多年前了，我站在残墙的外边

这是泥巴垒的墙，上面已爬满了瓜藤，懵懂少年，眼前的这一切，有些怅然，之前这儿是自己的童年安身处，怎么就没了呢，变得这副模样

少年的记忆力总是好的，小伙伴们一起的戏与嘻，迷藏，在院里疯跑，满头的汗滴，从没干净过的衣服。。。但乐此不疲

原来的屋子总共也好几间，靠里最右是祖上留下的木结构小楼，其余便是土墙屋，在搬家之前厚厚的楼板已被虫蛀，楼上没住人，堆放了些杂物，但现在想来，这些零碎的东西有承载了那么多的过程。父亲的小学课本，奶奶的经书，因为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从地主那里分来的器物，陶罐与瓷器，爷爷早年编织的篾器

春日阳光充足，便在小楼的楼梯上放电影，我用捡来的小镜子，对住从亮瓦上透下的明亮的光，在反射到白色的手绢上，想象前几日曾看过的露天电影，模仿着构思着那些场景，童年的记忆力总是最好的

从小楼的后面出去，是邻家姑婆的屋子，也是那样的木屋，姑婆一辈子独身，信奉着天主教。童年的眼睛看什么都要巨大些，比如那些房屋总那么大，那些门槛总那么高。姑婆慈祥的看着，变魔术一样地从她的那些坛子里摸出糖果，糖永远都是那么甜

此时奶奶正背靠门框做着她的针线活，院里树上的枯叶开始在秋风中散落。墙角的蚂蚁在搬着过冬的食物。但凉意靠近或远去，童年不在意这些

小木楼在冬天抗寒就不敌土墙屋了，也许是想到了阴冷的冬天，才会想起土墙的好来，也正是少年正凝望的藤蔓下的墙，任岁月更迭，我在行走，她们已远去，让童年的往昔挂在墙头，把少年的心事藏在墙缝里，永远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