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15.1.23.凌晨六点十八分，我的父亲安然离世 ! 享年84岁。</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冬日，选择一些供思绪蔓延的音乐，泡一壶清茶，读8年前80岁的老父亲给我写的信，思绪蔓延……</p><p class="ql-block"> 音乐太煽情，泪水弥漫了我的双眼，父亲，我想你！</p><p class="ql-block"> 我清楚记得你深度昏迷三天三夜的呼吸与心跳的声音；记得你昏迷前给我们一丝浅浅的瞬时的微笑；你的离开，我几乎无法掉眼泪，或许是痛在深处让我身心麻木。</p><p class="ql-block"> 而真正接受你真的离开我，是一年之后，我常常梦见你，那个陪我一起渡过艰难困苦的童年的你。</p><p class="ql-block"> 2015年清明节，我开着车，从最北到最南6000公里往返，看望第一年躺在泥土里的你！父亲，你可好？</p><p class="ql-block"> 2019，你离开的第四个年头，你的五个孩子又聚在一起，我们刨去覆盖在你身上的泥土，掀开木棺，我看到了你的白骨……看到了封棺前给你的遗物，你喜欢的手表还带在你的左腕上，一些银币，你的荣获的军功章……我的父亲，这就是人的一生，我懂了。 </p><p class="ql-block"> 哥哥把你的骨头从下到上，每一块骨头用火纸小心擦拭，脚趾，脚踝，腓骨，膝盖，……最后用茶油把你的骨头擦拭很亮，按顺序把您的骨头放入备好的金坛里，父亲，您安息吧！</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中有五个子女，我是父亲最小的女儿。父亲走了，走得非常平静，离世前，他所有的子女都在身边陪伴着，以及他子女的孩子们也都从各地赶回来见了最后一面。父亲的大孙子回来时，父亲已是深度昏迷中了，但听到亲人的呼唤声，依然会从眼角淌下一滴眼泪。</p><p class="ql-block"> 父亲走时，我一度不适应，每每在梦中多次相见。特别特别清晰，我用很多种方式都无法让这份痛放下，于是，提笔一遍又一遍地书写着对父亲的记忆，以及怀念。</p><p class="ql-block"> 先生见我每每从梦中哭泣，把我唤醒，我说，我梦见了父亲，父亲在梦里一直对我说，他没有死去，我在梦中问父亲，这些年都到哪了去了?父亲说，他在一个深山里生活。</p><p class="ql-block"> 先生见我如此难释怀，便在父亲过世的第一个清明节从太原开车来回6000公里路回老家去祭奠父亲。</p> <p class="ql-block"> 012年 2012.9月.7日曾回到老家探望过父亲，父亲总是对我欲言又止，扶着我的车门不愿放手，乡亲们都说父亲在家总是呆不住，不管下雨或天晴，每天总是往外走，到别的村子走一圈才回来，这样感觉日子过得快一些。</p><p class="ql-block"> 我十月份一直在昆明和海南，2012.年11月8号，我从三亚便直接飞柳州回老家探望父亲，我想下着这么大的雨，父亲总不至于还外出，给哥哥打过电话，没想到哥哥他们也是同学聚会中，只能这样了，回到家中，爸爸果然不在家，厨房里的电饭煲正蒸着米饭，我在村子里找了很久不见人，唉！我这老父亲，正在郁闷中，远处一个打着伞的身影出现在雨中，大哥说，那就是爸爸。</p><p class="ql-block"> 我大声对父亲说：“下雨这么大，您还出去这么远干嘛？路滑摔着怎么办？”父亲的回答让我无语了，他说：时间太长了，难过完一天哦，走一走，去别的村子再回来一趟，日子过得快些！！我扶着父亲上了个小坡回到家中，父亲从房间里出来掏出一封信递给我说，你回来了，信就不用寄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眼神安详中夹杂些许的无奈，我告别了父亲，回到车中，我打开了父亲的写给我的信，字迹非常工整，字里行间读出许多的无奈。</p><p class="ql-block"> 《我的童年》里提到过父亲元侬，父亲在中年的时候就痛失爱妻，我年幼的时候就失去了妈妈，父亲一直没有再婚，直至晚年68岁才再婚，由于各种原因，老太太在父亲80岁的时候和爸爸分开回到自己女儿家给她们看孩子，父亲便抑郁寡欢的，信里面表达的无外乎一些家长里短的，就能深刻感受的是觉得活着没什么乐趣，不快乐，再挨日子罢了之类的话。</p><p class="ql-block"> 我看着很是伤心，这与前两年我眼中的父亲形象有很大的出入，曾经我的父亲面对死亡是多么的从容，生活是多么乐观，五月的日子里，我的同学的父亲因病住进了医院重症监护室，莫大的悲伤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只能无助地对她说：“ 亲爱的，怎样做才能让你好过些呢？淡定，淡定，一切多会过去的，这是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心历路程，想想就会释然吧？</p><p class="ql-block"> 这种痛苦与煎熬每个人都会经历，绝对不仅仅是你一个，所以想开些，想想爸爸在这之前也曾很健康、很快乐、很幸福、不是吗？想到此心里就会有些小安慰。</p> <p class="ql-block"> 短短的半年， 而如今再看父亲是这样的无助，返程中一直在下雨，路很颠簸，一路上都在沉默，雨越下越大，如何快乐地生活？活着的理由？</p><p class="ql-block"> 有人从高空坠落，这世界怎么啦？我想到了我自己何尝不是在努力寻找这些答案，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我要到哪里去？我要为什么而活？我留恋那些东西？</p><p class="ql-block"> 父亲，而今我也为人母，我希望我的孩子看到阳光，看到快乐，人生总有低谷的时候，现在便是，我希望从你的身上得到力量，我也一直努力在寻找生活的意义，我想有许多让我好好活着的理由，有那么多好的书籍和文学作品我想好好的去阅读，有那么多好的音乐我想去倾听，有那么多好的电影大片我想看，有好多的国家我还没有去过，我还有我可爱的 女儿，我想看着她长大读大学、结婚、生子。</p><p class="ql-block"> 感情只是我的一部分，我爱他，他也爱我，上苍和我开了个玩笑，不管未来如何，我曾很幸福。我一定要幸福。父亲，加油，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向九十岁冲刺。</p> <p class="ql-block">而此时，我却想起父亲面对人生死亡的从容与淡定让我汗颜不已，不愧是个老革命啊！父亲到7月份便82岁，去年父亲对我笑着说：“小妹，我要是大病了，就不用送我去医院了，不用去浪费无畏的的钱，零件老化怎么医治也没用了，我活过了80岁已心满意足了，我身边的战友都比我先去报到了，我选择传统的土葬，只是不想赶时髦爬烟筒。”说完爽朗一笑。我也打趣地说：“时间不到阎王爷不会收纳你的！”以上是我和我的父亲，你看老人的军姿，尽管被有些陀了，但双手的中指依然习惯对准裤线，我母亲的爷爷活过了88岁高龄，我母亲的奶奶活过了97岁，我母亲的妈妈依然健在，也有98高龄了，也许正是这种大无畏的家族传统精神面对自然归宿的从容才让生命延续的如此长的秘诀吧。</p> <p class="ql-block">爸爸，真的老了，84岁。再次见爸爸，他能认出我们，只是已经很糊涂了！洗澡穿衣服，一两个小时出不来，待出来时，穿的衣服惹得哥哥姐姐们大笑，而我丝毫笑不出来！有的只是心酸，想流泪的感觉。爸爸穿了十一件衣服，把背心穿在外面，有时裤衩穿在长裤外，背心穿了四五件，他说这是小妹帮买的，所以一并穿上，有时单穿一件外挂出来，等帮他穿好了，过一会儿他又安他的老套路穿出来，喜欢外裤套外裤这样穿，不穿秋裤，唉！喜欢拿剪刀把被子剪了，剪坏了两床被面，在桌子上点着纸烤火，喜欢把猫抱床上睡觉！前些日子，村子里有个88 岁的老太太过世了，爸爸大概被吓着当晚便没吃饭，说是难过！洗了澡穿好了衣服便睡了，说是他也要是死了，哥哥给姐姐和远在山西的我打了电话告知，放心不下爸爸，便买了张机票赶回桂林，晚十点多到桂林，第二天便驱车前往老家探望父亲，没有打电话通知家里便回来，哥哥跟差异，爸爸倒很淡定，那晚，见爸爸穿一件单外套，被子褥子他拿剪刀全给拆了，当时我还责怪哥哥没照顾好老人。前一个月国庆节回家见爸爸，精神还很好一个月竟然变化如此大，告别父亲后，回到家里，两天怎么也睡不好，一星期后，约上二姐，再次回到老家看父亲，把父亲房间全部清理，打扫，刷便盆，洗尿桶，想想，人老了可真凄凉，晨晨，今年今天，你二十岁了，再过四十年，妈妈也会和外公一样老去，智力退化到四五岁的儿童一样，女儿，你前些日子还想出国，想想妈妈老的时候，如你外公，你如何忍心哦？爸爸81岁时，当时面对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还是很看淡的，现在，他还是有些不淡定，相比之下，我觉得现在才是比较真实的人生吧！</p> <p class="ql-block">一个人在这世界行走，感觉是如此孤独，父亲的离世，让这种孤独的感觉更加强烈，每每孤独来袭的时刻，回忆父亲总能让我内心无比温暖，心灵深处能感受到父爱如山般的慰藉，每一次感觉孤独的时刻，父亲都会从冥冥之中出现，温暖此时冰冷的我，每一次，我深感委屈的时候，思念父亲的过程总能让我情感得到释放，豆大的泪滴总划过我的眼角，只有在独自想念父亲的时刻把所有的不快得到释放，父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虽然已经离世，但在我内心深处从未曾离开过，甚至于比活着的时刻更思念，更鲜活，父亲最疼我，我想，父亲最舍不得我难过，遇到任何困难我都应该好好面对。</p> 父亲和啊姨 <p class="ql-block">2007年，我刚刚买了汽车，拉着父亲和阿姨去看望小学住校的女儿。父亲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p> <p class="ql-block">我和父亲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父亲与阿姨</p> <p class="ql-block">暑假，带女儿回老家探望父亲。</p> <p class="ql-block">女儿与父亲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父亲79岁时，由于啊姨回自己家，一度抑郁，带父亲海南三亚旅行!</p> 父亲军姿依旧。 <p class="ql-block">79岁</p> 父亲做了个寿比南山的动作。 这次旅行，与父亲同住一室，聊了几天几夜，开导父亲。 <p class="ql-block">在三父亲大人呆了8天，陪父亲度过低谷期</p> <p class="ql-block">回老家看望老父亲</p> <p class="ql-block">一家人</p> <p class="ql-block">父亲很喜欢的这只猫</p> 女儿拍下父亲的宠物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