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时光

海纳百川

1998年4月6日晨7点5分，带着我的无限期待与满满的爱，你来到世间。你的第一声啼哭直入我的心坎，一个昼夜的阵痛都忍受了，听到你哭声的那一刻，我瞬时泪崩，那是初为人母的幸福与甜蜜。
　　都说你黑黑胖胖，像个男孩，我知道，在他人的眼里你只是一只丑小鸭，可是，在我的心间，你俨然一只白天鹅，那份可爱无以复加。每天都盯着你看，怎么都看不够。为你取了个乳名“妞妞”，这是个多如繁星的名字，但是在我的心里却是唯一。 妞，丑女，我是希望我的小丑妮儿一天天蜕变成内外兼修的气质美妞。

如水，是我经过千筛万选送你的名号。我知道，这将伴你一生，我必须将最好的送给你，至少于我而言是最好的。水有水的柔，水有水的强，水有水的博大，水有水的无争。看过一篇关于水的小文，全是我心中对妞妞的希冀。毫无犹豫，果断丢掉了那些从辞典、诗词中寻觅了多少天，列了几大页的名字，正式定名如水。
　　不断探求前进方向的是水；自己活动且推动别人的是水；能洗净他人，有容污纳垢宽大度量的是水；遇到障碍以百倍的力量冲破的是水；变云变雾变冰变雪，不变本色的是水。这是我心中的孩子，奋进、善良、宽容、阳光、本真。

　　何止是读你千遍也不厌倦啊！看着你的成长，心中的幸福感油然。从抱在怀中的一个小肉团到可以翻身，再到可以坐起；从一口牙床到透出了上下的门牙；从对世界的茫然到有意识地恋妈妈……一点一滴都牵着我的心，每一点进步都令我欣喜万分。半岁了，你已经对这个世界有感知，你有你的喜怒哀乐，有你的偏爱厌恶。感谢上天，赐予我这么一个宝贝，让我每天都沉浸在暖暖里，心底如花绽放。我的感觉里，你的成长史就是我的幸福史。宝贝啊，你的存在让我的心渐渐平和，我逐渐由那个任性的女孩成为一个包容的女人。

　　我也深深体会到了那句话，女人很柔弱，母亲很坚强。一旦身为人母，就像长出了七双手，八双脚，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在你来到世上的一年里，我伴着你的成长而成长，在我的眼里，已没有什么事儿叫做难。你早早就会说话了，十一个月已经能有意识地喊爸爸，当你偎在我的怀里喊“妈妈”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酥掉了，为你，做再多都不够，不够。

　　你在一天天地长大，每一天都有新变化。你的腿脚很有力，但是你天生胆小。或者说你是一个做事谨慎的孩子，没有十足的把握，无法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你是不会去尝试任何事儿的。你的小手拉着我的大手，我能感觉到你拉着我已起不到倚靠的作用，只是你心里会有踏实的感觉而已。因为很多时候，你只是牵着我的一个指尖。一岁两个月，你独立迈出了第一步，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你真的会走了。那一刻，你自己也欣喜若狂。

　　你是个聪慧的孩子，你喜欢我读唐诗，讲故事给你听，你喜欢我将那些悬挂的字卡念给你。甚至，走在大街上，那些门店的牌匾，大门的对联，墙体的广告，你都会指着说“念念”。最为有趣的是只要一到姥姥家门市，那些地上堆放的商品的箱子都成了你最好的“书”，会用小手指着去读自己认识的字。当别人发现你这么个小东西能认识不少字时会感到惊异，我却一点都不奇怪，你有了识字敏感和兴趣，在你的眼里，字和物是一样的，和认识萝卜白菜没什么不同。

在你一岁零五个月时，为你断了奶。那时候的我很瘦弱，更主要的是你不再好好吃饭，瘦了不少。可是，断奶这个过程却是让人心疼到滴血的。这是你继出生之时与母体分离之后的又一次分离，你依旧选择的是痛哭，我依旧会默默流泪。看着你对任何食物的拒绝，听着你痛彻心扉的哭声，我会感觉有些忍不住，可是，我知道，这一刻必须坚持走过，否则还会给你二次痛苦。你的心情糟糕到极点，半夜里估计饿到饥肠辘辘了，却依旧拒食，只是哭得声嘶力竭，甚至拒绝我去抱你。
　　你一岁半的时候，我们搬家了。第一次带你过来，你在门口站着，怯生生的，怎么也不肯进。我再三强调，这是咱的家，并抱着你去看家里那些熟悉的衣柜、橱子，问你，是不是咱的？你似乎明白了，这里也是家。而就是在这里，度过了你的整个幼年和少年，这里承载了你太多的故事。

不觉，你已来到我身边两个春秋。这两年的光阴里，你从未离开过我，对我的依赖是我的幸福。显然，你是上天赐予我的天使般的精灵，我陪着你一起长大，在你的成长过程里，我也在不断成长。
自从断奶后，你对豆奶粉一度达到痴迷状态，每天都要喝上N袋，还经常会像模像样模仿着电视广告说“维维豆奶，欢乐开怀”。
　　有时候望着你会发呆，这是我的宝贝吗？幸福如泉汩汩而出。这么两年里，你已懂得了好多，已会唱会跳，会识字，会算术，讲故事，背唐诗，会一个人打开VCD播放你最喜欢看的《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

　　两岁半，送你进了幼儿园。自此，开始了你与我之间长达三年的抗争。入园难几乎是每个孩子面临的一个共性的问题，可是，别的孩子或短或长都适应了，你却从来没有真正让心喜欢过。现在回头去想，你性格的原因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做好心理疏导工作。每天都要按时签到，送你入园，顾不上多陪，多哄，看着时间到了总是丢给幼儿园老师便头也不回往学校赶，每次，走到老远还能听到你的哭声，撕心裂肺。而我，又何尝不是痛在心底啊！下班，时常会开会，多次去接时幼儿园孤灯下只有你一个孤单的小身影在看着电视。每次送你时你都反复强调早点去接，可是身不由己啊！现在想来，也许，你并不是不喜欢幼儿园，而是受不了被“抛弃”的感觉。

三岁了，真快！你会为我说说在幼儿园的老师、小朋友，会记述在幼儿园看的动画片片段或者有趣的台词，会为我表演唱一些新学的儿歌。我们楼上的邻居至今仍然记得你一遍遍唱的“小熊小熊搬木头”。而我则记得我在学你唱那首小画家时把“画小鸟，飞在蓝天里”唱成了“画小草”，你没有说我唱错了，而是看着我说：“妈妈，你说小草能不能飞上天？”

　　你的语言表达能力很强，常常语出惊人，令人捧腹。或许是感觉到没有兄弟姐妹有些孤单吧，经常问我什么时候生小妹妹。最喜欢和我玩的游戏也是扮姐妹。那时候，我们房间地面被我铺满了带有图案的泡沫板，每天回家就和你在地上玩玩具。你只要一开口喊“姐姐”，我就得进入角色去配合，其实更多的时候，你说的是“让姐姐来……”，你最喜欢的是做姐姐。最有趣的一次，你竟然说让我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你，一个是你爸，而你是姐姐。

三岁半了，已经在幼儿园度过了一年的时光。你是个很依赖老师的孩子，初入托，你一直哭，哭，哭个不停，有个老师经常抱着你，哄着你。以致后来一直很久一段时间，你都不和孩子们交流，总是跟在老师的身后。幼儿园后来人手少了，那老师到了午饭前还要去做饭，你就跟着老师去到厨房。每次我接你的时候，你都站在那里看老师做饭。
你没有一天早晨不给找别扭的，要么吃的不合口，要么穿的不合意，要么辫子梳的不顺心……我知道，症结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愿去幼儿园。我八点上班，八点前必须签到，早晨的时间本来就紧张，可是你却每天都有充分的理由去哭闹。每天早晨家里都像是在打仗。有一天，你又在哭，我和你爸都不去理会，继续忙自己的。你哭了一会儿看无济于事，又气又恼地说：“你们两个是坏爸爸，坏妈妈，我让警察叔叔把你们抓走。”话音刚落听得你的脚步声咚咚，接着是电话拨出的声音。我赶紧喊了一声，你爸急忙跑去挂断，那时电话已经响了两声。看记录，拨出的正是110。
　　元旦前夕，电视台到幼儿园录像，老师都很喜欢你，专门让录像的给你个特写，并告诉你可以上电视，可是你却强烈拒绝，怎么都不肯配合。老师告诉我你的胆怯举动之后，我问你怎么个情况，你告诉我说：“我到了电视里边就见不到妈妈了”。

　　渐渐地，你能够和小朋友们玩到一起了。记忆中你和小朋友唯一一次起了冲突，你抓了那个孩子。我很生气，生气你怎么可以动手，我训斥了你一顿，你说，是她吃了你的干脆面。我告诉你，吃了也不应该这样啊！你理直气壮，说不可以吃别人东西的。我知道，这是我一贯说给你的话，你也做的很好，从来不会主动要他人东西吃，即使别人给，也非我允许不会接。我看着你耐心地说，小朋友想吃，你可以分享一点给她，不能打架的。你用疑惑的眼光望着我说：“是不是我不可以吃小朋友东西，小朋友可以吃我的东西？”我一时无言。

　　四岁了，可是你饭菜吃的并不多，对奶几近依赖。不管是什么牌子，什么口味，也不管酸奶还是纯奶，统喝。渴了，喝奶；饿了，喝奶；无聊了，无趣了，喝奶……家里从来不敢断奶。那时候的你只要看到家里仅仅只剩一袋奶，便会焦虑不安。一般两天便喝一箱，最为厉害，那个暑假里，一天便是一箱。为此，和你展开了一场压制与反抗的斗争活动。最后，各自让步，达成协议，四天一箱。

五岁了，这是你在幼儿园待的第三个年头。看起来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生活，已经可以开心地在幼儿园里读书、游戏、玩耍。可是，你的心底对幼儿园永远是排斥的，抵触的，总是会抱着无奈和委屈。
你开始念叨，要上妈妈学校，不要再去幼儿园。原本并没想过让你提前入学，可是被你说多了，我便无法不去在意了。所幸的是当时的档案管理还不像现在这么严格，五岁半，你正式入学，成为了一名小学生。
　　那年的暑假开学，由于一年级迟一周开学，你就跟着我在我们办公室玩。那时候你看起来好小，很黏妈妈，一会儿不见都不行。我去上课，你就跟着一起去，趴在讲台玩自己的，倒是不吵也不闹。同事都说，孩子这样子，能上得了学？

　　一年级开学了，送你去了二班。第二节课没课，我去你们班窗外看看，担心你如大家所料，太小了，控制不住情绪，难以适应四十五分钟的课堂。可是，我们都低估了你的能力。你在教室坐的端端正正，听得很是认真。看那样子，我放心了。
自此，再也没有去你们教室看过，而你，也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一到下课就跑到妈妈这里撒娇。我想，对你来说，只要是在妈妈的学校，心里就觉得与妈妈同在，即使不见也完全安心。

由于没有想过让你那么早入学，所以没上过学前班。数学里二十以内的加减教过你，不成问题，可是语文中拼音字母我只教过一些声母和单韵母，这对你来说是个难题。唯一有利的是你的识字能力很强，认识了不少字，否则现在教学中提倡的超大识字量会把你弄蒙。
开始，我还计划着着手为你补补拼音，没料到你这孩子的学习相当用心。也许对于你来说能在妈妈学校就行，生怕学不好再去幼儿园的吧！那时节，你不张口说话则罢，一开口必是拼音。让搬个板凳，你会说：“b—an—ban，d—eng—deng，板凳。”就是如此拿到生活中去学。有次走到街上，看到一家裤子店招牌就是五十元，我就读了一次，你马上说：“妈妈，wu、shi、yuan全是整体认读音节。”我一想，还真是。
　　除了学拼音，你还很乐于做题。每天放学到家趴在茶几上就是写啊，写啊，还很乐意我出一些有难度的题目给你。第一学期结束，你以双百的成绩位居年级榜首。

六年的光阴于我只一个瞬间，于你却是一个蜕变过程。那个怀中的娇儿已经完全有了自己独立的世界。
　　有一天，你说你要自己到小屋去睡，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买个新床品。当然可以了，我下班后就带着你去逛，你自己选中了一款天蓝底儿米老鼠图案的床罩。第一晚你自己睡，后半夜醒来跑来找我。第二晚，你依旧按自己所说，自己去睡了。一下子感觉你长大了。这是又一次和妈妈分离，变得越来越独立。

周末学着舞蹈和电子琴，没想过一定要你学成什么，只要你有兴趣就一定给你机会，不想学也不会强求。对于我来说，快乐的童年显然才是最为重要的。
　　舞蹈，你有这样的天分，这点比妈妈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这一年的六一儿童节，你和班里的同学一起跳的舞蹈被评为年级组第一名。犹记得你白纱裙，白球鞋，亮闪闪的模样。真快啊，一晃就是十多年的时光。

　　七岁了，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小丫头。任着班干部却不霸气，不张扬，你和班里的同学都能打成一片。我们家在学校附近，于是每天中午都成了你们的集合点。一群的孩子，唧唧喳喳、热热闹闹。

　　三年级，你加入到学校的鼓乐队，成为了一名小镲手。我还记得你回来说你一位朋友也很喜欢，但是她妈妈怕耽误学习，不让参加。我对你，是坚决支持。学校不光是接收知识的地盘，更是快乐成长的乐园。

　　那年的圣诞节，你想在家里开个圣诞party，我们无条件全力支持，你把从山里弄来一根松树枝，栽到一个花盆里，当作圣诞树。我则买来各色的包装纸将小礼物包起挂在树上。那一天，你和你们同学在家中嗨了起来，吃吃喝喝，唱唱跳跳，疯狂地释放着在学校里的中规中矩。最难忘，你让你的好朋友云穿上你的红衣，戴上你的红帽，用面粉画胡子，假扮成圣诞老人。那一刻，无需任何语言，快乐已经爆棚。

转眼已是八岁，你的说话能力已超过我的想象。或许给你的环境比较宽松的缘故吧，更多的时候我们更像是朋友，是姐妹。我喜欢这样的关系与氛围，也任由你的“没大没小”。
你的好朋友璐出去旅游，带给你一把桃木剑，你老爸说，这个可以悬挂家中，辟邪。你稳稳当当说了一句“咱家不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你补充了仨字：“有俺妈”。
　　不过，遇事你是半点也不含糊的。春节前夕某日，你老爸数着该往老家买东买西了，因是酒后，话便格外稠，那语气似乎有几分唠叨加牢骚。你放下饭碗问你爸：“爸，你说咱照顾别人好，还是需要别人照顾好？你知不知道吃亏是福啊？”

　　四年级，你成为了一名升旗手，每个周一和另一名升旗手，四名护旗手把国旗升旗。看得出，你很用心去对待。

九岁了，我的孩子，我总是难以置信，我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你成为了学校少先队大队部的大队长，主持队会，升旗仪式，学校的节目……与平时看起来那个柔柔弱弱的你截然不同。
　　无论学校里的比赛还是教委组织的比赛，你都能发挥到最好。这也是我为你骄傲的地方！

你性子里天生有着一份不温不火，不急不躁，不张不扬。
上着一个英语班，每次回来都带有一枚笑脸贴画，随意就丢哪儿了，听了一次公开课才知道老师会对每个孩子每节课的表现打分，到最后分值最高者奖励笑脸一枚。不知道你那笑脸竟然如此来之不易。
　　一次不知什么活动，回家没见到你带奖状，以为没取上名次，也就没多问。后来听说有你，这才问起。你却说奖状在教室，根本没有当一回事，更没有美滋滋地炫耀。

十岁了，又长大了，长高了。我们家里每天中午还是那么多的孩子们，热热闹闹。
有一次听得你们在客厅排练节目，是要演一个小品，台词是你自己写的。真没看出你还有这喜剧天赋啊！看来是已经退居幕后做导演了，根据剧情物色了合适的人选，并亲自指导语气、语速。当一名同学说了句这么多台词记不住，听见你以特有的语速慢条斯理说了句：“去吧，抄十遍去！”
　　好吧，赵导，算你狠。

　　你的好心态也的确是没得说的。有次学校演讲比赛，每班一个名额。你们班先预算出两名同学，其中一个是你。那段时间你忙着背稿子，并慢慢去体会感情色彩，演讲语气，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临比赛，让你的同学参加了。我都忍不住有点失落，可是看你，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你也有痛哭的时候。你天生胆小，小时候摸一个跑气变软的气球都会把你吓哭；看到同学流血了能把你吓晕。六年级了，已经不小了，可是有一次你在关门时不小心挤了手，开始只是喊了一声，当你发现手指有血时顿时大喊“破了”，哭声震天。我知道，你对疼的敏感程度难以抵挡对血的恐惧程度，你只是心理上的“痛到难以接受”。我抱你入怀，你趴在我的身上大哭不止，一会儿抬眼看一下受伤的手，忍不住又一阵伤心。那一天你的表弟表妹都在，都觉得有点搞笑，却谁也不敢笑。我知道，再大，有痛时在娘身边也只是个娇儿。

　　清楚记得2009年的6月13日，这是你小升初的日子。12号下午放学回家后，你告诉我第二天早晨早点喊你起床，去公园转转。原来，老师说公园走走有助于大脑的清醒，利于考试。看来，这次考试你上心了。的确，对于你来说算是一个大事记。
13号，晨光熹微中我带着你开始了公园漫步，我还清楚地记得，你的手里拿着一只么么熊，那是你自己封的幸运物，我知道，那一刻你的心里或多或少有点紧张，也或者说，你把这次考试看得比较神圣。

　　读初中了，一下子成了大孩子了，我的心里对于这一次分离似乎有点难以接受。六年的小学生活，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你的所有情况我都看得见，听得到。你换了学校，换了环境，是一种新奇中的欣喜，我却无限的忧伤。尤其刚入学军训那会儿，我坐在家中有点六神无主、失魂落魄啊！

　　那一年，你开始了住校，而我去山里支教。这样，我们只是周末才可以见见，聚少离多的日子自此开始。可能是你进入了叛逆期，再加上我们不在一起，沟通太少，那段时光回顾起来是灰色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我甚至都想不起发生过什么，但是我清楚记得面对你时你给我的感觉，我以往那个乖乖女不见了，变成了一个浑身长满刺的丫头，那时候我不光失落，还有伤心。

　　后来的日子，我听你喜欢听的梁静茹，看你喜欢看的天天向上、快乐大本营。我们接触感知世界的目光相差着24年，代沟或大或小总是会存在的。无法让时光逆转，无法让你去理解我，那么，我就去走近你，靠近你。渐渐地，你一身的硬刺软化成绒，你依旧是我温柔可爱的乖乖女。

初一住校照顾不好自己，高烧一回。你从小体质好，几乎没生过什么病，这次生病很厉害。初二开学后，不再住校了，开始跑堂。
　　我还在山里支教，一周回家一次。你爸爸有时候忙，也分身无术，很多时候你放学后自己在家。想起那段日子，的确有些让人心疼。初二这一年，你的变化不小，也长高不少。你依旧不喜欢运动，跑步时常在最后。

　　初三了，是比较紧张的一年了。老师说你的状态总是很稀松。其实从小到大你都是那样，我很少能看到你的紧张。为此，小学时老师也没少说你连三分之一的劲儿也没用上。一个孩子一个脾气，你就是这样的性子，无论再急的事儿也急不起来。由你去吧！

　　难忘那年你们班级组织的那次老爷山春游，我有幸作为家长代表参加了你们的活动。听你说，老师当时说，这么多学生上山，老师照看不过来，要找几个家长一起帮忙，说完后班内同学便马上齐呼“如水妈妈”。你说我在你们同学中的认可度很高啊，我知道只因为你们每个元旦联欢我都去给拍照，你们同学都熟知有这么一个“好事”的妈。

要读高中了。初中这三年真是一眨眼的事儿啊！那个暑假，我带你去北京看了梁静茹的演唱会，这是你梦寐以求的一场演唱会。
你选择了去邢台一中就读，开始了你的全新生活。初入高中，紧张的学习氛围以及同学们分秒必争的学习劲头儿令你有些恐慌。你第一次打电话哭诉是说没人和你一起走，问清缘由才知道了，是你吃饭太慢，别人都抓紧进班，不等你就走了。我宽慰你，这并非是别人不喜欢你，而是与时间赛跑，等不起。你要是在乎有人为伴，就加快自己的吃饭速度。要是在乎的是自己吃饭时必须是在品味，不得凑合，就不要去计较有没有人陪同。之后，在这个上你不在纠结。从回家吃饭来说，速度也快了。
　　第一次月考之后的家长会，老师让你们都留一些话语给家长。我进到教室见到每张桌子上都一张便利贴，写着努力、加油、奋进之类的话语，走到你的桌旁，看到一个小树的信封，打开，是同款的一张信纸。这是至今为止你给我的唯一一封信。你没有谈学习，有点扯东扯西，可是我看得出，不善表达爱的你字里行间全是感恩。一句“转到你们家挺好的”已经让我泪不自禁。

　　学习上让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从小学到初中这么九年来你都是轻松而过的，也可以说根本不曾竭尽全力过。高一的情绪整个是低落的，无措的。那时候每两周回家一次，而不回来的那周我就过去看你。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一年，一周你回家，一周我看你。有时候你还有半天的休息时间，我带着你出去吃点东西，随便走走。有时候根本出不了校门，就隔着栏杆和里边的你聊上半天。

　　分科后，你读文，成绩有所提高，压力却依旧如山。那时候是盼着你的电话，又怕你的电话，只要听到你电话里的说话声有一点点的不开心我都会一直很久都很压抑、牵挂、担心。那时候的你不开心，不快乐，整个人像变了似的。与成绩相比，我更在乎的是你的身心健康。我以为换了一个女班主任会细腻一些，能够照顾到孩子的心理变化，能够读懂孩子们的心。可是我不知道于我而言更多的压心在等待着。

　　回顾起来犹如一场梦，一场糟糕的梦。不想多提。只想说，为师，学问在其次，心理的疏导才最为重要。

很幸运，高三换了一位连续带了六年小小班毕业班的老师。经验真的不是虚谈，她带班第一次月考，班级成绩便由年级倒数成为第三，她丝毫不抢功，说是孩子们的积极性有了。在高考冲刺阶段，别的班都在按成绩排位置，她不肯，她说每个孩子都有着很强的自尊心，不可轻易去伤害。
　　你也是在这一年里有了动力，心里没有负担，才会飞的更高、更快。

　　三年的高中生活，于你或许是炼狱般的，于我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高考成绩出来之后，我忍不住要哭。总算，告别了高中。尽管我知道，前方的路还需要你继续去努力，但是，至少你的承受不再有那么大。或者说，磨砺过来了，有点困难也不算什么了。
　　送你到杭州，要分手时，你头也不回。我却又一次忍不住泪奔。走进地铁，面对来来往往的行人，我极力掩饰情绪，却怎么都控制不住，泪水如洪决堤。

　　你可以单独出门了，我也放心了。你有你的路，需要自己走。你的天空很大，得任你去翱翔。飞吧，飞出你自己的精彩来！

　　暑假结束了，马上要是大二的学生了。相信你会在自己的世界搏出一份属于自己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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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妞妞开学了，下午坐火车走了。每次她离开的一瞬我都难以抑制的空落落，总是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以后才好点。望着妞妞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由不得感慨万千。时光流逝的速度超过了我们的思维，那个黏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孩子似乎近在眼前，可是如今却是远走他乡也不再把家留恋。匆匆，时光太匆匆。妞妞的户口本上日期有误，为9月6日，将错就错地说，妞妞今天从法律上而言，满18岁了。做个美篇回顾记录一下她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