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一棵树,我们都是树上的鸟儿,至于到底每个人是只什么鸟,答案只有自己知道——
张子雨: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
本报记者 流冰 /文图
毫无疑问,一个作家是要靠好作品来诠释自己的艺术生命力的。一个缺乏创作高度的写作者,是不可能在公共认可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即便看似有,那也是网络“自炒”或“推手”作用下偶尔结出的“水葫芦”,一旦戳穿便空空如也。近几年来,六安的文学创作看似全面开花、成绩斐然,成百上千的人每年写出数以万计的文学篇什,也催生出许多的文坛佳话,然而,若以“精英化”的标准来衡量,恐怕也只有少数人才能冠以“作家”称号。
霍邱作家群是一个异数,“抱团突围”使他们中间产生过矛盾文学奖,安徽省首届、第二届小说对抗赛和首届散文大奖赛的金、银、铜奖等大奖得主,其中,多部作品被搬上荧屏。
2007年秋结识职业律师张子雨,通过接触,这才发现与原本心里揣摩他的谨慎、严肃的样子背道而驰,作为律师,自然是巧舌如簧,有他在的酒局总能高潮迭起。他说的段子令人捧腹,他写的小说好看耐读。所以说,无论是酒场,还是纸面,张子雨都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他的小说总是能引人入胜,叙事具有个性化的风格,语言干净、沉稳。虽然,张子雨大学选科是数学,以后又从事的是法律工作,但他对文字有着天生的敏感和爱好,社会的浮躁,人群的冷漠,还有现代人身上莫名的戾气,都没有改变子雨对文字的喜爱,他沉溺于文字带来的愉悦,并从文字中得到心的安宁。
据张子雨介绍,他的文学创作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当时主要写的是散文和短篇小说。后来,结婚生子,风里来雨里去,为小康生活疲于奔波。直到2001年,生存的压力得以缓解,他才拾起久置的笔。他的第一部中篇小说《校西那片桃林》刊载于《安徽文学》第七期,此后,一发不可收,迄今已发表作品二百多万字。作品多见于《清明》、《安徽文学》、《北京文学》和《小说月报》(原创版)、《作品》、《解放军文艺》。作品《贵妃醉酒》等被《中篇小说选刊》选载。
2004年出版小说集《打死我也不信爱情》,2008年8月出版长篇小说《黑白布局》,2009年元月出版《旧城》。其中小说集《打死我也不信爱情》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2004年卷,并获“安徽社科文艺奖(文学类)”二等奖。《旧城》列入“农家书屋”政府采购目录,六安市首届“五个一”工程奖。
2008年,张子雨创作了中篇小说《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仅看标题就颇有“禅意”,张子雨说,“有次我去天津看正在念书的孩子,他就读的那所大学里有一条路,两旁都是参天古树,每到倦鸟归林时,树上叽叽喳喳的非常热闹。我突然产生了一个联想——世界就是一棵树,我们都是树上的鸟儿,至于到底每个人是只什么鸟,答案只有自己知道。”他在《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里把这个忽然迸发出来的灵感进行了更加深入的解读。这部作品以侦探小说形式架构,从精明商人杨槐树的视角入手,通过杨槐树为争取到一家破产企业拍卖权所设计的种种圈套以及事件前后认识上的变化,侧面衬托出了一位刚直不阿、秉公办事的基层干部“梅林”的正面形象,这篇作品弘扬了主旋律,又不落俗套。
2013年,张子雨创作了小说《桃花渡》,这是一部红色题材的中篇小说,是张子雨小说涉足不多的题材。写的是抗日战争时期淠河岸边一个叫桃花集的地方,一个摆渡女人的故事。这个以安徽大别山下的淠河两岸为背景的故事,展现了一幅具有明显地域特色的风景画和风情画,唯美而淳朴。子雨这部小说,获得“安徽省第二届小说对抗赛”铜奖。
从事小说创作十几年,张子雨先后有多部小说被改编为电影或电视剧:小说《补丁》改编成电视电影《说声对不起》(何冰主演),小说《纪录在案》改编为《警花燕子》(汤唯主演,导演张菁),小说《何天的故事》改编为《爱情手铐》,小说《幸福是个谎言》改编为电影《雨花朵朵》(李襄主演,导演方刚亮),小说《打死我也不信爱情》改编为《不敢说爱你》(林申主演,导演方军亮)。长篇小说《黑白布局》也被中国文采公司购买电视剧改编权,正在改编中。还有一部中篇小说《爱情会在不远处等我》也改编成电视剧,不久将开机。
子雨擅长新都市题材小说,他的小说不乏流行的时尚元素,更有鲜明的时代色彩,与现实生活贴得很近。他的小说不以诡异的传奇,大起大落的故事为噱头,更不靠“暴力与性”吸引眼球。他叙写的是日常生活的常态,关注日常生活的细节,从细小处挖掘人性,展示生活中非常细腻的、恒定的、美的东西。子雨把人性中“善”的一面解开,展示给大家。他说:“善良,善行,与贫富无关,与高低贵贱无关,与能力和回报无关。我想每个人本性中都有善良和柔弱的一面,即使是杀人犯。我就曾经看过一个杀人犯看他女儿时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东西,那绝不是他杀人时的眼神。”《生活,感动了我(创作谈)》。“浮躁的社会更容易把人性中恶的一面,极度自我的一面放大。很多人眼光向上,再向上,他们看到的只是华丽的生活,奢侈的物件。他们在践踏着良知,尘封了善良……”所以张子雨希望他的小说起到一个小小的作用:把人的眼光引向下,再向下。当人们眼光向下的时候,就会发现一些默默生活的小人物们。他以若隐若现的世俗性影射大千,凭一眼小小的匙孔透视人生,借一盏油灯的微光烛照世界。
2008年,张子雨凭借中篇小说《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成为安徽省首届小说对抗大奖赛的金奖得主,而今,时光飞逝已是旧闻,但那种阅尽沧桑之后的恬淡、叙事的快感,伴随着喜悦的感伤、沉重的轻松、苦涩的甜蜜、成熟的幼稚和严肃的幽默,永远是他小说中充分展示个人才情的质地。 张子雨近影 张子雨近影 观点摘要:
《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小说集中描摹了商业大潮中小城镇经济社会与人的发生、发展与裂变的过程,在官场、商场、情场的复杂混战中揭露人的生存本相与道德困境。
改革开放特别是市场经济体制确立以来,社会快速发展带来了人们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的变化,也孕育了以商品经济的产物——金钱和欲望为主体的现代都市意识。在都市的灯红酒绿里,传统文化基础逐渐丧失,生态失衡,道德失范,人们逐渐失去了地理和精神意义上的家园,亦即作品中反复出现的意象——“树”,古老的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洋槐树”。因而,驻守这棵树上的鸟儿就具有了它的象征意味,它无处不在的清澈鸣叫仿佛是对人性美好的至诚呼唤。
原安徽文学院院长、著名诗人刘祖慈:《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通篇读完,感到像是一部好看的电影或电视剧脚本,或者是为以后改编电影电视剧而写的小说。有很强的可读性。整个故事结构编织得非常缜密,是一个滴水不漏的套子,所有的角色都活跃在这个套子中,每个人的归宿都有交代。
安徽著名评论家、原《清明》杂志主编段儒东:《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题材新颖,对商务活动中某种潜规则揭示深刻,描绘生动。小说意味较浓,情节跌宕,环环相扣,悬念丛生,引人入胜。人物性格鲜明,尤其是目光犀利,秉公办事的梅林,作为新时期党的基层干部正面形象,给人印象深刻。小说中反复出现的小鸟,富有象征意味。作品意蕴丰富,对于净化心灵,提升思想境界有积极意义。
安徽省文联主席季宇:《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是一篇可读性较强的小说,通过推理的手法展开故事。在越来越物质化的社会中,人们之间的关系随着利益的变化而变化。作者利用了商场、官场和情场的多种要素,表现了几个主人公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择手段,而机遇、竞争、冒险和背叛贯穿其中,使小说的情节更加跌宕起伏。梅林和苏红的塑造给小说带来了一抹亮色。小说构思精巧,文笔流畅。“鸟”的意象的出现,使小说有了一定的象征意味。
著名评论家、原安徽社科院副院长唐先田:高潮涌动是大背景,侦探小说的写法。小说对市轻纺局女局长梅林着笔并不多,也不是正面去描写,但读后却令人印象深刻,她拿定主意由杨槐树来拍卖纺织厂,只是想拍个好一点的价钱,为纺织厂的职工多谋些利益。整篇结构精巧,引人入胜,杨槐树的精明、梅林对工人的深情,写得很到位,米兰和苏红这两个人物有点扑朔迷离,也很看好。
安徽省作家协会主席许辉:作者结构了一个精妙的故事,并赋予惯常的职场规则以人性色彩。作品背后隐藏的小城镇心态典型而普遍。如果不由社会学角度切入,这种心态勾带出的生活经验使我们亲近甚至感动。小说对叙事的流行元素的把握能力使我惊讶。
安徽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王达敏:《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用侦探小说的写法,演绎了商场的扑朔迷离、人性沉浮。商场如同战场,人人既是捕获他人的“猎手”,又是被他人捕获的“猎物”,互相算计,互相设陷。商场又如同一棵树,上面停着各种各样的“鸟”:“好鸟”守德,“坏鸟”败德,大多数人介于二者之间。作者追问道德、探索人性,境界开阔,其中蕴含着生活的辩证法。显然,这篇小说在艺术上得益于精心的情节设计,然而,这种侦探小说的写法也限制了作品艺术审美的提升。
安徽大学中文系教授王宗法:在市场经济深化的大背景下,作者以商场、官场与情场错踪复杂的关系为切入口,塑造了梅林、杨槐树、苏红、米兰等或正面、或中间、或反面人物形象,尤其是正派而富于智慧风貌的女局长梅林的卓越风采,时代感强,立意不凡,构思巧妙,艺术格调明显高出一般。 根据子雨的小说《纪录在案》改编的电影《警花燕子》 根据子雨小说《补丁》改编的电视电影《说声对不起》 根据子雨小说《打死也不信爱情》改编的电影《不敢说爱你》
以上内容原载2015.8.15《皖西日报.文化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