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b><font color="#010101"> 1968年12月22日,毛主席发表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指示,当晚沙市(现荆州市)街头一片欢腾,各红卫兵组织及工人团体均上街游行,欢庆毛主席这一“最新指示”的发表。</font></b></h5> <h5><b><font color="#010101"> 当时我未满16周岁(按政策可以暂不下农村),但强烈的自立意识驱使我报了名,加入到首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洪流之中。如今这段历史过去巳近半个世纪,然往事依旧历历在目……</font></b></h5> <h5><b><font color="#010101"> 我们的户口关系均在1968年底转入农村,政府为了让我们这些中学生能够在家过最后一个新年,故1969年1月3日才在沙市体育场组织召开全市“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庆祝大会。</font></b></h5> <h5><b><font color="#010101"> 庆祝大会结束以后,凡乘车下放的知青都随车离开沙市城区,分赴荆州各县区农村。此时绝大多数的知青都沉浸在奔向“广阔天地”的欢乐喜庆之中!</font></b></h5> <h5><b><font color="#010101"> 我校是1月19日统一安排汽车送我们到码头乘轮船离开的。车队出发时,街头仍簇拥着欢送的人群。</font></b></h5> <h5><b><font color="#010101"> 以下照片是我在出发的前2天(1969年1月17日)和兄长匆匆赶到照相馆拍摄的下乡纪念照,从照片就可以看出当时自己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font></b></h5> <h5><b><font color="#010101"> 我们在沙市港四码头上船,当轮船离岸的汽笛声鸣响时,船上和岸上的人哭喊成一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经历这种悲欢离合的震憾场面,以后也再未经历过)。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哭,只是心里非常难过一一不知这一走还能否再回到这个城市(看来我是命中注定终将离开这个城市的)?</font></b></h5> <h5><b><font color="#010101"> 次日凌晨我们到达枝江县的老县城枝城,当时天还没亮,我们上岸到街头游荡,有的同学还燃放鞭炮,打破了小城的宁静,不少居民从睡梦中被吵醒,惊诧地开门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下是当年枝城的街道照片。</font></b></h5> <h3><b><font color="#010101"> 天亮后我们登上早已备好的汽车(征用的运煤空货车,车厢两侧贴满了欢迎知识青年的标语),由货车送我们去松滋县西斋区(镇)。</font></b></h3> <h5><b><font color="#010101"> 车队很快进入大山之中,沿途看到许多红砖砌成的工业厂房(途经刘家场“三线”战备工业区),大家异常兴奋,天真地以为今后有进工厂的机会了!</font></b></h5> <h5><b><font color="#010101"> 然而汽车并未在工业区停下,继续向前开,越开越偏僻,山也越来越小一一已经再也见不到工厂了,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喊话,说是到达目的地了! <br></font></b><b><font color="#010101"> 汽车停下,我放眼望去,看到周围全是光秃秃的小山,没有一点活气(时值冬日,山坡梯田上刚播种的小麦尚未长出,一派萧条)。自己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这就是我要“安家落户”扎根一辈子的地方吗?</font></b></h5> <h5><b><font color="#010101"> 我们一行8人被分配到西斋区团结公社金花大队第六小队。生产队的“贫下中农”打着红旗和欢迎的牌子前来迎接我们。傍晚我们到达一个小山沟中的村庄,8个同学(全部是男生)都被安排到山头上队屋里居住。</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从此我和普通农民一样,开始了“农业学大寨”战天斗地的劳动。当时冬季农闲主要是搞水利建设,印象最深的就是参加“大岩咀水库”后期工程的建设,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体验超强体力的劳动(主要是挖泥和挑土)。</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第一关就是这“劳动关”,过这一关异常艰难一一手一次次被打出血泡、第一次挑担子就磨破了肩膀、冬天赤足站在结冰的水中挖泥……</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下面的照片就是于次年(1970年)建成的大岩咀水库大坝。</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这期间,我们曾划船纵贯大岩咀水库到达对岸(即湖南境内),然后步行数十华里到津市去购买农具。</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我也曾多次到水库去游泳。水库的水很清澈,但却深不见底,潜入水中有一种童话般的奇妙感觉(此处用我后来在长江游泳时的照片替代)。</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如今听说这里已被开发为“洈水风景区”一一这48年前自己曾经“奋战”过的地方,现已变成何种模样?十分怀念,我真想故地重游,再回那里看看!</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也许是因为自己劳动踏实且肯吃苦,不久就被队领导看中,挑选我到公社去学习养蚕技术(我参与了桑蚕养殖一个完整生长周期的学习,约莫3个多月的时间),这大大缓解了我当时体力劳动的压力。</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第一次上山采桑叶,看到满树的桑枣,异常兴奋,一边采叶,一边摘桑枣吃,结果到晚上吃饭才发现牙齿酸疼得不能咀嚼。 <br></font></b><b><font color="#b04fbb"> 这期间还发生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 因自己表现好而招来麻烦,我被生产队长“相中”,他要收我做他家的女婿,尽管他的女儿长得也十分秀气,但我未敢接受这份特殊的“恩宠”。</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初到生产队时,队里安排乡亲们轮户给我们送蔬菜,但时间长了吃菜就成问题了: 我们经常是煮饭时在锅里放入盐和少许黑棉籽油,一日三餐均吃这种没菜的“油盐饭”!更糟糕的是因无菜、无副食品搭配,国家统一配给我们的半年口粮不到5个月就吃完了(按政策规定生产队6月底前不供给粮食),结果大家后来常为吃饭“打游击”(到其他知青点的同学那儿去吃饭),有时一天仅能吃上一顿饭。</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由于时常饿肚子和营养失衡,我的体重下降到不足90斤,多数知青都熬不下去回城了(均出现相同的断粮情况),自己和另一个同学是最后离开生产队的(其实整个下乡期间留给我的记忆都是饥饿,很少有完全吃饱肚子的时候)。回城后摄下这张照片,宛如刚从“饿牢”里释放出来的“囚犯”。</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这就是和我坚持到最后离队的那位同学(好友付志家),不过当时他回家躲避了“断粮危机”后又返回生产队,直到4年后才转队到公安县农村。当时生产队是两毛多钱1个工(即1个正劳动力1天的收入),他在那干了几年,除了获得每月的口粮外,到离队时反欠生产队100多元!</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在舅舅的帮助下,我于当年7月转队到江陵县岑河区周黄公社宿驾大队(即现巳属沙市郊区的宿驾场,据传乾隆下江南时曾在此住过一晚,“宿驾场”因此而得名)。 </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当时公社以宿驾大队第四、五小队为基础刚成立了“五七厂”,我们知青均被安排在该厂。下面这张照片就是五七厂的核心区域一一两个烧砖瓦的大土窑。</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下面照片中我身后的一排房子就是当年我们全厂知青居住的宿舍。中间最大的一间曾是我们几十个知青的公共厨房: 当时是自愿分组,一组一个灶,每到收工之时,屋内浓烟滚滾(烧的是柴禾),各组做各组的饭菜。只到后来厂里才开办了统一的食堂。</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这是当年五七厂部分员工在土窑边的合影。</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在“五七厂”最艰难的工作是挑砖上窑: 烈日炎炎之下肩挑140多斤的土砖坯一口气爬上20多米高的窑顶,双腿颤抖(肌肉用力而高度紧张)、体力难支,返回上砖处约2分钟的路途则是喘息的时间,若能偷闲在树荫下站会,那便是“最大的享受”了(所以当时大家都梦寐以求找个室内的活干干一一这就是工厂与农村最基本的差别)!</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装窑和出窑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刚烧过的窑尽管浇水冷却,但窑内温度仍然高达五六十度(比桑拿房还热),进去搬砖搬瓦只需3分钟,便会汗流夹背、全身透湿!通常是挑砖与窑内上砖的人亙換,一般不能超过1个小时,但即使这样仍然会热得人“晕头转向”。</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五七厂”是根据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创办的一个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的公社企业,每到农忙时节,我们砖瓦厂的员工都要下队(搞农业的分部)去帮助抢种抢收。</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抢种,主要是帮助农民插秧。农民们害怕插秧腰疼,而我印象深刻的是被蚂蟥叮咬(有一次在秧苗田拔秧苗时我腿上叮上十几条蚂蟥)。因为“五七厂”的水田就是从“白水滩”(原天然湖泊)中开垦出来的,这湖区的稻田蚂蟥多得惊人(尤其是秧苗田)!</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和插秧一样,割稻谷、割麦子也累得人直不起腰来,到劳动的后几天简直不敢弯腰!</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挑稻谷和麦子也绝不亚于上窑挑砖,而且还要从窄窄的田埂上走过,许多知青连人带担子一起摔倒在水田里!</font></b></h5> <h5><b><font color="#ed2308"> 一帮患难与共的兄弟们!</font></b></h5> <h3><b><font color="#b04fbb"> </font></b></h3> <h5><b><font color="#ed2308"> 以下是当年我给首批回城的知青同伴们拍的照片。这批回城招工是由政府统一安排,数量较大,能入选的核心要素是“出身”加“关系”;以后由个别厂方下来的少量招工,入选的核心要素则变成了“关系”加“出身”。两者都不具备者,你的表现再好,基层如何推荐,都只能是“被拒门外”,且上方还会编造出各种理由一次次伤害“被淘汰”者。可以说,其后发展到整个社会的“开后门”之风,正是始自当年的“回城招工”。</font></b></h5> <h5><b><font color="#ed2308"> 这是我给厂里的宋师傅(从安徽来的烧窑师傅)一家照的“全家福”。他家和我们知青同住一排宿舍,他太太人很好,常给我们这些“知青孩子们”(她对我们的称呼)提供一些生活上的方便。两口子出来“闯江湖”十几年没回过老家(手头拮据),结果太太因思乡过甚精神逐渐失常,到后来每晚夜深人静之时常依偎在家门口吟唱“北风吹”: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回家过个年……“回家过个年”总是重复唱多遍,声音悲凉而凄婉,让人动容,令人同情!然而却也时常勾起“同为游子”的我们这些“知青孩子们”的伤感之情。</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繁重的劳动、艰苦的生活,看不见前程的日子……也开始引起了我对人生的思考,对当时生存状态的反思。</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这还得从一段小小的经历说起。 <br></font></b><b><font color="#b04fbb"> 我们砖瓦厂的土场有许多取土后留下的小土坑,雨季内涝常常会有许多小鱼顺流游入土坑中。</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有一次挑土休息时,我发现了土坑里游动着的小鱼,突然心生感慨:它们也曾生活在“原本属于自己家乡”的河流里,“一场暴雨”让它们随水流冲入这个小土坑中,尽管土坑里找不到什么食物,但它们似乎仍然“很欢快地”在水中嬉戏和游玩?</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不知它们是否知道自己未来的结局:那就是土坑里的水终将干枯,它们全都会枯死在这土坑中……</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这就是我在农村情绪最低落时挣扎着的痛苦心态,那期间我时常会想:难道自己就像这小土坑中的鱼儿一样等待着“死亡”?与其这样,不如早早结束这看不到前途、毫无意义的生命存在!</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然而,事物总是“物极必反”——当人心灰意冷、消极到极点时,有时突然会反过来思考:既然连失去生命都在所不惜,那我还有必要在意生活的艰苦吗?真如醍醐灌顶,幡然开悟!此番经历成为我人生观念改变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从此我的心境开朗起来,性情也变得豁达:没有过不去的坎,活着就是坚强!</font></b></h5> <h5><b><font color="#ff8a00"> 渐渐地,我开始对“贫下中农”产生了感情,与一批当地的青年也成为莫逆之交!</font></b></h5> <h5><b><font color="#ff8a00"> 照片后的房子是晾干瓦坯的草房,旁边就是正在晾晒的土砖坯。</font></b></h5> <h5><b><font color="#ff8a00"> 与一位从山东来参加江汉油田汇战的机械师也交上了朋友。</font></b></h5> <h5><b><font color="#ff8a00"> 这是我回城后一直保持联系的农村好友王后兴。</font></b></h5> <h5><b><font color="#ff8a00"> 下面的照片是我和大队理发师的合影(照片背景的房子就是“宿驾场”的老街,是我们常去买酒喝的地方)。他的妹妹是全大队知名的才女(才貌双全),然而她却在临近高中毕业的前夕在棉花地里喝农药自杀身亡。据说是因家境贫寒(父早逝,做理发师的唯一兄长又腿瘸),她 “不敢想象自己离开学校回到家里以后该怎样生活”。临别的前一天,她还特意带着含辛茹苦的母亲到城里去合影了张照片,其间从容不迫,平平静静……就在这位高中生离开人世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同大队又先后有两位女青年步她后尘而去,年龄都在十七、八岁不到二十(正当青春大好年华),当时确令许多人悲痛和惋惜!</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砖瓦厂旁有一条小河(实为人工渠),全厂人的生活用水全依靠它(生产用水也靠它),该河流一直通向白水滩,许多售出的砖瓦也是从这里运出的。</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有一年中秋节放假,我们一批知青划船去湖中玩。大家打着红旗,弹着琴,唱着歌向白水滩进发(此处用同时同地我与当地青年划船的照片替代)。</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白水滩中长满了野生菱角,开满了荷花,莲蓬则随处都是。我们一边说笑,一边采菱摘蓬,两个小时后划到了湖对岸。湖的对岸就是现在的打锣场镇(其后围湖造田白水滩被压缩改造成一条长长的“泗湖渠”,不知现在是否退田还湖恢复成原样?当年我也参与了这一水利工程的建设,曾为白水滩的消失深表惋惜)。</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我们在锣场小镇吃完午餐(一碗面条),重新返回船上,继续采菱摘蓬。傍晚,我们载着满船的菱角和莲蓬回到砖瓦厂(回宿舍后剝了整整两大脸盆的莲籽)。</font></b></h5> <h5><b><font color="#b04fbb"> 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喝酒(1元1斤的苕干酒),一边赏月,一边吃白天摘来的菱角、莲蓬。虽然没有月饼,没有下酒菜,但大家依然酒意浓浓、兴致勃勃! <br></font></b><b><font color="#b04fbb"> 举杯邀明月,天涯共此时……炎黄子孙千年传承的这种共同情感,何时、何地、何境(哪怕是身处贫困交加之中)均不会改变!</font></b></h5> <h5><b><font color="#ed2308"> 生活虽苦,但却不能磨灭年轻人对美好的向往、对时尚的追求(这是人的本性、也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动力)。当时“全国学人民解放军”,不能当兵戴上军帽、穿上军衣也是一种时髦!</font></b></h5> <h5><b><font color="#ed2308"> 若能戴上军人真正的领章和帽徽,那就更神气了!</font></b></h5> <h5><b><font color="#ed2308">还希望能拥有一匹军马!</font></b></h5> <h5><b><font color="#ed2308">尽管不会骑马,但也想试试看!</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下面照片背景的破房子就是砖瓦厂的机器房,也是我的住处。尽管房顶无瓦,夏天炎热,雨天漏雨,但我始终没有搬出这个房间(住了将近4年),因为这儿是我的“世外桃源”、“洞天福地”:每晚独自一人在灯光下看书或写作,奔放的心灵常会飘逸、遨游到另一个世界(我时常情不自禁地走出屋外,在月光下漫步,周围一片旷野、万籁俱寂——何处能找寻如此清静而美妙的环境)!</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当时只要是能够找到的书,我都会如饥似渴地去读(那个年代我们的精神太贫乏了),许多中外名著我都是在这个屋子里读完的(这些被列为禁书的文学作品都是在知青内部悄悄传阅的),有时为赶着还书,通宵夜读,两天读完一本长篇小说。</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当然,那时读的书并不是以上照片中的新书,下面几本才是我当时所读过的书(旧版本)。有时传阅到自己手中的书已没了封面,甚至是前后都巳缺页。</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对于当时允许阅读的书籍,自然也不会放过。我几乎读完了鲁迅的全部作品(包括小说、书信和杂文),尤其爱读人物传记一类的书籍。</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另外像《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生活的目的》、《青年修养通讯》等探讨人生意义的书籍,我也“趋之若鹜”,爱不释手,并常常写一些生活随感与朋友交流。这无意中也提高了自己的写作水平,为我后来发表大量的学术作品打下了基础。</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当时厂里给我们知青的粮食定量是每月50斤谷子(约能打25~28斤米),显然不够吃。和我同住的一位知青他爸是沙市二米厂革委会主任,有时他能帮我们将1斤大米换成2斤碎米,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饿肚子的压力。以后厂里给我们的粮食定量也有所增加,营养略有改善,自己的体重开始恢复,脸上也有了些青春的光华。</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这就是当年那位提供帮助“缓解了我饿肚子压力”的同室知青好友孙庭济。</font></b></h5> <h5><b><font color="#167efb"> 这是孙庭济回城前我和他的合影(十分遗憾,在我这个相册做好1个月后才得知:他因积劳成疾50多岁就离开了人世)!</font></b></h5> <h5><b><font color="#ed2308"> 在农村我也收获了爱情:一位聪明、美丽、善良且颇具文学修养的女知青痴情地爱着我,并给了我多方的帮助(这里不便使用她的照片故用以下图片替代)。我记得她曾多次将自己省下的粮票送给我,我们经常在一起谈文学、谈现实、谈对未来生活的憧憬……</font></b></h5> <h5><font color="#ed2308"><b> 但她年纪比我大(我因读小学时跳了1级,所以在“老三届”知青中我是年纪最小的),我始终把她看成是姐姐,在当时的心中并未能产生情侣爱恋的感觉,故终未能成为眷属。她后来读师范成了一名中学教师,数十年不见,想必也已是两鬓斑白,然而我至今仍感激她在艰难困苦年代给予我的帮助,给予我在精神上的温暖!祝好人一世平安!</b></font></h5> <h5><b><font color="#ff8a00"> 由于上中学时自己酷爱无线电,下乡后又表现突出,所以我到厂不到一年就当上了公社企业的电工。从勘探、铺设高压电线,到全厂的电机、电器安装,都是由我一手负责完成的。其后我的工作就是在机器房操控整日运转的压砖机。</font></b></h5> <h5><b><font color="#ff8a00"> 有时我也会在压砖机旁主动协助工人们劳动。以下照片记录的场景是: 压砖机输出的泥条被送往切砖台被切割成一块块的土砖坯(然后再将土砖坯运往晾晒场晾干,最后送入前述的土窑中烧制成砖块)。</font></b></h5> <h5><b><font color="#ff8a00"> 因为当上了电工“师傅”,所以也有机会让我操控多种农业机械,好在这些东西我很快就能上手。</font></b></h5> <h5><b><font color="#ff8a00"> “师傅”的地位也给了我体验鸭棚(养鸭)生活的机会。</font></b></h5> <h5><b><font color="#ff8a00"> 还给了我学习湖区养鱼的机会</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当然,我也付出了许多来回馈五七厂,回馈乡亲们! <br></font></b><b><font color="#39b54a"> 厂里近百户人家的电线电灯都是我铺设安装的,谁家的线路或电灯坏了,多会来找我(这本是生产队电工的事情,但大家仍然相信我)。只要找上门来,哪怕是半夜三更,我一定是有求必应,风雨无阻。</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邻队(村)有时也会来找我帮忙,印象最深的是为宿驾场“榨房”(土法压榨油脂的作坊)维修电器。我在榨房里呆了2天,不仅修好了电器为他们解了燃眉之急,而且生平第一次吃到初榨芝麻油爆炒出的青菜(以后再未吃过那么香喷可口的蔬菜),更有价值的是让我实践体验了土法榨油的操作流程和手法。</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刚当电工不久,一次到一个“五保户”(孤寡老人)家装电灯,发现他挑水十分艰难,一种对弱者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从此我每天为他家挑一担水,一直到我离开农村(整整4年时间)。后听我农村的朋友说,老人直到临终时还“念叨着小朱的名字”。</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1971年5月的一天,连续暴雨使砖厂水淹,老厂长组织人抽水排涝,不小心抓住一根漏电的电线触电(手肌肉收缩紧握电线)倒入水中,当时周围的人全惊呆了(因邻队曾发生3起电死人事故,大家都因恐惧而不知所措)。我从后面箭步冲向前,顺手从地上抓起一个木制滾架(早年打场套在石滚上的木架)打断电线,从水中救起老厂长。这件事后来被传为佳话,一位老人对我说: “小朱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会有好报的!”(不知我后来的人生经历是否应验了这句话?)下面图片左上角影像就是被救老厂长的头像。</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在农村的几年时间里,我利用自己对无线电的爱好和所长,义务为周村的农民和生产队修理各种收音机、扩音机近百台,受到广大“贫下中农”的真情欢迎和衷心感谢(此处用我回城后维修收音机的照片替代)。</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我曾自制功放机和音箱,花费1个月的薪水(25元)在旧货店买来1台电唱机(附带2大盒老唱片,里面有许多好听的歌曲),在自住的机器房办起了“义务广播站”(播音时将音响对着窗外的晾砖场)。记得那时我最爱播放的就是二胡独奏曲《良宵》、《病中吟》、《二泉映月》和马玉涛演唱的《马儿啊你慢些走》等。这些歌曲在当时是禁播的,但大家都真心喜欢,基本没有受到外来的干预。</font></b></h5> <h5><b><font color="#39b54a"> 当年我也爱上了照相和照片的冲印、放大(相机等设备都是借来的,冲印照片的显影和定影药剂则可购得),所以机器房到晚间有时也成了我的工作室(暗房),除了自己冲印、放大照片外(本相册中80%的照片都是当年从这个屋子里冲印出来的),也义务为广大乡亲们服务,深得大伙们的欢迎。</font></b></h5> <h5><b><font color="#ed2308"> 五七厂的劳动和生活虽然很苦,但它却磨炼了我的意志,锻炼了我的体力,锤炼了我的筋骨,超水平地发挥和应用了自己所学的知识。我的所作所为得到所有共事者(包括知青、农民和领导)的认同和赞许。尽管受家庭出身的羁绊(多次招工因出身问题受阻),然我仍被树为全公社知识青年标兵(作为唯一的知青代表参加“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讲用团”到各生产大队巡迴“讲用”自己的事迹),连续三年受到县区社表彰。以下是难得保留下来的受表彰的合照、纪念册及奖状各1份。</font></b></h5> <h5><b><font color="#ed2308"> 如同军人对战争刻骨铭心的记忆 一一五年的农村生活让我终身难忘! <br></font></b></h5><h5><b><font color="#ed2308"> 高尔基曾说: “苦难是一所学校”。是的,苦难教会人怎样生活,从而影响其做人、做事和对待事业的态度(没有经历苦痛的人是无法拥有的这种态度的)。 <br></font></b></h5><h5><b><font color="#ed2308"> “蹉跎岁月”是当今描述知青生话的常用词汇,但“蹉跎岁月”并未使我虚度年华,相反,它使我一天天充实和成熟起来。我的人生观、价值观都是在这一时期形成的。后来我上了大学,成为今天科技创新的领衔城市深圳市的“化学学科带头人”,且酷爱科研,撰写出版(独著和主编)了一系列教育与化学类的专著(见以下照片)一一这些似乎与我的下乡经历(当电工、烧砖瓦、干农活)没有任何关系,然而,它(知青经历)事实上影响了我的一生,影响到我后来生活和工作的方方面面。</font></b></h5><h3></h3> <h5><b><font color="#ed2308"> 而且,我还应该感谢“家庭出身不好”(清贫的教师家庭出身,仅仅因父亲曾代理3个月的“国民党三民主义青年团驻荆州办事处主任”而成为“有历史问题”的家庭)带给自己的影响。假若我“家庭出身好”,我可能会很容易地招工、当兵或是提干,那就用不着“如此用心”地吃苦了。一个戴上“家庭出身不好”枷锁的人,在那个年代他所走过的每一步路都会比别人更加艰难,他须更加努力、踏实地工作才能获得同等的社会认同,这无意中提高了人的生活承受力(生存能力)一一它使我更加珍惜生活,珍惜工作,珍惜自己的青春年华…… <br></font></b><b><font color="#ed2308"> 这就是我的“蹉跎岁月”之歌一一它是一首苦难的歌,一首深情的歌,一首憧憬与向往的歌,一首高亢激昂、催人奋进的歌,一首心灵启迪、灵魂升腾的歌,同时也是一首用血、泪和汗水凝聚而成的歌!</font></b></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