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周 明
1984年,辽宁文学院成立。1984年3月,来自全省各市的30余名文学新秀云集沈阳,成为辽宁文学院首届青年作家班学员。从1984年3月至1986年3月,辽宁文学院首届青年作家班同学同窗两年,结下深情厚谊。这期作家班被辽宁文坛称之为“黄埔一期”。31年后,2015年9月,“黄埔一期”部分同学来到抚顺相聚……
王 犁
2015年9月4日,王犁、张雅晨、何丽荣(何立彬妹妹)同乘高铁抵抚,周明去抚顺北站迎接。欢欢喜喜接三人下车,见雅晨果真背了沉甸甸一箱酒(来之前他已宣布要拿酒),周明忙接过放到车后备箱里。刚想关后备箱,耳边忽听一声断喝:
“你——臭小子!怎么还——洋了二怔的?!”
周明回头一看,见王犁拎着一箱南国梨站在身后,正等着周明接呢,周明却视而不见。都是同学,且王犁贵为副班长,未享受同等待遇,王富贵(王犁原名)咋能不生气?周明慌忙接过,掂了掂,嗯,分量不轻。老头66岁了,大老远给同学们带的,容易吗?周明偷眼撇见王犁似余怒未消,便在心中嘀咕:
“这老鳖犊子,还挺惦着大伙!”
黄埔一期同学会报名在微信群接龙,已报到第八名,却卡壳了,李永宏给王犁打电话,问王犁咋不报名?王犁说:第八名我不报。永宏纳闷,遂问周明,两人探究良久,不解何意。怪哉,8者发也,是吉祥数啊,王犁老东西为啥不报?
见面后,永宏、周明向王犁求证。王犁慢慢吞吞地说:“我——姓王,我——能报——八——吗?那——我不——成了——王八了吗?”永宏、周明笑喷。
黑纪文
为参加“黄埔一期”同学会,戏剧大鳄黑继文专程从澳大利亚飞回。在酒桌上,当王宁介绍黑纪文在戏剧方面如何了得,如何斩获多个全国“五个一”工程主旋律大奖时,黑哥脸上满是谦虚,他十分低调地说:“这都不算啥。我获奖的作品都是垃圾,获奖越多垃圾越多!”
与抚顺作家见面会上,黑哥首先发言,一本正经地先把李永宏的长篇小说《最后的草房子》大赞一通,说开篇这几段他都能背下来了。然后又字正腔圆地朗读了几句在座一位抚顺诗人的作品,并做真诚状,连呼好诗,大加褒奖。在场抚顺作家、诗人被忽悠得激动万分,喜大普奔。黑哥夸人,毫不吝啬,博得抚顺作家一致好感。
谢海威
同样是戏剧大鳄的谢海威则沉默寡言,温文尔雅,颇有长者之风。欢迎晚宴上,李永宏见隋治操门牙少了一颗,便以关心口吻明知故问:“你牙咋少了呢,吃饭能行吗?” 谢海威听见了,忙骄傲地亮出自己一口洁白无瑕的整齐牙齿,说:“你看我这牙,多好,什么都能咬动!”治操、周明、永宏羡慕地望着老谢,老谢徐徐说道:“我这牙是种的,一颗牙花了6000块,一连种了6颗!比真牙都好!”
老谢原来是省文化厅艺术研究所副所长,退休后其职务由毛琦同学接任。见到毛所长,谢所很谦逊地称毛所为“领导”。永宏在月牙岛拍的一张照片挺传神:毛所长很有领导范儿地打着手势在和老谢讲着什么,老谢一脸虔诚地听着毛领导的哼哼教导,听得那叫一个严肃认真、谦卑恭敬。
王 宁
同学聚会,王宁对每位同学都了如指掌。好多同学都是多年未见,王宁便主动热情担当新闻发言人,一一介绍各位同学的简历与成就。不愧是原辽宁文学院院长,对每位学员都是如数家珍,门儿清。
与抚顺作家见面会上,王宁更是妙语连珠,诙谐幽默,把黄埔一期同学好生飘扬,使黄埔一期同学的形象更加“高大上”,令在场抚顺作家十分崇拜、景仰。当见到抚顺一位美女作家时,王宁眼睛一亮。尽管10多年未见,却立即说出了美女作家的名字,令美女作家很激动。更让美女作家激动的是,王宁又向黄埔一期同学介绍道:“她不但诗歌写得好,还是当年抚顺选美冠军呢!”感动得美女作家泪光闪闪。游月牙岛时,美女作家同王宁有几张合影,贴得很近、很近。
张雅晨
同学抵抚当晚,晚餐过后,余兴未尽,遂到宾馆内歌厅歌舞。张雅晨着短裤上场,率先邀女同学跳舞。晨哥善解人意,一一邀女生共舞。见男生多半无动于衷,便忿忿然斥责道:“我穿大裤衩子都请女同学跳舞了,你们怎么回事儿?!” 在雅晨呵斥下,几位男生幡然醒悟,遂乖乖下场邀女生共舞,一派和谐景象 。在文学院时,同学们说晨哥是“什么都敢穿”,曾领导全班服装新潮流。此次着短裤跳舞,也成一景。
晨哥心很细。游月牙岛时,抚顺作协带了会旗,本来是供抚顺作家合影用的“道具”,晨哥却主动拿过来,和黄埔一期同学一道在“抚顺作协”会旗旁留影。大作家如此亲民,不端架子,让抚顺青年作家倍感亲切。
李 强
来抚之前,李强就在微信上说了一句闪光格言:昨天大阅兵,今天大悦心!众同学见面,欢聚一堂。欢饮开始,李强突然站起来,朗声说道:“我现在宣布:我和赵君当年在文学院的事儿,是真的!不是传说!” 赵君也是黄埔一期女生,当年貌美如花。曾和强哥传过绯闻。此番强哥解密,大家习以为常。李强还一脸深情地询问大家:“你们谁知道赵君现在在哪?”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强哥如此动情……唉!
“黄埔一期”同学与抚顺作协联谊午宴上,当抚顺作协女会员来敬酒时,李强语重心长地温馨提示女会员:“给你们提个醒啊,你们千万不要相信王利民,不能让他骗财骗色啊!”王立民就在他身边坐着,却面带微笑。不愧法策大师,一派淡定。当王利民去给女会员敬酒时,李强仍不依不饶,他带头率众同学击鼓而歌曰:“王利民,骗子!王利民,骗子!”尽管是法策大师,王利民却再也受不了了,他气急败坏回敬道:“大哥,你咋就跟我过不去呢?!” 众大笑。
郑晓凯
郑晓凯现在是“厅官”,是省作协副巡视员,人称郑厅。晓凯在人多场合,依然很矜持、很庄重,话不多。大领导嘛,喜怒不形于色的。
周明和晓凯在文学院同寝室两年,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亲如兄弟。周明给晓凯敬酒时,晓凯凝视远方,一脸深情:“我现在经常想起在铁路机校(辽宁文学院原址),晚上我们出去散步的情景。那时候我们多年轻啊……”
当周明夸他气色好时,他笑逐颜开,掩饰不住快意:“看我比前几年好吧?你小嫂子对我可好啦,侍候我一心一意,照顾得可周到啦……”官场、情场双得意,凯兄心情当然爽歪歪喽。临别时,晓凯特地给周明下道严令:“把这次聚会所有照片都给我传过来!”几天后,周明遵命在微信上传照片,传得稍慢了点,郑厅急了,在微信上又下一道“圣旨”,就俩字:快传!
赵 颖
赵颖很细腻,重情义,她给每位同学都带来了纪念品——阜新玛瑙挂件。大家都挺喜欢的。同学相见,每人都要敬酒,每人都要讲话。轮到赵颖了,赵颖先说了对众同学取得成绩的关注与钦佩,说到自己时,赵颖十分自谦。她柔声细语说:“跟同学们比起来,我这些年虽然也写了些作品,但成绩不大,就出了9——本——书。”嘿嘿。
游月牙岛,赵颖热情邀请每个同学和她合影。此次聚会,赵颖的照片最多,笑得最甜。后来,赵颖把此次聚会精心制作了一个电子音乐相册,还配上自己写的一首情深深雨濛濛的诗,发給众同学。看得大家泪眼婆娑,纷纷点赞。
李永宏
李永宏被郑晓凯厅官封为“黄埔一期同学抚顺行”秘书长,她尽职尽责,一丝不苟。我和她分工,我去火车站接鞍山同学;她在宾馆迎候沈阳、朝阳、阜新同学。本来定的下午3点到宾馆,可她1点半就到了。见面会上,有一项内容是请永宏致欢迎词。永宏最不爱讲话。抚顺作协开会,每次请她,第一句话总问:用发言不?如果不发言,她就欣然参会;如果发言,她宁可不去。这次同学来了,秘书长不发言算咋回事啊?她犹豫了一阵,算是扭捏答应了。
见面会定在早8点半,可永宏不到8点就领着众同学到了,这可急坏了周明,人家8点才来开会议室门,会议室还没布置呢。周明让永宏带着同学们先胡乱在外面转悠半小时再来,这边好布置会场。永宏实在,也不上楼,就把同学领到楼前小广场干等着,晒了足足有半小时。直到8点半,会场布置完后,周明才让大家徐徐上楼。同学们也很配合,就在那里气定神闲地傻等着。无怨无悔,煞是可爱。见面会上,永宏一改扭捏,欢迎词说得亲切、流畅、大方。
王利民
王利民现名王法策,已然周易专家矣。与抚顺作家见面会上,鉴于此次同学会男多女少,永宏、周明从抚顺作协精挑细选了青年女会员若干相陪。法策大师见女会员,甚喜。遂不与黄埔一期同学为伍。去月牙岛游玩,法策和青年女会员打成一片,忙着要电话、加微信,还搭乘女会员的车。
联谊宴会上,席开两桌,一桌为黄埔一期同学,一桌为抚顺作协会员。法策坐卧不宁,目光游离,心不在焉,若有所思。酒过三巡,法策终于按捺不住,主动请缨:“我代表黄埔一期同学给那桌敬酒去,去去就回!”便快步离席,直奔邻桌敬酒去也。法策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但见他同本会女会员欢谈甚洽。席间,法策大师神采飞扬,侃侃而谈,最让抚顺作协女会员感动的一句是: “我要加入抚顺作协!”据悉,法策大师此行收获甚丰,还收本会一漂亮女会员为徒儿,并与多位女会员加为微信好友。
隋治操及夫人
此次聚会,五哥隋治操偕嫂夫人同行。五哥五嫂还给大家带来了好吃的朝阳大枣。五哥乃恋家模范好男人,同学会与夫人同行,更赢得大家一致好评。嫂夫人不多言不多语,举止极得体,有大家闺秀之态。
翌日游月牙岛,同学纷纷合影留念。李永宏为张雅晨、赵颖、隋治操三人拍摄合影,雅晨与赵颖靠得很近,治操却和赵颖刻意拉开一段距离。永宏疑惑地问:“隋治操你咋回事,咋离赵颖那么远呢?”五哥眨巴眨巴眼睛,小声说:“嘘,这不媳妇儿在这呢嘛!”永宏恍然。
毛 琦
同学公认,毛琦是“黄埔一期”的班花,当年青春无敌小美女一枚。游月牙岛,同学集体合影留念,摄影师让王利民挨着毛琦照相,不知何故,利民却假假咕咕不肯,嘴里还振振有词:“我不站这,我还要守身如玉呢!”毛琦一脸不屑:“王利民你还说你守身如玉?切!”同学发言敬酒,轮到毛琦了,环顾年龄都比她大许多的同学,毛琦笑靥如花,新潮时尚,语出惊人:“祝愿大家都成小清新、小鲜肉!”未来的“小鲜肉”们顿觉返老还童,欢呼雀跃。
忽一日,毛琦给我打电话,她说想出一本黄埔一期同学纪念文集。她说黄埔一期就咱俩小,这个事儿就得咱俩张罗了。我受宠若惊,心中大热:美女姐姐如此有心,小弟敢不从命?!
周 明
接到王犁、雅晨、丽荣,周明心情大好。边开车边和大家神聊。不多时,已到下榻地——天宝大厦门前。可只顾和同学神聊,车开错了道。于是只好绕行,为掩饰尴尬,遂美其名曰:“带你们看看抚顺市容。”多绕了二十分钟,才到。晚餐后,时间尚早,周明邀请大家到天宝大厦歌舞厅唱歌。歌舞厅音响极为嘹亮。穿云裂石,音大如雷。服务员又不会调试,同学们须捂着耳朵听歌。仅一小时,大家便受不了也。周明大囧,提议大家到外面去玩,同学们都体谅说:累了累了,休息了休息了。算是给了小兄弟一个台阶下.
两天聚会,来去匆匆。望着同学们离去背影,周明心生不舍,一种异样情绪在涌动。
当年“黄埔一期”相识,迄今三十一年矣。三十年后再相会,就是一个字:亲。想起当年一首歌:《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当年,大家真年轻,周明最小,二十岁。如今,均已年过半百、花甲矣,不胜感慨。
往事历历,如在目前。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2015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