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

ZLQ

因为一些偶然，终于提起了搁置廿多年的笔。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断断续续积攒了一些画稿。

画着，感觉着——
白描，这洗净凡尘的素颜，我依然那么爱。
喜欢流畅的线条，仿佛情绪也会随之飘逸起来。多少年过去了，干净透明的样子，原来，有一些东西终究是不会改变的。

海桐，也就是席慕容笔下的七里香，是杭州常见的绿篱，开白色小花，很香；有红色种子，很艳。闺密很识得它。
去年夏天初初提笔画这朵花给她，起笔手就一路哆嗦 ，长线不能竟 。 当时找不到画稿临摹，就搜索了个照片照着画。
这是今年重画的。去年那张，在火焰中轻飏，去与她相会。

百合，是闺密最喜爱的花，她家中总是百合香缭绕。

太久不画了，一时不知画什么是好。
于是搜寻画稿从临摹开始。

牡丹，线描方式下如此简约纤薄，断然不题国色天香。
朱颜未改，却别样韵味。黑白照似乎总是气质一些。

路边的石蒜正在盛开，好平淡的名字好艳丽的花。
凄伤一点它就是彼岸花，生生世世，花不见叶叶不见花；
浪漫一点它就是曼珠沙华，传说这天界红花的花香能魔力地唤起人生前的记忆。

画着画着，到了秋天。
校园里的向日葵虽说是观赏品种，也一样满满地结籽了，只不过花盘相当小、瓜子极度小。

秋天的操场边，野草也在旺旺地结果。
车前的叶很特别，基生呈莲座状 。
一直知道它入药的，可清热明目。可是说是也可以当菜吃，百度一下果然有 : “……今野人犹采食之”。

秋天最艳丽的风景一定是菊花。
儿时杭州每年的菊展都会去写生，从一开始的钱王祠到后来的岳庙到最后整个柳浪闻莺，每年此时真的是菊花的海洋。
虽然人很多，但每次都还是菊花更多。

画着画着就快入冬了。
冬练三九这种励志的话比较适合激励年轻人…… 但是看楼下的玉兰，毛茸茸的花苞都开始鼓起来了——冬天还没深入，春天已不遥远！
就起笔比划一下灿烂的明天:

当年决定买下现在住的房子只用了看一眼。
记得刚刚三月，楼房的前后都是整排的白玉兰，蓝天下花儿白得耀眼。
仅仅隔了两栋房子，原来住的老房子屋前屋后绿树很多，玉兰没有。
后来，入住六楼居高临下，发现玉兰最浓烈是在暗夜。白得一树厚重，墨色中幽幽闪光。
所以，那个季节，总是深夜推窗看不厌。

过年了。猴年穿红衣。
朋友曾经为他养的令箭荷花的盛放而于一个清晨、极早极早的一个清晨call我……恶向胆边生啊……想想他膨胀的欢喜，终于决定默默地接受分享。
今冬如此严寒，花儿可好？
新春第一画花出令箭。

正月里，朋友秀她种在园子里的山茶傲雪开放。
我也画一枝。
画的是更喜欢的单瓣的山茶，它的雄蕊很有意思，花丝基部是连生的，变成一个筒。

春天一定是热热闹闹的。
半山腰的校园，野草迫不及待地蓬勃。
黄鹌菜甚至都开起花来了，对它的基生叶的描述很有趣：倒披针形，提琴状羽裂。

月季繁盛是最春天的感觉。
叶缘细细的锯齿不怎么扎手但是扎我的耐心。

映山红的季节漫山遍野都是热烈的。
麻宝跟着资深老驴走山穿花海，早早学会了吃花蜜；还知道黄色品种不能吃，吃了会疯狂。

柑橘的花不很起眼，可是香气却可以飘过一座山头的感觉。
待果实成熟了，也香，但却是另一种香了。
它家的叶子很特别，叫单身复叶，叶柄那附近有小翅膀。

时光飞逝，一眨眼枫杨树已经挂满了大串大串的小元宝。
小时候，西溪路浙大护校河边上全是这树。
我喜欢摘元宝玩，又讨厌它渗出的树液粘嗒嗒的。
还怕树上的特别多的辣死人的毛毛虫，毛毛虫们还会掉在地上，五色鲜艳地扭来扭去。

初夏了，石榴花开了，我出生在这个季节。
我很认真地告诉邓爸邓宝，将来我死了，不要硬梆梆的石头坟墓要树葬，树呢，就要石榴。
这样，开花有人来看，结果有鸟来吃，就算没有WIFI，也不会太冷清。

西湖六月中。
美不胜收。
语言是苍白的。画儿是苍白的。五彩的照片也注定是苍白的。

白兰花香了。
儿时街头常有穿得干干净净的老太太擓着干干净净的小篮子，盛放着串得整整齐齐的小白花，那好闻的香味，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嫌淡。
如今校园里花工师傅也有种好多，我们忍不住会偷偷地偷一朵，师傅呢估计偷偷地在看到底都谁偷的。
其实，都不忍看花儿枯焦在枝头。

酷暑，火烧的日子。
楼下的美人蕉却开得旺旺的。
我发了圈圈说烈日美人蕉，朋友说美人不焦就好。
好吧——烈日美人蕉，美人不焦。

酷暑， 火烧的日子继续。
清爽的凉拌黄瓜好喜欢，带刺儿的脆嫩的感觉，有一点凉意。

立秋过了，秋老虎来了。丰收季节也快了。
葡萄挂成一帘幽梦。

今年春天，把朋友送的金铃子种子种在花盆里，长得超级迷你，叶子就大硬币那么点大，据说是盆土太贫瘠。
可是它终究顽强地熬过了酷暑，还给我留下一个布满疙瘩的惊喜。赶紧记录。
这是硬笔写生稿，没等转录成白描稿，金铃子就熟透在枝头，炸裂出红红的籽粒。
儿子说很甜，他啃掉了鲜红的假种皮，吐出的种子分明春天朋友交在我手里时候的模样。
一恍惚，生命轮回。

扶桑正是秋光好。
传说日出于扶桑之下，拂其树杪而升，所以扶桑是日出之处；扶桑亦代指太阳。
今日正是国庆，祝愿祖国如日东升！

背景音乐本想选个古筝什么的比较意境，可后来还是喜欢了小提琴……
儿子听了听说：这个不错呀……因为，提琴的声音是线形的。
是，一如笔端飘逸的线条，柔韧却充满力量；让素颜白描，尽显铅华落尽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