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与破坏是一对矛盾体,草原旅游资源的保护和配套设施的完善也是一对矛盾体。
在国内我经常听朋友说,哪里哪里很好玩,你们要快点去,去晚两年就不好玩了,周边都在开发。我一个业外人士不好对业内发展做比较与点评,我只想把我亲眼见到的告诉大家。
我们一共在草原上住了四晚,塞伦盖地两晚,恩戈罗一晚,卡拉图一晚,三个不同的宿营地各有千秋,但它们的共同之处是:都建在保护区的边沿,或悬崖、或峭壁,小巧玲珑,就地取材,藏巧于拙,和大自然浑然一体。
坦桑尼亚旅游业有一百多年的发展史,也没见过度开发与利用,反而让人感到投入不足,酒店稀缺,人烟荒芜,但漫山遍野的动物证明了他们措施的正确,他们不是以自然遗产的拥有者自居,而是以自然资源的守护者为骄傲,他们以实际行动守护着人类的共同财富而牺牲短期利益,这才是再穷不能穷动物,再苦宁愿苦自己。
当你乘坐越野车在草原的土路上奔驰了一天,拖着一身疲惫、披着漫卷的夕阳、尘满面、鬓微黄的时候,当你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的时候,突然一个类似马寨人的茅草屋群出现在眼前,你会有些许的疑惑,这是我们的宿营地吗?她粗旷的怀抱能舒展我漫卷的倦意吗?
不!不!不,这是美丽的邂逅,这是巧妙的安排,这是出人意料的惊喜。
曲径通幽处是我见过的最细腻的粗糙,最华丽的简陋,最含蓄的张扬,一切都将在这里放下了,行李,疲惫,还有身心。 停下吧!服务生送来了一杯清凉的橙汁为你洗尘,还有所有的服务生都用中文对你道的一句你好,一切都刚刚好,不迎逢,也不冷淡,是待客最适宜的温度。 入住时服务生就强调,晚餐必须由酒店强壮的保安带领,大家结伴去餐厅,因为我们的宿营地建在保护区边缘的山坡上,这里不时有动物的造访,真是不敢高声语,恐惊林中人。
晚餐虽不算丰盛,但足够精致,就着烛光,听着轻轻拨动的吉他,看着那些美食,真是秀色可餐,赏心悦事怎一个美字了得。 座位都是固定的,每餐你都会有人领你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很有被重感,水果、奶制品、肉类、鸡汤一应俱全,有现烤的土豆番薯,现煎的鸡蛋,还有服务生周到的服务和适度的微笑,不隆重,也不简朴,只有几分我喜欢的小资。 暮色苍苍,一夜好梦。 清晨小鸟和我们一起醒来,打开门,忽然看到一群珍珠鸡列队而过,当我找到手机准备拍摄时,小家伙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林间的小路有许多大型食草动物的新鲜粪便,估计是大象,因为从我们营地出去大约300米就是大象的栖息地。说明这些不速之客昨夜确实来过。听说前年就在这个营地有一个中国人因为拍照时闪光灯激怒了大象,被大象挑死,谨慎、敬畏是我们对待动物的基本态度。 这个宿营地是一只五脏俱全的麻雀,居然还有一个迷你泳池,昨晚小动物来喝水了吗? 出发前,拍了一天的动物的我们也拍个自己。美和快乐是要人分享的。 我们早晚在营地吃自助餐,午餐的盒饭也由营地准备,因为在草原上没有其他任何商业,服务区也只有厕所,简陋但不简单,这都以牺牲眼前伸手可得的利益为代价。
服务区的厕所干净得大大超出我们的意料,设想的如厕的困境一次都没有遇到,比国内很多景区好很多。 从马赛人部落出来,我们将赶往恩戈罗火山口顶端宿营,听说在悬崖边上宿营大家就很兴奋,城市生活得太久,就盼望几分野趣。
进入火山区大家就很兴奋,纷纷拿出相机进行新一轮的拍摄,司机提醒我们不要激动,说我们营地的景色才是最美的,观景的角度也是整个区域内最好的,这就更激起了我十二分的好奇。 当它出现在眼前时,大家一阵欢呼,真是美极了,营地建在火山口上,住在房间可以俯瞰整个盆地无比壮丽的景象。
营地是用当地的火山石为主材,修建的墙壁、走道,车库也很隐秘,不小心都以为是动物的巢穴,花花草草,蓬蓬勃勃,不羁而随性,真是生机随地茁,不用费藩篱。阳光钻着空子从石头的罅隙里照射下来,把花装扮得令人昏眩,走廊高低明迷,斗折蛇行,一步一步将我们引入胜境。
放下行李,我们就趴到阳台上,迫不及待地欣赏夕阳从盆地的边缘慢慢下滑。火红的晚霞落在盆地如翻腾的岩浆,制造着火山还在沸腾的假象。和着鸟鸣,看云卷云舒,欣赏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的奇景。 即便是厨房,设计师有也匠心独具,进去了吃什么都是美味,何况厨师把每一样食物都做得那么精致,临走我要求和厨师合影,没想到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竟然是主厨,真是荣幸之至,这是我对美食的最高评价。 梦中就期待早上的奇景,但怎么也预料不到是这样的旷世奇观,拉开窗帘,眼睛被亮瞎了,白云像流水一般从火山口的边缘飞流直下,一泻千里,整个盆地成了一个巨大的翡翠大碗,装满了从四面八方倒进的清泉。每一个阳台都是成了最佳观景台,初升的太阳将油彩均匀地洒在瀑布上,阳台外到处都有警世动物出没的标识,照相机拍到的画面仅仅只能提示我的回忆,远远不能展现盆地最温柔、最厚重、最壮丽的一面,你只能相信眼睛是世界上最好的摄像机,脑海是最好的储存器,设计师是最好的选址借景高手,上帝是挥动神来之笔的导演。
我第一次知道,云还有这样变幻莫测的手段,可以把触不可及的想像演绎成伸手可得的具象。 别了,营地,我记忆里最美的诗篇。 在去乞力马扎罗的路上,大家昏昏欲睡,激动了几天的伙伴们,此时都在车上养精蓄锐,而我,一直思绪万千,因为今晚的宿营地将在东非大裂谷的悬崖上。
汽车从尘土飞扬的大路拐进一条飞扬着尘土的羊肠小道,四野都是灌木,没有居民,没有景观,我心里难免疑惑,这里怎么宿营,但因有了前几晚住宿的经历,相信旅行社的安排一定也非常可心。大约进去了几公里,突然前面出现了几个卖画的路边店,估摸着到了,一道简易的栅栏把尘土和炎热挡在了门外,营地里面完全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自动喷淋系统在给草坪浇水,红花点缀这绿叶,好一片清凉。 语言有时是多余的,顺着我的镜头大家一起看 下面就是东非大裂谷,那道世界上最美丽的疤痕,在这里应该快愈合了。 房间信号不好,露天的吧台可以蹭网,我们喝着果汁在这里欣赏美景,还有黑人姑娘热情的舞蹈。游泳池的一汪碧水,成了最美丽的色板。 夜幕降临,晚餐时间到,今晚不但有美食,还有载歌载舞的我们。几分薄醉,几许微酣,亲爱的,还找得到回家的路吗 好多热心的朋友居然在催稿,只好仓促成文。明天,乞力马扎罗山峰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