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草冲中学

金玉良言

我初中就读的是流沙河草冲中学(原林山寺中学),地处草冲乡莲花村碑山。校园绿树成荫,占地约三百亩。 关于这所学校的由来有一段美丽的历史,相传公元1253年,一个得道的高僧乘当时佛教鼎盛之机,云游到草冲,陶醉于该地幽静神秘的地理环境, 决定在此深山中建设一座古寺,弘扬佛法。于是,一座雕梁画栋,精舍瓦庐的林山寺便巍然耸立起来。一时之间香烟缭绕,暮鼓晨钟,香客如云。林山寺成了流沙河地区的胜景,名闻遐尔。 后来,随着佛教的衰落,林山寺逐渐香烟冷落,香客稀零。到了1917年,林山寺附近有个读书人叫刘仲师,向寺庙主持租了一间房子作学堂,办起了一所私塾。于是,诵经敲钟的寺院, 从此有了朗朗书声。1922年至1925年间,在宁乡四老王凌波等人的主持下,改建林山寺佛殿,并扩建20多亩,建成林山书院。 1926年, 宁乡县第六高等小学由上流寺迁至林山书院。 林山寺定为第五高小,学生人数增至200多人,一所正规体制的学校建成,革命前辈何叔衡等来校宣讲马列主义,革命思想深入学生人心。中共宁乡县委第一任县委书记李品珍老人,以林山学校为根据地,到处宣讲抗日救国、救民的革命道理。林山学校成了培养革命青年的摇篮,纷纷投身抗日和解放战争。 1956年,林山学校改名林山完小,开设初中班。1958年,林山完小改名为宁乡县第七初级中学,其后又成为宁乡七中,专设高中班。 1982年,宁乡七中迁至流沙河区,校舍就地移交草冲乡,便是后来的草冲中学。 我在记忆中试图还原上个世纪90年代的草冲中学,踏进校门,映入眼底的是一栋食堂和学校办公室、实验室。往左边是宽阔的操场,拾阶往上是两三栋一层楼的教学楼,教室都比较简陋,我们年级的教室排列在靠山的最里层。整个校园到处是高大的梧桐树。炎热的夏日,会有一种清爽的凉快。 我所在的92级有3个班,我们61班的教室在靠山里面的中间教室,顺着比较高的台阶往下就是班级老师的办公室。教室前墙上贴着幅字: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后墙则是空白的,会定期公布每个同学一期来的名次和分数。左右两边是詹天佑等历史名人的话,具体内容已经记不得了。 咱班有多少同学,已经记不清了,感觉男女生各半,分别来自草冲中小、山林,白元,石柱,花桥,扶冲,莲花等小学。 班主任文铁钟是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语文教师。中等身材, 二十出头,性格比较腼腆,脸上一笑俩酒窝, 走路有点与众不同又说不出的感觉,他长得很帅,但不善言辞,因我们是他的第一届学生, 教书没有多少经验。初中三年,一直是任我们班的班主任。每年开学的第一天,文老师都要在班上说些劝勉人的话。我因为年纪比较小, 个子不高,每期的座位都是排在靠前面。初中三年学习成绩还算可以,中等偏上的样子。文老师喜欢唱歌,也喜欢教我们唱歌,记忆最深的就是教我们唱毛宁的“涛声依旧”。 数学老师有两个,一个叫文海光,年老体胖, 可能因为年老的缘故,上课时好像无精打采, 也大多不认识学生,提问就指几个现成的同学回答,他在课程上不怎么抓纪律,同学们说话的声音有时比他还大,上完课,文老师就走了, 我们也没压力,也算完成一个任务。还有一个叫何友良,是个瘦个子,蛮有味,也有丰富的教学方法,平时笑眯眯的,但爱揪人耳朵,他风趣幽默,寓教于乐,同学既喜欢他,又有点怕他,担心一不认真被揪了耳朵。 英语老师刘淑云,女的,长形脸,长头发,说话有时有点嘶哑,爱拿教鞭打人,高高的举起,轻轻的落,她教英语多年,教学经验丰富,也平易近人。 其他的任课教师除了教音乐的高个子男刘老师和教化学的美女老师李革飞,以及常爱教训人,言语和长相都比较“凶”的教务主任刘新建是同班同学刘苗父亲外,就都似乎没多少印象了。 那时的草冲中学是全乡唯一一所初中,草冲是典型的山区,各个村庄都比较分散,绝大部分同学的家都离学校比较远,骑自行车到学校读书,便成了那时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每天早上和放学,成群结对的同学,骑着自行车走在乡间公路上,有的背后还搭乘一个,你追我赶,你言我语,好不热闹。也有实在住得比较远的,学校就另外准备了一小部分的住校寄读生。大家十二三岁,都是调皮爱玩的时候,上初中之前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突然变成住校寄读生,都非常地不适应。 我们大都是走读生,食堂是每期开学交点谷, 蒸中饭。我们自己每天从家里带菜去吃,寄读生则是每周要回家两晚,准备好带菜。 那个时候上学,感觉同学们都似乎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和理想,都谈不上什么忧患和竞争压力,总体来讲,同学之间的相处是最单纯的。我是一个腼腆的人,不太爱说话,有时看见女生都有点脸红。初中三年的同学圈子也不是很大,大多的事情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读初三时,学校要建新教学楼,我们便住在操场靠最左边最前方的土砖房,那是学校养猪的地方,还要我们高年级的同学勤工俭学,帮学校做事。同学们都不是很情愿,逃工逃学现象时有发生。 中考前夕,每个同学都有一个同学录,要其他同学留下一两句话,这是快要分别的时候了。放学后就是同学们之间相互约定,走家串门,吃饭聊天。那是初中三年最难忘的时候, 男男女女,相互磨叽,言语十分简单,但纯真无邪,大家心知肚明,分别在即,既十分开心,又依依不舍…… 水一般的少年,风一般的歌 , 梦一般的遐想,从前的你和我,手一挥就再见,嘴一翘就笑 ,脚一动就踏前。 多少年后,突然发觉我原来只属于那个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