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无论缺损如钩,无论圆润似玉,都是那么柔和而冷寂,恬静而高贵。看那明月,情深脉脉,引无数古今文人纷纷为之倾倒,写下多少千年名篇!或豪迈,或颓废;或悲,或喜,都逃不过一个“寂”字,一个“思”字。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亡国的李后主,思国,思家,思亲人。墙高院深处,任多少“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别恨,无处诉,唯见那一弯残月,几棵梧桐。虽风光无限,却逃不脱被“锁”的厄运,难怪会感慨于“春花秋月何时了”。一个落魄的亡国君主,一颗孤寂的心,那无可言喻的凄婉,怎一个“愁”字了得?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同样的孤独,同样的与月相伴,比之李煜的哀怨,李白就多了几分豁达。趁着良宵美景,虽自斟自酌无亲无友,但“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何乐而不为?
斗转星移,又到一年中秋时。北宋文学家苏轼曾在中秋月明时“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谁曾想,人类有一天当真登上了月球!而当年的苏轼又怎知“琼楼玉宇”是假,“高处不胜寒”倒是千真万确。
儿时,住在一个不算太大可也不小的庭院里,喜欢花草的爷爷修一个花坛,种各种名堂的花。每到中秋,菊花飘香,皓月当空,一家人其乐融融。那个时候,真的很快乐。而如今,没有了爷爷,没有了秋菊,甚至没有了庭院。抬眼看去,只见用钢筋水泥建成的高楼,嵌着玻璃做成的窗,里面住了形形色色的人,演绎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形形色色的故事。而月亮,在科学面前也不过是一颗卫星,反射了太阳的光芒。阳光,本是炽热的,何以经过月亮就变得如此凄冷?
今夜月明时,有多少离家的游子将“举头望明月”?有多少人对月当歌“把酒问青天”?还有谁会如古人一般倚窗赏月?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月亮,用她阴晴圆缺的轮回见证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2009年10月3日中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