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黄河畔》 （二零一六年拍摄记录）

方燕

中秋节到了，我跟老公回老家黄河畔看望八十七岁的老婆婆。这是我第一次秋天回老家，本想拿相机好好转转，没想到，家里秋收忙的一塌糊涂，我帮不了什么，只能照顾老人做点家务，一天下也都累的不行，就抽空拿手机拍了几张。

每次开车走进宽敞的硷畔前，就会看到牲口棚后面竖靠着被遗弃的磨盘，今年随意长起来的南瓜藤，葱葱郁郁缠绕在磨盘周围，不像往年杂草丛生中那样显得荒凉，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美感。不知为什么，看到老磨盘就会想起年迈的婆婆，这个石磨不知磨去了她多少艰难岁月。

婆婆得了老年痴呆，看到我们回来也没有前些年那样的欣喜之情了，只是默默呆呆地坐着，三嫂让我们上前看老人还能不能认出人，她说不认识我，还好她还是能认识自己的儿子。

婆婆患病几年，现在思维模糊，很多人和事都记不得了，可是，很早以前的事还能依稀记得。闲暇时，我拉着她的手在院子外面的路上走走，看到一孔几十年前她住过的已经废弃坍塌了的窑洞时，她说：‘’这是额家里的。’’又指着下面的果树地说：‘’这地也是额家的。‘’说完又面无表情。

这两头健壮的母牛，每年都给家里添一头小牛，红母牛已经下了七个牛犊了，牛群里数它力气大，干活跑的最快。每年开春都是它耕地，秋收又是它往回驮粮食。可是很难管理，出去放牧人总撵不上它，三哥说年底把它卖了，换个温顺点的，三嫂舍不得，说它虽然有点蛮横，一年农活中它出力最大。

三哥三嫂家里养着二十头牛，一大群鸡，还喂三条狗，山里还种了地，还有很多枣树，每天起早贪黑的忙乱，还要照顾痴呆的婆婆，看我们回来，赶忙把老人和家务交给我俩，前半天忙的往回收拾山里的庄稼，后半天还要去拦牛，他俩真不容易。

黄黄和旺旺两条狗，一直跟着三哥去石塌上拦牛，最近这几天天气闷热，黄黄偷懒卧在树荫下不出去，旺旺还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出山，下午回来，两只狗见面总会亲热的撕咬打闹一番，无论出不出工，友情依旧。

现在农村都有电有自来水，家里有电脑电视，铡草机，碾米机，三轮车，面包车，基本半机械化了。老公用洗衣机把老妈的衣服和三哥家的脏衣服都给洗了，晾晒在硷畔上，坐在老妈跟前歇息，我在家里准备下午的饺子，让老公捣蒜，婆婆拿过去轻轻捣腾了几下，说：不敢用劲捣，操心把碗打烂了。

晚上月亮升起来了，院子里，三嫂还在月光下做一些零碎家务，两只狗已经懒洋洋的躺在旁边休息了。

前些年，黄河畔的人就看红枣一年下来卖些钱，这几年，秋天枣红的时候，总会阴雨连绵，出不了几天枣都下烂了，一年的辛劳就打了水漂。今年枣很稠密，压弯了树梢，但愿不要下连阴雨，让劳作了一年的枣乡人有个好收成。

站在老家硷畔上就能看到下面的黄河，对面是山西。

三哥经常拦牛的地方，牛群悠闲地吃着草。

雷雨过后，枣树上空的彩虹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