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现在所说的裸婚会是什么样子,只知道父母亲从山东来吉林投奔姑姑时,两人只背一床被。
听姑姑说,父亲第一次来东北的时候,穿得衣服是我奶奶穿过的大衿衣服改的,那时候老家到底穷啥样,我猜不出。可父亲只说要饭也不走了。 从三十一岁开始,父亲把他所有的汗水都洒在了脚下这片黑土地。如今七十九岁的父亲还劳作在田间地头,走十几里山路,上山刨党参。 矮小瘦弱的双肩,生生为我们姐弟三人,撑起一片天,上山开荒种地,下河抓鱼,喊着号子抬木头,起石头,只要能养家的活都干过。父亲曾语重心肠的说,只要你们仨个好好念书,我头躬地也供你们。我们还是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父亲总和我提起我奶奶去世的事,那时候通迅落后,我父亲没能看上奶奶最后一眼。在青州转车的检票口,父亲站在人群中,不自觉的眼泪就流下来,他说我知道你奶奶走了。这么多年父亲从来也没梦到过奶奶,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我不敢看他的眼,我不知他的眼神里是遗憾,是愧疚,还是不尽的思念。
前两天我回家给父亲买了一块表(头两天我回去他说表丢了),亲手给父亲带上的时候,父亲笑得象个孩子,看着他布满老茧的手,满是皱纹的脸,我的眼晴湿润了。
如今父母亲还住在我三岁时盖的老房子里,笑挂在父亲脸上,他说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过年,吃穿不愁,每月还能开个七十八十的,你奶奶一天也没过这样的日子。你们仨个都孝顺,我和你妈没啥毛病,房子暖暖和和就行呗。
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让父母住大房子,但我会竭尽所能把最好的都给你们,就象当初你呵护我一样,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把你们搂在怀里,告诉很爱很爱你们,如果有下辈子,不下下辈子,我还选择做你们的儿女,相信我会有能力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