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不是梦

渡渡

女儿

老师

学校

清华

我们

妻子

绘画

成绩

学习

考试

盛夏的空气煽动着一股热燥味，搅得人心神不宁。妻子已经过了预产期两周，还没有要生产的迹象，一切又看不出异样，我心里有点毛了，肚子里的宝宝不会是成精了吧？…忽然晚上十点左右，妻子躺在床上感觉不适，不管怎样，也该去医院了。我和我岳母娘陪着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出了门，因我们住的地方有一段很陡的坡路，结果不小心还让妻子滑了一跤，跪在了地上，真是天灵灵地灵灵没出大乱子。那时候条件差，车也少，也没有打车这个概念，所以搀扶着妻子步行了四百来米到了县人民医院。一到医院肚子里的宝宝开始折腾人了，妻子的那个痛啊一晚上都没停过，岳母娘在那里忙里忙外，我在那里就像个无头苍蝇——无所适从，有劲使不上，又无从分担！到第二天医生来上班，妻子仍在煎熬着，之后被送进了产房。因当时的医院条件简陋，热水瓶都没有一个，岳母娘吩咐我回家去拿。真是吉人天相，当我往返取得热水瓶来，我们的女儿已呱呱坠地，来到了人间！
第一眼看到她，她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不哭也不闹，脸有些褶皱，嘴在不停的蠕动，偶尔还吐出点东西来。听说刚出生的小孩是要哭闹的，而且也还未睁眼睛。我在想，咦！莫非她就懂事了，想和我交流？难道真成精了？这时医生叫我去抱还在产床上的妻子，要不我还真想跟她聊聊，问她迟迟不肯来到我们的世界是不是呆在娘肚里太舒服了。

女儿在妻子和岳母的悉数照料下，很快就满了周岁。但逐渐的，体质就不是很好，经常生病，不是这样病就是那样病，发烧感冒真的是小儿科，全身无名瘙痒、起包、鼻腔炎症、肺部感染等等，三天两头轮番折磨她，我们都成了医院的常客，吊针经常打在她脑门上，却痛在我们心里。旁门偏方也求过不少，也自己动手找过蛤蟆菜，挖过臭菜根，摘过枇杷叶，这些药闻着都难受，每当逼她吃药时，她眼泪总是四颗四颗的往下掉…。寒来暑往，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初中毕业，女儿的体质才有所改善，病痛才慢慢离她而去。我妻子说，女儿这些年把她这一辈子该吃的药都给吃完了，听到这句话真是悲喜交集，可怜我的女儿一直饱受着煎熬，喜的是苦尽甘来，但愿今后不再天天围着药罐子转了！
我女儿乖巧、听话，自幼就对各项事物充满好奇，院子里的落叶她会捡满一篮子，看到一只昆虫她会跟踪半天，你得到满墙角的去找她。更喜欢涂鸦、乱画，看到了幼儿画册，她会照模照样的画起来，对于葫芦娃和美少女，她更是爱不释手。画出那些美少女就像那“三打白骨精”里的妖怪婆，我笑着这样说她，这下可好，她再也不让我看她的宝贝画作了。

时间一晃，女儿在本地以较优秀的成绩读完了小学和初中。现在我们面临一个抉择，因我们这是山区小县城中学，师资力量和教学质量与外面相比自然有差距，而高中阶段是决定命运的关键阶段。在女儿现有的基础上，我们当然想让她能得到更好的学习教育，因此我们夫妻决定送她到外面去读高中。

太远的地方就不考虑了，力之不及。市三中有口皆碑，是人人都向往的地方，于是决定去参加市三中组织的招收外地生的考试，考后过几天，有市三中的老师打电话说，来三中上学可以，但要交一万元钱！因当时经济条件限制，感觉这一万元钱有点为难。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平时留意的学校中，靖州一中也不错，教学质量和升学率在全市排名也是响当当的。同样也是报名、考试，通知很快就来了：同意入学。就这样，女儿在靖州一中度过了她关键的三年。

可以说，靖州一中是她命运转折的一个起点，也是她得贵人相助的一个地方。首先，学校领导和老师没有嫌弃她，而是把她拥入学校大家庭悉心呵护；班主任曾燕老师是学校高中班主任中的佼佼者，在全市也是相当有名气，我女儿在她及所有老师的教育辅导下，成绩稳步推进。

因我女儿从小就喜欢画画，对动漫人物很着迷，这几乎成了她一直以来的业余爱好。所以她跟班主任老师提出，想增学美术绘画方面的技能，但并不是作为特长生去学习，而是她真心喜欢，并保证不耽搁应学的文化课程。当时校内校外都有教授美术的，为了让我女儿能系统、扎实地学到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曾燕老师经过慎重考虑，毅然作出决定，到校外去学（要知道班主任作出这样的决定是要承受压力和风险的）！并亲自联系了在城内梅林路开办艺海画室的谢科表老师。尽管有曾燕老师的推荐，但谢老师对接收学生还是很严格的，说要先看看这孩子的功底如何，要当场画画。我们当时心里有点发怵，心想女儿未系统学过绘画，只是爱好而已，这靠谱吗？没想到女儿现场画作被谢老师认可，同意接收，忐忑的心这才平静下来。谁曾想，曾老师和谢老师，是我女儿人生中有幸遇到的大贵人，在今后的三年中，女儿在他们的辅导下，成就了我们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一个大梦想！

就这样，从高一开始，我女儿周一至周五在学校照常上课，周末和晚上就赶到谢老师的画室学习绘画，为此还专门给她买了个自行车，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注意安全，特别是晚上。一个小女子，为了求知学习也是拼了。自初中以来，她很少有午睡，都用于写作业、绘画、看书等，不亦乐乎。现在更是日以继夜的学、学、学！本来高中课程时间就紧张，现在还要多学一门，真为她的时间和身体捏把汗。
我们距靖州有90来公里，每逢周末有空，我和妻子都要到学校去看看她。她的学习我们不操心，全交由学校老师和她自己打理，我们去做下后勤工作（洗衣服）及与班主任、学校老师进行必要的沟通，了解女儿的状况。说实在的，女儿平常也自己洗衣服（我们很早就有意识的锻炼她的独立性），但看到她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上，略带疲倦的面容，明显睡眠不足的眼神，我们心尖尖都痛，孩子苦啊！所以在这非常时期，能帮她做的就尽量帮她做点吧。
转眼就到了二年二学期，经过一年多的强化学习，女儿的文化课和绘画能力都在进步，文化成绩并没有因学绘画而掉队，一直保持在上游梯队，美术绘画更是得到了谢老师的赞赏。谢老师当着我和我爱人的面说，你女儿的文化课程和绘画学习都掌握得不错，是清华的苗子，好好努力，准备考清华（美院）……这是盘古开天地以来第一次将我们和“清华”牵扯在一起！当时我心里在埋怨，这谢老师拿我们嘘毛火，清华！是你说想上就上的？我们从来就不敢往那里想过。但谢老师是稳重且睿智的人，他已带多届学生考上重点大学，经验丰富，说这话也许并不是空穴来风，但毕竟那是清华，难道清华真的就离我们那么近？不敢想象。既然谢老师提出了目标要求，我们也权当是能考上一个好点的学校就不错了的心态任由他安排。
三年一学期，这时高中的文化课程已全部学完，剩下的一年时间是强化复习和攻坚克难阶段。这时谢老师凭他的经验分析：我女儿的文化成绩稳定，上清华美院录取线没问题，关键是专业成绩，还要努把力，学习先进的绘画技巧，掌握最新的绘画思想和动态，色彩、素描和速写一定要有所突破，才能提高技能，考出好成绩。谢老师以往经常带学生到长沙专业画室进行学习、写生锻炼，这次结合我女儿的特质，他果断提议：去北京。由他直接联系北京的专业画室进行培训，我和妻子全力支持。就这样，谢老师带着我们的女儿远赴北京，联系好老师并安顿好我女儿后，谢老师又风尘仆仆的返回来了（这样敬业的老师、这样为学生的前途操心劳力的老师，能不叫人感动吗？我们会铭记一辈子！）。

女儿在北京专业画室学了三个月，在老师指导下，不分白天和晚上进行绘画训练，不到凌晨两三点是睡不了觉的，里面的学生都熬成了大大小小的熊猫眼，加之整天与画笔、颜料打交道，衣服、手上直至脸上，全都是五颜六色的条纹和斑点，这哪像学生，就像一群马戏团里的小丑！个中的艰辛和苦难，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感受。

紧接着，从2月初到3月初的一个月时间里，女儿一个人在北京参加了八个重点大学美术专业的自主招生考试。试想一下，一个小女孩，在偌大个北京，人地两疏，各个学校的招考地点又各不相同，那是怎样的一个东奔西走啊！那段时间，女儿都是独自早早起来做准备，带上馒头，背上画板工具，天还未亮就出发，在冰冷的清晨找的士、挤公交，确保在开考前赶到考点。上午考试结束，因下午还要接着考试，她哪儿也不敢去（北京实在太大，环境又不熟，怕错过考试时间）。而考点上午考试结束后都封闭了的，不让进，女儿只能放下画板坐在台阶上，啃着冷馒头，在寒风肆虐中熬到下午的开考。也不敢打盹，万一眯过了头，那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这样，女儿使出洪荒之力，一鼓作气，一举拿下了六个学校的美术专业考试合格证！分别是：中国传媒大学、北京工业大学、东华大学、首都师范大学、北京服装学院和清华大学。

消息传到学校，学校也沸腾了。学校老师辛勤耕耘，教书育人，盼的不就是出好学生、好成绩吗？清华专业过了，现在关键就看高考文化成绩了。结合我女儿过往的学习成绩表现，学校也大受鼓舞。要知道很多优秀学生专业和文化成绩难以兼顾，就像剃头师傅的担子一样，一头热、一头冷，结果往往是一只脚跨进了门，而另一只脚却拖了后腿而难以圆梦。经学校领导研究，决定给我女儿学习特殊关照：⒈单独提供一间学生公寓供我女儿复习使用；⒉因学美术而落下的文化课内容，各任课老师尽责单独教授。这样，我女儿从北京回来后，为实现已渐露晨曦的梦想，又一头扎进高中文化课本，如饥似渴地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

我和妻子也为女儿的表现欣慰不已，我们仿佛也感受到了那个从不奢望的遥远梦想正在渐渐走近！为了协同女儿共度难关，实现逐渐清晰的目标，我和妻子商定，高考前四十天，由妻子向单位请假，克服困难，到学校陪读，为女儿做好后勤保障，让她一心一意向高考冲刺。
天道酬勤，在学校及老师们的关怀下，女儿顺利进入高考，并且考得很轻松，感觉发挥正常，无压力。然而分数未出，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学校老师比我们有信心多了，说根据他们掌握了解的考试情况以及凭经验推断，女儿上清华基本已无悬念，我们也暗自祈祷，希望美梦成真！
高考成绩一公布，果然被学校老师言中，女儿赫然上榜，并且是学校当年唯一的一名清华生！

“清华，是你一生的骄傲” ! 正如清华录取通知书上说的，我们为能有这样的女儿而倍感骄傲！在此衷心感谢一直以来关心和支持我们的亲朋好友以及学校和老师们，特别是曾燕老师和谢科表老师，谢谢你们带着我女儿走出了她人生中的一段辉煌！
值此教师节之际，祝老师们身体健康，工作愉快，桃李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