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午餐吃了叻唦,新加坡的最后一餐。这几天好象没看到几间象样的、传统的叻唦店。以前在新加坡街头,到处都是开在街头巷尾的叻沙店,肉骨茶店,随时可以停住脚,坐在低桌矮凳上来一碗。
叻唦,浓浓的泛着金黄色油光,面上躺着饱满的浸透了汤汁的油豆泡,旁边还有鱼饼、鱼蛋和豆芽菜。远远的就能闻见浓浓的椰香和奶叻哩香。
肉骨茶也总是满满的一碗,黑黑的汤头下面埋伏着肉骨头,都是长短、宽窄一致的肋排骨。汤里散发着中药味,可吃起来并不苦,而是甘甜的味道。有豆腐,还有蛋。还可以另外叫上一盘卤肉、卤蛋和卤豆腐拚盘,而盘里的酱汁也是我喜欢的,黑黑的、稠稠的,象卤了很久。
这些才是好吃的,才是地道、美味和传统。这也是我在新加坡要找的过去和记忆。遍寻大街小巷,这样开在南洋骑楼下面、木桌条凳的小店子没有了,到处都是窗明几净、与时具进的快餐店了。手里这碗叻唦看了也让我高兴,也是金黄的颜色,可是没有了浓浓的椰浆的气息,吃到嘴里寡淡了许多。是老锅旧灶煮出来的吗?还是现代化的省时省力的速食调料袋加水?我太苛求了吧?时代是要进步的,生活是要改变的。可我的记忆在日新月异、突飞猛进中变得索然无味了。 早饭后就得上路了,搭巴士去马六甲。马六甲,二十多年前就应该去,今天终于成行了。拖着一个行李箱本想去搭MRT到长途巴士站。前台MM Jacica 说的士二十块就可以到长途站。就听她的吧。的士招手停,司机是位五、六十岁的老伯伯,一看就是老南洋。一边听着老伯伯抱怨后车司机的催促,一边看着窗外寻找从前的印象。十几分钟就到了。车费是七块钱,惊得我连声道谢,赶紧把十块钱塞在他手里。还不够昨晚的一碗面钱。听美女的话,总是没错的。 大巴车到马六甲说是三四个小时,也许那本来就是我心中的希望。我们用了七个小时。真的是一段受尽煎熬的旅程。困了,被小美女摇醒,得陪聊。在新加坡出关,大巴排队等了一个小时,到了关口,真人排队又排了一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我们还没离开新加坡。 进入到马来西亚境内,大巴又摇摇晃晃、慢慢吞吞地走了三个多小时,到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放下行李箱,直奔鸡场街夜市。顺着花枝招展、灯光闪烁的人力车很容易地找到了夜市的路口。街道很窄,两边摆满了摊位。游人便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了。三月,清迈的夜市也是一模一样。一对老夫妻在拥挤的街边摆了一个大大的炒镬,吆喝着:炒菜稞。要了一份加蛋的。老板从一堆酱黑色的菜稞中分出一部分放在镬边,加了蛋,又炒又剁,撒了葱花,放在牛皮纸上。老婆婆接过来,叠成了四四方方的纸包,绑上皮筋,递到了我手里。接过来时,还是滚烫的。马六甲还是传统的,还是老南洋。二十多年前在新加坡街头,也会用纸包住菜饭、叉烧饭、炒稞条、福建炒面……现在再也找不见了。简陋的、原始的、传统的总是难以保存下来。有什么办法呢!我喜欢古旧的东西,总是对过去念念不忘。
又看到了叻唦店,想进去,手里这包还没吃掉呢,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