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诅咒的爱》 第一章：跳入黄河难洗清

高宝德

       距离那个荒唐的岁月，几近半个世纪了。作为过来人，我想通过《被诅咒的爱》，讲述一个有别于“伤痕文学”、独特的关于“知青”的婚恋故事。

        

       第一章：跳进黄河难洗清

主要人物（以出场先后为序）：

张卫国——“军宣队”年轻战士。

周    寒——北川一中高六六级知青。

米    蓝——前进矿中初六八级知青。

晁亚芝——米蓝的好友、同班同学，

                  绰号"恶老雕"。

褚正阳——北川一中高六六级知青

                  绰号"大胡子"

钟晓理——北川一中高六六级知青

                   绰号"老大"。

柳冷香——北川一中高六八级知青。

　　“军宣队”的解放军战士张卫国突然翻了脸，猛地一拍桌子冲他吼到：“好小子，你竟然有三四个女朋友？你简直就是一流氓！”

这可真把周寒给吓住了，一时竟回不过神来。“天那，我可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周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普普通通的“恋爱”，竟会引来如此的“轩然大波”，竟会遭受如此的“绝情诅咒”！

周寒和米蓝谈恋爱的事，不胫而走，在知青圈里传得是沸沸扬扬。一个地主出身的“黑五类子女”、一个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竟然敢去勾引“工人阶级的女儿”。在人们眼里，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前几天，米蓝她妈托人捎话儿到米蓝、周寒他们下乡的生产队，叫米蓝回家一趟。临行前，米蓝依依不舍，跟周寒说好，回去顶多待个三五天。可这一走，十多天过去了，至今连个信儿也没有。这两天，周寒是心神不宁、寝食难安，唯恐米蓝出什么意外。

吃晚饭的时侯，生产队长来到知青点，告诉周寒说：“军宣队的同志要找你谈话，让你到大队部去一趟。”

为了配合安排、管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每个公社都进驻了由解放军组成的“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简称“军宣队”，以及由工人组成的“工人阶级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简称“工宣队”。他们都是能左右知青命运的人。

在摸黑赶往大队部的路上，周寒的心里是七上八下。这“军宣队”找我谈什么话？该不会是因为米蓝？军宣队也管知情谈恋爱？仲秋的气候不算太冷，可一阵山风吹来，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大队办公室设在小学校院子的一孔土窑洞里，周寒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办公室里的电灯泡发着昏暗的萤火虫一般的光，这是因为电压不足，在农村十分常见。 只见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军人，他自我介绍说叫张卫国，随后微笑着示意周寒在对面坐下。这倒让周寒少了几分紧张。

张卫国依旧微笑着问道：“你们刚刚下乡不久，有什么困难吗？”周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受宠若惊地摇着脑袋，急忙回答：“没有，没有、没有！”张卫国接着又问：“你听没听说，你的同学们，他们有什么困难？”周寒有些被感动了，他真的没想到军宣队会这么关心知青。周寒认真地想了想，随后说道：“没有，没听谁说过。真的！”说完，周寒感激地望着张卫国。

张卫国向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依旧是笑容可掬地问道：“你都有哪几个要好的朋友？”

周寒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答：“褚正阳、钟晓理”。这两个人是周寒在北川第一中学高六六级的同学。他们同属于俗称“老三届”里边，初中、高中总共六届学生中，年级最高的一批。他们是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最先来到这个黄土高原腹地、距离北川市约二十公里的红山公社赵家塬生产大队第三小队赵家渠的。褚正阳，因为满脸络腮胡子，被送绰号“大胡子”。周寒和大胡子的确过从甚密，在学校里他们虽然不在一个班，但在学校的宣传队、到后来的“红会宣传队”，他们俩一直都是队友。钟晓理和大胡子则是同班同学，是最要好的铁哥们儿。不过，他们三个有着相同的低人一等的地方，周寒和钟晓理俩人出身于“地主”家庭；褚正阳也好不到哪儿去，出身“富农”，同属于“黑五类”，都是需要认真“改造”的那一类人。他们三个惺惺相惜，下乡到了一起。这种无奈地选择，大概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还有谁？”张卫国点了点头，接着问。周寒想了想说：“还有二队赵家堡子的侯承敬，我们俩是同班同学。”张卫国将身体往前欠了欠，把手臂支在桌子上，轻声问道：“就没有要好的女朋友？”周寒猛然一怔，可当他看到张卫国那一脸微笑，还是如实回答：“有，叫米蓝”，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前进矿中的。”

张卫国还是那副笑脸，还是那样轻声：“就没有别的人了？”周寒一脸茫然，这究竟问的什么意思？张卫国进一步的启发：“比如，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周寒的脑子极速地飞转，在记忆中排比、筛选。随后说出两个曾和自己同在一个宣传队的女同学：“有，柳冷香、晁亚芝。”

周寒话音未落，张卫国就拍案而起，像变了个人似的，笑意全无、怒目圆睁，冲着周寒一通狂吼。也就是开头的那一幕。

“流氓？！”这顶帽子可够大的。是属于“黑五类”里“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分子”中间的第四类——“坏分子”。这要是真给自己戴上，那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周寒缓过神来刚想申辩，可还没等开口就被张卫国给堵了回来，他黑着脸说：“二队的侯承敬我不太了解。可你们队上这两个什么褚正阳、钟晓理，和你一样都是黑五类子女。你们凑在一起，这叫‘臭味相投’，能办出什么好事来？上山下乡，那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你不说好好改造思想，整天搞什么对象，还一搞三四个！”

周寒被这一通狂损，整得是怒火中烧。他恨不得拍案而起，冲张卫国也吼上一通，好讨回自己仅剩的一点尊严。可他知道，这不行！此时，他的心中响起祖母的教诲“小不忍则乱大谋”。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今天，他要是惹恼了张卫国，这个小兵娃子回到公社还不知道会给自己“点什么眼药”呢？到头来，自己终要吃更大的亏啊！周寒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哭丧着脸说：“解放军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什么时候搞三四个对象啦？”

张卫国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哼，哼！你刚刚亲口交代的，转脸就想翻供是吧？”周寒还想辩解，只见张卫国挥起一只手臂制止了他：“别的我不说，就这个米蓝，你们一个‘一中’、一个‘前进矿中’，两地隔着二十多公里，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我就奇了怪了，你就怎么把人家给勾搭上了？给我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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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诅咒的爱》 第二章：哪里才能避风险？

2016年11月16日第一稿

2017年 6月15日第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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