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都去哪儿了

风之舞者

时光都去哪儿了 内审科  肖红司 这是我家最早的全家福。老爸老妈一左一右坐在花台上,我们姐妹三人站在两人中间,我们身旁花团锦簇。老妈规规矩矩的坐着,两手规规矩矩的放在两腿上,一如她的一生,安分守己,任劳任怨;老爸侧着身子坐着,将右脚踩在花台上,两手搭在右膝上,一如他的一生,襟怀坦荡,脚踏实地;我们姐妹三人懵懵懂懂,少年不知愁滋味。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照片中的那个我,已近不惑之年,世间之事,已经历了十之五六,已不是那个为了些微小事就哭鼻子的小女孩,照片中那个风华正茂的老爸,已是满头白发,照片中那个眉目如画的老妈,脸上布满了皱纹……我好像还从未想过老爸老妈有一天会老,老爸老妈就已经老了,那么威武,那么神骏的老爸,已经佝偻着腰,那么美丽,那么温柔的老妈,已经老眼昏花。每当歌曲《时间都去哪儿了》的旋律响起,我眼前就会浮现出老爸老妈的身影;还没听到“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柴米油盐半辈子,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我就已经泪流满面…… 老爸老妈的一生,就是为父母儿女操劳的一生。父亲上完了小学,16岁的时候,不顾全家人的反对,自己悄悄背着行囊离开了家。1976年,老爸老妈结婚,婚后两人两地分居,父亲在县城工作,母亲在家务农。1979年,他们有了我;1982年;有了大妹;1985年,有了小妹。老爸深知没有知识就没有出路,到了我上学的年纪,他不顾老人的反对,将我们母女四人带到身边。从我有记忆以来,老爸和老妈的每一天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老爸一个人的工资,养活着我们一家五口,此外,还要补贴双方的老人,生活面临困境,老爸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绞尽脑汁。他除了在工作中精益求精,不断学习,成为业务骨干,在工作之余,他和老妈一起整地种菜、养猪养鸡,补贴家用。为了养好猪,老爸四处取经,养出的猪也是远近驰名。老妈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只干活,很少说话,有多少委曲苦累都默默地咽到肚子里,有了病痛也硬扛着不说出来,熬夜做家务缝衣服,悄悄藏起受伤的手为我们姊妹做好吃的,站在窗前等我们回家,强忍眼泪将我们一个接一个送上外出求学的客车…… 即便这样的艰难,老爸老妈对老人该尽的义务却从来也没有打过折扣。小的时候交通不便,老家地处偏僻,但每年老爸老妈总会有一人带着我们背着一背篓的礼物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过世),跋山涉水的回去看望他们,尽尽孝心。记得有一年,回老家的路上恰逢大雨,一路上坡陡路滑,我们姐妹三人跌跌撞撞,你方摔罢我登场,到家的时候完全是三个泥人,所以现在还会为那个时候谁跌跤最多而相互打趣。在我的记忆中,爷爷和外公最喜欢的拐杖是老爸送的,最喜欢的茶具是老爸送的,奶奶最喜欢的衣服是老妈买的,最喜欢的鞋子是老妈缝的……现在四位老人都已经逝去,老爸老妈有难过,有伤心,却没有过“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因为他们已尽他们所能的照顾他们,陪伴他们,孝顺他们,让他们享了儿孙福。 老爸老妈一生勤俭,却又怀着最大的善意生活。从小到大,不论生活是曾经的窘迫还是现在的富足,我家里总是有来往不停的亲戚朋友,谁家有人生病到城里住院,首先想到的就是到家里来问询;谁家到城里办事来不及赶回家,首先想到的也是到家里来住;谁家急需用钱了,首先想到的也是先到家里来借;谁家的孩子上学了没有地方去,首先想到的也是到家里来借住……我的父母总是能帮就帮,陪着到医院看病抓药,陪着到市场里买东西,不厌其烦。尤其是赶集的日子,不停的有人到家里吃饭,很多都是过了饭点才来,家里有一天煮了八顿饭的记录。老妈总是对我说:“多一个人不过是多一瓢水,让人饿肚子的事可不能做。” 我憎恨这如梭的岁月,这如飞的时间,但它们依然如此无情。老爸老妈艰辛地将我们姐妹三人拉扯成人并送上工作岗位后,他们更加苍老了。现在,我们姐妹三人已结婚生子,老爸老妈却每天还要为我们操劳。我们上班,孩子们上学,他们每天在家和菜市场之间打转,最记得的是儿女喜欢吃什么,孙女喜欢吃什么,唯一不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养儿方知父母恩,在我自己做了母亲之后,才知道他们整张脸上不是在岁月的挣扎中刻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而是为儿女付出的心血和辛劳,一个个呕心沥血的日子,让我们无法从他们脸上找出昔日令我们自豪的模样。 这一道道的皱纹,一根根的白发,记载的是我们从小到大,他们给予我们甜蜜的过往和温馨的时光,或许还有些苦涩的记忆。但是,没关系,我可以陪着他们与幸福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