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前 言</h1><h3> 我从小生长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只能望着那远远的,蓝蓝的大山。在中学读书时,老师组织了一次野游,我们乘火车到了安家车站;那里山高水美,这是我第一次和大山接触。当我爬上陡峭的双刀库山顶时,扶摸着险峻的山石在那发呆,看远处群山起伏,看山脚大河奔流,这也是我第一次上山。体验大山的高耸,大河的宽阔,从此我就爱上了山,<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从十八岁开始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大山;我喜欢大山,我更爱家乡的那片大平原。</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既然,这一生都无法离开大山,那说明与山有缘,我的这本书就叫”山缘”吧!</span></h3><h3> </h3> <h1> 目 录</h1><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text-align: right;">第 4 页…………童年 </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text-align: right;">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text-align: right;">第 9 页…………爸爸・ 姐姐 </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text-align: center;"> </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text-align: center;">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13 页…………母亲的家事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18页………… 回家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22页………… 八嫂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26页…………二大爷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28页………… 哥哥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30页…………上</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学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34页…………入社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36页…………大跃进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38页…… … **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41页………… 天灾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44页………… 拉林中学 </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51页………… 当农民</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55页………… 当兵</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66页………… 特殊年代</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72页………… 风雪边关</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77页………… 林场</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81页………… 采伐工</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87页………… 老兵・五哥</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 94页</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战友</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102页……… …架</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线工</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109页……… …过年</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116页………… 知青</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119页………… 家园</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123页…………工宣队</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129页………… 新时代</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135页………… 河南</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137页………… 大哥</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139页 …………女儿</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第143页………… 孙女</span></h3><h3>第145页………… 回故乡</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 <h3> 作者;叶赫那拉・國繁,满族 ,生於1946年。1965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69年支边来大兴安岭林区,参加建设。</h3><h3> 本人爱好文学,业余时间写作,曾著有《叶赫那拉氏家族谱》,长篇传记文学《皇城里走出的人们》,《山缘》等作品。</h3> <h3> </h3><h1> 童 年</h1><h3> 1946年X月X日,按阴历计算,刚刚进入腊月门,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细碎的雪片在飞舞,整个大街上己空无一人。当地农民有黑天就睡的习惯,只有城里那些靠时间的商家,不到人定,是不会上板关门的。在古城拉林通往城南老营村的道上;踏着积雪,走来一名中年男子;看他头上戴着一顶高桩旧毡帽,围着一条银灰色围巾,身穿藏青色的棉袍,手里还提着一个籃子,蓝子上又包又盖的,急忡忡走来。看穿戴的样子,并不像当地的农民,更不像穷人。他刚走到村头迎面碰上两个站岗的士兵,他被拦住了去路,当兵的问;什么人,干什么去?他说;我是屯子里的老百姓,家就住在这个屯里!这时两个当兵的,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他,不约而同的看到了他手里,又包又裏的蓝子,其中一个兵问;蓝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兵;回答;媳妇做月子,刚买回来的鸡蛋,看了看盖着的东西,说;天太冷怕冻坏了!这时两个士兵客气的放他进了村里。他就是我的父亲;人称外号“三买卖人”,因为他从小学徒,学的就是做“买卖”,又是弟兄排行老三。他那年刚好四十岁,原本在城里有一个杂货店,不大不小,三个人的股份,店舖的名字叫,“宏士城”大小也是个掌樻的!可就在日本人投降,老百姓统称“光复”那年,在进货途中遇到了苏军队伍,整整两车的货被抢劫一空。回来后即宣布破产,现在是给别人家站樻台?已经是债台高筑的他,每天除算账,要账和还账,处理破产后的一些三角债物,还要给人家站樻台,掙点工钱才能解决吃饭问题。以前在城里租房住,而今只能住街边子,只为能省下点房租,按着穷人的方式过日子。他每天都得很晚才能回家,他知道待产在家的妻子就在这几天生产;他跑了趟西门外找一个叫“王鸡仔“的人,从他家里买回了五十个鸡蛋,准备着给产妇吃;他说过,他如果有钱,还能舍不得花吗?不过在那个年代穷人家妇女坐月子,大冬天有鸡蛋吃已经是很奢侈的了。</h3><h3> “王鸡仔”的鸡蛋是,秋天专门从农家收购上来的新鲜鸡蛋。然后把鸡蛋装入大缸中,加入调剂好的石灰水侵泡,浸泡过的鸡蛋又不空,又不坏,象新鲜的一样;他可以卖一个冬天,一直到来年开春小鸡下蛋。他家有好多的大缸用来储藏鸡蛋,人们送他个外号叫“王鸡仔”,当面还是叫他王老板的。</h3><h3> 就在这天晚上,我母亲生下了我。女人家生孩子这事很正常,姐姐在屯子里这么到处一跑,引起村子里驻军的注意;因为他们有通知;一到黑天,不准老百姓出来活动的,行内话那叫“戒严”,姐姐找了几家婶子大娘,人家都不敢出来,这事惊动了当兵的,他们盘问了小姑娘,问了为什么到处跑?随后把她领进了,住在隔壁的大兵连部。当时村里住的是东北民主联军,这只军队很仁义,不扰民。戒严只是防备河那边的国民党,中央军。进了连部的小姑娘被连长这么一问,急性子的连长回说;这事可不能耽搁!立马派卫生员跟着小姑娘来到了家里。这是个女卫生员,看样子很有经验,给产妇做了检查,说;快了。并做好了接生的准备,叫小姑娘烧点热水备用,这时垮着鸡蛋筐的爸爸闯进屋里,整个接生过程很顺利。第二天确轰动了整个村子,村民们传说;买卖人的媳妇生了个男孩,是大兵的男卫生员给接的生,后来妈妈说他们都是“瞎说”。</h3><h3> 这话得从三天前说起;东北民主联军,就是后来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进军松花江南。赶跑了“中央军”占领了古城拉林。正当数九寒天,大军统统都住在农家,每到一村都由村长和部队人员深入农户,一家一家的说服动员。因为老百姓对这支队伍还不太了解,特别家里有年青媳妇和姑娘的人家,都不敢让他们来住。以前这里曾跑过几次大兵,老百姓吃过苦头,心里害怕。这回是村长领着,说了不少的好话,并让老百姓放心,克服一下困难,腾出房子给大军住一下,他们自称;是咱穷人的队伍。当到我家时,好说歹说;我妈都不同意,问到理由时,我妈拍了拍肚子说;待产,而且就在这几天里。说的村长和联军干部紧瞅我妈的肚子,谁都看不出来,谁都不相信。他们悻悻而去,临走指着这个女人说;这个女人太剋务,她是不欢迎咱们!</h3><h3><br></h3> <h3> 据说;我生下来后,连长就打发司务长快去,准备鸡蛋;愣头愣脑的司务长问,干啥?我要给人家去下奶。他当着司务长的面提起;这不就是你说的,不让咱住房子那家人家,如今生了!第二天,连长领着卫生员来啦,拿来了十个鸡蛋还有一捧大枣,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整来的?连长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这里不比咱山东老家,我们只表示个意思,给产妇下奶,这也是咱关里家的规距。并说前几天司务长号房子说话不好听,请多谅解。临走时,将大门上面挂了一条红布,说这是防止战士们乱窜,坏了产房的规距,更重要的是,影响军民之间的关系。并叮嘱卫生员咱连的小米粥管够吃,一定叫小姑娘拿盆去打。</h3><h3> 大军在这住了一个多月,吃着当地的主粮小米。小米饭先捞后蒸才好吃,可他们人多捞不出来,成天吃着粥一样的粘(年)饭。当地没有蔬菜,山东人又不吃酸菜。村长动员各家各户捐咸菜。没几天工夫村长派人给大军送去了好几筐的咸菜疙瘩。</h3><h3> 我从出生到周岁,妈妈说;这个孩子能吃能喝的。三岁的时候又吃了个截奶,妈吗又生了一个月科的孩子没了。与别人家孩子比起来,又黑又胖,这在当时是少有的,不到一周岁就会走路,三四岁还不会说话。左右邻居都说;这孩子八成是个哑巴吧?妈妈听了后摇了摇头。她向人家笑了笑说,他不是哑巴,我能感觉得出,他一点都不聋,耳朵能听得见的孩子,也不可能成为哑巴。我们家在老营村住了一年,在我滿周岁,就把家搬到离城五六里地的白家窝棚,因为白家的老当家的和我父亲很有交情。他答应说;你要搬过去,我那有房子还有地,房子和地可以卖给你,还可以给你一块园子来种菜。比起你在南老营屯住,要好得多,爸爸真的把家搬了过去,可惜的是,白家是地主。他家的房子和地都被贫雇农们分了,只给他们留了点洼地,串给他家两间草房安身。对爸爸的承诺成了空话,这事本来不愿白家,只愿爸爸办事冒失,还有点不识时务。当时正是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中,这场运动是中国共产党领导贫雇农们,強行的从地主富民的手中,夺回土地和房屋的一场运动。</h3><h3> 到了白家窝棚以后,我家只能临时租住在老袁家的外屋,好歹是安置了下来。老袁家是山东人,两口子岁数都不大,家里有个黑丫头和我同岁,长的又黑又胖,我妈说;他俩个孩子像一家的,邻居也说他俩长们像一对;都黑都胖。袁家两口子很能干,起早贪黑的将玉米大楂子和黄豆泡发,用石磨磨成浆,然后摊出煎饼往街里送,那里有人来接,卖的快他就送的多,本地是满族聚集区,满族人愿意吃但不会做。农民进城,饿了打个尖啥的,随便买一打煎饼吃。大家都管它叫“山东大煎餅“,在那住着的我,每天都要吃他家的煎饼,只要有一天吃不着我就会大哭不止,妈妈会逼我说话,问你要啥?我哭着只能说一个字“煎”。转过年的春天我得了病,妈妈背着我上拉林,在“福泰德”药舖让一个叫“于小眼晴”的先生给看病,先生摸了一下我的手捥说;这孩子要出麻疹,我给开点“表药”一吃准好!随后抓了药走在路上,看路旁有卖苞米花的,我妈买了一碗装进了我的兜里,西半街有个西医院,我妈揹着我想去试试,看大夫怎么说;大夫测了下体温,用一根管子听了听肺,大夫然后告诉我妈,这孩子得的是肺炎,不住院打针吃药是好不了的!妈妈不信,他说;西医邪呼!孩子还能得肺炎?说着就把我揹回了家,在妈妈的背上,始终昏睡着的我,半路上妈妈听见,后背上有咬苞米花的响声,我妈说;这孩子命大死不了的。回家后,熬了抓回来的中药,给我喝了,发现我的浑身出滿了疹子,没几天高烧一退,我的病好啦。妈妈当别人讲;扎估小孩,还是于小眼睛!那时候,每年一到开春,家家的孩子有病,有钱治的人家很少,只能在家硬挺着,活过来是命大。屯子里死孩子的人家不断,草甸子上,地边地头到处都有;一捆谷草里面卷着死了的孩子,外面扎上两道草腰放在那里。听爸爸说过,一年春天多欢站村,一连死了十八个小孩。我的病好了没几天,我的二哥玉甫和**玉琢就没有我那么幸运了,前后得病到死间隔只有一个月时间,中医治不了,疼他他抱脑袋直滾,人们都说那是脑膜炎,死那年七岁。**玉琢死时三岁,连失两个儿子的妈妈像疯了一样,有人说;这就是“命。”该你有的你有,不该你有的那是讨债鬼,说二哥得的是一种怪病,得那种病的孩子死后,你只要把他的脑袋刨开,里面全是白色的虫子?</h3><h3><br></h3> <h1> 爸爸姐姐</h1><h3> 爸爸在拉林的买卖家给人作工,并不安心,影响他情绪的还是光复时被老毛子抢劫一事,使他血本无归而破产。在那战乱和变化的年代,有很多的赊账都无法收回,赊账的大多数是熟人或是有能力还的人,才能赊账,现在可好,赊账的地主们现在是穷光蛋。你要账,他只有命,商家要不回的的账算你个人的,屯子里的何文儒,是个村长到店里叫声“三叔”,拿袜子成打的拿。他不好意思跟人家收账,小来小去的事多了。本来和气、溫顺的爸爸在外要受很多气,只能回到家里来撒气,利害的妈妈并不容他,两人经常吵架,有时还会迁怒到孩子们身上。</h3><h3> 我的老家离拉林只有八里路程,从拉林一出北门走土路,经桥子北奔四间房,朱家炉就到了“那家窝棚”屯,那是我家一世祖开荒种地的地方。因开荒时休息,由临时的窝棚发展到村落,由人们传名,到政府勘察后定名为“那家窝棚”屯。从一世祖到我父亲这辈已经是第五代人了。小屯当初选址时;高一点的地方是土地,舍不得佔用,只选在大草甸子和土地的结合部;他们认为屯子住久了,地型会变越住越高。小屯规划为从东到西一条街,就是由七座四合院组成,水井设在中间。路旁有绿化的榆树,屯子东头完全是用青砖青瓦落成的四合院,土垡子围墻的墻根有一棵约300年的老榆树。上世纪四五十年代除东头大瓦房以外,其它都是土木结合的四合院,因年久失修和人口减少,更主要是贫穷,逐渐的都被拆除。仅剩正房存在,另有两处厢房尚在,也都破烂不堪,失去了修理的价值。</h3><h3> 这里还有个后窝棚,前后合并统称那家窝棚,原来是那家一家独往,后来这里发展了四十多户杂姓人家。耕种着我家一世祖,在这里开垦的三百垧土地,这是我的爸爸、爷爷出生长大的地方。奶奶和大爷一家住在 屯子的西头,老叔土改时无房,分了地主的瓦房,一套四合院里就住了二十多户人家。</h3><h3> 爸爸为了回家,这回可是下了血本,平时从不肯多花乱花一块钱,用商号“宏士城”破产后分的钱和要上来的账,集中在一起买了地,买了牛,买了房子,决心当农民。爸爸的另一决定更出呼人们予料;将仅有十七岁的姐姐嫁了出去,姐夫在拉林读书他也十七岁,叫何伟。爸爸相中的人,谁反对都没用。一个潇洒的读书郎,一个漂亮的娇小姐,世人都夸那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是的爸爸看人没有错,后来的这个何伟,成为了共产党的高级干部。可又有谁知道他们会,怎样的生活呢?</h3><h3> 在那家窝棚屯向北,有条土道。顺着这条土道向北走,过了北土城子,三四里路的道边上,有一处独立的四合院,院子的四周都是树。这个院子的主人姓何,何家与我家是老少几辈子的姑舅亲,老当家的人很好,但不管事,当家的是家里的大哥。他们在那有十几垧土地,每年的春种秋收都<span style="line-height: 1.8;">要雇人来种。他们需要找一个农家女做媳妇,帮助他们操持家务,烧火做饭,养鸡喂猪,他们需要的是劳动力。可是学生娃相中的正是,我姐姐这样的娇小姐,娶了只能放在家</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刚刚毕业参加了工作。不把媳妇放在家里又能怎么办?小俩口商量;在家里实在呆不了,你就回娘家呆,如果回娘家呆不长你再回来,两人像玩“过家家”。爸爸长讲,“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有自尊的姐姐听得出来,可自已又没有什么办法只是哭。妈妈知道;女儿正怀孕在身,不能总哭,对身体不好。妈妈不知道女儿的预产期是什么时间?姐姐不懂还糊涂。等到觉病时,妈妈才感觉到不好?立即叫哥哥套上牛车将她送回家去。怎耐是老牛破车疙瘩道,一路的颠簸刚到北土城子东头,孩子将要出生,聪明的哥哥去找住在北土城子屯的老姑,在老姑的帮助下,就在车上,生下了一个女儿。送到家的时候大伯嫂一百个不愿意,正值秋收大忙,却没人待候月子,可怜的姐姐受了产后风,埋下了风湿性心脏病的根。薄情寡意的姐夫,在单位相中了城里姑娘,用假离婚来哄骗姐姐,不知真情的姐姐同意了。</span></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姐姐叫芝兰,生於1932年,从小就在母亲跟前帮助母亲做家务,做针线描红绣花样样出彩。这些事并没有人教她,她很聪明,一看就会;剪纸绘画让人贺彩。等到她长大,男孩子们都可以去读书,可她却不能,不是没有条件,家里困难上不起学。而是因为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不是不需要上学!而是学了也没用。</span></h3><h3> 姐姐身材娇小,面容俊秀,人见人夸,姑娘大了,美的像一朵鲜花。可在那个时代,女人的命运掌握在;父,母,丈夫的手里。鲜花被人无情摧残。因为她没有文化,不能自主,只能任命;女人的悲哀;有了自已的名字都无人叫,嫁到人家叫做“何X氏”,只有回到父母跟前才叫“芝兰”,虽然那己是“新中國、新社会”,丑陋的恶习并没有改变。人们只把女人当成生殖工具。姐姐在何家受尽了大伯嫂折腾。那是个泼辣能干的“母夜叉”,使尽了手段,骂完了人间脏话,甚至动用武力,来折磨和自已一样,为人妻,为人母的人。<span style="line-height: 1.8;">娇小的姐姐只有十七岁,每次回家不敢当父母说。节假日丈夫回来,买回袜子一类的小东西往那一放,母夜叉看见了,上来就抢走。她不准许她们小两口恩爱,她要把他们小两口搅黄才是目的,姐姐在他们家只呆了一年,生下的女儿正在哺</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乳,他们</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就离了婚。</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抱着吃奶的女儿,回到家里跪在父母跟前只是不断的流泪,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气急败坏的爸爸,尊言受到了挑战,自已挑选的女婿打了自己的脸,舍得一切资助女婿读书,如今变成了白眼狼。心血尽失颜面无光。他大喊大叫“我杀你”,谁都不知道他到底要杀谁?吓的姐姐抱着孩子跪在墻角处!</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爸爸带着女儿被人“休掉”的耻辱,不与任何人说话,一个从小学徒坐买卖的人,本不熟悉种地,带着变态的心理偏要种地。这时他把目光盯上了哥哥,那时的哥哥只有十三岁一边上学一边帮他种地。有过几次拉林的老同事来找他,要他回去工作,他都拒绝。1955年国家实行合作化制,家乡土地和牛都归了公。爸爸奋斗了一辈子,掙点钱买的地和牛全都交给了生产队,爸爸的心血白费了,他的心里不平衡。三反、五反运动在搞,他不敢说话,连被苏联兵抢的事都不敢再提。因为苏联人是“老大哥”,爸爸的梦一直到死,都没有做好。</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悲惨的姐姐二婚嫁给了黄旗老石家,给老石家留下了一儿一女。因有风湿性心脏病的根,在生过两个孩子以后更为严重,长年的病痛已把她拆磨的不成人样,在那缺医少药的年代,落后的农村现实。困难的生活条件,让她带着遗憾离开了亲人,正当风华而离世,英年三十三岁。老人讲;她过不了“鬼门关”,她是一个“短命鬼”,她的魂灵只能在人与鬼之间徘徊。</span></h3> <h1> 母亲的家事</h1><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妈妈姓赵,满族,祖辈曾是滿清的一个王爷,她们的家业很大,只是近代才不行。他们住在牛家棚舖村的西头,是个独立家屋,有一套完整的四合院。大门的旁边就是一条南来北往的官道,虽然是条土道,还算平坦。道上车辆和行人不断,他们都喜欢到他家歇歇脚,喝点水,这已成了习惯。</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妈妈的爷爷有四个儿子,都已成家,四个儿子,四房媳妇,孙子、孙女、重孙一大帮人,都在一起过日子,很是热闹。自从赵老爷子把家的管理大权交给了大儿子以来,赵家老大很有一套办法。把全家几十口人的生活及一应事情,三十多垧土地的春种秋收,对外事务按排的明明白白。其他哥几个只要听调,哥们妯娌各负其责,一天有吃有喝何乐而不为呢?赵老太爷把大权放出是明知之举,他们家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和睦家庭。当然这与老太爷管家打下的良好基础有关,他们家士地并不算太多,农忙时组织全家下地也就忙几天的事。铲地大忙时招几个短工应付几天,全家人再努把力是没多大问题的。他们家在当地属中等水平,他家的土地都在周围,是上等的好地,旱涝保收。由于他家房屋位置,再加赵家老大好交好维,重义气;使得他在当地名声远播。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住在那受人待见的地方也只能如此。无论兵和匪都在他们家那歇脚,打尖,兵来兵吃住,匪来匪吃住,两相都不得罪。时间长了,人家发现老大是个诚实的好人,有时候给他留下些吃喝,尽量不叫他家吃亏,老百姓那知道?兵匪原来都都是一家。由于这些因素后来受人以柄。</span></h3><h3> 赵家的家产本来就不够丰富,这一年又贪上了人命官司,只能用出卖土地的钱来应付。这年冬天,赵家老大装了一车粮食,本想卖掉換些钱过年用,当天想叫老四去干这个活,事不凑巧老四有事,他只好自个起了早自已去。装上粮食后,赶车直奔了双城堡,老大套了四匹马,又赶上轻车冻路,当天下午就折返回来。当车进铁家屯,马车突然受惊,在村道上飞奔起来,老大跳下马车強拽马头无果,被甩于车后百八十步。这时在村道上有一男孩在玩耍,被惊马吓呆,瞬间孩子被惊马踏倒,大车从孩子身上碾过。当气喘吁吁的老大赶到时,抱起了孩子已无生命迹象。此次车祸惊动了官家,本想调解花些钱与死者家属了事。没成想死童并不是一般农户家庭的孩子,而是山后最大的财主马玉家的亲戚。人家老来得子,独生的“小少爷”,并不缺钱花,看现场又很难断定;是惊马惹祸。孩童又抱在老大的怀里,滿屯人无人作证,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全屯多一半人家都是马家的佃户;此事经了官府,来了警察把赵家老大关进了拉林的监獄!</h3> <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妈妈的爷爷看见老大,这个当家人进了监狱,又着急又上火,他下决心要把老大捞出来。当时己近七十岁的老人,发动了所有关系,在小儿子老四的陪同下,曾三次去拉林监狱探望,最后一次探监以宣判;判处死刑,秋后问斩。老太爷探监回来,就是一个劲的哭,这时有人指点,你们赵家与双桥子何大人不是有关系吗?为什么不去找何大人帮忙!老太爷说;那都是前辈子的事啦?现在能管用吗?可也是,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何大人,是晚清何富升将军的后人,担任着哈尔滨附近十几个县的刑事审判,是死刑犯人的监斩官。赵家也不含糊,当时的东三省总督赵尔巽是赵老爷同宗弟兄,前几年总督在任时,赵家老大曾去过奉天,到过总督府,当递上帖子后,总督传见了赵家老大,总督知道在黑龙江有一股务农的家人。他说;你们在那好好种地,如今大清天下不太稳固。如果有一天,有了什么事变,奉天和京城容不了我时,我可能还要投奔到你们那里?你们那里才是咱大清的后方基础。临走时总督要大侄子给家兄问安,并包银元一百块,以充盘躔,方便路途使用。没几年功夫赵总督的位置却被张作霖顶替,清朝被民国推翻,没有发生流血,对大部分的清朝官员也都有了一个安排。虽相认并不亲,怎奈一个是朝庭大员,一个是普通百姓。不管怎么说;同祖同宗都是罕王的家人,有此一源赵家老大在地面上活动腰杆子硬了许多,人们也都高看他一眼。马家很大,家养兵护院也难以抵挡,众多土匪的惦记,马家有几次受到土匪的骚扰,他们查出曾有土匪在赵家集中的证据,后来并没有深究,当时的马家并没有太多的损失。因此马赵两家结怨又赶上如今这么挡子事,他们认为如果仅以车祸一事也很难搬倒赵家。</span><br></h3><h3> 赵家老太爷病了,刚好一点就让老四套车,他要上双桥子亲自去求何大人。从棚铺到双桥子大约三十里路,赵老太爷坐着马车将近一个时辰就到了。何大人是前清和珅后人,富升将军是他的爷爷,家里有钱,他们住的是一套四合院,门前有两尊石狮子,他住的宅子,在当地是独一无二,青砖到顶的好宅子。赵老爷来访马车停在了大门左侧。那里有个拴马石桩,老四直接去敲门,这时有门人来答话,他报上了地址姓名。门人说请老爷子稍等我去通报,不大一会何大人身穿便服迎了出来。抱拳施礼口说;幸会,赵老爷抱拳回礼,小老儿棚舖赵尔良见过何大人。何大人在前,三人一边走着一边说;赵兄太客气,这在以前赵兄家应是君,我则为臣。说着一同进入上房客厅,分宾主座下,赵老介绍这是犬子老四。这时早有下人沏茶上来,赵老将老大入獄之事一一述说,并提出赵家不想叫老大去死,请何大人帮忙周旋!何大人开口;赵兄多有客气,您的事我当尽力去办,可现在却不行;我是个亡国之臣,虽被民国留用,但重视程度却大打折扣,老大的这个案子我却无能为力,马家的力量不可小视。何大人思考一下;要不咱们这样办?</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从</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何府回来,一路上赵老爷都在思考,我到底找谁?用钱买命吧?不行!咱们是忠厚人家,如果那样办也太缺德。赵老爷回到家里,召集了全家人讨论,一致认为这个家没有老大不行,花钱买人去死也行不通。那只有最后一条路,现有的哥们三个谁去換回大哥?老二不吱声,老三不吱声,老四站起来说;我小时没妈,长这么大多亏大哥大嫂照顾。这回的事本来该我贪上,要死也该由我来死,我老四不惜命,咱家只有我亏大哥的,就由我来还,只要大家能照顾好我的妻子和孩子,我死也瞑目啦!这几句说辞一出,叫全家人目瞪口呆。稍待一会则是抽泣声。</span></h3><h3> 这是一种无奈,也许这是个好的结果,老太爷无话可说。手心手有都是肉,没办法之举?这时的全家一片哭声,有谁知道这里的哭声是有等级的!</h3><h3> 这个老四就是我的姥爷,家里哥们四个按吉祥如意起名。第二天他就走了,皮包骨头,走路直晃的赵家老大回来了,知道内情以后,他还想換回老四。可惜了这个仁义的四弟,这时的大嫂给了他一扒掌。姥爷死了以后,姥姥成天的哭,三个孩子,舅舅是老大九岁,姨六岁,妈妈最小那年只有三岁。当时姥爷二十八岁,姥姥只有二十六岁,就这样牺牲了老四成全了子孙满堂的老大一家人。自打老四走了以后,老太爷悲伤过度而逝世;在老大的主持下,他们把上屋腾了出来,叫老四的一家人住了进去,并放了一张桌子,请来了私塾先生教三个孩子读书。这时的赵家已入不敷出,请先生只坚持了两年,妈妈跟着舅舅学,会背三字经,百家姓。会写简单的字,能说古论今。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赵素贞”,只可惜一直到老都没有人叫。</h3><h3> 哭够了的姥姥,回味了过去的酸甜苦辣,知道自己太过软弱,她要开始学着利害,就是决不让人欺负。可是自己那棵柔弱的心肠又不能欺负别人,就是利害了又能怎样?后来人们都叫她,没人敢惹的“赵四寡妇”。待一有工夫,她就会拿出自已保存多年的小木匣,里面装着黑黝黝,足有一米长的大辫子,那是姥爷给她留下的唯一念想。听惯侠义故事的姥姥在姥爷临死之前,向监斩官提出要留他的头发,人家同意了。把梳洗干净,重新辫好的,长长的大辯子剪下拿了回来。在刑场上姥姥手捧着大辫子,刚要大喊“刀下留人”,可一看确是绞刑,姥姥说;实在是没救了,也是他该死,死了也没让我看着他的脸。</h3><h3> 姥姥于1953年3月5日逝世。舅舅雇来了吹鼓手还没等吹响,乡里有人骑着快马来报;不准民间有响动,因为死了一个大人物,需要全民节哀,苏联的斯大林。妈妈在给姥姥穿衣服时候发现;姥姥的脖子上有道深深的绳印。妈妈说;那是受过绞刑的姥爷来接她!姥姥死时我八岁,妈妈四十一岁,姥姥六十四岁。</h3><h3> 妈妈嫁给二婚的爸爸,那年十九岁,爸爸已经二十六岁啦。妈妈平时总是一身旗装,一件天兰士林布大衫,一穿就是几十年,妈妈把家里的被褥又洗又浆,一床床蓝底白花的被面一用就是几十年;妈妈长头发挽在头顶,更显八旗妇女的干练利索。高挑的个头娇好的面容,衬托出爽快大方;大家都说;三买卖人的媳妇是个利害槎子,她利害是利害,但人得讲理。妈妈虽然利害,爸爸做的事她一件也没有管住,使爸爸在重大的社会变革中走了几步“臭棋”。</h3><h3> 妈妈,一共生了我们兄弟姐妹十二个,最后只活下来我们弟兄三人,其中有两个七岁,三个三岁的孩子,外加上三十三岁姐姐的死;使妈妈的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损害。由于跟爸爸堵气,在一次激烈的劳作后,喝了大量冷水。从此得上了肺气肿病,一病就是十三年,无医无药五十六岁去世。</h3> <h1> 回 家</h1><h3> 春天来了,一阵阵微风吹过,老天又下了场小雨,干巴巴的天湿润了,大地湿润了。黄草下面露出了绿芽,柳树上的毛毛狗,飘飘洒酒落了一地,柳树发芽长出细长细长的绿叶;杨树放叶,榆树钱落下,满树的绿叶。又一阵风,又一场雨。春天真的来到了!天蓝蓝白云飘荡,大地出现一片绿色!</h3><h3> 爸爸赶着牛车来接我们一家。我们自从搬到白家窝棚以来,在那人地两生的地方,住了四年,生活多有不顺。姐姐的出嫁,老二老三老五的死,妈妈把这一切归罪于这个破地方。爸爸说过,咱们要搬回到老家,那里有好多的亲人好多的伙伴。爸爸买了地,买了拉车的牛,爸爸说过,等种完地,老关家把房子腾出来我就来接你们娘几个。</h3><h3> 家里的东西不多,家里有一个带被格的疙瘩樻,那是我头一个妈妈的陪嫁,那个姥爷是个木匠,用上好的红松精心制作。那是爸爸走到那带到那的宝贝,也是爸爸的念想!左右邻居听说我们搬家,来了不少人帮忙。先把樻子装在了车的中央,把衣服被褥及零星东西装入樻中。要了两个柳条筐把锅碗瓢盆装入筐中找了条绳子捆梆了一下。我们家告别乡亲们就这样上了回家的路!</h3><h3> 从白家窝棚到那家窩棚直线距离并不远,只因有片大草甸子和铁路线将两个村子隔开。我们要向北走,经前黄旗,崔家窝棚,后黄旗然后转向东过了铁路就到家啦,只是绕了一个弯子。爸爸牵着牛车慢慢地走着,哥哥坐在车上扶着樻子。牛车顺着车辙沟慢慢地,就这样走一步晃一晃,走两步颠一颠。走到辙深处要人推手搬,妈妈领着我,一边走一边玩着。我见到路旁的野花要采,见着蝴蝶要抓。在原野上跑累了。坐在那等着妈妈来揹,揹一会,走一会;车一直走了大半天才到了家,后来哥哥说;那次搬家还翻了车,车上的东西甩了一地。除打破几个碗和几个泥盆以外。连甩在道上的帽筒和玻璃花瓶都完好无损,他和爸爸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车重新装好。</h3><h3> 1951年春,我的家搬回了老屯,那家窝棚。爸爸在那延明手里,买回在南八垧其中的四响地,一大一小两头牛,开始了有了自己的土地。这是爸爸多少年来作梦都想的农民生活。二垧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坑头,如今是四垧地两头牛,这是农民的理想天堂。这在老屯里其他人家比,地并不比人家多,因为当地每人平均一垧土地。</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春天转眼就过。土地种上了只能全家上阵,顶着烈日给庄稼除草,间苗,趟地。老婆孩子都成了劳动力。由于缺少干活的人,只是草草的施弄了一遍,整个庄稼照别人家矮了半截。秋收的时候到了,自家的粮食产量不及人家的一半,上面按士地面积确定公粮数额。去了送交公粮所剩无几,第二年一开春,家里己经没有了粮食吃。全家只能用糠麸野菜度日。刚刚一年没过完,他就后悔了,他不知道真正的悔还在后头等着他!</span><br></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1951年春天,那年我五岁,爸爸趕着牛车去白家窝棚把我们接了回来。听爸爸妈妈说;这里才是家。</span></h3><h3> 这里是爸爸做梦都想回来的老家,爸爸自从十二岁离开,至今三十三年。后来长大一些,听屯里的老人们讲;爸爸是屯子里走出最有出息的人。如今爸爸回来了,最高兴的是;将近八旬的奶奶;她能时刻的看到三个儿子都在眼前转,这可能就是她最大的享受和快乐。</h3><h3> 从屯子西头数第一座房子,原来才是我们的家;一个四合院套,后来拆了西厢房,用西厢房的木料修补正房。再后来的东厢房也是破败不堪失去了修理价值,还是拆掉,这就是穷人家过日子,拆了东墙补西墙。后来我父亲他们哥三个分了家,奶奶和二大爷在一起,住在这里不动,父亲在拉林,没有房子,租房住,他认为租房比盖房要便宜得多,老叔当时还没有结婚。这回爸爸回来买地买牛也可能是,看大爷和叔叔家有地,心里有点不平衡有关系也说不定?不过那是两码事,我家的地是爸爸用一生的积蓄花钱买的,二大爷和老叔家的土地是,土地改革平均地权分来的。我家是第二家,用了两次机会买下了一间半的产权。在我们家的东面,是一座,正在建设中的新房子,我叫他东院二大爷。屯子里只有四五户杂姓。其他还是“那”姓为主,屯子风气很好,和和气气像一家人一样,互相之间排着辈份叫,从来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站在自家院子里向西看,一整片的大草甸子,在大草甸子中间有一条漫沟,老人们称这里叫“老龙沟“,据说这里有真龙卧过。那家窝棚屯正在龙头上,这里风水很好,后来修了如今的铁路,火车道将“龙沟”隔断。往北看,大甸子直至北土城子足足的八里地。草甸子上长满小叶樟草,人们用它来苫房,又防雨又防寒。靰鞡草,在人们心中完全就是一件宝;春天一过,不知从那飞来好多的野鸭、水鸟。每到夜晚,从甸子上传来一阵阵的蛙鸣!不时空中有几只白鹭在</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飞翔,</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有人</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却说</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是鱼鹰。还有人看见了,说是“老等”,就是等在那吃鱼的一种水鸟。男孩子们放学回家,现挖几</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条蚯蚓,到南泡子</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去钓回串串小</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鱼。草甸子上有野兔和狼。家家的猪圈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草圈,用它来防狼。</span><br></h3><h3> 那时,我最愿意去是西屋的二大爷家,因为那里有奶奶,她一头稀疏的白头发,挽在头顶,形成一个髻。满脸的皱纹一笑露出残缺的牙齿,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玩,她会讲;大刀王业福,小刀呼呼嗨。他们家有姐姐还有妹妹,老叔家的孩子也来,大家高兴的在一起玩。有时忘了回家,二娘会把好吃的分给大家,二娘最拿手的是烙大油饼,一烙好多张每人一张的分。只要大家说一声;二娘做的真好吃,她会高兴的说,等下回在给你们烙!</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秋天来了,庄稼进入成熟期,谷穗象长长狗尾巴在风中摇晃,高粱晒了红米像火一样。各人家的院子里支起了大锅,䉿熟了的玉米滿院飘香,人们享受着劳动成果,忘了一年的劳苦艰辛。爸爸开始种地迎来了第一个丰年,东院二大爷的新房也将落成,房子盖的非常漂亮,门窗框都涂了漆。</span></h3><h3> 妈妈说二大爷家要给八哥娶媳妇,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那一天?但小孩子们都盼,到时候能看到新娘子和作席。八哥在外工作,偶尔能回来一趟,二娘是了瞎子,家里缺少做家务的人。有一次瞎二娘扒出灶膛里的热灰无意中<span style="line-height: 1.8;">倒在了柴火垜跟前,小风一吹死灰复燃了,大火烧了他家的柴火垜。拉林派出所来人了,用绳梆走了二大爷,在拉林的派出所里呆了一天的二大爷,被放了回来。二大爷再也不敢让他去干活,做饭只能由没出嫁的二姐来干,他们家需要一个做飯忙家务的人。他们家有个老哥,只比我大七岁非常有能耐,每年大雪一封地,他上街买回细铁絲做成套子。他找好位置下套子,并把踩出的脚印弄平,他下套一套一个准,经常都能套中野免。他们家的免子皮挂滿仓房的墙,你们家的防寒用品都是兔皮。</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h3> 我们家的东房山,那里堆了一堆木头,那时二大爷盖房子剩下的,放在了那。我家住的是外屋,外就是西屋,住在里屋是个老两口子,老头是个转业军官,在北场子上班,按辈份他跟爸爸叫三舅,我叫他老汪大哥。有一天他拿回两只小白兔,红红的眼睛真的着人喜欢,开始在一个筐里扣着,我每天拔草给牠吃。时间一长,大哥看我真的喜欢并答应我,等下崽后长大一点一定给我两只。这时的我,那里都不去了,一天天的守候着兔子;有一天,我问大哥牠什么时候才能下崽呢?他说;你着急了?就把牠放掉吧!他并说了一些道理我也听不懂,我按他说的,连筐带兔子都拽到了外面,兔子跑了,钻来钻去,后来钻进了木头堆再也不出来。我每天守着木头堆,我发现牠在木头堆底下挖了好大的洞,牠俩要把那里当家。外面有很多野草,我怕牠两个饿着,我每天都弄好多的草,放到木堆的一头,留给牠吃。不知不觉过了好些时间,牠果然出来了,带出来了一群小兔子,大哥问我有几只?我说;五只!因为我只会数五个数。</h3><h3> 紧挨木头堆,就是二大爷家的园子,他在园子里种了蓖麻子,大家都说;供销社收购很贵的。小兔在一天天长大,蓖麻在一天天长高,突然一天连大带小的兔子都死在蓖麻地里,牠们是误吃了蓖麻叶子毒死的,后来妈妈说;兔子死了,他嚎嗓了一天!我嚎嗓也是有原因的,二大爷说;是我撸了蓖麻叶子喂兔子,我说;没有的事,难道兔子自己不会吃了?</h3> <h1> 八 嫂</h1><h3> 二大爷家的房子落成这年的秋天,八哥娶媳妇。婚宴摆在左右邻居家,三间房四铺炕每炕上并排放二张方桌,每桌八至十人,那时候每家都有小孩,孩子多挤个空就坐。一个房子里放四桌,三座房子放十至十二桌,分拨吃席,当地习惯称“拨“为“尤“。三四十桌人的筵席,有个三四尤就能完成,那时候谁家办事都是这样,全村男女老少全家抬。礼金很少一元到二元,个別也有拿五毛钱的,全家五六个或七八个人都去吃,叫人看不起。用当地的白菜土豆,豆腐青菜,少量的猪肉,粉条来入席,席问只有成年人才可以喝酒。主食,高梁米饭,吃的就是这个“高”兴喜气劲。</h3><h3> 八哥结婚宴席放入我家的南北炕上,妈妈拿来了干净的衣服,给我换上。待会吃饭了人多,别整个埋了埋汰的叫人笑话;一转眼工夫我和石柱子、小锅子我们几个玩伴,跑到了大道旁的黄土堆上玩,硬梆梆的黄土堆,下完雨后溜滑,我们几个在上面玩起了出溜滑。玩着玩着一不小心滑入坑里,爬上来后满身的泥水,像泥人一样被妈妈看见,扒光了用衣服擦了擦身子,然后摁在了地上就是一顿胖揍。</h3><h3> 八哥那年二十三岁,娶文家窝棚文家的大小姐。那年新媳妇才十七岁,正好比我大了十二岁,因为我俩都属狗。八嫂的爸爸在文家窝棚是富户,在那时来看,不是地主也是富农,当时人们都把地主富农,当成为富不仁的魔鬼。宣传他们怎样的剝削穷人,这些只是一种宣传,实际地主富农中的大多数,都是勤勤恳恳一点一滴的集攒了财富。他们都是老实八交的普通农民。八嫂的父亲,大高个,体态丰满说话文质彬彬,很有派头。好像知书达理的文化人一样。八嫂在家是长女,为了传宗接代后续一妻,生了两个儿子都读书,后来都被他培养成大学生。八嫂同广大的农村妇女一样没有读过书,但他知情达理,后来我跟八嫂开玩笑说;你真合适有两个妈妈,就是他结婚那年,国家颁布了新的婚姻法,实行一夫一妻制。她们家必须有一个妈妈需要离婚,离婚可以,但两个妈妈谁对不肯离开这个家。政府裁定为离婚不离家,一家人仍然和睦相处。</h3><h3> 八嫂长的并不漂亮,笑起来把眼晴眯成一条缝。但她贤惠是肯定的,她在家里是个听话的小媳妇,当时年令小,好多的活她干不好处,家里每天要吃小米饭;别人做的好吃,她作饭时捞不出来,一整就过劲。二大爷不喜欢吃软的,每天都嘟囔,凈吃些乱眼子饭,瞎眼晴的二娘却高兴,她没牙。刚进厨房不久的八嫂,把咸菜切的有粗有细的条状,瞎二娘用筷子夹来夹去,专门把粗条夹入口中,吃一口,骂一声!该死的娘们切菜这么粗,妳妈也没好好教教妳?真要把人咯死不成?八嫂在家受的这些气并不敢吱声,经常找没人处自已偷偷的哭!</h3><h3> 他们家二大爷当家,八哥挣回的钱要交给二大爷支配,两弟兄都成家后也是这样,有福利平均分配到每个人头。不偏不向他们是共产主义“封建”大家庭。最令二大爷不痛快的是;八嫂一连给他家生了七个仙女,第八个生的才是儿子。见到了孙子的二大爷高高兴的走了,享年八十岁。</h3> <h3> 八嫂说;咱俩在家都是不受待见的主,我说;是的。我在家时就是爸爸妈妈的出气筒,有一次妈妈打我,拿了一把条帚疙瘩照我脑袋上一顿乱打,挨了打的我从来不吱声,邻居有个叫胡老三的,看见了说;这孩子,快跟你妈服个软,看把你妈气成啥样了?我心里想;跟本就没有什么错我干嘛要服软?条帚疙瘩打了个粉碎,妈妈累得坐在地上。后来有人问过我,你念书为什么总考第一?我说;聪明!聪明的原因就是经常打脑袋!后来想起来真的是不该这样的气老妈,现在想起来想挨打也不可能了。</h3><h3> 八嫂,在家看孩子做饭忙家务,基本不外出的。全身心的扑在家里,真的变成了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一天天干在前头,吃在后。家里来了客人他要烧火做饭,吃饭时从来不敢上桌?他只有伺候的份,客人吃完他也只能在厨房吃点剩菜剩饭。一年年的还要给家里人做衣服做鞋,那时候全家穿鞋都是自已来做,夏天做单鞋,冬天做棉鞋,孩子多的更是麻烦,农民家庭没人能买得起现成的胶鞋和皮鞋。唯独二大爷,一双带鼻子的靰鞡一穿就是十多年,除此之外还要给家里人洗衣服。洗衣服没有肥皂,也没有洗衣粉。要用草木灰,加水过滤成“灰水”用灰水来洗衣服。</h3><h3> 1952年,我在家里已不在是最小的了,因为又有个弟弟,他是1951年生,比我小五岁。这年爸爸在屯子里被推选为三个屯子的财粮助理,他干起了这个活得心应手,比种自家的地还要上心。他把每家上缴公粮的数量,所得款项一笔一宗的记录,他起早贪黑的待在拉林粮库,别人缴完粮食就走,可他不行,他必须很晚才能回来,我不睡觉在家等他。因为他能给我拿回一个白面馒头。这时已没人叫他买卖人,改叫“财粮官”啦。就在这年,在家里的我,连续受到了三次伤害;大冬天没处去,一天从炕头跑到炕梢,在从炕梢跑到炕头,跑着跳着一不小心掉下了炕。按平常说;农村的孩子磕磕绊绊也属正常,这回不行?放在我家的炕沿底下是老翟家的铁猪食槽子,一下了把我的左边耳朵卡掉半边。这下急的我妈不行,八嫂知道了把他公公喝的酒倒了点,给我洗了伤口消了毒,并找来了旧毡帽用剪子剪了一块然后用火烧焦压碎敷在伤口上,用布将伤口包上,八嫂说;别怕几天就好。原来翟家没处住,与爸爸商量暂时叫他先住下,这家人很不讲究;每天在屋里喂猪。他不嫌埋汰也不为別人想,本来想迁就一下,他竟然得寸进尺,生了气的妈妈、把他的猪食槽子顺手扔了出去。“翟大勺子”知道了没敢吱一声。没过多长时间,伤口神奇长好啦!只是留下了永久的疤。春天来了人们开窗开门,要享受一下春的气息,闷在家里的我,看见了开窗户,这个高兴劲!从高高的窗台上就往下面跳,一块大的玻璃瓶楂子,一下扎进小脚丫里,又是妈妈叫来了八嫂。把瓶楂子拔了出来,这时整个脚肿成了葫芦,想跑也跑不了。妈妈说;这是“血光之灾”。后来慢慢的好啦,在我的右脚心旁留下了一寸多长的疤,它跟随了我一辈子。刚进入夏天为了给别人看狗,被狗回头一口咬在了手面上,淘气的孩子命大,灾期没过,本来好好的狗,头天被疯了的狗咬了,咬我的时候刚疯。疯狗跑了出去就被人给打死,,八嫂知道后又去找人家剪回了一撮狗毛,这时屯子里在传,谁家的孩子被狗咬过,后来成了疯人,咬谁谁疯,这一下;妈妈害怕了。成天看着我,不让我走进草地,八嫂满脑袋的土办法叫人佩服。平时的八嫂对弟弟妹妹们的呵护就非常上心!</h3><h3><br></h3> <h1> 二大爷</h1><h3> 我的二大爷,是我父亲的亲哥,只因为老大夭折占了一个位置他却称为了老二,这样一排我爸爸就成了老三,这是当地的一种习惯吧?我爷爷一生都爱喝酒,有钱时喝,没钱时也喝,烟酒从不间断,有时候喝起来还没完没了,还有似疯似癫的现像。可我爸爸他们老哥仨却滴酒不粘,一直到老都不喝。不是喝不了他们要吸取老一辈的经验教训,这一点上叫晚辈人佩服。爷爷是个大高个,三个儿了却都是一样的小个,长了一样差不多的面孔,有人说;那是随奶奶。爷爷大字不识一个,省吃俭用培养孩子读书,通过私塾的启盟,二大爷自学到满腹经伦。二大爷爱读书爱学习,完全是自学成才,后被人尊称“那先生”。多年的教学,桃李满天下,却不曾打过一个学生,后来的学生们不论职位高低,相距多远都要看一眼自已的恩师。他也不曾打过自己的儿女,正象他自已的名字一样要“文治”从来都是以说教为主。有一次他家的老三因贪玩而不愿上学,从一到三年,连蹲三级,他连续的说,恰似绕口令;人念一年你念一年,人念二年你念一年。人念三年你念二年,人念四年你念二年,人念五年你念三年,人念六年你还念三年。后来因家里困难,身在农村无书可读,一部三国演义被他读了几十遍,一篇“群英会”他背讲如说书。</h3><h3> 他生活上非常随意,能享受了山珍海味,也能够吃糠咽菜。生活俭朴有什么吃什么不挑不捡,他们困苦生活中磨励,一件二棉袄没等钉纽扣,两襟一勉麻绳一扎就能过冬,有纽扣的衣服他能穿出七上八下文武不齐来。抽烟他用纸卷出个稀松破肚样,他用手指当笔膝盖当板画来写去。干农活一样不会确经常有人帮忙,他年俞古稀仍能孜孜不倦的学习,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吸取新的知识。成为年青者的凯模,激厉着后代子孙。</h3><h3> 二大爷三十岁那年,有一个算卦先生给他算了一个求婚的卦。算卦先生眯起了眼晴,细致的打量了他一下,告诉二大爷,卦上说;西南方十八里,有一漂亮的姑娘在等你,去吧!勇敢的二大爷去了,真的领回来一个大高个姑娘,瓜尔佳氏后人,这个人就是我的“二娘”!比三十岁的二大爷小了五岁。这是一段奇特的婚姻,二大爷娶回的是一个侠女,忧虑天下,忧虑穷人;就是这样一个侠女,造就了这个侠义家庭,二娘为那家生育了三男两女,儿孙们都很有成就。</h3><h3> 是二大爷和二娘陪伴着奶奶度过了人生最后的时光,走完了生命的最后里程,1957年一个深秋时日我们那氏家族送走了奶奶,享年八十岁的老寿星。同年冬天二大爷举家搬迁至敖家窝棚屯。旧房子拆掉了,是大哥赶着马车,把木料拉走,至今的这个地方已变成了老家里的一块水稻田地。</h3><h3> 二大爷和二娘在人间,恩恩爱爱的度过了,五十个春夏秋冬,直到八十岁才回到了天上!</h3> <h1> 哥 哥</h1><h3> 哥哥比我大八岁,起名叫忠樸,爸妈叫他小樸,后来他上学改名叫“国峰”。他和我中间隔有二哥玉樸,**玉琢,玉樸死时七岁,玉琢死时才三岁,他们俩先后死于白家窝棚。哥哥生性懦弱从不与任何人争斗,小的时候头上留了根小辫子经常受到别人家小孩纠扯,他也不与人争斗。但要是他认准的事,任何人也难以改变,固执起来也叫人震惊。</h3><h3> 爸爸从白家窝棚搬回了老屯,与哥哥的上学有很大的关系。当时白家窝棚并没有一个正规的学校,这给他的读书造成了困难,自打搬回老屯才正式的进入了学校。至1954年他高小毕业,毕业时刚好我上小学,他毕业时十七岁。十三四岁的他就帮爸爸种地,成天摆弄那头不会干活的牛,耥地时经常让牛把他气哭。不会干农话的爸爸经常把气撒在他的身上,他只会生闷气。他一边干活,还得一边上学,他毕业那年全校只有佛殿林一人考上了初中,其他同学都是经过复习一年以后才考上的。爸爸看他毕业从心里高兴,决心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让他帮着种地。很大程度他的买地,买牛就是为了他,能够接他种地的班。1955年,土地实行个国有化,这下救了他;如果不是土地的国有化?他不知要在这块土地上,耕耘到猴年马月?</h3><h3> 1956年,是他最倒霉的一年,得了虐疾病,农村老百姓管这种病叫“发虐子“一会的冷,一会的热,在那缺医少药又缺钱的年代,他病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硬是挺了过来。接着在一次用镐刨冻粪时,刨了自己的大脚指,伤筋动骨又是几个月。1957年被派出抗洪救灾,1958年修建通往榆树的公路,他同本大队的几个人参加了筑路工程,他们驻扎在拉林河边上的多欢站。多欢站是康熙朝,遣散安置吳三桂的士兵,在黑龙江设立了大批的驿站,多欢站就是那时成立的,很有历史资格。多欢站紧挨着拉林河边,那里的农民农忙时种地,闲遐时打鱼摸虾,他们从河里打上来新鲜的鱼,捞上来好大好大的河蚌,扒下里面的肉煮熟去买钱。河边的蜗牛竞有小孩拳头大,那是真正的鱼米之乡。那年放暑假,听妈妈念叨,你哥哥又有好长时间没回来了?不知他的病好利索没有?是妈妈惦记他;我说我去看看他,我并不认识路,结果一阵瞎闯,到那就找到了他。他正给那三百多人当伙食长,也就是食堂管理员,我到的时候,他们正在用很大的笼屉蒸馒头,他们用煮熟了的土豆和窝瓜,往面里面揣。农民工们吃的多,上面给的面少,怕不够吃,这也真是好办法。中午往工地送饭的时候,我跟着他们去了工地;吃饭时,一根长筷子上串了五个大饅头他们一会就吃光。民工们是能吃点,可他们干起活来也真是卖力气,他们从很远的低处向高处的路面将一挑挑的黄土铺向路面,每挑不下二百斤重。我惊讶,他们真能干。从那个工程回来,他就入了党,后来被抽调到公社当了电话员。双桥子公社黄了以后,他调到牛家。双桥子公社恢复后他又回到了双桥子。期间曾出去省城进休,他在通信广播口,一直干到退休,他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农村,他在为农民服务了一辈子。</h3><h3> 他的广播站被他管理的有模有样他是广播系统多年的先进工作者,他是连续从事广播事业三十年,有贡献的老技工,他是乡镇竖立多年的模范共产党员。</h3><h3> 他跟前调来了一个有些姿色小广播员,放在他的跟前,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乡里有个位高权重的领导,经常去他那骚扰人家小姑娘,他受人之托担当了保护人。这位领导人借经济纠纷为由,伙同跟前的小混混,采用行政手段配合虚假宣传,将他逮捕入狱。后经查实为冤案,错抓并不能轻放,轻放抓者有责任,关押一段时间后以最轻判决,判一缓二。广播局并没有落井下石,恢复 待遇恢复名誉。这是对一个三十多年的,老职工老技术工人的认可。天下有私,就有冤,你信吗?</h3><h3> 1994年7月,我家出了一件大事,唯一的女儿发生意外身亡,正当无助时,哥哥从千公里以外来到了我的身旁;是他在我的身旁,给了我战胜困难的力量。就在这段时间里,他身边的那个混混将五十八岁的他,假借他的委托办理了退休手续,并按排混混的妻子顶替,演了一场滑稽戏。退下来后,他摸着三十多年的劳动成果,一个配线架,他无限的感慨与心酸。那是他一根线,一个焊点的辛苦操作,整个建设是他三十多年的心血,他有感情,扔掉真让他心疼。混混说;心疼你就拿家去,他真的把他拉回了家,混混利用权力扣了他的工资。一辈子为党的事业忠心耿耿,踏踏实实,平时又生活在“先进,模范”的光环中,如今被小人算计,他心里该有着多么的不平衝?最后冤枉他的竞是“党”!后来他郁郁而终,从五十八岁到六十八岁,他只活了十年。</h3><h3><br></h3><h3><br></h3> <h1> 上 学</h1><h3> 1954年的下半年,我九岁。我、石柱子、小锅子、淑兰、石丫、银盾、亚茹我们一起走进了本屯的学校开始了我们的小学生时代。我们几个同岁,一起玩,一起长,如今又一起走进了学校。我们的学校,没有牌子,校名是拉林县第六区新业高级小学,当时小学分两个阶段,一至四年为初级,五至六年为高级,简称“高小”。我们的学校由一栋三间草房改成。院内有一高木桩,木桩上悬挂着一棵倒空了的航弹,学校用它当钟来敲。从教室出来向东是学校的操场,很大。是由一片土地改成,操场的东面是一片人工杨树林,前几期学生裁的杨树,如今已有四五米高。厕所在林子的边上,林外有一很小的独立家屋座落在通往金老屯的道旁,那是我们一三年级的教室。那是学校暂时借用的房子,同学们戏称那里为小“台湾”,我们的一三年级和二四年级,为混合班。教我们的老师叫朱景阳,岁数大的同学跟他叫“猪八戒”,只因为他长的丑。他是我二大爷的学生。他只跟我二大爷念过几天私塾。他很粗鲁,完全的一身农民打扮,同学们背后又称他为:“蒋介石“,有島又有石到挺相配的。那个年代学生岁数都很大,老师的文化水平低是特点,学生的课桌和板凳都非常原始的,那种四条腿长条橙。由两人一起坐着,如有一人突然站起,另一人准能翻在地上,惹得同学们哈哈大笑。在那个时代有桌子,櫈子,有个地方坐已经不错了。当时我能够上学,这已是我盼了很久的事了,使我非常的高兴。就在这的前二年,我曾经来报名,老师嫌小不要,我只能天天的粘着哥哥。让他带着我去上学,没办法的哥哥只好把我带进了学校,坐在他的旁边听老师讲课,这使我高兴了好一阵子,我以为这就是上学了,可老师讲的,我听不懂。而且还经常遭到老师的训斥,逼得哥哥叽叽歪歪往回送我,并警告同学们;以后谁都不准带孩子来学校。</h3><h3> 那时候我们上学,都没经过学前教育,有的孩子虽然挺大,连一百个数都不会数,一个个傻糊糊往那一坐什么都不会,真的从123开始。在<span style="line-height: 1.8;">入学的这年年未,拉林县被撤消,合并为五常县。传说;原县长徐黎要成立拉林满族自治县,所说的自治就是要搞独立,当时就被撤了职。上二年级时,调来了一个漂亮的女老师开始教我,估计那时她也就二十来岁,刚刚毕业结婚的学生。她对我很好,在班里我经常受到她的表扬,因为我的学习成绩是数一数二的。她们两口子都是老师,从外地调来这里,租住着农户的房子,家里有活什么的,经常找我们几个男同学帮忙,和同学们的关系处理的很好。后来在我四年级刚要毕业的时候,发生了轰动全校的一件事;他讲课时经常不在讲台上,习惯于站在学生桌前,我当时就坐第一桌,她的讲稿和书就放在我桌上,他拿着教鞭在黑板和课桌之间来回的比划。回身的时候经常“打”到我的头,有好长的时间我都忍了,后来他每打我一次的当天晚间,我就把她的教鞭拆断扔掉,我恨有个叫史德发的同学,我每拆断一根,他会重新给他做一根。因为他每天上学都经过柳条通,那里有取之不尽的柳条子。这一天,我本来就不高兴,是妈妈強行的给我剃了个光头,梁老师讲课,指指点点拿着教鞭直接的敲了我刚理完发的光头上。我一时火起,伸出手来抢了她的教鞭,这使她一愣,你干嘛抢我的教鞭。我说;你打了我的头,而且是经常的打我!这时的梁老师像小孩玩的一样,那怎么办?你打我两下吧!那年我十二岁,一时的性起真的照着他的手面打了三拳,师道尊严受到了伤害,当老师的被学生打,她委屈的哭了。她拽我去她办公室,我不去!这时老师和我都失去了理知。正在这时她的丈夫刘老师来了,不由分说粗暴的用穿着皮鞋的脚踢了我,这在当时的学校敢打老师的学生是我,刘老师也打了我。全校一片哗然,都知道我被老师打了。要调走的老校长叫何继三不在理事,新来的校长叫赵佰昌,批评了刘老师,你不能当着那么多的学生面,去打学生,这样影响不好。我开始了逃学,那时并不认为自已有错。我的四年级毕业了,由三个学校的考生,七十个学生报考五年级的一个班。新校长亲自去家找了我,我回到了学校,参加了四到五年级的升学考试,我考了第三。就是这年的暑假,梁老师调到了拉林第一小学。后来听说;刘老师出了意外,太可惜,更可惜的是梁老师。她搬家时我去帮她搬了家,我俩互相的看着,感觉到很不好意思,过去了多少年以后,我想起这一段,想看一下教了自已三年的老师,想道个欠,认个错;可是己经晚了,时光流逝,人海茫茫;天各一方,阴阳两隔。</span></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放了学的孩子们并不闲着,顶着凛冽的春寒,露着冻得红鲜鲜的手背,下地去挖野菜。因为春天来了,春荒也随着来临,家家都是糠麸、野菜对付着吃。农民收获的粮食都缴了公粮,当时省里有个大人物曾说过;黑龙江是个产粮大省,要让全国人民都能吃到到黑龙江的粮食,我们秋天必须要多收购,春天可以返回一点。</span></h3><h3> 孩子们挖野菜很有经验,大地垄台的阳面己呈黑色,远看有一簇簇的干鬍,你用刀头把它扒开,里面准是小头蒜,也叫小根蒜又叫小目蒜。再过几天,大地里长出鲜嫩鲜嫩的苣荬菜,白白的芽,绿绿的叶,大道两旁的婆婆丁,我们叫它“苦埋”顶着冰雪露脸。为了谋求野菜的数量。车轱辘菜、济济菜、小二芹、鸭子掌、柳蒿都得往家採。开始是小筐採,后来的是大筐裝,拿回家放在锅里,放上点盐放上一点粮食,这就是度过荒年的野菜粥。这就是孩子们放学以后的“功课”,没人逼没人管。各个家里的条件都差不多,有点粮食先这样节省着吃,待到没粮食吃的时候就难办了?</h3><h3> 农民的孩子们读书,农忙时要放假。那是“农忙假”,帮助农民们锄草间苗,凡是能干了的活都干。秋天要组织学生去检拾粮食,叫颗粒归倉,署假要劳动,寒假要劳动,地里收上来的包米,放在生产队的大炕上,要人工来一粒粒的脱,就这样的脱粒我们叫“戳苞米”几天也许是新鲜,天天都去干,那就不容易了,累的两只手又红又肿,那怨谁?谁让你生在农民的家里?</h3><h3> 1957年,一场反击右派的斗争正在开展中,无论城市和农村,政府机关和学校到处都是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辦论。屯子里得到了上级的通知,说有一批学生要来屯子里,搞一场大辦论。村里的党支部书记紧急召开了会议,布置了几个人来发言,告诉他们怎样说,怎样讲,怎样应付这些学生。这天,十几名哈尔滨“林学院”的学生来了,带着简单的行装,大有不整明白不回去的架式。</h3><h3> 那天晚间召开了全体社员大会,小学生旁听,借用了大瓦房的一个宽绰屋子。学生问;有人说;国家的统购统销政策使农村农民没有粮食吃,吃野菜,吃糠麸,是这样吗?回答的是共青团员那金芝,国家是征收农民的粮食是事实,国家给我们也留够了口粮,虽有不足,但我们有自留地的补充,吃点野菜只是个新鲜,你们城里想吃,还吃不着呢?又有学生问?统购统销农民三两油不够吃是真的吗?共青团员赵秀茹说;农民都说;想吃油,铲地头。每年的地头地脑收获几千斤的麻籽,几千斤的麻子油补充给农民,有的农民跟本不拿那三两油当回事,农民的自留地里还可种芝麻,苏子。又有学生问,农民每人七尺布票,二斤棉花够穿吗?支部书记何玉田回答,你说不够穿,农民有句话;新三年,旧三年,縫缝补补又三年,全国人民都这样,你不是也这样吗?非得农民不够穿,这是放屁?粗鲁的何支书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学生的领头纪铁良同学是这样总结的;农民伯伯用事实说明了,反对国家统购统销的政策是错誤的。国家为了建设,统购统销是个万全之策。……农民们赢了这场辦论。学生们走了。在我们的这个学校里唯一走出去的尖子生,农民们亲手送出去的大学生,由农民自已去人把他接了回来,佛殿林被戴上了右派的帽子,开除了学籍,说是回来接受觉悟了的人们们进行劳动改造。凡是被改造的都上农村,为什么要上农村呢?那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h3><h3><br></h3><h3><br></h3> <h1> 入 社</h1><h3> 1955年大多数农村,由原来的互助组过度至初级合作社,老屯是从互助组直接进入高级合作社。所说的高级与初级的区别,初级只是一种合作关系。高级是土地、农具、畜力及一些生产资料一律划为社有,农民称为社员。这种方式的出现,完全冲击了原有的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爸爸看这架式一下子傻了眼,拨弄了一辈子的算盘,从来都是精打细算的他有苦说不出,究竞他花了多少钱买来的地和牛?只有卖主的那延明知道。爸爸从此不再跟任何人说,把这一段历史沉封了起来。因为他感觉到这是他自己精于算计,不识时务的耻辱。知道土改时分了地后卖掉的合适了,有地而无力经营的和懒汉们这一下高兴了!入社后,社里把他的牛卖了換成了马,所有的土地都连成了片。</h3><h3> 接着国家又出了新举措,为了解决国家的贫困,医治战爭的创伤,实行了农村粮油棉统购统销,对农民进行了有效的限制。爸爸关于三教九流其一的,一佛祖二庄农的理论受到严重冲击,如今的农民再无自由。他不敢公开说;因为,国家的三反,五反运动还没有结束,东窝棚的“郝大爷”被抓历历在目。“郝大爷”孩子们都这样的称呼他,他家里开了个小舖很红火。就他们家里有孩子们喜欢的“小公鸡”糖和“西瓜灯”糖球,他在孩子们的眼中是和蔼可亲的人。抗洪时光着脊梁上堤坝拼着命的去扛沙袋,五十多岁像年轻人一样去干活,人们都说他是好人。可偏偏公安局抓了他,说他是,隐藏的历史反革命,老天爷捉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h3><h3> 1957年秋天,老天爷接连下了几场雨后,屯子里的青壮年,被抽调松花江防洪为保哈尔滨的安全,政府打开粮库成车的面袋子,运上了大堤,组成了一道高高的长长的“面墙”用它挡住了洪水。可叹的呼兰县城都淹入水中,高梁地里划起了大船!家乡屯子也未能幸免,除金老屯外,那家窩棚屯和北甸子都淹没于水中。北甸子的井里往外冒水,好几座房子已浸于水中,浸泡长了的土墙随时有坍塌的危险。我家屋里也进了水,灶坑堂里己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井水平漕,田地里出了穗的谷子泡在水里。大草甸子一片汪洋,象一片海洋,又像一片湖;仅有一座小桥,一个涵洞过水,水声如牛吼传声数里以外的铁路告急!开来了整列整列火车,里面装满了煤灰,充填到铁路,路基上进行防护。孩子们到处都可以抓到鱼,泥鳅,胖头,鲇鱼,草鱼,鲫鱼,应有尽有!电道的沟里,混浊浊的水中,你能看见水中出现的一道了水腺,那是鱼在游。有个叫付子斌的青年光着脚下去就抓。筷子长的粘鱼瞬间抓了上来,上来后,他发现腿上有血,跑回家一看,是电道沟里的一块破铁槎子,将他的大腿肚子划出来一道长长的大口子,他用裏腿布一缠,接着还去捉鱼。</h3> <h1> 大跃进</h1><h3> 1958年是个丰收年,老屯加入了双桥子人民公社。双桥子公社在五常是最小的公社之一,下辖有十三个生产大队。重新命了名以“民”字为头,即民丰,民富,民強,民主,民安,民胜,民意,民卫,民乐,民兴,民荣,民生,民权。这些名字除老家民丰以外,传承下去的却很少;这些名字叫了段之后,特別是独立的村屯都恢复了原村名。比如后黄旗开始叫民富,叫了几天感觉很别愣,后来就没有再叫。那家窝棚是三个自然村单独叫那个村名,都不足以代表这三个,习惯了就叫了民丰。成立人民公社时最初称为叫民丰作业区,后来沒了这个“作业区”直接叫成了民丰大队,民丰大队所属三个自然村,北甸子为当时的一队,金老屯为二队。那家窝棚当时的后窝棚为三队,前窝棚为四队。后来三、四队合并为三队。</h3><h3> 1958年,中共中央提出;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即;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这是总路线,人民公社,大跃进,并称为三面红旗。这是;当时明确了的路线方针,人民公社是行政体制,大跃进则是一种形势。这个“三面红旗”,当时的人民拥护与否,是检验人们的一个政治标准。三面红旗并没有错,建设社会主义加快点速度多快好省也没有错。我是当时的拥护者,只是政府用了不切实际的冲动,煽动起了人民的狂热。</h3><h3> 五常县动员社会力量,抽调了全县的青壮年劳动力,依靠人抬肩挑用原始的方式,修建了龙凤山水库;几经反复决堤一直到多少年后才成功。屯子里靠妇女老人孩子耕作,并获得空前的大丰收!人们想到了,那家窝棚土地低洼,正好适合把一部份的低洼地块,改良成水田。狂热的人们开始了实施;我们也要大兴水利让孩子们吃上大米。在大队领导下利用冬闲在狼窝地北头,建一座水库,没人知道水从那来?库存量多大?没人知道堤坝多宽多高,水闸门设在那,渠道往那引,将来浇灌那块地?在那里全大队的劳动力干了一个冬天,挖了几个大坑完事。1959年开始组织了几个半拉木匠,将屯子几处坟地,里面的杨树伐了个精光。要用楊树做成井沤,十几个人在南七垧南八垧打了十多眼水井,说是出水了,并没有人验证后来都扔在了那里,据说;计划用这十多眼土井,改造那附近四十多垧的土地为水田。为了实验一下,在南泡子东沿,按了一台水磨。买来了一头毛驴,开了几块地,买来了稻籽一下子都扬了进去。就用南泡子的水源,在那挖了个深坑,水磨真的把水磨了出来;水稻也长了出来,密如绿毯,那时我也不知道谁会种水稻?</h3><h3> 最值得孩子们高兴的事是生产队成立了大食堂,托儿所。三个队的三个大食堂比着来吃,托儿所的孩子没几个。学生放学先上大食堂吃饭。管饱管够,大家都说;我们理想的共产主义就在眼前。电灯电话,楼上楼下将不在遙远,大跃进带来了新气象。粮食亩产跨黄河过长江,一阵阵的吹牛瞎说,吹起来没边没沿,不会吹的还要插你的白旗,让你人心惶惶。收废铁,烧焦炭,铸高炉,炼钢铁。“社会主义”出现了一种完全新的气象,农民也能炼出好钢来!那个时代人们,吃的是小米饭,豆芽汤,只是吃饱了而已。唱歌唱的是社会主义好,走的就是社会主义道,扛的是三面红旗,过的就该是“共产主义”啦?</h3> <h1> 三 哥</h1><h3> 1958年的共产风刮到了屯子里,孩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老辈子奋斗了几百年都没赶上,这回让我们这辈赶上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共产主义大食堂”,我们想;将来再给每个孩子发套新衣服就更完美了。这话老人们不相信,他说;咱屯子地洼,不打粮;但我们可以改成水田。屯子里修了水库又打了土井,这没问题的。水稻高产,大米饭又好吃,老人们又说;都变成稻田也还是不行?可是他们却忘了,人民公社的优越性还有一条叫“一平二调”,北方没有南方有,西方不亮,东方亮!全国走的可是一盘棋啊?我们守着铁路共产党会给我们拉来好多好多的东西。龙凤山正在修水库,说不定会把水憋到咱这来!整个屯子的地都变成稻子,到时候咱们成天吃大米,你也别不信?小孩子说话最有准?</h3><h3> 1958年未,正在龙凤山修水库的**偷偷的走了;据说;当时二大爷,二娘谁都不知道?在我们弟兄之间,我最佩服的是**;二大爷,二娘叫他小红,后来上学了改叫國阳,他顽皮,任性学了人家的口迟,学的有模有样,还有点表演天分,结果自已弄成个口迟。他在孩子堆里能呼风喚雨,多少人都跟着他转,老人说;淘小子出好的,他能淘出个样子来。有的人说他心眼多,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包牙”,也有人跟他叫“坏包”,有的人说;他不坏是他在用“谋”,很少有人能读懂他,他和國峰是两种人,完全两样的性格。有一次他打柴草用的绳子丢了,他问我你见过没有?我说;没看见!我以为没啥事了,有一天他把我叫到我哥的面前,当着我哥的面说;小孩说了,我的绳子被你拿去了,而是他亲眼所见!要不然你问他?哥哥听了一愣,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绳子?接着要打我。他俩同岁,他比我哥生日小,堂兄弟中我哥排老二,他排老三,我排老七。他是在使咋,“咋”也是一种“谋”。从小的他就表现出不俗的领导艺术和指挥才能!</h3><h3> 他当兵走,可他知道,二娘绝对不会让他去的,二娘经常说;好铁不碾钉,好汉不当兵,大哥要当兵时二娘死活的都不同意。他这次的走,完全是暗中操作,一点声息都不露,直到穿上了军装,把照片寄回了家,老太太一看傻了眼,知道了儿子在骗他,可那却是半年之前的事了;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h3><h3> 他当兵一路顺风顺水,以农村兵的朴实,能干为优势,当兵一年后,他就当了付班长。接着入党,三年兵的时候己是全连有名的老班长了;他带了一个潜水班游遍了大连海域,游了水上游水下,他成了全警备区的出名人物,最特殊的一个兵种。正待,准备提干时,却发生了一次意外事故;耽误了他的提拔。他退伍时我刚当兵,我俩是一去一回,看他带着上士军衔,威风威武,那时的兵,“上士“就是兵的头,这时的他已是当了六年的老“兵头”了,我好羡慕,我一定也会……。</h3><h3> 1969年我从部队复员回来,他这时候已经是牛家公社,版图最大,人口最多的一个大队的党支部书记了。看见他一个心思的扎根在农村,一心巴火的扑在农村工作上;使我佩服和无奈。他在文化大革命,农村激烈宗族派别的斗争中,他一个外来的人,却用智慧和才干闯出了一条路;他被人民和领导的认可,实踐了他的领导技能。他总结一条适合,农村特点的工作方法,为人民而工作。在改革开放的年代,他遇时俱进,领导全大队,大办适合于本乡本土的企业,使全大队的人民受益。他的这个官,说小可以用芝麻粒来比较,说大,可以和县长做比较,上万口人的大家庭,事事都要他管。现代的官,权力和金钱挂钩,三年的小村官,几百万扛不住他来捞。他在大队党支部书记的岗位上,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把智慧和青春都献给了他所服务的人民。最后积劳成疾,竞无钱医治,忍着疾病的拆磨。于1992年逝世,英年五十四岁。他逝世后留下一个困难的家庭,多病的妻子,正在成长读书的子女。家里困难到连孩子的学费都缴不起,后经多方努力和克勤克俭的生活,子女们不负重望成长为,国家有用的人才,并工作在国家重要的岗位上。他逝世后,人们怀念这个为官二十多年;两袖清风,一尘不染,为党增光为民造福的好书记。</h3><h3> 一个为共和国奋斗的老兵,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公朴走了。后来在人们中间出现了一个传说;他是被上天传去,委以重任,成为了当地的土地“神灵”。老人们偷偷的烧香祈祷,愿他监管的这一方,人民幸福安康;帮助人民惩恶扬善,狠狠的惩治那些“地痞与村霸。</h3><h3> 家乡的大跃进结束了,大食堂也黄了,一切都成了肥皂泡。孩子们空欢喜了一场,而且将要迎来最大的天灾和人祸。</h3> <h1> 天 灾</h1><h3> 1960年农业受到了严重的自然灾害,天灾人祸集中在一起,要还抗美援朝时期欠下苏联的债务。可恶的毛子吃慣了中国,历史上的沙俄就曾,抢我国土,杀我人民,无恶不作。伙同八国联军作尽了坏事,一直到现代,没有几人对他放心。没有中国的帮助他将寸步难行,它是一头熊,又是一只狼待到让他猖狂时,一定会把魔瓜伸向救他的恩人。让他和老美去斗、去打;待到了两败俱伤时,我们在收拾他俩。难道这样不好吗?</h3><h3> 1960年, 这一年的开春异常的低温,种下去的高梁和谷子长时间的不发芽,待到发了芽,大地刚见绿色,又来了一场冻,这一下冻死了一半。等大田种下需要雨水时候却一滴也不下。大地旱出了条条地裂,庄稼成了干草,刚刚来了点雨水,剩下的庄稼扬起已经弯下的腰。马上又招来了虫子,劫后余生的谷子地里布满了青虫,生产队长求助学校,几百个大小学生从家拿了条帚和簸箕,顺着垄沟端着簸箕用条帚拍打着谷子,瞬间簸箕里面厚厚的一层,然后把他埋入地下。就这样抓也抓不完扑也扑不净,后来的青虫变成了黑虫,黑虫长了翅膀飞走了,谷子也跟着没了。老人们一看这架势哭了,种了一辈子的地,从来没遇上这样的阵势,他只能宣布今年是完了;秋天到了,秋雨连绵,一直到老秋。人们在水中收回点水玉米,收回点荞麦。人们抱怨天灾,人们更抱怨人祸,要不是大食堂拼命吃了这一下,把生产队里的底,全吃完吃光,也不至于今天这样。人们痛定思痛,好好的人干嘛要吹牛皮说大话,真是自己害自己呀!冬天来了农民们考虑到,还有那么多的公粮任务怎么办?送吧,拉了几车用手能攥出水来湿玉米,粮库一检验这粮不能收,这样的湿粮食粮库没办法保存,没办法人们只能拉回。当年生产队核算收入,三队每劳动日值只有人民币二分钱。就是大忙时,每人干一天才能挣到这二分钱,全大队核算只有二队高些,平均也不到三分。以前只是春夏缺粮,而今冬天就难能熬过?</h3><h3> 1960年7月,我的小学毕业了,从开始上学到现在一路走来。十几人中,有的只上到二、三、四年到最后的六年只剩下我和袁喜山两人。当年的小学升初中的考试被免除。成绩优异,我俩双双被保送到五常县北部地区<span style="line-height: 1.8;">升学率最高,条件最好,环境最美的拉林中学。</span><br></h3><h3> 老秋分粮的时候,按人口,按工分,留些马料,没有成熟的种子,免缴了公粮一家只分了一袋,从虫口夺回来的谷子,人们算计一下只能吃一个月,分的水玉米更是少的可邻。当年的萝卜樱子,白菜帮子,白菜叶子,大头菜根子,甜菜叶子都得往家里整,等到都去整时这些资源也都在枯竭了。我家在这年的秋天就没吃过几顿粮食,有块荒地没有力量去挖它,只能挖出埯子,种一些窝瓜,每年都能收回几十到上百的窝瓜。现代的人都说;南瓜好吃养颜美容还治病,叫你天天吃,顿顿吃,一连几十天的吃看你能说啥?以至到后来看一眼,都从嗓子里冒出酸水来!</h3><h3> 1961年的春节,是最困难时期过的第一个春节。救济粮中按人口发放了每人五斤面粉要求灾区人民每家都能吃上饺子,这是党和政府对人民的关怀;按通常当地人过年包酸菜馅饺子的挺多,可有的人家连酸菜都没有。怎么办?反正自家吃,又不给别人看。老叔家想出了新招,把秋上保存的冻白菜棵子收拾了一下,包上了饺子。除夕那天吃了一顿,有个和我同岁的哥哥只比我生日大,那一顿他吃了六十个餃子,这下坏了;成天半饥半饱的肚子,喝的是有菜无粮的菜粥,那能受得了?最后用人架着跑了一宿。我家豪无过年的兴至,爸爸坐那一袋接一袋的抽烟,妈妈守在得病多日的两个小妹,七岁“玉霞”和三岁的“小三”,滿脸的泪水,嘴里嘟囔着;祸不单行,这是命啊!妈妈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跟从哈尔滨学习刚回来的哥哥说;不管怎么样年还是要过的?柴火垛底下有捆芹菜,……,我说;我知道!这是精细的妈妈留的,上冻前从园子里把带根的芹菜起出来,挖开土把芹菜根朝下,放到里面与土接触,上面再盖些柴草。随着天气变冷,逐渐往上加柴草。过年时把它挖出来,只是有些稍冻,和新鲜的菜设啥两样。我俩一頓忙活垜馅,合面,包饺子。醒来的小妹破天荒的吃了两个饺子,让哥哥抱了抱,然后睡下去再没有醒来,后来有个“镳子”骂我妈;妳他妈的做损!一天,死一个。正月初三,那天晚上,我会了几个同学,回来的挺晚;当我进堂屋那一刻,看见一白色的人形迎面而来,我没时间想,上去就把他抱住。这时他说了一句话,这孩子讨厌,我再没说话,这是误会!正月初四的上午我觉得身体不适,躺在炕上发起了高烧,妈妈问我怎么啦?我跟他说;我抱了付大爷的事,接着开始高烧昏迷,一直到正月十五我才醒过来,睡了个不吃不喝的长觉。后来我才知道,是哥哥求了他的入党介绍人何支书,求了公社的民政助理,民政指示公社卫生院挂账治疗。听妈妈说;当我睡到第十天的时候,她想起临病时我说的抱人一事。是张凤吱院长给我吃了一粒,比茅台酒还贵的“牛黄安宫丸”,后来同伴们笑话我,“生死不怕,吓的睡了十一天”!</h3><h3> 灾荒进入第二年,1961年过完了年,老叔一家开始了逃荒,卖掉了房子当车费,走了半年回来。带着的五个孩子,到哪块人家一看都摇头,老四饿的挺个大肚子已成皮包骨,最小的老五活活被饿死了。回来后连安身的地方都没有,晚间睡在柴草垛,大家都指责他没有正事。要想活下来还真得守住自己的家园,大队帮助他整点木料塔起个像马架子似的小房住。政府供应每人三两毛粮,那时的每个农民都已东倒西歪。家乡多榆树,树皮被剥掉,已没有一棵还话着,人们想尽了办法,用苞米穰子豆桔泡淀粉。生产队从阿城拉回了甜菜楂子用水泡后给大家吃。吃野菜浮种,农田沒有种子,草草的种了一半、再也种不下去了。土地无人伺候,长了高高的苣荬菜。春天挖野菜,夏天野菜长大了不能吃,我用镰刀,把大地里已拔挺开花的苣荬菜割回来,挑嫩的地方留着泡在水里煮着吃。农村的党政干部号召社员,一定要守住家园,有三两毛粮人是饿不死的?</h3> <h1> 拉林中学</h1><h3> 1960年9月1日,我走进了这所学校。它是五常北部地区最好,最漂亮的中学,他就是“拉林中学”。</h3><h3> 拉林古称“拉林仓”起建于金代,为储粮之所故称为拉林仓,自清乾隆九年开始兴盛。1756年3月3日(清乾隆二十一年)在拉林设立第一座官办学堂开始,到1915年(民国四年)开办了双城县第二女子国民学校,1917年(民国六年)开办了双城县第三十八国民学校,当时的拉林归双城县管辖。朝代变化,时代更迭,几经易名;1949年经原松江省教育厅批准改原国民学校为“松江省拉林初级中学。1950年招收四个初中班,1954年五常,拉林,山河三县合并,1956年改为五常县拉林中学。拉林中学是五常北部一所完全中学,建校以来,以严谨的治学风范,良好的校容校貌,生动活泼的文体活动,卓越的教学成果,使这座学校得到社会的公认和赞誉。1959年全省高考成绩显著,1963年全省高考成绩第一,取得骄人成绩!</h3><h3> 拉林中学座落于古城西南角的土城壕上(墙)壕上布满了碗口粗细的小榆树。正东正西一溜的红砖房教室,每栋三个教室,初中能放十八个班。高中十二个班在中间的小楼里,楼上是校长老师的办公室。当时的拉林只有两座小二楼,一座是十字街跟前的百货商店,另一个就是拉林中学。一进学校大门,有个小巧玲珑样式新颖门卫房,大约有二三百米见方的操场,操场的东北角还有个果园。西北角有个飞机式的建筑,是能装下两千人的会议大厅兼食堂。各班教室前有甬道和花池,甬道为红砖铺成。甬道旁裁有整齐的唐槭树,约有小碗口粗细,枝繁叶茂,上面结满了树粒好像一片片的飞刀。</h3><h3> 开学的日子到了,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走进校园。我和喜山看了分班红榜,竞有六个班的新生,班次也排的奇怪;从1949年建校开始的1.2.3.4班,到我们这届己经为57--62班,我分配到60班,他分配到61班,可惜的是我俩没在一起,少了个从小就和我竞争对手。但我知道我们虽然学习好,被保送入学的学生,我们是农村的学生,和城里学生没的比,这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教室很宽绰装下六十人也没问题;每人一张小桌一把椅子,比小学时強了百套,黑板黑黑的,长长大大的。用手一摸竞是麻玻璃,老师的讲台讲桌都很气派,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自己心中一片欢喜,生在农村的土孩子能有这样的好条件读书,真的叫人高兴。班主任老师姓钟,大学刚刚毕业的学生,虽不漂亮但很温和,也许是我们这班学生的福分。在开学的典礼上我们知道了,这个很有气派的中年男子,他是校长,名字叫蒋銑。并管着这上千个学生,这么大个学校,这个官不雅于省长,县长,谁能知道这一千多学生将来谁能干啥?最后他说;同学们,我知道你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你们的粮食定量并不多。可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正是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紧紧腰带少吃点,每人节约二斤粮,来支接农业,支接受灾的人们你们说;行不行啊?一千多人的礼堂里,只有一个声音,振耳欲聋,“行”的声音足有一分钟。就这样我们的粮食定量由三十市斤变成了二十八市斤!</h3><h3><br></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新生开课,进入了紧张的学习,并没觉得上中学有多难。中学的课程与小学的课程是衔接的,自我感觉还行,就这样坚持到放寒假。这个寒假我必须要想办法挣钱,因为家里也是太困难了,两个小妹因病无钱医治而死亡,又赶上正月初四开始得了一场病,到现在的医药费都在挂账。我不能向家里要一分钱,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上了大草甸子去打柴草。大甸子上的积雪刚化,我顶着积雪和冰楂紧贴地皮的用镰一刀一刀的割,当我准备够一挑子时,我试了试看着还行。我起了个大早,在家吃了顿菜粥就上了路,刚开始走起来还行,越往后越吃力。我咬牙坚持着,将近两个小时才到,这要是放到平时,也就一小时路程,当我到了拉林小市场时,把草往那一放就有一人过来,问我;怎么卖?我顺口说;二块,那时候的农贸市场什么都贵,一斤烟叶能卖二三十元。买主叫我给他送到家里,一边走一边说你这草里蒿子太多,我买草是喂羊,现在正是羊的产崽期间,要用好多的草。你如果能打来没有蒿子的草我给你三块一挑,我同意了,原来我们草都没有蒿子的,我以为当柴燒后来把草插上了蒿子。这回我不用再插蒿子了,而且还能多卖钱何乐而不为呢?我连续给他送了五趟。开学了,我走进了学校,缴了四元钱的学费,缴五毛钱的班费,书费伙食费都有了着落,那时候的伙食费四五块钱就够。我读书的三年期间,唯独哥哥寄过我两元钱。</span></h3><h3> 1961年5月我们只上了两个月的课,除毕业班的学生以外都要下乡。全校上千名学生深入到,全县的水稻主产区,帮助农民插秧。因为农民们已无能力去劳动,三两粮瓜菜代只能在家静养。城镇的这些学生的虽然不都是农民的孩子,但他们吃着农民种的二十八斤粮食;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学生,更不用多说都是农民的孩子。我们吃着他们种的粮食,我们有责任下去为他们解决困难;帮助他们把秧插上,帮助县里完成特供大米的收购任务。</h3><h3> 五一刚过,我们就踏上了南去的火车,在五常的南面杜家车站下车,扛着行李步行来到一个叫“十三马架子”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一边住着鲜族老乡,一边住着汉族老乡,两个民族的人们在一块士地上鲜族老乡的稻田里绿油油一片,汉族老乡的田里还是一片汪洋,他们在等待我们的到来。</h3><h3> 五常市地域辽阔,南北狹长二百多里,南北区别名显,北部农村以旱田为主,多以高梁、谷子、玉米、小麦、大豆为主。住房以三间房居多,多户人家共用一个水井的水。五常南部则不同,因他们居住水网地区水源充沛单独以水稻为主粮兼有些其它农作物不多,房屋多以五间房为主,中间一间南北开门,屋內有水井很方便。我们班男女生共五十人分别住在老乡家里,并带来一名学校配给的炊事员,号在一家里做伙房,单独起伙。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了插秧。班里干活的还是这些农村来的学生,特别是男生个个顶硬。开始还行,要质量有质量,要速度有速度,慢慢的慢了下来,大多是十五六七的小子,吃饭长身体,可如今的二十八斤的粮食又没有蔬菜怎么能够吃,每天只是半饱。根据同学观察,和给炊事员当助手的同学反映,每天做好饭后,发现锅里都有个大坑,原来是欢事员在当地找了个相好的每天都偷出饭给他一装一盆走了,因为偷粮他没法下手,每顿粮食下锅掌称的都由学生自已来管,我选择了一个适当时机向他发难。一天中午吃的是大米饭,他打饭时用大二碗仅仅用板刮了一碗底,翻过来往你碗里一扣,你的碗是滿碗,可里面是空的,当时我宣布绝食让大家看着,同学们看着,老师看着,炊事员大老炊在那看着。老师急了,把她的饭往我碗里拨,我不要,温和的女老师哭啦,我的另几个同学异口同声的说,四两饭连二两都不到,建议老师辞掉大老炊由我们自己做。农村出来的学生个个会做饭,老师不吱声只在那块抹眼淚。第二天炊事员说有事要回去一趟,老师同意了,从此由学生自已做,自已吃。后来的炊事员始终没有回来,原来他是学校雇来的临时工!</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同学们在这里插秧一干就是一个月,好容易把秧插完了,我们感觉这回该回校了吧?在说;在这干了这些天,我们始终没看见有一个社员来干活,每天只有一个老头在指指点点。这时我们接到了,新的通知叫我们留下来,继续在那干活。先头插秧的稻子和草一起长,我们又该给稻田除草;插秧时一个个挽着裤腿,光着脚在冰凉冰凉的泥水中一簇一簇的往上插。累的腰酸背痛,早晨冰楂子撞到腿上冻得扎心似的疼。而今薅稻子,稻田里长满了水草,长出了蚂蟥和虫子,女生们怕的要命。弯腰弓背在泥水里,一把把用手薅,女生们鲜嫩的小手,这时有如农妇,然后把薅出来的草,一团一团的埋进稻田的泥里。天气热了,累了大家就在田梗上躺着休息。我们班里有个叫李福友的同学,一米八高的大个。别人干活他躺着睡觉,大家送他个外号叫他懒牤子,有一天我们四个男生一使眼神,予备,开始;四个人一齐下手,想把抬起扔到水里,可是他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把我们四个全打进了水里。这事被老师看见了,批评了他,说你不该把小同学打进水里,同学们反映你不愿意干活可是真的?这时他哭了,他说了一个字“饿”他那年已经十八岁啦,那么大的身材,靠那么点粮食支着也实在是难为他啦。五十个同学给他们薅了两遍稻子,稻苗长势良好,今年的稻子如果没有什么灾害稳定丰收。苦干两个月的一班学生,七月一日那天,我们揹着行李要回学校。这时的社员们出来了,看了看他们的稻子,又看了看我们这五十个孩子,他们不断的向我们招手示意!</span></h3><h3> 十三马架子村很小,顾名思意还应该有另外的十二个马架子。这里是朝鲜移民居住的地方。在地图你恐怕找都找不到,这里有丰沛的水力资源。牤牛河水缓慢的在这里经过,流入美丽的拉林河。沟叉纵橫,土质肥沃有着优越的自然条件,是五常优质大米的产区。当我们这支队伍顺着铁路,揹着行装慢慢离开的时候,有人回头看了几眼这个小村。嘴里嘟囔着,该死的地方真不想再见;当上火车那一刻,还好像有一絲留恋;现在不行,也许将来这里一定行!因为这五十个孩子总会有人记着它。</h3><h3> 回到学校的十多天里,老师把拉下的课程,该删的删,挑重点讲。并留下了大量的暑假作业,明白不明白你们自已去学吧,老师也没有办法。</h3><h3> 转眼又到开学时间,1961年的9月,很多的农村学生到学校报个到,然后找校长在自动退学的申请上签字,只半个月时间,竞有多一半的农村学生退学,我们班的学生少了一半,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学校只能砍掉60.61.62.三个班。保留57.58.59三个班,我们被合并为58班,由刘延文老师当了我们的班主任。不该退学的走了一半,不是他们不愿意读书而是严重的自然灾害,当然与学生长时间的劳动有关系。都是下乡劳动就不如回家来劳动了。这时学校又来了新精神,我们班里有两名同学,因年令太大的关系,将下放回家,支授农业。我们都不知道他俩有那么大,都以为是长的大而己,他们想念书却不让他们念。在欢送李福友和另一同学时,班长用班费买来了两个笔记本,要求同学们每人写给他一句话,我写了农村是个广阔天地,那里需要有知识的人!可谁知道他们的知识在那呢?</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1</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962年自然灾害也是最关键的时刻。学生不安心学习,老师的思想也有了很大的波动,有的老师在黑板上写,餓的讲不动课该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一次校长在学校的大会上讲,同学们;种粮的农民把粮食缴给了国家,如今靠三两粮和野菜度日。有的地方并出现了饿死人的事?我们一天天喝着做飞机都撵不上趟的油麦粥,是苏联截留了我们从加拿大进口的小麦。換成了他们喂牲畜的油麦,惹我们喝了,一天总放屁,我们有什么办法。希望老师同学们再坚持一下,保存好体力,从现在开始把体育课停了。咱们的操场很大,把操场的一半开垦出来种菜,种吃的。挖不动就先挖埯种上南瓜。后来的操场真的挖了,疤垃狗啃的并没长出啥来,青草到不少。到后来的文革,校长的这些话成了“罪行”。</span></h3><h3> 后来我不敢在学校住了,每天下了晚自习九点多钟往家走,十华里路程要经过两片墓地。为了给自己壮胆,每天都带着根棍子,以防歹人和野狗。把早晚的餐票集中到中午从食堂里买出,用飯盒装好,回家给我病中的妈妈吃。我回家里喝菜粥,每天早晨我需要很早的起来,自已煮上一锅菜粥,我吃完剩下留给弟弟、爸爸。我会带两个糠菜饼子做为午餐,我不敢当着同学的面来吃,我怕他们笑话,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吃完了事。有时放学早点,我必须绕着走,看到能吃的菜採下装入书包。因为家里吃的野菜也没人来采。支农劳动的事并没有停,学校的劳动在增加,老师们的家用秋菜,学校食堂用的菜都要学生们从很远的地方一棵棵往学校扛。我们班出现过关于十一棵白菜的讨论。有个姓马的同学扛不动了,把白菜扔在了半路上,被老师看见,一顿大做“文章”。支农的劳动,多数已集中到秋季,以秋收割地为主。主要地点集中于拉林西部的多个村庄。等到初三的下学期劳动明显的少了,可是学习的任务确多了起来。</h3><h3> 国家困难,屯子里来了很多,从城里的工矿企业裁减下来的工人,大家称其为“下放户”,每个屯子里都有个十户八户的。城里容不下的人只能上农村。地富反坏右也要交给农民管,农村好像“监狱”?在我坚持读书的这段时间里,我为了找机会掙学费,书费,伙食费,耽误了不少学习,其间又得了一场病。1963年,下半年农村的情况稍为好了一点,也是我初中毕业的日子。由于长时间的旷课,使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对升学也失去了信心。家里也没有了再读书的条件,我应该成为家里的劳动力。我拖着瘦弱的身体,还必须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就在临毕业之前退了学,我是农村学生中最后退学的人。大家婉惜,连我自已也感到婉惜,我办理退学到十月一,还有三个来月的城镇供应粮,我扛回家一百来斤的高梁米?因为,我还不知道灾荒还要有多久?回到家里后,爸爸说你早该如此?</h3><h3> </h3> <h1> 当农民</h1><h3> 1963年的老秋,我已经是个农民了,那时的我还不滿十七岁,瘦弱的身体,走路都上晃,体重不足七十市斤。我后悔自己掇了学,理想变成梦,但我要强不服输,自已走上的这条路虽然是无奈。但愿不得父母愿不得任何人,怨之愿天灾人祸,怨自已的命不好。我的回来并未引起什么波澜,因为和我最好朋友袁喜山比我还早了半年,早就回来啦。我的回来早在他们的予料之中,他们断定;我的回来只是个早晚问题。只有一个人在婉惜,他阅人无数,看好的确没有几个;我是他最看好的学生其中之一,这就是我的小学校长。</h3><h3> 一阵阵秋风,一阵阵凉,一场场秋雨,一场场霜。度过三年艰难岁月的家乡人们,第一次露出了笑脸,忐忑的心并没有放下,如果还走老路子,打下的粮食都拉走,老百姓一阵阵的<span style="line-height: 1.8;">白忙,最终还是饿肚子。乡亲们开了一个会,研究今年秋收问题,都说;不能餓肚子去干活的,我们必须要吃饱饭才能干活。大队干部请示了上级,现已没了返销粮,社员们可以就地解决,老百姓们乐了,满地的粮食我们可以吃。老队长,大田里转了一圈决定;先割点谷子再割点黄豆,扒回点玉米不开磙子用镰枷打。打下的谷子放到生产队的大炕上,烤它二天就行,脱出黄澄澄的小米喷喷香,生产队大鐘一响,社员们从各家争先恐后的奔来。进屋来的社员们,脱鞋上炕,先吃小米饭,炖豆付。吃飽了再干活,这回社员们真的乐了。不管以后怎样?过了这村再说下一店吧。</span></h3><h3> 我自小农村长大,对农村劳动并不陌生,第一次割谷子,我感觉自已能行。成年人割六条垅挣十二分,搬对搬的孩子们只能割三条垅,大人们叫他们“半拉子”。我不愿意当半拉子,我割了个五条垅,我要掙十分工,开镰我就挨拉,我咬紧牙并坚持着,大人们割完的槎口又干净又齐整,我割的槎口突噜反仗。但我终究会行的,我也会长大,我并不输任何人,我立志;将来的打头人将是我!从割地到拉地进场,最后到打场整整干了二个多月。新鲜的粮食換着样的吃,一下子我的体重增加了了十斤,身体长高了也长出了劲,我很高兴啊!</h3><h3> 当年的交公粮,公社没有派人来。一改过去的先送后留的老习惯,如今先留后送,粮食分配按人头足斤足两,种子入库,马料充足,然后才是交纳公粮。受灾三年,第一年恢复这个样,保证来年不再挨饿,老百姓还是知足的。社员们不是不受国,把好粮食还是缴给了国家。当年的收入也有很大的回升,从棵粒无收的“零“到今年的“日值五角”,这是很大的进步;社员们的脸上多少年来第一次有了笑容。</h3> <h3> 1964年是我的翻身年。我的目标是身高达标体重达标,劳动生产技术达标决不让人小看,我要成为一个标准农民,并盼望当年有个好的收成。</h3><h3> 1964年的新年一过,在农村里除赶车的老板们要送粮,其他的劳动力都要停下来。通长的话叫“猫冬”,农民们虽然吃了饱飯,但很多人还是很困难。有布票却买不起布,有些人还是衣不遮体,一件衣服老大穿完传给老二,老二再传老三,这还很正常。一年挣的钱去了买回口粮所剩无几,还有很多农户在挂账,农民们没钱花这是肯定的。呼啸的北风一阵阵吹来,刮得只穿光腚祅的人们赶紧往家里面跑。他们在家里守着火盆在抽烟,闲谈别人家长里短!</h3><h3> 公社来了任务,要从本队抽掉十名好的劳力,参加兴修水利。从兴隆一直到北甸子,我们的段是北甸子家门口的一段,挖一条水渠。我申请参加了这个工作,却遭到个别人的反对。我用事实回答了他们,我行!我们在那劳动直到大年三十才收工,每天吃着高粮米饭水豆腐,干豆腐而且还有点肉。我的这一顿吃,应对超強的体力劳动,我感觉我的劲在天天的长,干起活来得心应手。</h3><h3> 1964年的春节过后我参加了五常县组织的,双桥子公社“社会主义教育运动”骨干培训班,又称为“四清”工作队。这段工作一直到种地开始才结束。</h3><h3> 雪白的大地,春风吹过,温暖的阳光一照,大地露出了黑色。已经习惯了的农村孩子还是挖野菜;新鲜的小目蒜,苣荬菜,苦埋吃起来又一番风味,又一种风情。打两个鸡蛋炸上一大碗酱,到园子里挖出一把羊角葱,煮出一盆小米饭,坐在炕上吃起来,比过年都阔气。吃了饱饭的农民们在盘算着,以后的园田地里多种菜少种粮,卖菜有钱花,最好是种些烟叶。盘算着,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大金牙家的老母猪就要下羔子,今年可得早点下手抓个大的。可別像去年抓了个“落渣”干喂不长个,那该有多烦人那?</h3><h3> 眼看到了清明,今年一定要播他几垧地的麦子,大家过年才能有面吃,麦籽已备好。清明那天准时开犁,接着就播高粱;耲谷子时还用“老财粮”的点葫芦,他去年改了一下,播的又快又匀。</h3><h3> 农村种地每天都起的很早,那时连钟表都没有,队长让吳小砖敲钟。钟响三遍人不到,又没饭吃又没话干,每天吃完饭到地里时还是灰濛濛的。开犁了,我抄起了芭斗子,装满了豆籽足有二三十斤,垮在胳膊上,沉颠颠的压的胳膊疼。四五六,四五六的嘴里不停叨咕着,一把接一把的点着,一天下来累得东倒西歪。每次休息时我倒地头就睡。就这样一天连轴转。晚间到家很晚,倒下就不想起来。四五付的大犁三百垧土地,得干一个月。这边的地刚刚种完,那边就开始了铲地,炎热的夏天来了。农民们只有艰辛没有浪漫,顶着烈日去铲地,真的盼望着,不用人工一锄一锄的铲,希望着;草死苗活地发萱,可那只是一个梦!</h3><h3> 都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功夫不负苦心人。千百年来的中國农民一年不落的耕耘,收入几何?1964年老家的人民辛勤没有白费;入社以来的收入以人民币的,“角和分”来计算,而今破天荒的达到了“元”!这年未我离开了老屯,走上了另一条路!谁知道这条路是平坦,还是坎坷?</h3> <h1> 当 兵</h1><h3> 1965年1月,那一年我刚滿十八岁。每个人的十八岁都不一样,十八岁的天空富丽多彩,而我的十八岁只是成年凭证;己经辍学两年的我,拖着瘦弱的身躯在黑土地上拼搏着。只因为长年卧床的母亲,没法吃家里的野菜糊糊。我把在城里的粮食关系起回农村,粮食关系的起止到新粮供应的十月份;利用了这个差,我从城里的粮站扛回家100斤高粱米,我的这一决定,有人说;他的前途尽毁。可我认为救母亲的命更重要;对于自已的前途只能是凭命由天了,因为我不知道灾荒还要过多久?我需要担负起对家庭的责任。我的十八岁是从饥寒困苦中走出,我的青春是青涩的。我算是回乡知青,不谙事是毛头小子。</h3><h3> 那一年,过完春节的初六早上,大队会计给我送去了入伍通知书。我和喜山、延勤、红军四人应征入伍。因为我们几个同龄、一起长大,又是一同读书,今天又将一起当兵,走向一条保卫国家的道路。<span style="line-height: 1.8;">初七一大早,大队组织了人,敲锣打鼓,给我们胸前载上了大红花,用车送我们四人到八里以外的公社。(乡)当晚的公社礼堂里在召开了欢送新兵大会;会议由公社领导主持,接兵首长、新兵家长、新兵代表都分别讲了话。鼓励新兵:到部队努力工作,争取早日立功受奖,决不辜负家乡父老的期望。会后又表演了二个小节目!第二天一早,由公社武装部部长领队,乘车到县朝鲜中学报到;这时朝鮮中学的校园里巳是黑压压一片,全县的新兵一千多人,都在这里集中;当时,我们吃饭、洗澡,按大小个排起长队。一人一个用白布包着的包包向我们发放。多少年以后我才弄明白,当兵的这块白布的真正作用,它当包袱皮,当床单,冰雪地里作伪装,还有一个特殊作用;首长、老兵都不会讲的,当你有一天,战死沙场或意外牺牲用它来盖尸或者裏尸,它叫“裹尸布″。当我抱着这一大包衣服和被子回来的时候;抑制不住的激动,一顶军帽一套紧袖棉服,是坦克兵的衣服,衬衣,衬褲,四斤棉被,还有一个挂包和瓷缸,一个特殊的针线包。武装部长教了我们如何打背包,这一套全新装备也是我第一次享有。贫寒的家境从来也没有这样穿戴过,从小到大穿衣服都是捡剩,这是我从生以来第一次。換装的当天晚间就把我们派上了火车,我回头看了一眼,整列火车一水水的闷罐车廂。上车的一瞬间,我看见了赶来送我的哥哥,他给我衣兜里装了五元钱。这是我兜里第一次有钱,当火车一阵轰隆隆响过,气笛声声,哐当、哐当的起动的那一刻,我止不住自己的泪水掉了下来、看着越来越远家乡,亲人!因为我家里有年迈的父亲,生病卧床的母亲,年少的弟弟。但我不后悔我的决定,虽不能在父母身前尽孝,但为国尽忠的路还是要走。这也是我,第一次走出这块黑土地!</span></h3> <h3> 从五常乘车向南,一路风风火火,透过闷罐车廂的小窗可以看到,火车是向大山里行走,两旁山地白雪灰暗,树木呈黑色,火车喷吐着浓浓的烟雾前行,不时有几缕夕阳透过山岭,林间的夹缝射过,使空中出现一缕缕光束,转瞬即逝!火车在运行间,突然一声长鸣!还没等明白其中有什么意思?有人喊了声山洞,快关窗!这时在黑糊糊山洞里一股股浓烟从未来得及关闭的小窗灌入。产生一种刺鼻的烟味!火车在老爷岭山洞中穿行足有十多分钟,再前行即是夜行车,排长命令关窗睡觉,我们只好打开背包,用手铺平稻草,裹上棉被合衣而臥。大约半夜时分,车停在一个小站,大约有两个多小时,我偷开小窗往站台上一看,一队一队的新兵在下车,当时不知道这是那里?后来才知道这里是“新站"我县的新兵大多数都在这里下车,由这些新兵组成一个“工兵团”我们这一车人,是给另一部队补数的。这时车上有人问;排长,我们下不下车?这时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军官。站在车门口说:“下什么哟,还得等一会喽!"他就是后来我的排长吳林亨,虽然个头小点,但是长的那个帅!</h3><h3> 这一会,我们又等了二三个小时。当车上响起咣当、咣当声时,我知道这是在挂车。车重新开行以后,排长看了看手表叫;叫大家把背包打上,睡梦中的人们赶忙起来,按着部长教的方法;三横压二竖的一顿忙活,我虽然学了,但还是不熟练。好歹我是打上了,将打好的背包揹上肩在掂了几下,觉得挺好。手慢的人还在那折腾,车前方到站将是我们此行目的地。车还没等停稳,着急的人就要往下跳,一把被排长拽了回来,忙啥子喽!车停了,排长放下了梯子,大家按顺序一个一个的下。我下车后往前走了几步,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了站牌,我看了一眼是“蛟河",我不知道蛟河是那里?当时天还没亮,下车后我们步行且又似小跑,再看队伍里,临村的大赵背上的背包以散,他只好临时的拢了一下,用肩扛着跟在队伍的后面跑。当走了半小时工夫,我们到了一个大院的大门口。门前有岗哨。院里的正面是一栋二层小楼,楼前牌子上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三一八三部队司令部,楼的右侧有一栋平房,房子的挎度很宽,进屋后发现,里面是长筒式,大约宽十米左右,长有三十米左右。吃完早饭后新兵分班,全连共设十二个班每班九人。四个班为一排,新兵连连长是个中尉,他在宣读各班人员的名单;读到名字的跟着班长走,我分到了五班,班长是个中士,自我介绍,山东人叫牟怀义;山东人“不怀疑”班长对人和和气气,问寒问暖的,特别亲热,好象亲兄弟一样。当按排好床铺,他教了我们如何打背包,如何叠被子,怎么样整理内务;这是当兵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班长,他给我们上了第一课!</h3><h3> 新兵连的第一课,是由一个戴着少校军衔的医生,他是团卫生队的队长,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大官!他要我们必须记住,不许喝生水,如果喝了,准会拉肚子的。有的人就真的不信,在家成天喝凉水都没事的?有的人真的喝起了凉水,结果还真的就拉了肚子;这完全就像告诉关内新兵一样,不能用手摸冻了的铁器,更不能用舌头去添一样,其结果笑料百出。我们在408团,团部接受了训练,至1965年3月1日,被授予列兵军衔为止。然后分别的补充到各个部队,110人中分别补充到406团407团,408团和师属517炮团。我和同乡赵树元被分配到408团三营七连!都说老百姓接受训练三个月以后才成为兵,而我们只接受了一个月的新兵训练,就补充到基层连队!</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蛟河是个小县城,只南北一条大街,街道为沙石路,高低不平的马路上,一到阴雨天会积很多的水,街道两旁店舖都是低矮的平房,唯一一所高大一点的建筑是电影院。而且还毁于1968年的文革武斗。</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乘火车出站的前方右手,就是驻军陆军136師的師部。顺着蛟河南北大街一直往南走,过河就是我们的团部。</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蛟河县兵多,我们的陆军136师从朝鲜回来就驻守在这里。据说当时的县长每年拥军,带着慰问品不知上那去好?不用说师里,那个团的团长都不比他小,个个惹不起。</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1965年3月10日,我们住在师部招待所里,这已经是第十天啦。这天来了个少尉军官,他是专门来接我们的;我们十几人分散到三个营。这次一并开拔,不知怎的?好吃好喝的呆着还上火。这回说走到是挺高兴!当天晚间我们乘车出发,第二天凌晨到达龙井;在龙井吃了早饭,我们一行十几人向一个叫大砬子的地方挺进;大砬子,一座立陡立崖的山,人们长年在这釆石,崖的下面是公路,领队军官说是四十里,当到了大砬子,又走了十多里路,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真的到达。这就是后来我们写信的地址延吉县智新公社;小地方不大,部队的团部和卫生队设在这里。七连驻在一个叫三家子村的地方,通信员来接我俩,到连队时已是吃晚饭的时间。七班长刘铭忠,这是我的第二个班长,河北玉田县人,高中生中士军衔。他是全连文化最高的,我成了他班一名战士,我们班住的是个独立家屋,这家鲜族老乡的房子很大,我们住了两个屋,每屋住四人,正好有一人在龙井学习。我们住的就是那种开窗就上炕,进门有个锅台连着个很大的大炕,那是一种朝鲜族特有的房子。老太太每天用瓦罐从泉子里一罐一罐的往家顶水;由于语言不通,老太太每天早起,都会把我们放在外面台阶上的牙缸注满水,脸盆里装好温水然后给我们用。鲜族老乡待我们特别好! 我们只会喊,“阿妈妮!″ 阿妈妮顶水的地方是一个长流水的泉眼。外围用大石块彻成方形,里面水很浅,水在不停的流,底下是沙子,只能用瓢,一瓢瓢将瓦罐装满,用头顶回。</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我们施工的这座山叫甑峰山,峰高;海拔1667米,我们都叫它“雾峰山″,这座山在这一带是最高的,山的下面就是通往和龙的公路。据说当年日本鬼子就是从这条路上进来的。山顶长年云雾垄罩,山沟的树叶底层有长年不化的冰雪。山上树木多样化,属混交林带,野果,山葡萄、山丁子,山枣、山梨、山核桃`山杏应有尽有,这里果松高大,结满硕大你松塔。我们营在这里将完成一项坑道的被复任务。将已经打通的坑道,用钢筋混凝土被复。八连在一号坑口,我们连负责二号坑口的作业任务。我们的班长就是这次施工的技术员,班长选定了我做他的助手。七班掌握着全坑道的技术工作,从测量配模到校对,及后期的技术处理,都由我们班来完成。我们现在做的是前期的准备工作。这里的山真高,要爬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山顶,我们在那里清理场地、并将一块块花岗岩石用大铁锤,打成三至五公分小石头;然后一筐一筐的用肩扛至山腰的坑口料场。晚间下山也要用一个多小时。就这样干了一个多月,因为劳动強度太大,连队新兵过多,粮食造成了饥荒,每天定量的伙食,老兵只能吃半饱,让着新兵。我们住的三家子村大约有三十来户人家,其中只有一户是汉族。可我们的连长是朝鲜通,在这里时我们看了一次电影,放电影是用两个音箱,老百姓坐在前面的空地上,当兵的坐在后面,前面用朝鲜语,后面确是说汉语,很是稀奇!兵民一起看!</span></h3> <h3> 五一以后,我们就搬上了山,住在了建在半山腰上的暂设房内。说是房吧?周围是用树条子别成的、并抺了点泥,四处漏风</h3><h3>、透亮;房顶是稻草苫成,但能保证凉快,一有风霜雨雪,盖着的被子上面到处都是霜雪!睡觉的床是小杆铺成我们叫波浪床,下雨房子就漏,我们把雨衣盖在被上。吃水和施工用水,由山下用车送。每天都得擦枪,一天不擦就是一片黄锈,因为我们在云雾中!</h3><h3> 施工开始、混凝土搅拌机就不能停,战士们分三班倒作业,一天到晚,吃饭、睡觉、上班没有闲着的时候。我每天揹着图纸,拿着水平尺跟着班长满坑道到处跑,有时跟着作业班按装坑道房间设施,一连要跟两个班作业。大家都说;我是七连最牛的兵!</h3><h3> 一条坑道三百多米长,内设三十三道房间,最长的房间有十八米,坑道头茎部设有五道防护门。第一道防护门要四五个人才能推开。防护门的前面是80厘米厚度五道钢筋的混凝土防护墙,外面还有交通壕!坑道里水、电、通信、消毒、排风、都有予留,这是一个师的指挥所。一个营兵力一直干到年未才完成。</h3><h3> 1965年5月30日我们同全军一样取消了军衔,这时的我们是;“一棵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当年八月连里按排我们后来的两个新兵打靶,连长紧趴在我的身边,知道我是第一次打靶,而且没有看过我练枪怕我紧张打不好。当时是在山上的靶场,我第一枪打了个上八环,连长说不行,你要注意靶子和准星之间的那道虛光,后面的两枪连打了两个十环,这时的连长,比我还高兴!没几天全连又进行一次、投弹,班长把一枚手榴弹交给我,我本来是左手,结果用右手投出了个歪弹,也就十米左右,吓得我楞在了那里,这时的排长,上去就是一把,把我拉进掩体,这时手榴弹响了,大家都安全无佯;吓的我再不敢投第二枚!</h3><h3> 当年八月,由于长时间的坑道作业,长时间用嘎斯灯照明,我的肺出现了问题,经过治疗很快好啦。九月份主体浇筑工程以完成,进入扫尾阶毁,我被宣布担任连里文书一职,并继续兼任经始员工作。主要是照顾班长的面子,班长说话比连长硬气。当时连队老兵很多,他们都叫我“小文书"!当了文书以后我才知道,连里竟然还有个五九年的老兵。其余六O、六一、六二、六三、六四,我这个六五年的,在他们眼里永远是新兵蛋子!</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我们的连长叫张玉棋,河北兴隆县人氏;十二岁跟着县大队跑,送信蹭饭吃。1944年,县大队编入八路军,那年他十八岁,正式入伍,成为一名八路军战士。从解放战争到抗美援朝他都是部队的偵察班长,在朝鲜他学了一口流利朝鲜话。1958年从朝鲜归国,提为团特务连侦察排长,授少尉军衔。同年和团政委先后回河北老家,乡亲们看了政委和他的军衔以后;老乡们问他?你看人家两杠三花,再看你一杠一花,你准是在部队犯了什么错误了?他听了非常不舒服,回部队后就找政委,问政委;咱俩一个屯子出来的,我犯没犯过什么错?你是知道的。为什么你两杠三花,而我才一杠一花。这亊就你说了算,得给我加个豆,政委说;好!好好。等开党委会再定吧;接着他被提为中尉付连长,1962年任七连连长,上尉军衔。在朝鲜挂过花,腹部有三处枪伤,至今肚子里还有子弹没取出来,他是个值得尊重的好连长,对工作认真,责任心強。但经常被战士们批评,说他不突出政治!其实那是冤枉了他,因为文化低,他的文化也就是部队扫盲时学些。要他咬文嚼字也真是难为了他。</span></h3><h3> 10月中旬工程完工,整个部队撤回营房,又将进入冬季大练兵!</h3><h3> 这天早上,晴空万里,在通往龙井的大道上走来了,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解放军。身揹沉重的背包,步枪横放在背包上;看他们军装整洁,军帽上红星闪闪,鲜艳的领章,透着红光,使战士们更加英姿飒爽。这是全团各连队由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出发,同一时间到达的统一行军。当天下午我们连队到达,连长看了看手表,长出了一口气;一阵小跑,立定在参谋长面前,报告;参谋长,七连准时到达!然后一个军礼!参谋长回了一个军礼,上前握住了连长的手,很高兴拉起话。看样子他俩之间有故事!团参谋长叫毛国,少校军衔,是个战斗英雄。部队停留在一块空地上。早到的人己烧好了开水,这时一个班一堆的围在了一起放下了背包架起了枪,从挂包里拿出干粮,一边喝水一边在吃。这就是说;今天晚饭也没得吃!当天晚间由龙井乘专列直达--蛟河!</h3> <h3> 蛟河,位于吉林省东部,长白山西麓,东与敦化相邻,南与桦甸接壤,西隔松花湖与吉林市,永吉相望,北与舒兰,五常毗连。我家就在五常只隔了个舒兰,没成想当兵当到了家门口,真好!</h3><h3> 相传:有一条大河横贯于此,河中曾出现过一条蛟龙,人们把这条河叫做蛟河,蛟河因河得名!蛟河原名嘎牙河,发源于张广才岭二秃子山西侧,河水从东北流向西南最后和拉法河相汇流入松花湖。蛟河水量丰沛,汎期河面宽达千米,它是蛟河县内最大的河流。我们的三营营房就座落大河旁边不到一里的地方。我们营房外有菜地,有靶场,营区有训练场,早晨出操远跑可上公路。</h3><h3> 这一天,风雪迷漫,寒气逼人。在风雪中走来了,一队队的解放军战士。他们身揹重装带着伪装在风雪中进行。每年一度的冬季大练兵就这样悄然开始。这次的科目主要是一百公里行军。对于新兵这可是第一次经历,负重:包括背包,枪,粮袋,水壶、大约四十斤左右,枪没有子弹,但大家都不说破,子弹袋里塞满了废纸显的鼓鼓溜溜。只有少量的空炮弹,发给了班长一级掌握,有几样真东西配合几个科目演练,如爆破筒、手榴弹、炸药包也都由排长掌握。那时文书没枪靠笔,司号员用号和信号枪,卫生员有药箱。全连只二人没枪,要给指导员连长揹着大衣一件老羊毛大衣就八斤,揹就揹吧,自己总算是新兵,其目的就是锻炼体能。拉练当天走了七十里路每十里一小休,当天晚间到达一个叫“四部落″的村子在村外还搞了个突击动作结果有好几个战士连人带枪掉进了一两米深积雪沟中。这个村名是日伪时期的村名,究竟那个村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因为连长使用的地图也是日伪时的老地图,由文书揹着。宿营是司务长前行,早就号好了房子,当我们到达的时候,被直接一领入人家。连长,指导员,卫生员我们直接睡一铺炕上,老乡把炕烧的嘎嘎热,很怕我们冻着。这时候,文书还有新的任务,写宿营报告:这是一种格式化的文件,从人员伤病,掉队到枪枝有无伤损调查清除才行,不能瞎写。但要全连十六个班必须走到;这时我的两条腿好像有千斤重,晚间睡觉前脫去鞋袜,这时的两脚已布满水泡,指导员跟我开了个玩笑,文书的功劳最大,得了好几门炮,你要知道;得“炮"可时要立功的?当挑完炮以后觉得轻松了许多。早晨四点起来从我粮袋中倒出的是米我们吃了顿纯大米饭,因为我的米袋装的是大米,更多粮袋里装的确是高粮米。</h3><h3> 第二天行军,指导员要回了大衣,这下我身上轻了不少,可是刚一迈步,脚上向针扎一样疼,没办法也不能吱声,走吧!刚走了十来里路前面就到了松花湖,远看湖冰平坦可走起来就不一样了,冰面的积雪被风刮成一条条的雪丘,没膝深积雪迈不开腿,露冰的湖面又有棱厉的冰渣,双脚接地一拐一拐的,再有一双打炮的双脚如今是炮打炮!</h3><h3><br></h3> <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松花湖沿山谷呈狹长多弯状,似松花。湖区狹长南北约80公里,东西宽约90公里,湖水最深达80米,湖区面积约550平方公里。春季这里湖岸山崖,野花竞放,充滿生机。夏季乘船上行,凉风习习暑气全消,越往前,周围群山绿意渐浓,环境更加宁静。秋季,层林尽染,火红的枫树,桔红的橡树,金黄的落叶松,米黄的白桦,视线所及五彩斑斓。冬季群山银装素裹,湖面结冰,布满冰棱。</span><br></h3><h3> 今天我们踏着冰面艰难行走,八十里直奔湖边村,这是我们的第二个宿营地。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全连多一半新兵已经摊坐地上而不想起来,汗水浸湿的棉衣,上面结成了一层厚厚的硬壳,今天炊事班免了行军,乘车提前到达做了一顿二米饭,在当地老乡家买了萝卜白菜,干炒白菜,清炖萝卜汤。</h3><h3> 第三天没有起早,找了个山地组织了个班排进攻演练,按战斗小队形冲锋,班长的冲锋枪打起空炮弹,只看枪口冒火,听见扑扑的声音,因为天太冷所至。搞了个爆破演习人上去拉响了爆破筒,因为雪深人又撤不下来,离人不到十米爆炸,险些出了事故。当晚信号弹多处亮起,连长命令全连把大头鞋脱掉,一律解放鞋连长在前一路长途十公里奔袭,向团部集结。走了三天只看自巳连队,这时全团二十几个连队从不同道路上同一时间奔来,好似千军万马!待回到营房卸去武装,这支长年干活的军队还能有多少的战斗力?</h3><h3> 当年底来了很多的新兵,河南籍。他们集中到营里训练,我这时也成了老兵。当时是四年兵役,除个别优秀留部队提为干部。其中大部份都将复员回家,或者分配到祖国需的地方。这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离开的战友,有怨、有恨、有爱而大多数都是不舍。因为我们同甘苦,共患难,汗撒军营、泪撒军营,战友之间结成了深厚的情谊。如今大家相拥在一起挥泪告别;在过去的年代,又有几人能再相见?分别即永别,天南地北难重逢!</h3> <h1> 特殊年代</h1><h3> 1966年是个特殊的年代。三月的北方大地还是冰雪覆盖着,阵阵春风带着絲絲暖意白天溶化,晚间又冻上,光滑的道路使人行动艰难。新兵已补充到各班排,我们接到了上级命令,将赴珲春执行坑道的被复任务。正待准备出发时,突然传来上级命令,全连暂缓行动;因团属炮连集体越境,这已造成了严重的外交事件。以通过外交部、由国防部调查;确认一部解放军携武器越境六公里,系走错路无其它企图,中方外交部以向朝方表示欠意。这次误入影响了我们一个星期的行程,当我们从图们下车,走在图们江边细看时,整个图们江面,恰似一片开阔地,<span style="line-height: 1.8;">江面上的沙滩,倒树到处都是,冰雪的江面上,有边民两岸间来往走出的小路,也难怪炮连会走错路。炮连的同志们在朝鲜,被扣压了十几个小时,朝方供他们吃了顿朝鲜大米饭,然后送出国境。为吸取教训;我们在江边上的行军不准喧哗,不准唱歌,不准扔字纸,一连十几个不准,就没说;不让我们在这走?</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我们的施工地点是,珲春县英安公社的一条山沟里,那里是一连串的炮兵坑道,我们的作业点是把头的一号。坑道呈马蹄形,高大宽阔,八连为二号口,炮连配合七、八连工作,这又是一年的任务。都说这里离珲春很近,可我们谁都没去过,战士们用的信纸、信封、牙膏、肥皂只有要通信员登记统计,在下次取信报时捎回。就在我们施工的这条山沟里,有几个朝鲜老乡在把河滩上的沙石翻来倒去,原来他们在釆集沙金,我看了他们采到的金子,闪闪发光似米粒。这时我们勤杂班没有貝体工作,我顶替通信员两天去一次公社取信报,其余就是釆集新闻、收集好人好事办黑板报,没事的时候去炊事班帮厨。</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这时连里有一个灾难在悄悄袭来,一排长新提了个付连,为了显摆,搞了次紧急集合。跑了有一公里的路,在过小河的时候竞有多一半的人掉入河里,回来后医生诊断,因为缺少新鲜蔬菜,战士们得了夜盲症,有不少战士黑天上厕所掉进了坑里,没办法在厕所门口挂上了一盏马灯。这事引起全团的紧张,紧急调集药品。釆集新鲜松枝用大锅熬松枝水,给大家喝。为了解决蔬菜稀缺,老医生领看卫生员,我们勤杂班也参加了,满山遍野跟着老医生釆集野菜,当时最好的还是蕨菜。老的不能吃,采的少,几百人的需求,人多只能做点汤喝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我们施工正是关健时刻,五,六月份,报纸广播里,不断的传来文革的消息,从批判三家村开始,到5.l6通知;毛主席,我的一张大字报″炮打司令部″开始;点燃了文化大革命的烈火,</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社会上的文革运动已</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是轰轰烈烈。并兴起了“红卫兵”,遍地绿军装红袖标;战友们经常向我们打听,红卫兵什么样?我只能说;咱这山沟里太闭塞,我也没看见过!</span></h3> <h3> 1966年末,我们胜利的完成了国防施工任务,返回了营房。这时上面来了个通知;要求战士们自动报名,将有两个名额,补充到高炮六三师,去越南参战。支援越南人民的反美斗争!这可不是玩笑,是真的,连里在大家自愿的基础上,最后确定了我的老乡,赵树元、佟坤永同志。在欢送他俩去越南参战,这时大家的心情也不平静;是庆幸,是倒霉谁也说不请除。在我和树元分别之刻,互相交換了牙缸,并握着双手谁都不说一句话,他先是笑,后来他哭啦?再后来他回来了,也被分配到了大兴安岭。因为他参过战、负过伤、立过功被直接提为,一个林场的工会主席。他是幸运的,据说佟坤永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既然当兵,就免不了打仗,在我连这巳是第二批赴越参战了!</h3><h3> 1966年未,按以往每年部队都要抽调干部去接新兵,可这年确没有。中央军委决定;全国停止征兵,这是建国以来,国家停止了征兵也是第一次,同时老兵也停止了复员,这正是文化大革命的高峰,动荡时期的唯一举措。</h3><h3> 全国的红卫兵动员起来,参加了“革命大串联"。在一阵阵“造反有理,革命无罪″声浪中,工农业生产陷于停顿,曾有人予测;中国军队不乱,国家安全就有保障。可谁知道?部队有多少高级干部被揪、被斗、被冲击?</h3><h3> 1967年4月,我们登上了北去的列车,列车从我家门口路过,指导员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文书只一过。可我并不是大禹?我们这次的任务是黑龙江龙镇以北的“炮声屯″军队农场,我们在那里有大片的土地,每年五一节一过,就得将小麦播上,站在拖拉机后面的播种机上,将一袋袋的小麦种子倒进播种机箱里。一干就是一整天,每个作业点播种要干二十多天才完成。战士们迎着烟土灰尘在大地上奔跑。等到战士们回来,完全成为一个土人,只露着两两只眼晴,乐观的战士们对视一笑。我们的军人遍布于,祖国需要的地方。除种小表还要种上黄豆,据说部队自已生产的粮食可以达到自给。我们的战士只有六元钱的津贴,抽烟的战士只能买汗烟抽。</h3><h3> 北大荒的土地漫坡漫岗,一眼望不到边,在荒沟草原地方时有野兽出没,成群的傻狍子呆呆的望着你,每到夜晚都会有绿莹莹的,一双双眼睛盯着你。时而发出恰似婴儿哭声的野狼嚎叫!每到秋翻季节开拖拉机的战士不敢下车。拖拉机后跟着群狼,它们在寻找田鼠充饥。沟坠溪流中有很多的鱼在自由自在的游,从无人关注。</h3><h3> 更为严重的是,我们住在的是当年苏军进攻东北的路旁;这里又有三万多老改犯在蠢蠢欲动,十五座老改农场在包围着我们。我们怕啥?我们是军队!农场场长来电话,问我连有多少子弹,我说;只有站岗用的十发子弹,他一阵惊呼那可不行,快来人上我这拿点!我们去了三个人,以为能扛回一箱。可到了后,抠抠索索的场长才给我拿了五十发子弹!</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1</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967年10月份我们从农场返回营房,车行至绥稜,睡梦中的战士们受到了严重的震动,醒来时,行进中的列车骤然停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打开了车门我随指员跳下了车,一直向前走,看见庞大的蒸气机车翻倒在路基下面,有几人在那抢救伤员,列车的前三节车箱窜成了“公″字型,以严重损坏,哇噻!这是一场重大的车祸!司务长也下了车,查看了笫四车,连队的后勤物资,其中还有几头猪都完好无损。我们乘的是五车和六车完好。这时大家都已经起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声不吱,指导员拿着毛主席语录,就着暗淡的马灯光线,在读毛主席语录;一遍又一遍的读,“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天亮了!从海伦方向开来了机车头,又将我们拖回了海伦,在海伦的工农兵饭店吃了一顿饭。当天下午我们开行,当行至车祸现场,列车缓慢的从支线上驶过,这时翻倒的机车还倒在那里。</span></h3><h3> 车行至哈尔滨停车后,我们被人引领通过了一条专用通道,到了一个地方,吃了一顿纯东北大米,大头菜,连汤带菜的那种,里面还放了猪肉罐头,吃的那个香劲!吃完饭大家才知道供饭的是“兵站",一直到老还都记得!短短的路程走了三天!风餐露宿吃了一顿饭,确香的一辈子忘不掉。</h3><h3> 1968年四川和辽宁籍新兵补充到连队,他们是当过红卫兵的闯将,天不怕、地不怕,到连队后,一但提起地方上的人和事,他们还会吵架,他们完全把文化大革命方式带进了连队。</h3><h3> 1968年连队抽调骨干补充到三支两军前线!大部队于三月份再上北大荒!</h3><h3> 途中我下车看了长年生病的妈妈,短短的三天时间,我守候在妈妈身旁。三天后我走了,这却成了永别!</h3><h3> 1968年,文化大革命也在冲击着部队。社会上的三忠于,四无限,向毛主席献忠心,早请示,晚汇报,集合唱歌,跳忠字舞都传入连队。连里又来了接受再教育的军校学生,军队再也不讲什么纪律条例,指导员只讲毛泽东思想,习惯于说粗话的连长,再也不吱声了。毛泽东思想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毛主席的话一句顶一万句!用毛泽东思想指导我们的一切行动!</h3><h3> 1968年10月我们从北大荒返回营房,到达的时侯,指导员提议咱们走正步入城,声音洪亮的二排长喊着口令,部队全付武装,雄纠纠,气昂昂的迈着正步在蛟河的大街上走过这还是头一遭,回到营房不到一星期时间,造反派知道这支北大荒回来的部队有枪他们把卸掉枪机的枪全部抢走。我们的战士不敢吱声。有枪才是军队,如今没枪了,我们算什么?这回到好了,不用经管、不用擦。手拿红宝书走天下;战士们的”天天练”也取消,我的这个军械员也失了业。后来我们组成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一班一队的深入到吉林市的一所所中高等学校,宣传毛泽东思想,促进各派别的大联合,老兵们军装旧,学生们管我们叫指导员!这是我们的新名称。后来我们也出了大气,八连的士兵们全副武装子弹上堂,乘着卡车走在吉林市城区的大街小巷,车上的大喇叭宣传着中央中委命令;见着拿武器的一律收缴,遇有反抗一律就地正法。可惜的事我的一个战友被流弹击中而牺牲!我们的巡逻并没有向群众开过一枪!</h3><h3> 1969年,我在一个农村大队支左,在那里和农民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三月份接到部队通知,进入了老兵复员队,正待回家时刻,接到一级备战准备参加“珍宝岛″的战事,一直等到四月份备战命令才解除!这回我们可以回家喽!</h3> <h1> 风雪边关</h1><h3> 1969年4月20日,支援边疆建设,开发大兴安岭林区。这是我人生路上接受的又一个使命,当时正当青春年华!本省将调7000名复转士兵,奔赴大兴安岭林区,参加开发建设。当时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可讲,因为当兵的那一刻,就完全把自己交给了,党和国家。我们只能高唱着战歌;“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那里需要那里去,那里艰苦那安家”。我们是无条件服从,因为那是祖国需要,那将是一种荣誉,是一种责任和义务。我们将不会辜负党的培养,”文化革命”的锻炼,人民解放军这座革命大熔炉里炼出的钢,就要用在刀刃上!</h3><h3><br></h3> <h3> 4月20日,我们从各乡镇汇聚于县退伍军人安置办公室。当时正是党的九次代表大会召开之际,全国人民正沉浸在一种特别激动的情绪之中。按当时说法;那是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取得全面胜利的时刻。我们是乘着”九大”春风而行,我们将满怀激情,奔赴一个全新的“战场″!</h3><h3> 4月21日一早,按指令乘车。我们知道那是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地方--加格达奇!那里是大兴安岭特区所在地,松岭林业局也设在这里。据说;那里依山傍水,风光秀美,交通发达。那里茂密的原始森林,上千公里的边防线,又是“反帝,反修”的前线。宣传中说的好话,可能忘说了,还有艰难困苦,不管怎样?我们是毛主席的战士,我们来了;有志男儿志在四方,那里才是你值得终身奋斗的地方!</h3> <h3> 站台上人流熙熙攘攘,嘈杂的旅客们正在抢时间上下车。只有这个站台上,一辆绿皮火车在静静的等待。等侍着这些退伍士兵,他们背着沉重的背包,一队队在人指导下,还算有秩序的,一个个登上火车。上车后他们将背包有规矩的摆放到行李架上,又摁了二下,看看是否稳固,然后找好自已的座位;在静静的等待着。就在火车发动的那一刻,大家是既兴奋又懊恼;有一种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此一去究竟是怎样的前途,很难予料?火车的一声长鸣,蒸汽机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响过!又响起阵阵隆隆声,这是火车在越过江桥;它将一路向北,把我们拉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我们到家呆了不足半月;风花雪夜,谈情说爱的热呼劲还未过完!又踏上新的里程。这时车厢里的人们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在相互间打着招呼;满车厢都是草绿军装,那叫自己人。唯独在车厢门口一个三十来岁男子,披着一件短皮大衣,做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和人唠嗑。他就是这次接我们的代表,听说是林场的一名干部,没事时愿意和战友们搭讪!谈起大兴安岭,净是一些美好的词。他面带一种骄傲和完成任务的满足感,知道的人都叫他王良。</h3><h3> 老实人在那里坐着,从挂包里拿出茶缸,放在了茶桌上等待列车员来倒水;坐不住的人,迈开了腿在车厢里来回的窜,哇塞!整车都是咱们的人。这时门口出现了一列车工作人员,只喊了声茶炉有水,喝水自已来打,接着就没了踪影!这是趟专列,专车有专门的待遇,整车都是绿军装,应该自我服务!这次来大兴安岭林区,由黑龙江省委决定,调集7000复转战士,参加大兴安岭林区的开发建设。这也是每个县市的任务,将这批复员战士按排到林区的每一个基层角落,这只是其中一部份,我只是这部份中的一员。</h3><h3> 坐专车并不是很快,只是不換车厢而已,自从省城出发,每站都停,还要等其它车开走,专车才能前进。列车整整走了一个上午,才到达齐齐哈尔;这是北上的第一个大站。领队再次通知;齐齐哈尔停车时间较长,没准备干粮的同志可到站台上买,我们这次行车,只能靠干粮充饥啦,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林场领导会请你们吃大餐的。车厢里接着是一阵笑声!</h3> <h3> 列车继续北上,走的越来越慢,好像在故意给我们找麻烦;无论大小站都会停一会,两面的车在呼隆隆的响着,一辆辆在车身旁飞驰而过,好像故意在气大家伙。有时候一个很小的站就要停半个小时或更长,火车慢得像爬,咣当当响了几声又没了动静。车厢内温度在下降,看车外已无太阳,灰暗喑的好像阴了天,车内的同志们有的抱起了双肩,有的在互相挤靠。四月未的天气,在家里已是桃杏开花的季节,穿戴最多的也就是一件绒衣,有的早已打单,大家在车里坚持。只有王良在那窃喜,看这帮小子怎样度过这一关?</h3><h3> 这时车外已经下起了小雨,列车越向前越冷,再看外面才到讷河,车行又达半日,车里又没了开水。这时候有个同志在喊,干嘛!活人叫尿憋死。快把棉衣拿出穿上,这时车里一阵动乱,本来很有秩序的车厢,已呈现出一片乱像。不一会工夫,有的穿上了棉袄,有们穿上了棉大衣,还有的戴上了皮帽子。真是五花八门,丑相百出,什么样都有。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下马威,看你小子还敢得瑟不?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有平坦大道,迎着温和的阳光,也有着狂风暴雨,有严冬就有酷署。一辈子酸甜苦辣,风霜雨雪。走不尽的崎岖小路。那有那么多的平坦大路叫你走?人一辈子有得,就有失!</h3> <h3> 在车上颠泊了一天大半夜的我,穿上了棉祆,盖着大衣己经睡了好大一会了,这时有人说了一声,火车到了嫩江。大家都知道;到了嫩江就等于到了大兴安岭,嫩江是大兴安岭的门户,铁道兵修建的嫩林铁路,就是从这里开始,从嫩江到加格达奇只有二百公里。到是快到了,可火车还在这无限时的停驶,蒸汽机车需要加煤,加水。再看车窗以外,漆黑黑的夜晚,在微弱的车窗灯光下,外面已是白茫茫,大家一阵惊呼;外面下雪了!</h3><h3> 4月22日一早,火车停在了加格达奇的前一站”白桦排”。火车在那一停就是三个多小时,车厢里的人都在议论,列车停在这里是什么原因?有的人说;外面的雪太大,把铁轨埋上了,正在相互争论时!从车的下面上来两名车站的工人,拿着小锤,好象是列检。有人好事,请问;大哥什么原因车不开?他说;天气太冷,锅炉烧不上来汽!大家啊的一声,有人说了一句;人吃不饱饭,不玩活。火车吃不饱也不玩活。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事?长这么大头一遭遇上!这里雪自打昨天到现在,已下了一天一夜,现在才刚刚停止,路基下面的积雪有一米多深,望远处,山是白的,树是白的,大地是白的,房屋顶上也是白的。太阳已从东面的山上升起,阳光照在白雪上,发出道道刺眼的光芒;叫人睁不开眼晴,新的一天已经开始。火车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发动起来,一声长鸣,向加格达奇慢慢驶来!这时领队向大家喊了一声!请大家不要动,这里是大兴安岭特区首府加格达奇。特区领导在百忙中,来车站看望大家;站台上有很多人在收拾积雪,有一条红布上写着大字块;“欢迎复转战士参加大兴安岭林区的开发建设"。那边还有阵阵锣鼓声响,特区领导亲自登车向大家问候,欢迎军转战友,看到特区首长能亲自来迎接我们,充满激情的语言,以使我们激动不已;很多人的脸上己闪出了泪花。大家伙忘掉寒冷和疲劳,车驶离加格达奇已是上午十一点多钟。</h3><h3> 大扬气是火车站的名字,这里环宇林场和环宇大修厂是松岭林业局下属的两个单位。这里属大兴安岭南坡,是内蒙古鄂伦春自治旗的地盘,为了方便大兴安岭林区开发,经国务院批准,这里实行政企合一式的管理,后来的环宇成为了一个镇的政府。中午十二点多点我们到达此次行程的终点-大扬气。这时的站台上,有四,五十人,敲打着锣鼓,趟着没膝深的积雪在欢迎新来的工友们。在这站下车的整整四个车厢的450名军工。欢迊的人群中有人高呼口号,向解放军学习,向解放军致敬!话刚出口,确被人阻止;他们以不再是解放军,他们是退出现役的复转军人,是一批老兵。</h3><h3> 车站和林场一条土路相连,下车的450名老兵排着队,趟着雪走在路上,队不像队,伍不像伍;一个个背包啰散,有背的,有扛的,还有手里提着的。再看身上,有穿棉衣的,穿大衣的,看他们就是一群散兵游勇。</h3><h3><br></h3><h3><br></h3> <h1> 林 场</h1><h3> 大兴安岭的森林采伐,最远可以追朔到200多年以前,几乎与淘金业同步。工人们春、夏淘金,冬天去伐木。当时只限于黑龙江沿岸,采伐的木头运至江边,待到夏季有专人收购木材,扎成木排顺江而下。木排很大,一眼望不到头,放排的把头很有本亊;有张半江、李半江之说。</h3><h3> 大兴安岭南坡的森林采伐,是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日本人垂涎大兴安岭的森林资源,曾驱赶劳工沿多布库尔河向上,一直挺进到现在的松岭林业局施业区内。他们直着腰板伐木,留下半米多高的木桩,然后运至河边,想利用水流,让木材顺水自然流入嫩江。狭窄多湾的多布库尔河并没有帮上日本人的忙,后来洪水把木头冲的到处都是,至后来烂在河湾或河边。因为运输的困难,日本人放弃了掠夺式采伐。</h3><h3> 松岭区也是松岭林业局,下辖;翠峰、绿水、古源、环宇、壮志、新天六个林场,行政上是六个小镇,松岭和加格达奇都座落于内蒙古鄂伦春自治旗地盘上。</h3> <h3> 环宇林场到处是板房杖棚,遍地是树皮杂草。场部是一座板房,在林场场部的后身有一座大的场房那是大修场的车间。这次的450名军工,有林场250名。有大修厂200名。林场,下火车一条路一直往西走,商店、招待所、医院、邮局、银行及所有大小单位都在这条路的两旁。战友们戏称;环宇七十一条水泥马路,七十一个大烟筒,七十即”其实",取同音。民房都分布在大街的南面,住宅区的房子都是一样的,属于林区第一代住房”板夹泥"。早期来的工人干部都得到了安置,当时的林业在”先生产后生活”的口号下,欠帐还是有的,还有很多人没有房子住。林场是大兴安岭林区建成的第一批国有林场,现在源源不断的向国家输送木材;嫩林铁路上的每一车木材都是松岭和新林的,这是松岭人的骄傲!</h3> <h3> 林场为接收这250名军工。新搭建了四栋大杖棚,里面用木方和板搭好了板铺。支上了用油桶改装的铁炉子,能生火取暖,烧的是大块的松木拌子,连劈都不劈,整块往里放。山里的四月末,刚刚下完一场暴雪,天气还是很冷的。这吋炉子里面生起火,立刻,整栋杖棚都暖和了起来。</h3><h3> 我们住的是从南数的第一栋杖棚。第一顿饭,我记得好像在一个大食堂里,八个人一桌自由选坐;主食是馒头,每桌上了四个大盘的菜,其中令人难忘的就是有一个海带炖牛肉。大家吃的非常香,都说好吃,这是我们到这的第一次大餐。以至后来才知道,特区有一位家住大连的领导同志,回家通过关系搞来了一车海带。给整个大兴安岭救了急。当时林区没有菜吃,内地的菜运不到,商店是林场官办,只卖一些罐头、并干及一些生活日用品。<span style="line-height: 1.8;"> 这次吃了牛肉海带,大家感觉好吃,有个别同志去厨房要求多做些给大家吃。吃了几顿后就没了,可能林场有了困难!</span></h3><h3> 我们在这参加了一个星期的学习,整训,场部领导只和我们见了两次面。林场主要领导是支左结合到班子里的军代表,自我介绍姓迟到的”迟”,名字叫迟进选。好像是铁道兵的一个营长,对大家很和气,张口称战友们;林场现在条件不好,请大家凉解。说的话贴心感人!大家心里感到热呼呼的。还是当领导的有水平。当时组织大家学习了党的九大报告,介绍了林场的概况,传达了国务院开发大兴安岭的有关文件,召开了批判大会。批判了林场戴帽的;破坏抓革命,促生产的”反革命”分子,这就叫”革命”以大批判开道!</h3> <h3> 林场是一块山间盆地,四面环山,嫩林铁路从中间穿过。铁路专用线直通贮木场,贮木场的木材堆的像山一样,进了<span style="line-height: 1.8;">贮木场的木头,就等于进了国库。</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工</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人们都</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在忙</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忙碌碌,有的造材,边边角角的木材还是靠人抬</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归楞;检尺是最轻快的活,大多数都由女职工来干,装车用架杆绞盘机,架杆达不到的地方也要依靠人工,一棵一棵的往上抬!</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这里属于大兴安岭南坡,树种多样的混交林带。有四季常绿樟子松,淺绿鲜嫩兴安落叶松,高达二三十米。还有高高的白桦鲜嫩鲜嫩的绿叶特别扎眼,文化人把白桦形容为林中少女;低矮的黑桦、柞树、榆树,就不那撩人啦。但有一好处有柞木,桦木的地方就有猴头蘑和木耳。高耸的白杨与河边的红柳相互交织在一起。相映成趣,郁郁葱葱。特别是深秋季节;整个大兴安岭恰似一幅五彩斑爛的图画!家属区的南面是条小溪,小溪水清澈甘甜,时常看见有鱼在游,溪旁有一簇簇的塔头,塔头底部被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小溪的两岸是高大的红柳,一人都难以搂住。顺主街向西是通往各工段的运材主路,路旁有座小山,大家都叫馒头山;山上用水泥红砖修了个坟,墓碑的名子叫王生,听说是林场的造反派头头,被传说当了英雄!山下的路上常有一辆辆的“塔托拉”车,装载着一车车的原条运向贮木场。</span></h3><h3> 当月30日给我们发了工资,凡八年以内军龄均定为土木二级工,基本工资41.77元外加林区津贴33%;这使大家挺满意,因为青工和知青才30多元。粮食定量为50市斤,这在当时也是最高的定量。扣除了七天的伙食费,又给大家补了二天来时的差旅费,里外一顶,扣了十多元的伙食费。这时有人问为什么扣了这么多伙食费?答;因为吃了牛肉和海带。这时有人瞒怨就不该跟人家要牛肉吃,谁知道?当兵的人习惯了,吃饭以为不花钱。有人说;哥们儿,你就等着吧?不知哪辈子再当兵时候,吃饭还会不花钱的。那时候工资低,物资馈乏,四,五十元工资可以养活全家,十几元够你吃一个月。</h3> <h1> 采伐工</h1><h3> 场领导领我们参观了贮木场,基建队,车队等场属生产单位。大家看见了,工人们抬着巨大的木头,喊着号子踏着高高的跳板在装火车。看见了工人们的劳动,还处于原始的方式,山场采伐也就靠一把大斧,一把大锯来完成。很多人都在暗中叫苦,这小身板能抬得动那么大的木头?就说;不安排当干部,就是当炊事员也不能上山场。有的人在坐着美梦,不知何时梦成真?</h3><h3> 1969年5月1日,我们250名复员兵一律被分配到林场下属的五个生产工段。我们70人被分到304工段,我们统称“林业工人″,上了生产工段我们就是”釆伐工”。</h3><h3> 这天早上,来了通知;让大家打好背包,收拾好个人物品送我们上山;早上八点钟林场准时派来了两台解放牌汽车,我们70个“囔噎兵”分乘两车,在加背包物品以是很挤,好歹车有护栏。我们顺着那条运材路向这条大沟里缓慢行进。当时天气很好,风轻气爽,艳阳高照,可大家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大多数人的美梦都被击碎。这到也好?无一例外,不管你是高是低,还是有多大本事,上山吧!天王老子都一样。这就是平衡,要想发展你就等等也不迟?一条运材道己是坑坑洼洼。载人的车根本就无法开快,只好慢行,40公里的距离,大约走二,三个小时才到。</h3><h3> 三零四工段,座落于离林场40公里以外的一块山间平地上,那里离道十几米远一连五栋杖棚,其中中间这栋为伙房和段长办公室,工段原有青工老工人10来人,共有80余人,段长李也,下面四个生产班,西部从南到北一连四栋杖棚,为四个生产班,从南到北顺序一、二、三、四个班,我被分到四班,段长指派我为班长。并由全班同志鼓掌通过,同志之间有的认识,也有不认识的,反正当班长也不多拿钱,只是多操点心思。大不了还和大家一样?因为我也和段长刚刚认识,我们班共有16人,其中有二各大学生。当时四个班长和段长协商选一班长张国太为付段长,协助段长工作,又补了一个一班长。我们心里想我们70个人,决不能让你一个段长来管我们,我们必须有个代言人。</h3><h3> 我们住的杖棚不是新搭建的,里面有地火笼,是用红砖搭成一长筒型状;从杖棚外面烧火,在杖棚外面冒烟,这样杖棚里暖和还干净。杖棚不大,住30人也没问题,床都是小木杆搭成,咯咯楞楞的又没有什么舖垫,睡在上面很不舒服,这样的床我睡过,那是用稻草鋪垫。这块没有稻草,也没有干草,只想到去搂些树叶,可试了两天还不行,树叶从杆缝隙中都落到地上。正在想不出办法的时候,有个老工人,告诉我,离段六七里的,有个叫六支线的地方,那块有一栋木板房,现在已废弃没用。我听后,立即带领全班连夜代工具去拆到那一看,己有人拆了,我们七手八脚每人扛回四米长有三四块就够用。回来后我们用了一天多的工夫都改成单人床,剩余木板我们每人又钉了个木箱,用来装衣物,这只木箱子一直陪伴我十年!</h3> <h3> 我们工段不是主伐工段,没有具体的生产任务。林场领导是想把我们挌在这块,交通也不方便死葫芦的地方;就是想跑也跑不掉的,因为別的地方的军工巳经有跑的了,可这些人“都曾经是个兵。</h3><h3> 段长的家住在林场,有车时跟着车上来,有工作按排一下,然后跟着车在下去。车送粮食和菜,食堂的管理员经常住在山下,多少天上山一趟,有时把大伙的信件捎上来,有时候一个月收不到一封信,真是急死了。大家把意见提给段长,段长答应了,突然有一天段长领来了一个林场付主任,在段里召开了一个坐谈会,叫大家提一提意见;最后大家总结为十没;一没电话,二没电灯,三没广播,四没报纸,五没医生,六没菜吃,七没工作服,八信件不畅,九交通不便,十没媳妇。这个付主任很痛快的,除了前三条暂时解决不了其它都给解决,并标榜他也是工人出身,是文化大革命才走上领导岗位的。可正相反,当兵的出身就是不愿意答理这样的人。大家听了这个付主任的话很高兴!第二天一早,这个付主任走了,从此再没音信。</h3><h3> 每次段长回来都给大家按排点活修路,采伐车立柱,每天在林子里干活,一身旧军装穿了个稀巴烂。段长领不来工作服,最后给每人领回一件雨衣。付主任走了,认为只要抓好阶级斗争,什么样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给大家整来了一个戴着反革命帽子的“反革命″,给大家竖个靶子叫大家批判。他来了以后,段长把他按排到食堂,打柈子供食堂用,他很老实四十来岁,姓李,大家叫他”李老反”,他也不生气。段长按排付段组识召开一个批判会,大家问他,你为什么当了反革命?他很有口材,而且很会逗乐。大家开了一个特殊的“批判会”,后来把他按排到我们班里住。每天晚间吃完饭又没事干,摸黑在杖棚里,又不能点腊烛,因为外面的蚊子太多,只能在屋里请他讲”瞎话”,东北话就是讲故事。对外我们就说;大批判!李老反说过;他有过一支枪,是林彪发给他的,可是造反派逼问他枪在哪里?他说枪掉在一个厕所里,当时没来及捞。其实他在吹牛,他就是个赶马车的二滑屁,后来稀里糊涂的当了反革命。我们自从有了”李老反”每天都要他给我们讲故事寂寞难熬的日子却过得很快!</h3> <h3> 春天己去,夏日来临,天上经常下雨我们住的杖棚以显得干燥不足,潮湿有余,住在里面有点湿滤滤闷热的感觉,我问李老反怎么办?他说;把杖棚跟打开让它透气通风。结果真好,杖棚里凉凉快快很舒适,我改口说;谢李哥!我说;大家改口吧。李说;别,别,叫李老反挺好!</h3><h3> 夏天来了,大家吃水却成了问题,原来那里有个小水沟,大家用铁锹挖了个坑让上面的水往里渗,渗出的水是干净的,大家吃喝都没什么问题。现在不行了,坑里水到挺多,哪里的水都往里流,坑总是满满的。什么蚊虫,小咬微生物,泥水,臭水一大坑;炊事班只能担回去装在唯一的缸里,像似在缸里沉淀。可是用瓢一舀还都起来,水里的微生物是在水的上面漂着,只有泥沙才能沉底,实在没办法,那就这样吧;眼不见,心不烦,马马虎虎对付吃啦!都是年青青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如今困在这里象个老头,油黑黑的头发一把把的掉。</h3><h3>食堂炊事员做馒头半斤粮票一个,因为个大蒸不熟,大家认为不够称,管理员说称过重,只是蒸不好而已,这样的馒头一顿吃两个,一星期只能吃两回,因为供应的面粉有数,一个月只给八斤!大家吃着过“年″的馒头,叫”黏糕”配上蚊虫,小咬,微生物的”三鲜汤”这是”福”份啊!其次上顿高粱米,下顿还是高粱米,好歹救急的我们都有酱油块,也叫固体酱油,只要用开水一冲就是一碗高汤,每人每月供应一斤大米,都被小锅小灶的吃了,大家吃不着。</h3><h3> 过五一以后,天气一天比一天长,气温也明显升高,有时山里的中午热的出奇,林地上一层厚厚的热浪,林子里更没法呆,热的你喘不过气来,晚间闷热,早晨冷的出奇。一天中在过三种气候。特别是夏至前后。大长的天晚间九点还不黑,吃完晚饭这三、四个小时沒法打发,披起了雨衣,当风衣,路上一走,大家戏称叫”溜马路”,”出晚操”,前面只要三、五成群,后面的人就会止不住喊几嗓子,”一、二、一,立定”!人也听话,还真的走起来,又站住!有一次我们向草甸子里走去,结果发现了一个密秘,原来段里有几个青工在别亮子;就是把沟子里的水用土将水挡住,形成一道土坝,中间留一开口,开口处用柳条编成帘子,能走水不能走鱼。不管是上来的鱼和下来的鱼都搁浅在那,这几个小子,每天都起的很早非常神密在偷偷整鱼,这里的鱼都是当地冷水鱼种,有一扎扎长的”细鳞和柳根”,谁整谁有本事,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已懒。</h3> <h3> 细想起那时候,大自然给人们制造困苦,也给予常人难以享受到的欢乐!我们营地的四周,就有很多的浆果;蓝蓝的嘟柿,又长又大的羊奶子,吃一口又酸又甜。红红的托盘,红豆,高粱果,水葡萄应看尽有;釆摘过一两次的人们,再也不会去釆。一是因为它太酸,再说;人们的闲情不在这里,山里的日子很难熬!</h3><h3> 转眼间巳到八月份,开工资的日子到了,段长高兴的给大家来开支,开完支坐车又下了山。眼看就是秋风凉,同志们说;秋老虎更热。同志们怕什么来什么,一个同志突然间得了病,上吐,下泄,发高烧。凭我们的经验和感觉,他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拉痢疾。一人拉起来,就有全段爆发的危险;段长不在,我和付段长商量,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他送到林场医院,因为这种病不能等待,发展下去会有危险。这时我问李老反,有什么办法没有?他说;只有向三零二工段求援,因为三零二工段离这里最近,可最近也有三十里。我和付段长商量咱们和那都不熟?李说;那里我熟,他们是生产工段,为救人是可以出车帮忙的。最后决定由李老反带一人,现在就出发去三零二工段,大约三个小时能到。我带几个弟兄用自治的担架抬着他上路,用此来尽量缩短时间;不论是好是坏,我们尽心尽力了。当时李老反他们两人用二个多小时走完了三十里路程;四十来岁的人,完全是在小跑。正赶上他们有车。我们节约了不少时间,最终把他送到林场医院,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医院又派一名医生来段里;检查了食品卫生和水源然后摇了摇头走啦!临走说;你们吃水也有问题。我们的这个病号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好。</h3><h3> 这件事彻底激怒老兵们!我们干嘛在这?我们有病就是等死!三零四啊!三零“寺”,寺都不如,寺还有烧香拜佛的,我们的这个”四”里有吗?段长在林场知道了病号的事,到医院看了看病号,始终都没有再回工段。回去之后,付段长宣布;给李老反正名。任何人不许再叫他李老反,太家必须叫他李师傅或李哥,给李老反放假一个月,回家休息,陪老婆孩子。是的,我们大家都不相信他是什么反革命,我们将是第一个给他平反的人!</h3><h3> 就在这几天里,经常有人三五成群聚到一起,不知在商量什么?突然一天走了十多个人。他们下山了,回家啦,他们没处请假,只有自已作主,自已批假。我们也当一回“造反派”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我们不做谁做,我们不走谁走?我在工段等了三天,人没了,只剩几个青工,我也走吧了,我告诉他们转告段长,我是休假,因为我还会回来的!</h3><h3> 从环宇乘车,要到加格达奇換乘,到齐齐峰还要倒车,这一路很麻烦,不管到哪,这些人都不用卖票;开始的时候列车长看见不买票的就抓;这些人也很自觉,一边随着检票的走,一边叫着”自已人″,检票了!整车的自己人都会跟上,最后有上百人完全集中列车的餐车里。挤满了餐车,使餐车的正常营业都受到了影响。后来再坐车时,都会有人把”自己人”都召換到一起来坐,把列车上的乘客撵走,美其名曰这是我们的包车。至使列车长也不敢管这些老兵;后哈铁路局请示省委,省委批示;他们没钱买票,现在又思想不通,可以不买票。林业部门的领导要耐心做思想工作,改善条件,他们会回来的。</h3><h3> 老兵们,不管你穿着什么衣服,认识与不认识,见面五指并拢,手臂一挥表示为”七千”,回话;”自己人”。大家一定会聚到一起,有事绝对会帮。多少年以后,再相聚时,老兵们提起”七千”还会互称”老铁”!</h3><h3> 后来的这些老铁们,大多都成了林区生产的骨干,有的当了工段长,有的进了机关。他们遍布于大兴安岭各个阶层,有的当了科长,处长,还有人进入了管理局当了局长。</h3> <h1> 老兵・五哥</h1><h3> 1969年6月的一天,当时我正在环宇林场304工段。我听同志们在传,说;有一老兵硬跟着来了,撵都撵不走!跟据他们描述,个头相貌我断定,这就是我的五哥。因为在来之前,我俩有过话,他的到来落脚在古源林场。</h3><h3> 五哥叫国忠,我们堂兄弟十人,他老五,我老七,他比我大四岁,没满十八岁的他就当了兵。这次来大兴安岭还有我的妹夫,我俩是一个班的战友,他这次来被按排到壮志林场,前些天我看过他;他被按排到山上的森林调查队。这就等于我们一家三兄弟都在这里工作,为大兴安岭的开发建设共同奋斗。五哥是1960年的老兵,我们三兄弟同在136师,他407团,我和妹夫为408团。他们团驻在敦化,我们的团驻在蛟河,仅仅一站相隔。我是1965年的兵,他比我早当兵五年。他68年复员,这次支边本来没他俩什么事;妹夫是四川籍,是我利用五一节,专门跑回去一趟,硬闯了安置办,说明原因后,请安置办的同志帮助;他们痛快的答应了我,并在名册上填写了妹夫的名字,我问了安置办的同志,他叫姜斌。我告诉了妹夫,并把联略方式通知了他,我才回到环宇。</h3><h3> 五哥这次来我很高兴;这天我和段长请假,要去看他,段长关心的问你怎么下去?我说;走!他说;要不你等有车再走,我说;不,即使下去时等到车,回来还是沒有车,不就是一百多里地?这真的不算啥。我当兵的这支部队是步兵,我的新兵班长,牟怀宜和国忠兄,是一个连队的兵;他听了我的名字后,提到他,我说;那是我的五哥,他告诉我五哥是大比武的尖子,全师独一无二的投弹能手,他的手榴弹可以投到80米远,号称“手中炮”。五哥所在的连队,是辽沈战役时的英雄连队,连长陈学义,指导员田广文,带领全连坚守到白老虎屯阵地,打退国民党军数十次的进攻。弹尽援绝,连长陈学义,指导员田广文仅剩七人的队伍砸毁了枪枝,烧毀了文件,用最后一棵手榴弹准备自尽时;等来了救兵。战后;陈学义,田广文被授予“战斗英雄”,全连授予集体“一等功”,“英雄白老虎连”称号,五哥在这个连里当了八年兵。先当理发员,后当班长,大比武时带着一个战术斑学习“郭兴福教学法”跑遍了全军做表演。五哥的战术动作,和步兵的投弹、射击、刺杀三大技术无人能比。</h3> <h3> 五哥的军亊拔术与他八年来不间断的苦练,连队的传统尚武精神有关系。也与他从小顽皮好动有关!我们住在同一个村子,他家住在东头的一个地主大瓦房院套里。他领着十多个孩子为一方,他是司令,我家住在西头,也有十来个孩子,袁石头是司令。我们两头经常开战,(玩打仗)吃完晚饭一直到黑天,完全按电影上演的偵察、抓捕俘虏,进攻、防守来玩。他带着人守护在大院旧炮台地基上,让十几个孩子给他检瓦片,砸成园型片给他用,中间有一片玉米地大约有五,六十米来宽窄,他投掷的瓦片要超过玉米地的宽度,我们怕他打着,会躲在土墙根底下,他每天都练,投的又远又准。瓦片、石头、土块是他的随手工具;有时在大草甸子上放马,他的兜里也装着瓦片或石头,马有时走远了,他会用瓦片招呼马。他读书不多,贪玩好动,从小看出他就是个当兵的料!他一边读书,一边劳动,一边玩着,干什么都用心。练到精致为止,慢慢的就长大了,一直到当兵走。</h3><h3> 为了赶时间,我起了个早,我要用早晨这几个小时,趁着天气凉快赶路。我只背了个军挎包,里面装了个饭盒,头天剩下一个馒头我装进饭盒带着,饿了咬几口。但我还不忘春天来时看见的那座“冰山”,我要弄明白这座冰山是怎么回事?当我走至跟前的路上,这里己是满路湿润,道沟里并有哗哗的流水声。这是冰包边缘部淌下的水。冰包上面有一层很厚很厚的草皮子,形成了强大的保暖层;化冻的只在边缘地方,中心区只冻不化。上面有水,经这里便结冻,冰包越长越大,大家所以叫“冰山”。大兴安岭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大草甸子经水长年冲涮,形或很高很高的塔头里面是冰冷冰冷的水,水的下面就是长年不化的永冻层。这是我经历过的,更危险的是致人生命的落马湖,永远挖不完的流沙。眼下的这个冰包,就是大家叫的“冰山。”</h3><h3> 中午我就到了场部,我在招待所里登了个记,准备今天晚上在这里住下,明天才能回工段。在机关食堂換了点钱粮票,在这吃完中午饭,稍微休息一下,我向古源走去,从环宇到古源铁路只一站地,三十里路是近的,我顺着铁路向南走去。在环宇和古源的路上有一座桥,桥下就是大杨气河向东流,一直流入多布库尔河,这里的河水很干净,我拿出饭盒舀了点水喝啦,清凉甘甜,比工段的水好多啦。突然在水去的方向,顶水游来了两条鱼,足有一尺长短向我面前游来,这两条鱼长像特殊,厚厚的嘴唇,后来我才知道,这叫重重,是大兴安岭冷水鱼种之一。这里的鱼在七日份前,从下游顶水向上,浮化成小鱼,小鱼在八月以后从上游向下,打鱼人都知道这叫“七上八下”的道理。</h3> <h3> 当天下午我在林场场部找到了老战友赵树元。我俩是一个连队的战友,1967年他调到高炮63师,参加了抗美援越的战爭。在越南北部,一次美军空袭中他负了伤,并立了功;这次来大兴安岭被直接留到了林场,担任工会主席。我俩相见非常高兴,我告诉他,我是听战友说的他在这里,真没成现他还活着,向他打听和他一起去的战友佟坤永时,他眼含泪水,表现出无比悲痛,我再不下问。古来征战去俩回一,那是万幸。我俩寒喧后问及国忠五哥时,他说知道,因为他没档案,没手续,到这后,林场专门派人去原籍找回他的档案,补办了手续特定工资三级,他是军工中最高,把他按排到林场基建队工作!在赵树元的指引下,我见到了他,真的很高兴。他没想到我会去看他,这时他已下班,他住在一个板房里,看来很拥挤,有这样条件已经不错。他叫我等他,大约不到一小时,他回来了,拿回来十个黑面馒头和一壶水。拿出了早有的半瓶辣椒酱,用饭盒冲了酱油块一边吃着,一边淡他来的经过。这时,他五个馒头己吃完,我只吃了三个。他说活很累,这时候放树不像冬天好锯,一天放了十多棵树,我问你不是基建队吗?他说;是啊,锯下的木头盖房了。这已经不错了,因为那时候干多干少都掙那些钱,干多了也不多挣,干累拉?多吃粮还是自己的定量。当天晚间我回到了环宇林场,第二天一早我返回了工段。</h3><h3> 第二次见到他时,我已调到了加格达奇坐火车很方便那是1970年的夏天,他们几十个复员兵在古源的南山坡上,盖起了两三排的房子。他们叫公助自建,林场把木板、油毡纸、钉子和一些木料发给他们,他们用当地山上的落叶松木杆,砍下来扛回来,用来钉房架子;然后采取同志们互助方式,先把大架子支起来。然后在山上现采回的小杆钉在柱角立木上,中间用干草拌土适量加水形成干泥土墙,两面用大泥抹平上。五哥很能干,他将草泥团成团,在远离山墙四五米远的地方,开始投掷,将一团团的大泥准确的糊在山墙顶上。他起早贪黑的干,烟筒、火坑、炉子和火墻都是自己干,当年的秋天就把家搬了进去。他们家在这里一连生了五个孩子。在复员兵里,他们家的收入是最多的,也是最困难的。</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林场战备组织民兵训练,这些老兵都成了民兵的骨干。五哥这回大显身手,后经人推荐,区武装部长相中了他,每有活动都把他带在身边;后来干脆把他调入武装部工作。从此开始;他们家搬到了小扬气来住,小扬气原是松岭区属下的绿水林场;“绿水”取自毛主席诗词,“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大兴安岭的地名多数来自毛主席诗词。一个个的名字都非常美!松岭区原址设在加格达奇,特区撤消成立了地区。把松岭区迁入小扬气,致此小扬气就成了松岭区所在地。五哥在这找了个厢房,收拾收拾就住了下来。他这个老兵,就是个工人,在机关里工作,比什么人混的都好,干部们发东西有他的,工人发东西也有他的,他成了机关的理发员;上至区长、局长,下至普通干部工人都离不开他,他的手艺很好,他简直成了机关的宝贝。有时候只要谁说一声,大哥;我的自行车好象有点问题?他会高兴的给人看,并顺手拿出工具给人收拾好。在机关里他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大家都夸他,他说我是雷锋的战友!</span></h3> <h3> “老兵“处在的时代,人们长时期的低工资生活。家里孩子又多,一个个都需要花钱;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家里经常有安排不过来的时候。老兵经常犯难,压力过大的还是儿女就业,个个都等待着工作;他没有办法。有人帮他想到;现在时候好了,改革开放!可以自己干点事业,特别是理发这行,多少人排队都理不上,他完全可以提前退休,开一个理发店;就凭他的手艺一定会顾客盈门。即解决了家庭的生活,又能解决儿女就业,还能发挥他余热传承手艺,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他真的那么干啦,并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借钱盖起了房子。怎奈家庭里出现了点问题,使他的计划暂时难以实现。他要等到来年春天,再实现他的计划。</h3><h3> “ 老兵”有支小口径<span style="line-height: 1.8;">猎枪,是亲</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友</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帮买的,</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他真的好喜欢啊!他忘不了八年的部队生活,</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多少次梦中,还在训练场上厮杀,还在</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靶场上打靶,大比武中的杰出表现。后来部队突出政治也难以抹掉他的功绩和荣誉,他满身的武艺没处施展。这正好园了他的梦,他和枪械结缘,他有合法的持枪证件;凭人脉,凭技能,凭人格,公安局知道,发他枪证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他经心爱护,平常坚持枪弹分离管理。在说他那只是一支运动步枪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熟悉了一段时间,他打猎的本领得心应手。他能根据动物踪迹,知道动物的出处和动向,他掌握了野生动物的生活习性。他有敏锐的眼力和判断能力,秋天的时候他在猎场的山坡上挖了个坑,用几块石头搭成了炕和炉子,他能生火热饭。他用一块塑料布几根小树枝做成门,他能在里面呼呼大睡。他有顽強的意志和与困难斗争的能力。他打过野狼,野猪,他完全成为了一个好猎手!</span></h3> <h3> 1991年12月22日,那天是冬至节气,也是严寒的大兴安冬天,白天最短,天气最冷的时刻。他跟家里说;那有个大家伙!我得把他整住,不顾家人的反对,带了几个烧饼,骑着自行车走了,他说今天晚间回不来,明天也会回来的。结果他去了却没有回来,也许这就是命里应该如此!第三天家里人找他的时候,顺着山间公路二十几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他的自行车,从放置自行车的位置向山里寻踪找去,一连七天。七天里,每天都有新的线索,后来发现他穿着一身白色猎装,倒在一片雪白雪白的沼泽地里,他是安祥的,面露笑容而离去!他走的那年正是他的本命年,英年早逝才刚刚49岁。由于当时的条件有限,法医鉴定为冻死,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被冻死,至今都是个迷。也许与身体突发疾病有关,但很难确定;我说是天国里需要这样一个老兵,叫他去当差。让他将享受着天神般的待遇,在天堂里享福!</h3><h3> 他走的时候老伴才41岁,四个孩子只有最小的儿子办了接班手续。其他都没职业。后来儿子也因林业的不景气而下了岗!</h3><h3> 在装殓他的时候,给他穿了件军大衣。还了他一个老兵的姿容!转眼三十年过去,现在是儿孙满堂后继有人,但愿天国的老兵,五哥安息吧!</h3> <h1> 战 友</h1><h3> 我离开新兵连后,分配到了正在延边参加国防施工的三营七连的七班。我们班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一个班,我们的任务是将其他部队挖出来的坑道,用钢筋混凝土被复。我们班长从137师调来的施工技术骨干,也是这次坑道的施工技术员;高中文化的他,能说会道,很得连长指导员的信任。连长按排施工都要征求他的意见,他作事圆滑滴水不漏,但人长的很丑。我被他选为助手,班里其他同志就是这个班成员,个个都是半拉木匠。我们负责按图纸支模,校对,安装设置,以及后期的发术处理工作。</h3><h3> 我们班九个人,有两个河北籍,三个四川籍,三个辽宁籍,只我一人为黑龙江籍。就在完成两年的施工任务之间,我们九人中,先后有三人提为干部,三人提为班长,一人被评为团里的,学习毛主席著作标兵。我们班被誉为全连最有出息的人才班!我和火全是最先离开班里的,他被任命为八班长,我被他任命为连里文书。在工作中我们互相配合,很好的完成了上级交给的各项任务,一班人结成了深厚战友情谊。</h3><h3> 1969年5月1日,我来大兴安岭己经十多天了,我们到林场的250名军工,统统分配到林场各个工段。我利用这个放假期间专门返回五常,为的是解决火全来与不来的事,虽然当时我们有过约定,但他并不了解大兴安岭这边的具体情况。通信时间间隔又太长,我只能选择用电报与他联系,并告诉他;来时找安置办的姜宾同志接洽。当我办完这些事以后,我才返回了大兴安岭,因为我俩相隔万里,通信困难直接又说不上话,我只有焦急的等待!</h3><h3> 他叫江火全,1964年入伍,我们在一个班,一个连工作了整整四年,他的家住在四川省,长寿县的一个农村里,他从小没有了妈妈,他的父亲是个老实巴跤的农民,他大哥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退伍在家务农,他二哥是1959年的老兵,当了九年的老兵,分配到重庆的一个工厂里开车。火全在连队干的很好,是团里竖立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的标兵,曾跑遍全军讲用,正准备提干期间发生了一件意外;我将堂妹雨兰介绍了他,他们之间的信件被二大爷发现;他不理解,有偏见,并请一个表哥给团政治处写了一封措词不当的信,由此责成连队严肃处理,由此事件的影响,我俩都作为复员处理。从部队回到四川老家后,他就陷入了亲人们的包围中,以及战友同志们的相劝下使他不能自拔。没人支持他再来东北,当接到我的电报后,他毅然决定赴大兴安岭,这时的他,已是两手空空、连乘车买票的钱都没有了。两个哥哥都不支持,临走时,好心的大嫂煮了些鸡蛋偷偷的裝进了他的挎包里,一路上他帮着列车员打扫卫生,他帮旅客倒水提包。列车员知道他没有车票,一个个的往下班交待,把他带了过来。炎热的天气把鸡蛋挌成了臭蛋,他一路艰辛来到了大兴安岭,分配到松岭区壮志林场的森林调查队。他会说,会干,队里选他当了食堂管理员,他有机会经常下山,他认了不少的四川老乡!</h3><h3> 六月份的一天,我在工段突然接到一封来信,我一看是他写来的,我看了看信上的时间。正赶拉粮的车上来,我跟着车就下了山,环宇林场到壮志林场只有一站地,我顺着铁路走,大约二十多里路程,当我到达的时候才知道,火车站的名字并不叫壮志,而象环宇的火车站一样另有其名叫“劲松”。到那很快的就找到了他,这是我们从部队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当时我们谈了很多,从分别及到家后,以及家里对他的安排等,又谈了到这后的安排,不知不觉的就黑了天。当天的晚间我俩住在了林场把待所,招待所很简陋,几间板房,里面有铺大炕,能烧火,行李很简单并不收钱,这主要是为职工上下山提供些方便,只要登记个名字就行。第二天一早吃了点饭我就赶回了环宇,找了半天的車也没找到,我只能再走长征路,来一个百里行军!</h3><h3> 第二次相见的时候,他来到了我所在的环宇林场,他向我告別,林场派他去牡丹江林校,学习会计,当时我两个都很高兴,这也许就是他的一大机会。高兴的我俩在林场商店的外面,墙跟底下,买了二厅罐头,半斤白酒坐那喝了起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谁都不装假,只一会工夫喝了个缸底朝天。我要等下午晚些时间送他上火车,在招待所的大炕上休息了一会,我们帶着随身物品向火车站走去,等了一会,听远处汽笛长鸣,看黑烟滾滾,这是跑在嫩林线上的蒸汽机车来啦,呼隆隆山响停在了车站。我把他送上了车。这次的走可能就是工作事业上的一大转机。他是幸运的,实踐证明他是七千个转业士兵中的佼佼者!</h3><h3> 看着列车消失有远方,一片片乌云压了过来,远处的天上划出了几道闪电,接着是轰隆隆的几声闷雷,看样子老天是要有一场雷雨出现。今天晚间我将驻留于场里,明天幸运的话,如果找到上山的车,又免了我一次“长征”。</h3> <h3> 1970年1月,大年除夕晚上我从加格达奇返回老家过年。正赶上火全从牡丹江回来,我们在哈尔滨车站相遇,我领他一同回到了老家北土城子。正月初一早上,堂妹雨兰把他接回了自己家里。</h3><h3> 他们俩的这段姻缘,抗住了巨大的高压,<span style="line-height: 1.8;">拆不开。在部队时,指导员要协他;是要对象还是要党票?他曾明确表示,要对象并不违犯条例,我又不是在驻地乱搞,党票是你说了算,你愿意收回就收回。在卡也不曾管用,这是用党票換来的爱情,实踐证明,指导员被混乱的文化大革命搞乱了思绪。后来与转了业的指导员交流,他承认了自已的失误,认为火全在婚姻关系上处理的很好。并赞扬了他决不放弃保卫爱情的精神。我从部队回家之后,第一时间接触了二大爷,我就感觉这里的阻力一定不会小,她家的这些人,由于不了解,不知情,肯定需要用很长一段的时间来扯平。但将来这一段美满的姻缘,也一定会成为一段佳话。我就感觉到,亲人们都不同程度的表示过,不赞成这段婚姻,特别是**曾表示过,对四川人有着地域间的偏见,但碍于面子不曾明说;对亲人则不能強硬,二大爷、二娘必定是老人,要用温情,亲情来感化所有人,使他们慢慢地转变思想,接受为止。对于我来说;已无能力去说服其家人,关健在于他(她)们自己的努力!春节过完我即回到了加格达奇。后来,传来了喜讯,我知道了二大爷同意了他(她)们的婚事,他俩将远赴四川,举行婚礼;他(她)们完成了一段美好而特殊的恋爱。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好事多磨”,我们之间真成了战友加兄弟。在后来的生活中,火全成为二位老人家可心的女婿!嘴硬心软的二娘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来待候可爱的外孙女!</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堂妹雨兰,生长在农村,端庄美丽、朴实大方,是一名优秀的青年,早早的就加入了党的组织,又成为一名优秀的纺织女工。她性格耿直、倔強又遗传了強大的家族基因,在她们结婚以后,在火全的努力下,她调来了大兴安岭,松岭区的邮电局工作,成为受人尊敬的“绿衣信使”。从林校毕业的火全,就此离开了壮志林场,调到了松岭区的税务局工作,成为了一名税务员。在组织的关怀下,重新入了党,并由专人去四川,找回了档案。他俩都有了自己相当不错的职业。他(她)们在松岭区所在地,由单位分配了住房,安下了家,有了孩子,并从老家接来了父亲,一家人和和美美,开始了林区的新生活。</span></h3> <h3> 文化大革命结束了,被称为十年浩劫,可文化大革命遗留下来大量案件并没有完结。党、政府、企业,存留的大批的、冤假错案都需要重新审理。领导发现他以超出一个税务员的能力,很适合做一个纪检干部。先是抽调,到任后他与同事们夜已继日的工作,深埋在文件档案的堆里,到访调查跑断了腿。机关工作的人都知道,领导一个批示,一个案件,干事们干起来,确没那么简单,有可能经过千迴百转,有可能是艰辛苦难,在这“员”的岗位上他拼了多少年?终于当了付科,又当了正科,后来当了公安局长;这就是七千“老铁”的能量。</h3><h3> 雨兰从邮电局调到镇政府,代表“人民”,坐上了人民“陪审员”的位置,后来经过学习,磨炼直至最终成为一名“法官”为国家,为人民主持正义。在改革开放的年代,经手了大量的经济案件,为政府为企业挽回了巨额损失,自己确两袖清风,一尘不染,依靠微簿的工资生活。</h3><h3> 她是个威严的,少有的女法官,他是正义的化身。她成了广大青少年人的青春偶像!她是个好法官,立过功,受过奖。她是个女人,是个女儿,是个妻子,又是个母亲,繁重的家务,上有老,下有小,一切都将要兼顾着。人们常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个好女人,他(她)们是相护扶持,双双成功的人,他(她)们工作上都很有成绩。并把一双儿女都培养成国家的栋梁之才,女儿成为一名具有高级知识的人才。她继承了老母亲的俠义之风,急人所急,帮人所需,助人为乐,受到人民的尊重!</h3><h3> 实事造英雄,在社会变革的大潮中,很多人都成了金钱的俘虏。他在初当公安局长时,纪检干部出身的他,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揭露了一个全国最大的贩卖城镇户口的案件,这一下惹怒了一大批党政干部及其同僚,他动了那么多人的蛋糕!至此被人反咬,常言道;贼咬一口入木三分。怎奈他行的正,走的直,两袖清风!这件案子被上级接管,并把他调入地局任纪检书记,后改任政治处主任,他先后多次立功受奖。在买官卖官的风潮中他拒绝了升官,最后他选择了退休,他与贪腐的干部队伍格格不入,如果**的反贪斗争再早几年,让他赶上,也许他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反贪英雄!</h3><h3> 时光飞逝,春去秋来;他在岗位上送走了高升的,送走了退休的,又迎来一茬茬新贵。花开花落,草绿草黄;大兴安岭青山依旧,甘河水长流不息,可人的青春一去再不复还。一日难,再有晨曦;当风华己不在,如今是耄耋之年。</h3><h3> 退休后的他(她)们,随女儿,儿子搬家至美丽的杭州城,他(她)们的退休生活按排的丰富多彩。</h3> <h3> 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素有“人间天堂”的美称,美丽的西湖就是镶嵌在天堂里的一颗明珠。他(她)们俩个的家就住在离西湖不远的地方,每天除了关照孙女以外闲暇时坐着免费的公交车,便会来到西湖边上。一边游走着,一边用相机拍照,他用的是一部数码相机;年青时的他除能唱几首歌以外,他不曾有什么爱好。拍照也是退休后现学的,作品也都很一般;他并不是为了拍照而拍照,他却是为了消遣。西湖是他们经常去的地方,他(她)们也愿意去那里,经常深情的望着平如镜面的一潭湖水,望着游船在水上漂荡,不时泛起的一条条水波。一对对的青年男女在嘻戏。湖边垂柳伸出丈把长柳枝,有如漂亮的仙女,在梳洗那长长头发;柳枝在随着微风在荡漾。映入水中的倒影,粼粼的绿色与霞光揉合于一起,形或许多不同的美丽图案,使西湖的碧水显得更加妖娆。眼见湖中雄伟的雷锋塔,不仅想起当年白娘子;产生无比的感叹,使人心中一片凄凉。据说残塔里还压着白娘子,那是代表“正义,正统”可恶的是法海。可他们所经历的是现代的法海,强大的叫人无法反抗,高压也会使人室息。后来,他千方百计,费劲周折的找到了当年的那个“法海”,他亲口说了,当年确实有些过火,那是那个错误的时代所造成的。</h3><h3> 站在空气清新的小路上,仰望西湖,西湖便是那样的清亮,盈盈的碧水中,风姑娘不时提着裙子在那玩着游戏,湖水荡起一条条水波,好似无数条透明的絲带在水中飘舞,荡漾。一阵阵暖风吹过,一大片的荷叶层层叠叠,像翠绿的小傘。在荷叶间,有几枝含苞乍开的荷花高高的挺立在湖面上,像亭亭玉立的美人,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西湖的水那样的清,清的可以看见水底下的积木沉石,西湖水那么绿啊!深绿,浅绿,鲜绿,嫩绿,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在阳光照射下就像一块块碧玉,水中有时隐时现的,一尾尾小鱼,快活的游来游去。仿佛也陶醉在这美丽的仙境中。</h3><h3> 苏堤上,桃花妹子与风儿弟弟在嘻闹;脸上泛起一片片红晕,看着这如诗如画的景色,让他(她)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愉悦的感觉像钱塘江的潮水湧来,他情不自尽的举起相机拍啊,拍啊拍!拍下这最美的景色。听说;美丽的西湖有三怪,“断桥不断,长河不长,孤山不孤”。这是自古的说法,这也是杭州美景的特点!西湖像翡翠镶嵌着的宝镜,映着天、映着云、映着桥、映着鸟、映着树,映着草地。湖水没有一絲涟漪,就像一个准备出嫁的姑娘,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那么羞涩,那么温柔。西湖的草绿草又黄,西湖的花开花又落,西湖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西湖美了上千年。西湖的美,今朝更胜己往,西湖的游人来来往往,这是他们在享受“天堂”。</h3><h3> 人们要过日子,要生活,西湖再美也不能当饭吃,开门总还有几件事;柴米盐油酱醋茶。如今退休在家,不再工作,收入不菲,本应该享受生活,事与愿违,年青工作使身体透支严重,至使身休出现了严重问题,经医院诊断,为肝癌。他并没有被病痛吓倒,他还是那么的坚強,乐观,对生活充满了信心,经过诊治他的病完全的康复了,一年后复查完好;对于平常人来说;都盼望能出现奇迹。可是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是有限,肝癌治疗逾率几乎为零,肝癌五年成活率也并不高。</h3><h3> 2005年趁侄子婚礼机会我去看他,真的恢复良好,精神也不错,战友们都说;“老兵不死”!在这个时段,老兵己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不管是为党,为民还是为自己,唯一的是保护好自已的身体。但愿像人们希望的那样;老兵不会死的!</h3><h3> 一日他在湖边漫无目地的走着,他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一切都那么自然。这时;迎面走来一老者,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间似曾相识而又不识,双方擦肩而过,这时,他们似乎是同时转身,互相指着并道出对方;你是闻名人间的武学泰斗“金大侠”,你是“户口大案人民功臣江老弟”!俩人哈哈大笑,相见恨晚,他们找了个柳荫下的长椅坐下。他们大谈侠义,大谈人生,交淡内容广泛,甚至谈到人生和终老,金大侠奉劝老弟,一切要看开,侠义之士是从不惧生死,侠客的刀剑也从不伤无辜,他茅塞顿开。原来是一幻觉,他要把残年过的有声有色;他三赴桃花島,寻找黄药师,他想弄明白,黃药师的药是治病还是治愚?他两上华山寻找西毒,他将要告诉他害人者最终害自己。他在泰山顶上巧遇洪七公,他佩服他,一切都看得那么淡,有吃就吃,有喝就喝,行走江湖他是最潇洒的大侠。他在终南山找到了那个皇帝,为了追求武学放弃皇帝的尊位,这是何等的胸怀人生要都能如此;官场上再无权力之斗,利益之争。他在娥眉山遇到了老顽童,与他喝酒吃肉,淡论人生,他们称兄道弟。在谈到爱情时,老顽童捂上了通红的老脸,说一声老弟,我不如你。</h3><h3> 他的朋友很多,对他非常关心,听说;他病了给他寄来了南岭的灵芝,天山的雪莲花,昆仑山的冬虫夏草,还有黑龙江的朋友,给他寄去了,从鹿鼎山脚下的河里捞上来柳根魚!女儿为了他,能天天能和美丽的西湖在一起,在西湖的边上,一家宾馆里包了个房间。使他抬眼就能看见美丽的西湖。儿子在一座很有名的高山上,用金絲楠木给他订制一座房子,侄子们给他运来了家乡的石头彻房基,让他休闲时去住。人们传说;癌细胞最怕的是“爱”,果然灵验。他的病竟神奇的好啦,连医生都感觉吃惊,他创造了医学奇迹。大家都说;老兵不会死的。</h3><div><br></div><h3><br></h3><h3><br></h3> <h1> 架线工</h1><h3> 夏天到了,山坡上,大草甸子中,路旁,山脚,到处开滿了野花,非常的鲜艳。一片片的黄花菜布满了山坡,只要你愿意采,一会的工夫就能采很多,晒干以后,拿到山下面去,人们很喜欢的。它被称为林区三宝之一。</h3><h3> 山上金色的是金莲子,红色的是杜鵑,紫色的苜蓿,白色的勺药,蓝色的马莲五彩缤纷。数不尽看不完,叫不上来名字的野花漫山遍野。想看这些花草,不用远走,就在自己杖棚的小窗里张望,恰似美术大师,一幅幅杰作“山花”画框挂在那里。这里的蚊虫,小咬,大瞎矇非常的多;一天中之,轮番向你袭击。看得出来人们对这些花花草草,并沒有什么兴趣,这已是见惯不怪。对远方的气笛声却产生共呜,有一天我问“李老反”他告诉我,咱们住的这个地方离内蒙古的甘河很近,也就十来里地就能看见小火车道。如果下山从这面走更方便。可谁敢哪?</h3><h3> 我回家的那天是8月15日,到家后是叔伯**帮的我。从相亲,到结婚,我用的是军人速度;9月1日结婚,我没有婚礼,没有婚宴,也没有宾客。新婚14天即9月14日,我返回了林场工作,我只能跟媳妇说;你先在你家呆着,我会尽力的按排。我们现在啥也没有,也许将来也不会有啥?但我们可以互不嫌弃,直到白头偕老。后来我们真的做到了,后人们都羡幕我们!</h3><h3> 我回来的的时候,一班的秦老兵已把媳妇领上了工段,借住在森调队闲置的杖棚一角。如果老家没有困难,他也许不会这样;领着媳妇在这荒山野岭。大家都不知道将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林场的领导己不在重视这批老兵,这些人很不听话,他们根本管不了。而且这些人中己有犯罪的出现。这完全是一批不安定的因素,只要有要的都给;林场开始了甩包袱!都是文革锻炼出来的一批老兵,被人尊敬、被人羡慕的老兵们被人当成拉圾,真的可悲,又可怜!事实上把这些老兵调往各处,那是成全了老兵们!</h3> <h3> 1969年9月30日,山上已经下起了小雪。我们早己把住的杖棚收拾好,予备这年冬天在这里过冬,地火龙有露烟的地方用泥抹好,外面用土将杖棚跟子埋上防止透风露雪。并准备第二天痛快的过个十一,因为食堂开天辟地头一回整来肉和菜,大家伙好好的吃一顿。当时的段上一半人还不到。就在当天晚上,段长坐着车来到工段。全段通知;临时抽调10名通信兵完成一项艰苦的架线任务,这时很多人都在摇头,不能去。我不那么想,此一去也可能是个转机,也许是白受苦,白受累。我跟几个不错的战友们商量,说;即便是白挨累也认了,总在这里那来的机遇,一切的机会是在创造争取中产生;我拉了玉学、国君等几人,决定闯一下,拼一把;段里免強凑齐了十个人。我们当时就收拾行装,将暂时用不着的东西装进了箱子锁好,上了段长来时的车就走了;任务虽是临时的,可我们却成了永远的离开了林业,走上了一个新的岗位。</h3><h3> 当天晚间我们十个老兵,乘车来到了加格达奇,整个加格达奇一片黑暗。我代表环宇一行十人,与来接我们的电信局,老王同志接洽;他将我们十个直接让上了汽车,他说;加格达奇正在备战;林付主席发布了一号命令,政府机关都将撤到山里,防空警报己响过几次了,局机关正在向山上撤去,加格达奇正在灯火管制,所以到处一片黑暗。如果把你们留在加格达奇,还要疏散到山上更麻烦,还不如直接上山,有吃有住;好的我们同意!</h3><h3> 我们乘车没多大工夫,就到了加北。这里的山叫“青年岭”,是铁道兵召开共青团代表大会时起了这么个漂亮名字。这里是一片黑漆漆的火烧迹地。虽有白雪也掩盖不住黑色,一棵棵高大的白桦树,变成了火潦杆子在那耸立着。岭上都是东倒西歪的倒木、死树,这里肯定是着了一把大火,才烧成这样。后来才知道;从1964年开始着火,以后每年都在着。这里离铁路也很近,里程碑是209公里,从加格达奇到这是九公里。紧挨着公路旁有三栋杖棚,其中一栋是伙房另二栋住人,这时上来的人还不多。我们十个人选择了住在一起,放好了背包各自准备休息。棚内架着大油桶改装的铁炉子,有专人给大家烧炉子。一大块,一大块的松木拌子硬往炉子里添。床是木板塔成很平整,用水;就在前面不远有一个水沟子,现在还没冻死,水还可以用。十月一日,我们在这呆了一天,上山转了一下,发现这里有木耳我们采摘了一些回来。吃飯的时候发展有肉,他们说;这次工程每人每天补助人民币八角。八角钱的伙食,在那个时候吃的挺好;10月3日正式开工,这次古源、壮志都有人来,去掉几个青工,复员兵又有20多人,参加这次工程接近80人,这里有各个时期的“老兵”,算起来竟有多一半的兵;这回工程坐阵的竟是个1938年的老兵。有人说;大兴安岭的开发建设全靠兵,这种说法是非常准确的。</h3> <h3> 1969年10月3日,一级战备解除。如格达奇至塔河,通信线路加挂工程开始;全程272杆程公里,(公里)加挂一对铜线,三对铁线,完工后将缓解哈尔滨-加格达奇-松岭-新林-塔河通信困难。这也是本地区最大的一次通信工程;特区都非常重视,从财力人力上都给予支持。</h3><h3> 工程采取是分段施工,我们只到塔源。塔源至塔河段由塔河局组织力量,以工程排为主力来完成,当时的工程排长由华景龙担任。重头戏还在加格达奇这里,工程组织划分四个班组;第一组材料班,要将全工程有计划的原材料,木坦,直罗脚,隔电子的装配,要一棵一件的运至电线杆下。第二组装担班,完全是杆上作业从开槽,打眼装担,紧絲。第三组放线挑线,接线;第四组紧线,看线,绑线,一环扣一环的大流水作业,挖拉线坑和打拉线都有专人处理,一但开工就不能停止。我分配到料班,由技术员苏文波专门负责。他也是这次工程的技术员,掌握着本次工程的图纸,一大本子测量帐,我有幸接触了这些图纸,学会了配交叉等不少通信知识。</h3><h3> 10月3日,加格达奇的一级战备刚刚结束,特区的领导从山洞里撤出,回到了家里,拉了满山的被复线和山洞里的交換机也由电信局的人搬四了单位,加格达奇的灯光管制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人们从一场惊慌了中,又回到了现实。钻过山洞的领导决定,要多挖洞,深挖洞;在后来的日子里,东山、北山、南山又挖了好几个山洞;一连干了十多年才完工。</h3><h3> 工程的日子,虽是阳历十月,在大兴安岭已是寒风阵阵雪片纷飞,白天气温在零上几度,夜晚气温己降到达零下十多度。我们这些军工的衣服都很单薄,都是当兵的小棉袄,非常薄冷了只有扎上腰带,运料时线路与公路离得很远,不论远近是高山还是徒崖,都得靠体力。扛起100斤重的铁线,铜线如走平地,一口气,一个冲锋爬到山顶。放到指定地点,每天与冻成冰棍的铁件不停的用双手拧着,不规格锣絲松松紧紧。磨的满手都是血泡,血痕;在一次放线中跨越加北的铁路,火车来了,拖起了线条飞速而过,把几十近重的放线车子被拽跑,飞向了天空四五米高,险些伤人。木担班有个姓杨的,大家叫他杨二级,在北山顶上,在一棵角杆上装木担,他一干就是一上午,中午连饭都没吃上,第二天就跑回了林场。后来的日子每天都有逃兵,我们搬到了绿水住在招待所的板房里,材料放在邮电所的院子里,一直干到塔源,到的时间己是十一月未,也正是大兴安岭最冷的时刻和最冷的地点。塔源;大兴安岭的主峰,伊勒呼里山的山顶。工程完成时,我们林场来的三十人中,只剩我们十六个人。工程的领导研究,报特区劳动局批准,将我们十六个人全部留下,后来组成了电信局下属的工程连。</h3><h3> </h3> <h3> 时间进入1970年1月,原邮电局虽然分了家,但还都住在一个院里,电信部份改成电信局。实行了全面的军管,先前局里有个军代表姓谢,叫谢洪文,是支左结合到班子的解放军。后来,又来了特区武装部的部长,王惠文;</h3><h3> 我们工程连只有四十来人,连长刘凤文,指导员董书祥,付连长刘喜文,我是文书下面还有几个班,会计刘煥祥。我们从林业来的同志由原来工资的41.77元碰到电信线务员42.50元。后来又给我们发了3.50元的附加工资,就是文革前奖励工资那一块,平均发给了大家。同时的劳动保护,皮大衣,皮帽子,大头鞋,劳动布工作服,雨衣水靴,工具、皮带,应有尽有,粮食定量改成45斤。</h3><h3> 邮电局的院内有一栋平房,按排工程连住在里面,房的西头是连部,我和会计刘煥祥住在连部的小屋里指导员向总务要了两张办公桌。从此后我俩是工程连唯一,有办公室和办公桌的人!</h3><h3> 大兴安岭的冬天冷的出奇,以是滴水成冰的季节。沒有防护出门肯定会冻伤,我住的小屋里有火坑和火墙,跟前就是锅炉房的大煤堆。我用煤来烧炉子和炕,有时还会自己热点饭吃。屋里弄的干干凈凈,暖暖乎乎;很多人都愿意上我屋里来玩。东头住着个姓贾的,姓宋的,姓郭的同事,大冷的天谁都不烧炉子,他们为了一赌输赢,把门窗全都打开;整个屋里一点火不生,脸盆里的水冻成冰疙瘩。他们躺在凉炕上,盖得厚厚的在那比赛,看谁最抗冻;最后冻跑了宋郭二人,老贾最抗冻得了第一名。后来这个老贾不到三十岁就得了个全瘫的病,有幸保住了性命!</h3><h3> 二月份,刚过完春节,邮局的邮政检查员魏青业去去呼中邮局,检查业务。当时的呼中邮局刚刚成立,整个人员的办公和住都在杖棚里;他们当天晚间三个人喝了点酒就休息了,就在那晚的后半夜,炉子跑火,他们三人为了抢救邮包,把他们烧在里面。当人们在火场发现他们三个人时,救出时已是淹淹一息;当天把他们运到加格达奇的大医院进行了抢救。邮政,电信两局动员人们献血;几千毫升的鲜血挽救了魏青业、王义的生命,陈岫岩不治身亡。棺材就放在局的院里,工程连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们输了血的有我和连里五人,上面发给了几个营养钱放在了食堂里,大家过了一天的共产主义!</h3><h3> 1970年3月2日,我们顶着早春的寒风奔赴嫩江。完成嫩江江口“高杆架设任务,”那里是通往大兴安岭的咽喉之地,完成此工程意义重大。当时在那种政治环境下,号称两条“路线”最明白的连长,接受任务最积极,以大批判开道,以阶饭斗争为纲。当干起活来才知道并不那么简单,他也不知道三十多米高的电线杆怎么能整起来,只靠双手恐怕不行?满腔豪气,阶级斗争也不灵。只有去请外援,请了齐局的刘技师;在“反革命技师”的指导下,用了一个月时间最终完成了任务。刘连长带头苦干,在这三天挖了三个电杆坑;可有的人?三天挖不了一个为内容,以工程雇不到力工为题。在指导员的授意下,由我执笔给他俩写了篇讲用稿,后来他俩成学习毛著的标兵,成了跑遍全区的先进人物。连长被提为线务站的站长,一人被提为电信连付指导员,后来当了付局长。</h3><h3> </h3> <h3> 4月份,我们接受了加格达奇至大杨树,及大杨树属下;达拉滨、欧肯河、青年、东方红、古里农场的线路架设任务,工程从4月一直干到当年的11月才完成。</h3><h3> 1971年,我同其他四人,去鹤岗接收知青100人,回来后一百人中有多一半都补充的工程连里,工程连改编为两个排由我担任工程一排排长,下设三个班,排里的骨干都是复员兵,三个班长,有两个是“老铁”。同时塔河工程排撤消,与工程连合并到一起;1972年我们接受了从塔河至呼玛的线路工程,由我代理连长,工程指挥一干就是一整年。从1970年至1975年,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我们跑遍了大兴安岭的山山水水。从长途到市内我们干了数十个通信工程,有人把通信比做神经,我们为了编织大兴安岭林区这只神经网而奋斗着!</h3><h3> 在那个特殊年代里,大兴安岭的建设以复员军人,从老区调来新老工人,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形成了三合一体建设队伍。不畏艰难困苦,创造了大兴安岭精神!在完成新林至塔河的加挂任务时,我们排驻在了离大乌苏三公里的破房子里,四处透风,刨冰化水。那年5月1日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先是雪片,后来成雪团,再后来变成了大大的雪块,铺天盖地把正常利用的通信线路压断,电话不通,指挥不灵,官员们在电话里骂娘。线务员们顶着风雪,手拿木杆一处一处的给线路清理冰棱,雪水和汗水搅合在一起,虽然打通了线路,回到家里,衣服和人却冻在了一起。人们在家里不敢出来,一米多深的积雪已把门窗封死,我们雪前放出去的线条埋在雪里,后来雪化了,那里却成了一片湖泊。整个线路浸在水里,当时沒有办法,又不能等待下去;我脱掉棉裤下到冰水里,我想这个活只有我来干。真是刺骨的寒冷,出来来后两条脚都失去了知觉,同志们看见我下去以后,一个个的也下到水里把十几空电线一一挑起,使工程能顺利进行。在呼玛工程中由于高強度的体力劳动,不少的同志一顿吃掉五个馒头,这样的吃法,定量的粮食怎么能够吃,有个知青叫张怀友,一天挖了八个线杆坑,我都于心不忍,我按排挖坑在好挖的地段只挖两个,不好挖的可以顺延,要适当他保护体力,因为我没粮票,不能保证他们吃饱饭。由于长时间的林地作业,同志们的衣服已被剐成条状,走在大街上,人们会用诧异的目光看,那来这些“野人”?为完成任务我们搞了次突击,一天之中立起六米电杆110棵,干完之后,每个人坐在那都不想起来。我们加一个班的工资只有一元多钱,还不如临时工一天二元多。大工匠们并不干活,挨累的是那些实实在在的知青们。</h3><h3> 1973年春我代表电信局的工人党员,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大兴安岭地区,第一届党的代表大会<span style="line-height: 1.8;">!同年五月又参加了大兴安岭地区劳模大会。</span></h3> <h3> 大兴安岭,正是滴水成冰的季节,有人做过试验舀起一瓢水向空中一撒,立刻间见冰而不见水。街上行人穿戴得严严实实,很难分辨出是男还是女?人们都说;大兴安岭三大怪,第一怪火车没有汽车快,第二怪冬天吃水用麻袋,第三怪是男是女分不开。由于开发初期,条件特别艰苦,新建的铁路还没有正式运营。火车走到那里只要有事就停在那;林业工人从河里采冰化水,即方便又卫生;企业单位给男女职工发放一样的劳动保护,一样的穿戴在身,基本都是皮衣皮帽。</h3><h3> 加格达奇先期调来的职工基本上都得到了安置,各企事业单位,包职工包家属,各负其责,分头并进,没几年工夫加格达奇的住房建筑就佈满城镇中心区,后来的几年中房子都建在了边缘地带。每个单位都有独身宿舍和食堂,电信局的生产班组都在正常作业。没有班的和机关干部早早就回了家,独身的票证都在管理员那里,集中买回来给大家吃。过年比平时要丰厚一些,非常简单;因为是凭票供应每家都是那样,只比平时丰富一些。独身的大多数都回了老家,剩下的实惠由管理员偷愉的交人情,决不敢公开。其实这时的工程连己走的差不多了,大多数都按探亲假放了出去,剩下的我们几个,在轮流值班,我得坚守到最后时刻!</h3> <h1> 过 年</h1><h3> 1970年的春节,那是个特殊的年代,又过了个特殊的春节。现在提起来,恐怕没几人会相信?可那却是真的!</h3><h3> 我们是邮电局自从林彪当了付主席以后,为了战时军队能掌控通信部门,把邮电局一分为二,成立了电信局。并把电信局完全划为军队领导,实行军队编制直接归特区武装部领导,原来支左结合到邮电局的解放军老谢因级别不够,来了特区武装部的部长来管我们。是部长还是付部长大家都说不清楚,当过兵的人都知道,正就是正,付就是付。可这是地方,不管正付,都叫他部长没错!可他并不纠正。他叫王惠文,不知道的都以为他叫王洪文,和国家副主席一个名子也挺好的,这个他必须纠正;他说,他是主席我是兵,洪是洪,惠是惠这是两码事。</h3><h3> 王惠文高高的个头,一脸大胡子,看年纪也就四十多岁,像是个老资格。走起路来腰板溜直,讲话声音宏亮,见了我们这些小兵道也和气。因为不和他直接办事,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并不怕他,他曾说;我不管当兵的小事,要管就管个当官的,管兵只管一个,管个排长就等于管三十个兵。都是当兵的出身,炮筒子脾气对路,说话都是直来直去,好像没有什么谋略?看他说话那个样可以断定,他的文化并不高。局院里有个大板房,是原来特区的文革电影院,自从新的电影院落成,这里就改成了邮电局和新华书店的倉库,后来就在这个位置上、电信局盖了个食堂餐厅兼会议室,就在春节的前几天,局里在这开了个大会。会议由造反派上来苍金柱,大家习惯的称他为“苍政府”或“苍领导”;这样叫他很高兴,他主持开了这次全局大会。并请电信局的最高领导王惠文部长讲话;苍领导向大家介绍,仍然提“部长”一词,因为他,即不是书记,又不是局长。他清了清嗓子,把麦克调正一下,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讲话;第一点,我要讲了纪律;电信连里有个姓丁的同志跑了,这不是个弧立的事件,在战场上,这就是个逃兵;说着抬了抬头,向人群看了两眼,用手向下面指了一下;问;你们信不信?这要是战场,我就有权力,可以枪毙你。说着说着就冒出了粗话,我不信你个小小的丁?能他妈的翻天。第二件事向大家传达一下,上级指示;今年春节不放假,要大家过个“革命化”的春节。因为吗:我们当前文化大革命取得决定性胜利,帝修反亡我之心不死,我们必须要提高警惕……。讲着讲着,清冷的会议室里,他却讲出了汗,苍政府带头示意大家鼓掌!掌声过后苍政府补充道;大家要抓阶级斗争,不能光拉车不看路。用大批判开路,认清当前形势!</h3><h3> 在那个年代把一切都与革命相联系,绝对无人反对。散会了大家在小声嘀咕,我们有值班的也有休班的,工作秩序很正常,24小时不间断,不放假我们干什么?议论是议论,这时却没有一个人,敢找王部长理论。下班了,回家的回家,买菜的买菜,我看着王部长骑着自行车也走啦。我回到宿舍在那干坐着,我在想着这个“革命化”春节该怎么过?</h3> <h3> 腊月二十九那天,工程连除有家在这的,单身的已经走光了。我选择在那天晚间,必须得走,按我的计算,如果火车不耽误,绝对没问题。我和指导员商量,我说;你明天在这再坚持一下,到明天下午就没人了,他们也早回家了,再也不会有人还在这。</h3><h3> 火车开了,我一人佔了三个人的坐,该走的早走了,我是未班车,怨只怨有这么个办公室,人家都可以走我却不行。这就是人们常说们官身不由已,整个车上半数人都不到,我庆幸,我的选择是对的。可是这趟车也太慢了,过嫩江以后,基本都是农村,车上车下的,都还有不少揹包撂散的人。这都是附近的农民,有的办年货,有的往家赶。听说这些年农村好了很多,首先是孩子们能吃饱饭,不再挨锇这就是改变。每家养一头猪,两家合起来杀一个卖一个,那叫缴官猪;黑龙江的猪肉往外运,黑龙江本地人只能吃到半斤肉,大家管省委书记潘复生,叫“潘半斤”。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慢也比走的快;咣咣当当的火车走了一宿加半天,才到了齐齐哈尔。在齐市还要等着換车,今天晚间才能到哈市。</h3><h3> 1970年的春节,是我离开家以后的第一个春节。细算一下,我已有五个年头没在家过年了,好想买点东西拿回去,怎奈物资紧张。还有就是兜里也缺钱,因为这几个月我都在还账。不管怎样,这将是自从嫂子过门到我们家里,我和她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吃啥好坏到也不在呼,有老人在,全家团员这是第一等大事。记得那是三年前,我从部队回来看正在生病的母亲;我无能为力,在她身旁我坐了三天,我想我要是个医生?可我不是!我想我应该是个孝子?可我在为国家。三天假期到了,我含着眼泪走的;我感谢嫂子给妈妈做饭吃,并把妈妈送走,直到入土为安!</h3><h3> 火车从齐齐哈尔发车已是年三十的下午,车又行了一阵列车员通知,旅客同志们;本次列车工作人员有幸和大家共度除夕;餐车工作人员为大家包了饺子,愿与大家一起过年!这时的车箱内响起一片掌声。大家高兴的念叨着过年,吃饺子!慢慢的向餐车移动,车上人少,如今都向餐车集中,人还是多了些,车长站在餐车门口向来用餐的旅客示意新年好!大家也在异口同声新年好!进得餐车,每人一盘约有十来个饺子。餐车的另一头约有十来个人,正在包着,吃完的就走,走的旅客别忘了道声“谢谢!”</h3> <h3> 火车到达哈尔滨已是晚间,我在候车的时候与妹未不期而遇。正好同乘一趟市郊车回家,车上人不多,说来也怪?何时都有晚归的人。我们两人在牛家下车要往返十里去接我的新婚妻子,然后再走十五里才能到我家住的村子。北土城子是古城拉林,老名拉林倉,金代屯粮的地方,故为倉。倉四周有东西南北四座土城,金代这四个土城为金兀术屯兵之所,北土城子就是从那时才有。现在已是个大屯子,大约有上千人口。这里又是乡政府所在地,一个大队就有五个生产队,就是在最困难时期,他们的劳动日值都很高,它属于富於村屯。村子东头有个方方正正的土围子,那就是金代古城墙,它座落于一片农田中,当年完颜阿骨达起兵反辽,就是从这里集结了两千五百骑兵,冬季顺着拉林河冰道进入松花江,以黑夜掩护,把马蹄子用布包上,靠近肇源城,突然袭击,一举歼灭辽军上万人,从此揭开了金灭辽的战争。</h3><h3> 我们三人进屯的时候,屯里早已灯火通明,时有鞭炮声响,那是小孩子在戏闹。因为现在还不到新旧年交替时刻;<span style="line-height: 1.8;">我们家里,妈妈已于三年前去世,只有爸爸,哥哥嫂子还有一个弟弟,二个侄子。当我们三人进院的时候,爸爸正在门口张望,按已往他应该早就睡觉了。可今天他却没睡,他说;他算计着,我准能回来,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呢?准是有事耽搁了。我说;是的。这时我引见了妹夫,妹夫嘴甜,逐个向大家问安。</span></h3><h3> 这次回家见到了年迈的父亲,他已经很衰老了。这回全家人在一起,实现了空前大团园。又实现了,新婚妻子第一个年必须在自家过的规距,躲开了三十晚间不能看娘家的灯。嫂子看见我们回来,先是一愣怎么还有个外人?两个小侄已经睡觉。</h3> <h3> 我们家是满族,又都住在满族聚集区内,每到过年都有很多的规距。每年从冬至开始,要祭祖;不论你在外多远都要回来,最后演变成,过年回家从冬至开始。祭祖有祠堂上祠堂,没祠堂可以简化一些把祖宗牌位摆上,香烛供品摆放於供桌上,供品并无严格规定,可根据各家的条件。但一定要有一方尊肉,有的把猪肚轻煮一下,在杜芯两旁插两段葱芯完全向一支卧象。供品可供到正月十五,有的可以简化到初五。然后全家人给祖宗叩拜。每日香火不断,然后上坟地给亲人送纸钱。每年三十晚间半夜子时在外摆好供桌,面向大门,用升、装五谷粮。插箭三支於升內,全家跪地磕头;驱恶神、迎财神喜神。如今文化大革命,到处在“破四旧,”农村里有个别老人在家里偷偷的搞,不让外人看见。在老屯时每年过年都贴春联;那时候人们买年货时花上一角多钱买上一张大红纸拿到我家求三爷爷写对联。我父亲在屯子里辈分大排行老三,故称三爷爷,他一家一家的写,一连三天不动,他很高兴的给大家写,每年都这样。事先准备好笔和墨,他的楷书写得很棒。文化大革命写对联的传统没变,只是出现了很多新词,有的用毛主席诗词代替!放鞭炮他反对,人家说喜庆驱鬼神,他说鞭炮一响一场空!</h3><h3> 三十半夜的饺子,嫂子给煮了出来,大家吃的时候有的吃了两个就放下了筷子。唯独我把一盘饺子吃了个净光,吃到最后一个,我才想起,咬了半拉;看了看,品一品,真正的酸菜喽子!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值得记住的一顿年夜饭。初一一早我们早早的醒来,两个小侄也都起来了,穿的利利索索,特别是小二把小脸洗了干干净净,一改平时滿脸的鼻涕往上抹,像个花蝴蝶。早晨嫂子给我煮了一顿小米饭吃,吃完早饭堂妹从牛家来,接走了妹夫。这时我想;有妈才有家,孩子不畏千万里回家看妈妈!父母在家就在,趁早多多孝父母。父母走了,到时后悔来不及。</h3><h3> 初一上午妹夫走了,我们告别了父亲,告别了哥嫂和弟弟,新媳妇领着我回娘家!<span style="line-height: 1.8;">我</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俩走了,一出门看见了邻居家的那条狗在大道上走。我突然想起那年是个狗年,我二十五岁的本命年,我的女儿就在那年出生,时间轮转,日月如梭,二十五年以后;我女儿二十五岁,我四十九岁,女儿一场意外走了。剩下了我,在写这段文章的时候又是个本命狗年,我已是只老狗,七十三岁啦。</span></h3> <h1> 知 青</h1><h3> 1971年元旦刚过,大兴安岭正是最冷的时候。每家门前都有个高高的冰包,这是各家里排出的脏水;大道上的积雪被人们踩踏的溜光,孩子们揹着书包打着出溜滑向学校走去。街上行人无论男女老少,穿得厚厚的,包裏得严严实实,用这种方式抵御着西伯利亚的寒流。</h3><h3> 这天一大早我接到指导员的通知;要我参与去鹤岗接收一批知青,局里由高科长带队。高科长,名叫高振江,现役军人是个抗战老兵,原是内蒙古科左旗武装部部长。特区改为地区,特区武装部改为军分区;派来了翟煥臣为电信局政委,高科长是军分区派下来的三个科长之一;他的资历很老,性格耿直,办事利索是个标准的军人。这次任务落到他的身上,因为他管后勤,部队里接兵都由后勤部来完成这也就不怪了。大兴安岭地区接收知青;有北京、上海,天津,哈尔滨、佳木斯、鹤岗等地的知青已达数十万人充实到林区各各系统的生产第一线上。</h3><h3> 我们这次接青一行五人,我和李学松是工程连的,机关还有个干事叫邱燕及知青小林。单位管人事干部,大家都叫他魏人事;上劳动局要人,正好那里有二十个知青,没法按排劳动局就拨给了他。这批知青是筑路总队招来的因故放弃,并沒有留下什么手续。我们这次接青包括他们在內还有八十人,因为这次接的不是普通知青,而是军事管制的机要部门--电信局。每个人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查档案,查亲属的政治面貌及出身,查三代中有无关、管、杀等历史问题。我们这次出发,高科长来了个说走就走,上午决定当晚上就出发。</h3><h3> 我们五人,一路颠簸连換了三次车才到了鹤岗,我们选择住在市里的一个招待所里;鹤岗是我省的一个地级城市,也是个煤城,鹤岗的煤炭质量在全国也是最好的。那时候,鹤岗这座城市在我眼里并不美;我只记得上坡下岗的,到处一片黑糊糊白茫茫。从老街基向坡下走了好远,那里有座煤石山,有几十米高,下面有很多人在捡煤。那里的道路却宽阔又平坦,都是柏油路面。开始我们工作的办公室就在我们住的招待所房间里,头一天就抱回了一抱的档案,分工我和小邱负责审档,审下了一批在换一批,不是一百而是几百。他们的知青办负责人确说;你要多少有多少?我们想象的知青应该是学校里出来的青年学生,可这完全是社会青年,人家说了,社会青年也是知青。我们只好选择岁数小的,可在档案里又看不出来,都那么小显然是瞒报了岁数。怎么办?高科长决定;体检。体检时让我坐在医院体检室的门口,手拿名单,将不满意的人划上记号。我只是专门观察那些岁数大的,后来我将参加体检的100人中审掉了20多人,里面竟然有四十多岁的人。最后我们确定了接收对象,大家心里好一阵舒服;在鹤岗这个大海里淘針,好不容易淘出来了100个宝贝。</h3><h3> 按计划年前的工作暂告一段落,大家春节放假回家过年,正月初七准时在鹤岗会师。</h3> <h3> 我正月初六一早赶到哈尔滨,一上车挤得我透不过气来,车上的人,挂在半空的都有。行李架上都是人,我一直站到佳木斯換车,实在太累了,只能在佳木斯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到达鹤岗。邱燕从延寿带回了粘豆包,在车上挤的稀碎,小林子拿到他姐姐的住处用锅溜了一下,拿回来,大家吃了一顿“年糕”。</h3><h3> 节后的工作重点,我们分两组分别下到各区各知青家里走访;在走访过程中又发现了几名不合格人选,后经协商进行了调換。实际达到101人,由市知青办组织,安排了火车车次,时间。我提前回到加格达奇,向领导汇报并组织了迎接队伍,给他们按排食宿。</h3><h3> 这天火车一声长鸣,开进了加格达奇车站,最先下车的是高科长,他在站台上整理这支知青队伍。这边由机关干部组成的欢迎队伍,敲打着锣鼓,打着彩旗,呼着“热烈欢迎知青战友”,“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广扩天地,大有作为”。欢迎队伍在前,知青的队伍跟在后面,一字长蛇队形进到了电信局大院里。</h3><h3> 电信局院里有座小黄楼,它是加格达奇为数不多的几栋楼房之一,各房间都按装了光秃禿的双层木板床,可邻巴巴的孩子们都睡觉在了光板上。有的人行李厚实,也有人行李单薄,小楼的供暖是未端,整座小楼根本不热。后来因为他们的粮食关系和户口都出现了问题,落不上粮食关系他们没有粮吃,只能先用食堂存粮垫付,局里委派我定期为他们发放钱粮。</h3><h3> 1971年春,这101名知青中的男生,大部份都分给了工程连,这时的工程连已达到七、八十人,打乱了原来的按排,成立了两个排,调我任一排排长。我知道就是让我领着干活的。二排长是铁道兵复员的一个老兵,人很好,每排下设三个班,排里多一半都是知青他们都是刚刚来,没经过训练是上不了杆子的,只能按排当力工,从各排的实力都可以单独执行工程任务。知青们只能一边干一边学。他们后来一直跟着我干了好多年,每个人都学得了一身本领,后来他们都成长为大兴安岭地区线务工作的骨干。</h3> <h3> 1971年3月中旬,寒冷的大兴安岭仍然寒风阵阵,整个山川大地被冰雪覆盖的严严实实,只有个別向阳坡稍稍露出点土色!搞外业工作的,这时侯开始工作,确时是早了点。怎奈工程太多,如不提前动手,到时有完不成任务的风险。冷是冷了点,没有动土的活,也能克服,好歹是越干越暖和。</h3><h3> 我们完成的是新林至塔河的线路加挂任务。第一站选在了大乌苏南山,三公里左右的一处破房子里。那里四处透风,到处露亮,我只能按排大家拣来柴火,生起了火,用脸盆化雪热水;拣来了冻土块加干草合泥堵上透风的窟窿。这可能是知青们所经受着的第一宗苦。在很多工程中他们包揽了全部力工的活,在1972年的呼玛工程中,有一段是新建工程,从测量到打路影,挖杆坑都靠自己干。知青们是主要劳动力。由于长时间的体力劳动,消耗体力太大,定量的粮食不够吃,每人都缺三到五天的粮食。虽然后来解决了一些,可让他们吃的苦头是实实在在的。由于长期的山林里作业,工作服以破烂不堪,他们在这样艰苦的环境里磨炼;为大兴安岭的建设,贡献了青春。他们成长很快,在返城的大潮中很多人都留了下来,在这里扎下了根,安家落户,娶妻生子,成为了大兴安岭的永久居民。</h3><h3>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半个世纪已经过去,那时的青春少年,如今已是;饱经风霜,白发苍苍的花甲老人,分散到全国各地,有的独居,有的投奔儿女。社会上盛赞知青,是最有贡献,最伟大的一代人!</h3> <h1> 家 园</h1><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火车从嫩江出发,一路爬山涉水,翻山越岭向北驶来,到达的第一个大站就是美丽的加格达奇。“加格达奇”为鄂伦春民族语言;是有樟子松的地方。加格达奇现在很美,而且美的令人陶醉;这里被称为天鹅项下的明珠,简称“林海明珠“;又称万里兴安第一城,簡称“林海新城;说新,从开发至今它只有五十年的历史。</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这里群山环绕,山上布满了森林,到处是;郁郁葱葱高大挺拔的樟子松和兴安落叶松林,还有白桦、白杨、山柞、榆柳等其它树种,这都是近四五十年来;加格达奇人民种植,移栽和养护由次生林长成的结果。把开发初期乱砍乱伐,火烧破坏的光秃山岭变了冬夏长青,秀美如画的美丽山川。待每年一开春,冰雪消溶,一片片,一蔟蔟的达子香(兴安杜鹃)万山红遍。</span></h3><h3> 加格达奇的美,美在有山有水。四面环山中间一条大河,从内蒙古行政区流来、它汇聚了大兴安岭南坡的水源从西向东,再向南从城区间流过,直奔嫩江。宽阔的河面,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缓慢的向下游流去。河上面有两座大桥联结了桥南区和桥北区;河的上游有城区自来水取水处,这条大河名字叫“甘河”,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河水清彻甘甜。这条大河由开发初期的叉叉湾湾,一到汛期则汪洋一片,经过加格达奇人民的不断治理,才有今天这个样子。它是加格达奇人民的母亲河,哺育加区十五万人口。</h3><h3> 市区里一栋栋风格异样,尽现欧美风情的楼房错落有致。街道整齐,宽阔,清洁卫生。街区松林清翠,绿柳成行,尽显城在森林中,林中有城市的风格。回忆开发初期这里只有一条土路,到处污水和泥浆,坑坑洼洼。是老红军张海龙老人坐阵指挥;动员了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全民会战,一条一条的,把一车一车的沙石从河南半拉山运来。人们一鍬一镐的干,才把加格达奇市区道路修成。</h3><h3> 这里是大兴安岭人民的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中心。这里坐火车可以一夜进省城,过去的边远已不存在,四通八达的铁路公路网,遍布大兴安岭的山山水水。沟里沟外有两座现代化的飞机场与全国全世界联在了一起。</h3><h3> 城区的北面山上和东面山上,是加格达奇著名的“北山森林公园”,园内山上有高耸的两条不锈钢,仿铁轨和铁道兵军徵组成的“铁道兵纪念碑”。表彰八万铁道兵将铁路铺进大山,开发大兴安岭立下大功,碑新颖别致。园内有几十处的人与自然结合的景点,令游人心旷神怡,使游人流连忘返。</h3><h3> 街区中心的“新世纪广场”,宽阔平坦,长廊和舞台新颖、别致。“世纪树”,是由三支不锈钢园锥体柱直插云端,并有大小十九个钢球镶嵌其中。广场上人流不断,老人们成群结队在那里溜弯,给人们提供了娱乐休闲的场所。加格达奇商业繁荣,物价稳定,人民幸福,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城区改造,將全部实行集中供热,过去的低空烟云已经不再有,城区内在不久的几年中,将仅有两个高烟筒也要搬掉,供热锅炉将徹出市区。火车站也将有新的举措;再建一个,座北朝南带有车站广场的新式车站。站内将改造成新式的,现代的人性化站台。</h3><h3> 加格达奇的人们,幸福的生活在这座新城。</h3><h3><br></h3><h3><br></h3> <h3> 1972年至1973年这两年中,加格达奇市区人口成数倍的增长。每名参建者都从农村带来一大家子的人。能者迁来不止一家,而且多到几家,乘机将农村户口转为城镇户口;加格达奇建筑的房子也越来越多,周边的几个山洼都建满了房子,有的一直建到半山腰。一切建材都要通过铁路从外地运进,运进的砖、瓦、水泥己成紧俏物资;各单位派人到车站候着,进来的货谁抢着装车拉走,就算谁的。铁路西面有一片开阔的的草甸子也都盖满了房子,那时候门头大的单位盖砖瓦房,次之盖大白块房,平民散户自建板夹泥房。建设者们通过自己的一双手,建设了自己的家园,人们从杖棚、板房里搬出,安了自已的新家。</h3><h3> 郊区由外地迁来了成建制的农民,成立了加北和白桦排两个“人民公社。”那时候的加格达奇给人的印象是;又大又乱,人们吃着地表水,还得排着长队去挑,真正毁了那时的孩子,整整一代人没有好牙齿。马路上没有几辆汽车,满街到处都是自行车的队伍,晴天人骑车,阴雨天车骑人,泥泞的道路也只能如此。寒冷的冬天来了,孩子们穿着棉衣棉裤,全副武装的在家猫着,每家,每户只能按票供应一吨半的煤炭;用单位的车去拉,还得要排队。到煤场趕上没有煤,只能自己等着去卸火车,成宿不睡觉的等待,卸下的煤挌人看着再去找车。就在这两三年的时间里,春天大火将山场烧遍,冬天人们上山,死树活树一起锯,拉回家当烧柴;大车小辆往回拉,加格达奇四周山成了秃山。河边几搂粗细的护河柳被人盗走,无影无踪!</h3> <h3> 史无前列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还在进行中,林彪的判逃大批判又有了新的内容。1973年至1974年期间,整个地方都在搞批林批孔运动;并在党委的统一领导下,结合清理单位经济帳目。局党委专门成立了班子,调我和军分区来的老莫同志,组成了一个特别的外调小组;天南海北的到处跑,搞外调,前前后后出去了十多次之多。这一年中根本就没消停过,老实巴脚的老莫,即能干又认真。经过调查取证,查实解决了局里大量问题,排除很多疑问?我们进农村,入山区,深入的开展了内查外调工作,一干就是一年。</h3> <h1> 工 宣 队</h1><h3> 1974年5月4日,我们一行五人赴地区新成立不久的卫生学校。大兴安岭地区为解决本地区缺少师资和医疗专业人才,开办了两所中等专业学校。当时为贯彻毛主席指示;向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派驻工人、农民,参与学校的“斗、批、改”运动,简称“工宣队”。加区范围;成立了加格达奇区工宣队办公室,管理着加区十多个中、小学校的工人(农民)宣传队员。地区这块主要是这两个中专学校,后来又增加了地区医院和地区文工团。进驻这两所学校的工宣队队员主要来自于地区筑路总队、建筑工程公司。工交口的电业局、电信局,经过挑选的工人党员,以工代干人员。设立了地区工宣办,和地区文教办合属办公,管理着全地区的工宣队工作。</h3><h3> 卫生学校工宣队五人来自三个单位,工程公司,电业和电信局,队长由工程公司的相洪久担任,他是新中国建立的第一批工人,长期在机关工作。由我来担任付队长职务,携助队长管理工宣队本身。</h3><h3> 卫生学校於1973年,开始招收工农兵学员,学制两年。建校初始学校连教室都没有,借地教学很是艰苦,教师们很年青,多数都是来自四面八方和留校学生。我们去的时候教师和干部们,正带领学生在外地实习,在校的教职员工人数并不多。虽然如此,可还是组织了欢迎大会;会上把我们五人请上了主席台,坐了一溜,校领导并一一向群众介绍我们的名字,这也是我第一次座在主席台上。台下的人并不多,但我觉得;好像台上有一团火在烤我一样,浑身的不自在。欢迎工宣队进驻学校,佔领上层建筑口号声时起彼伏,下面的群众越喊我却越紧张。可能这就是当时所说的“佔领上层建筑”我估计这个上层并不好佔,大老粗和文化人打交道肯定不会容易。我并没有记住,大家都讲了啥?至始到终,我都没记住我是怎么下的台?只记得校领导请相队长代表工宣队讲了话;我也是第一次听他讲话,只知道讲的简短但很有力量,使我感到今后还能行。后来,相队长结合进党委任付书记,我任委员兼学生支部书记。学校的总务科为我们安排了一个办公室,紧挨着教务科,整个的机关科室都在那一栋平房里,一条小走廊从东到西,满走廊的烟火灰尘。我在那开始的几天里过得还挺顺利,很多人见了,都和我们打着招呼,我知道那是出于一种礼节;可时间一长,工宣队的几个人都有不来上班的,同志们暗中叨咕,何苦在这遭罪!真不如回单位干活。我们中有个姓陈的提出不干,就回了家,我们只能向上汇报,稳定队伍。小陈跑了没几天工夫,闲话就传到我们耳朵里;有人说我们内部不合,意见不一,硬把他排挤走的,至此我才知道,这回的确是坐在了火堆之上。我们在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把火会着起来?好歹其他几人没什么表示,但也都积极性不高,几个人都看着正付队长。唯独我是学生支部,学生都不在校,而在外实习,没有具体工作可干,只有我一天天坐在办公室里,这时没完没了的接待来访和打小报告者!还要抽时间去看和抄大字报,寻找写大字报的人,了解大字报的内容。调查鉴别大字报內容的真伪,我成了第一“忙”人。</h3> <h3> 大兴安岭地区卫生学校,座落于甘河北岸,加格达奇小河与大河,入河口处。学校的右手是加区酱莱场和食品公司,左边紧挨小河,后来的名字叫加格达奇河,河岸就是家属区。学校没有大门和围墻,只有一个进出的胡同,约五六米宽,进出的车辆和人都从这里走。当时的光辉路在还未修成型,就是一条便道,道上有一座小木桥;过桥就到了这个学校。胡同的两侧是对称的家属平房建筑,最里面有一栋大白块房为学校的办公室,办公室的右面是食堂兼会议厅。左侧的平房是教师和干部们的住宅,只有右面的第一栋房按排了两间教室。用又低又矮家属房做教室只是当时的权益之计,教室的前面有两栋是学生宿舍,有一栋是仓库和解剖室。在房子空档处还有二座小土房,据介绍是给了动迁费而不搬家的钉子户居民。小房的东面是大字报栏,厕所设在小河边上,直接流入河里,河道上的垃圾粪便到处都是处,很脏。老百姓都说;卫生学校不卫生,这里和住宅区没两样!</h3><h3> 学校没有操场,后来的学生们出操跑步只能上大道。早晨道上人少没有车。就在这片区域里的这个卫生学校,大字报满天飞,尖锐、苛薄,上钢上线的互相攻击;不足百人的学校分成了好几个“派別”,其中有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结盟,对谁有意见就敢干的“独派”,还有专门对着领导,找矛盾抓小辮上纲上线的批判,由小事扩大化的“抓派”。还有对谁都不错,以老干部为一伙的“保守派”,以青年教师为主的青年派,他们都把自已标榜成革命的。</h3><h3> 以此掀起的层层波浪,绝不可小视,这样的单位在全区也是数得着的。工宣队只能多听,多看,尽量多的了解情况;开始我们认为,没什么大事;我们想只要都坐下来,把存在的问题摆到桌面上,都做些自我批评是没问题的,可上面确要求我们不许“合稀泥”。没过多长时间,学校里的矛盾都集中于工宣队身上。认为学校的矛盾应由工宣队来解决,不解决问题要工宣队干什么?如果不是当时的政治环境,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要求也不算难事。我们开会,把大字报内容,逐条的总结和分析了一下,去掉夸张和不实,只要一把手出头,做些自我批评,群众也会理解的。一把手;农民出身,土改时的民兵队长,选拔进干部队伍,和知识分子有一定差距。他说;他是农民出身根正苗红,他代表正义,反对他就是仅对党。一个工农干部,经常说些粗话,被人抓小辫子,并且上纲上线的批。但他善辨又认死理,只有他敢和群众对着干,矛盾有些激化,与个別人煽动也有关系,这是事实。我们动员他做些自我批评,大事化小,他公开表示你们工宣队不能合稀泥。多数问题都是下属的,他们非要在反对派中,抓出阶级敌人不可,然后戴上帽子,交由群众当靶子批判,则万事大吉。没有真凭实据,工宣队也无权那么做,在我们进校两个月后;把学校的具体情况用书面向上级领导做了汇报。我们的意图是矛盾上缴,请地委派人来解决,后来果然派来了,由地区卫生局白付局长带队的三人工作组。工作组来了之后,与工宣队一起,成天开会,有时晚间还要加班,班子里的两名付手认识深刻,还能作些自我批评,惟有这位一把手,又臭又硬一点错事都没有,两个月以后工作组无功而返。又是矛盾上缴,请示地委又派来个新的书记,叫廉贵才,嘴硬的孙书记只能靠了个边,学校暂时进入安静期。</h3><h3> 冬天来了,数九寒天里,在一次检查学生宿舍时,我发现学生们在挨冻;有个女生宿舍的学生让我看;水冻在脸盆里,已形成个冰砣,整个宿舍冷的在零度以下。我找总务科研究解决,他们说冷的原因是;这栋房子盖完还没有勾墙缝所至,我问有关领导可否知道?他们都说;不知道!</h3><h3> 工宣队在学校工作时间一长,自身的矛盾都暴露出来。特別是爱喝酒的相队长,经常被人拉到家里去喝酒,酒后无德的他,经常许愿答应人家的要求,替学校领导做主,给后来相队长的挨整埋下了隐患。我见此情警告他无效,或只能各干各的,再不管其他,我予料将来一定会出问题,从那一刻开始,我计划着怎样能走脱,尽早离开这个地方。</h3><h3> </h3> <h3> 当时的这批在校学生是,1974年9月入学的学生。我与一名老师亲自去地区招生办,一个个审查接收的,共计一百人。分医疗班和护士班,每班各50名,他们都是本地区基层选拔上来的工农兵学员。文化基础较差,但学生中的党员很多,大部份是知青,也有农村青年,其中还有复员士兵。所说的工农兵学员都是由基层保送上来的,虽然是文革期间,受政治环境影响;他们中没有一人掺与学校的派别斗争,大家都在努力学习。</h3><h3> 我们成立了学生党支部,我任书记,委员们都做了分工;我告诉他们必须努力学习功课,才能对得起送他们来的父老乡亲。我们又成立了学生会,学生们自己管理自已,成立了学生的学习互帮小组,每个小组里都有党员同学。同学们顺利的度过了一年的课堂学习。我在没事的时候经常去听课,为了学习,教务校长批了我一套教材,转眼时间一年过去,第二年进入实习阶段。第一批学生实习结束己毕业,第二期学生去实习,第三期学生也将入校。我随学生实习,亲自去西四局的甘河,吉文等地医院看望学生。</h3><h3> 1975年10月份,一是因工作需要,也是我有意离开那里;离开我的那个相队长,我怕将来和他一起吃锅酪。调到了地区工宣队办公室工作,致此离开了卫生学校。在工宣办工作期间,认识了很多的地区各部门领导干部,在他们跟前工作,学习到很多的知识,并知道他们个个胆小怕事,在这段工作中也确实段炼了自己!</h3><h3> 1975年是个多事的年头,“批林批孔”的运动被各行各业的大整顿所取代。人们开始抓革命、促生产,抓教育改革,提高教学质量刚刚有点进展,又来了一场“反击右倾翻案风”,人们在糊里糊涂中来回变。一场由地区举办筹备的“抓教育,抓教改的会议刚开了两天,立即转向批判XXX右倾翻案。官员们也糊涂!</h3><h3> 1976年,周总理逝世,委员长朱德逝世,毛主席逝世这是中国人民的一场灾难。1976年9月,在我再三要求下,单位派人来接替了我,这时我才明白;领导们的培养锻炼说,完全是欺骗。为了完成上差,有个人顶上都行,我被欺骗了将近三年。我回到了原来单位,干起了老本行。1976年10月,中央抓了四个人,文件上叫“粉碎四人帮”他们的罪名是破坏“文化大革命”!全国的风气都在变。</h3><h3> 卫生学校的孙书记站了起来,重新领导了学校,他是受造反派,工宣队迫害的领导干部之一。他以造反派反革命的名义,把自己的老对头朱XX抓了起来,并私自关押在学校的一间又冷又润的空屋子里。正在病中的朱XX,受不了他们的批斗和虐待,而上吊自杀。为了给朱凑足“罪行”,三翻五次的通过熟人叫我写证言,说我眼见朱要掐死他的胡言乱语,我始终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我写的证言对他不利,老羞成怒的他发动一些人来整我黑材料。好大的一撂,后来被组织干事一把火烧掉。我的问题由单位领导和工交办领导做了结论,卫生学校的事与我无关。至此他们抓住相队长不放,认为相与反革命的朱关系暖昧,并配合朱迫害老干部?独揽学校大权,每日里酒气曛天等问题,对相进行了清算。才刚过五十多一点岁数的相队长,在学校里过足了官瘾,挨了整回到原单位,领导又不给做主,每日里以酒为乐,一场大病不起郁郁而终。工宣队员老王头与相同齡,只能提前退休回家养牛,他说;后半生愿意与牛说话,牛比人懂事!</h3><h3><br></h3><h3><br></h3> <h1> 新 时 代</h1><h3> 1976年9月,我从地区工宣办的岗位上撤出,局里派出来一位女同志接替了我。他是军分区某位领导的家属,刚刚调入局里,还没有正式按排工作。也正赶上,我申请回局,由此我们两个进行了交接,她留在了工宣办,我回来了!</h3><h3> 我回到单位和当时闵局长谈了以后,他给我提了两条路叫我自己选择;其一留机关,其二回市线科。我当时做了一个错误决定,回市线工作,一直到后来我都在后悔,使我产生错觉的关键出在,我接的这批知青上。我承认他们对我很有感情,我对他们也不错。我只是忘了,当时的市线科里还有四座“山头”,而每个山头都有他的“死党”,我低估了他们。他那里有书记,付书记,主任,付主任,这四大金刚将影响我将来工作。我虽大胆的闯了进去,佔了他们的位置,我到没想到他们会怎么办?表面他们无所谓,暗中的较劲反抗。后来的时间也真的得到了证实;当时领导同意把他们调走,可没说他们不走怎么办?宁可在那呆着也不走。</h3><h3> 不走就不走,是领导定的与我无关。在那个特殊的时期只要少给我惹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影响我施政,我是不会答应的。我们第一个工作就是;利用九,十两月上冻前,解决市内架空明线的杆路,使其达到标准,用十一月至年前达到市线标准化。行政上分为线路班,话机班,电缆班,装拆移班,各班班长的配备及人员都进行了调整。科里成立了支部,申明了纪律,特别是拒绝向用户拿卡要,拒绝请吃喝,大张旗鼓的整顿纪律。改变了一天酒气曛曛的恶习,通过一段时间的纠风活动;不良风气明显的有了改善,市线的工作也有了明显的变化。</h3><h3> 1976年10月6日,中央传来了粉碎“四人帮”的消息,人们间一片惊愕。因为是以毛主席的接班人华主席的名义抓了四人帮,人们惊愕之余又是惊喜!因为长达十年的文革也确实叫人心疲心累,人们也希望着有这么一天!当时叫我们紧紧围绕在华国锋主席周围,人们都信了,这是华主席的战略方针;因为有毛主席“你办事,我放心”和“按过去的方针办”,为证据。</h3> <h3> 这年过年,一改老规距。加格达奇的商业部门,开着车带着人闯进居民的家里,強行收集居民当柴烧的小杆。在市中心的空旷地带用小杆捆成架子,外面用苇蓆搭起了大棚,里面用木板搭成床子。然后摆上平常跟本看不见的节日商品,每家供应二棵白菜,一只白条大鹅,还有两瓶酒。平时我们都是;每人每月只能吃到半斤猪肉,这回却增加了一倍,人口多的家庭也能买回十几斤的肉,大家欢欢喜喜的过个好年!在也没人提;过革命化的春节了。</h3><h3> 大棚卖货一连卖了三天,整个加格达奇都集中一处,己是人山人海,头两天买着的是大鵝,后一天人们买着的是一只鸡。这次过年不同于往年,我家住的这一片,家家都挂上了红灯笼,我家的灯笼杆却是最高的,是我把灯笼杆专门接了两条脚。我做的灯笼也是最好看的,三十晚上到处都是红灯,家家有鞭炮声,家家的大门都贴上喜庆的春联,欢庆这个四人帮倒台后的第一个“年”。这年的年夜饭与以往丰盛得多,家家都在包饺子吃肉。家家都有酒喝。在酒足饭饱之后,人们开始都赞场英明的領袖“华主席”;因为是他,才能一举粉碎了祸国秧民的“四人帮”。是四人帮破坏了“文化大革命”;把这一切都归罪到四人帮身上,正合适。这也正是上面的意思,要不然叫你怎么说?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不管牺牲了谁?这叫胜者王候,败者寇,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h3><h3> 过年了,人们都喝了点酒,相比之下要比往年強了一点,虽然过年的物资丰富了一点,但是多了你还真的买不起。平时商店的货架上摆着八元一瓶的茅台酒到底有几人能够买得起?一家人坐在屋里包饺子,灰暗的灯光忽听忽亮,这是电力供应不足所至。好不容易找来个大点瓦数的灯炮換上,突然有人敲门,来的是“电霸”,老百姓都这样称呼电业局的人,等他们进得屋来看见家里在用大度数的灯炮,伸出手来就给拧了下来,当居民刚想说;四人帮被抓,大家刚要过个好年,点个亮点的灯炮没错吧?他们一改往日的霸道,笑嘻嘻的答话,电力紧张,对不起啦!说着从兜里拿出个小灯炮给你換上。社会在变人也在变,变得少了份霸道却多了份和气。</h3><h3> 大年初一早上,家家的主人都起的挺早,早早的打开了大门,等着人们来拜年。大家不约而同来到了胡同口,大街上,迎着早晨初升的那缕曙光感叹;如今粉碎了四人帮,社会真的要变啦?人们在互相祝贺,相互拜年,过年好!孩子们也起的挺早,穿着新衣服,兜里装着瓜子和糖果。淘气的小男孩有的在寻找着哑鞭哑炮,欢乐的跑着跳着。老人们在感叹;年是年青人的“年”!</h3> <h3> 1978年,国家给这些老二级工人,长了工资,每人一级,平均五元钱。没有任何条件和要求,我想这是政府给老百姓补的欠帐,因为任何人都无法看得下去的。这些人是靠精神力量撑着为共和国而工作着,大多数都是文化革命前参加工作的。工资三十七,八元到四十一,二元不等,一拿就是十五,六年,在单位这些人,大部份都是生产骨干。为国家建设,为革命事业无怨无悔,竞竞业业的工作着,他们对共和国是有贡献的!这里就包括我们这些转业军人,军龄都在三--七年到地方工作已近十年。靠低工资,养活着一大家子的人,社会上没有人能看得下去,就连政府也看不下去。老工人,大工匠,每月的工资是这些人的两倍多,他们并不干多少的活,而且影响着队伍的情绪。</h3><h3> 邮电局是个很好的单位,本来的邮电局是以邮政为主。从古代商周的狼烟烽火,到后来驿站的出现,到现在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到近代的官用,演变成官民两用的邮政,深受民间的欢迎。在民间传说;当邮差好,“兵不抢,匪不劫”;自从邮局增加了电报、电话给邮电增加了活力,改叫邮电局。在邮电局里当个工人,我们都感到无比的自豪,因为我们是服务的行业,直接的为人民服务,特别是邮电局的绿制服,大沿帽更是威风。由于“电信”方面的不断发展,将邮的传统业务造成大的冲击。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了三年之后邮电局又合在了一起。邮电合并之后恢复了原来的名字邮电局。搬出去的邮政局又搬了回来,本来不大的小院现在显的非常杂乱拥挤。由于上面抓了那四个人以后,国家结束了原来的只“抓革命,促生产”,而是进入专门的抓生产。上面宣布邮电局要进入“四个化”,机械,线路标准化,服务文明语言标准化,邮政投递摩托化。突然间局里进来了一批摩托车,本来又苦又累的行业如今热了起来,有本事的人都想上投递,暗中向摩托车使劲。最终造成一死两重伤的结果,二三年以后摩托变成了废铁,死者安息,伤者成为永久的残疾。</h3> <h3> 1978年国家召开了十一届三中全会。正式、宣布文革结束,把文化大革命称为十年浩劫;文化大革命上去的干部下来了,文化大革命下来的知青开始大部份返城,知青的返城,使企业受到的影响很大,造成停工停产的都有。邮政方向有不少的上海、浙江的知青都走了,电信方面哈尔滨和鹤岗的知青走的确不多。</h3><h3> 从1978年开始,出现几件大事都非常振奋人心。首先取消了家庭成份,在阶级斗争的年代,家庭出身非常重要的。即使你不是地主、富民分子,是子弟也照样不受光顾。受岐视,受白眼这己是常事,连入党入团都受到影响。过去的时代总算过去,人们迎来了新的一天;取消成份以后,他们不动声色的暗中庆幸,喝酒狂欢。庆祝这个喜事的到来,他们终究能和大家一样,平起平座!这一年,又是恢复高考的头一年,成人教育也实行了考试,有志之士通过考试走向高等学府,成为了国家有用之材。听说;这都是邓大人主意,大家从心里感激!</h3><h3> 十二届三中全会以后的1979年,国家决定给工人增加工资,大家高兴了一会,又有很多人高兴不起来。就是说,百分之四十长工资,还有多一半人长不上。二十二个人给了八个名额,后来才知道黑了心的个别领导领导,秘密的从中还留了一个各额,给了他们亲近的人。我当时是评议工资的主要负责人,在评议时我采用了选票方式,我发现有一伙人在背地里搞事。当时完全出于公心,做为党员放弃了评议自已,把八个指标全部放出。过后才知道;什么是感激?什么是公正?什么是觉悟?平时说的好听,关健时刻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真心拥护我的只有七人,我心冷了,不想在为“他们”而再去拼搏。在评议工资过程中,新林的华局长气愤之下开枪造成一死一伤,在全国恐怕死伤者也不会少的。因为这样的长工资,基层确实困难太大,把矛盾下放基层实屬错误。有好事时人们感恩邓大人,长工资这等好事人们确骂起了邓大人;在评议工资以后我发现,新来的这届领导对我并不<span style="line-height: 1.8;">信任,而且有偏见,于是我向上递交了辞职申请!</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就在这一年社会上大事不断,就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个杀人案,地区人防办有个叫马建伟的人将枪械倉库的管理人员挷了起来,強行抢出手枪四把和若干子弹,枪杀了单位领导。枪杀了组织围捕的领导,枪杀了无辜群众等若干人。使加区人民蒙上了恐惧的阴影,在歼灭罪犯过程中,动用了军队,在电业局二楼顶上架起了机枪,马建伟连中二十多枪死亡。在阻击过程中,邮电局的通信电缆被打成筛子,整个加格达奇邮电局往东的电话全部中断。没办法我得组织技术人员连夜抢修。加区城建挖沟将地下电缆砍断,一边抢修一边和他们交涉,这一年事故不断,这里面有天灾也有人祸!</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span></h3> <h1> 河 南</h1><h3> 自1980年5月,我从局里来到了河南。在那里亲手筹建了一个《河南邮电支局》,这是我从电信管理行业转行到邮政。我从局里的其它科室划拉了几张旧桌子,几把椅子,一套卷樻,又要来了两个人,我就开了业。我一面学业务,一面学管理;当时条件很艰苦;虽然是新盖的砖房,但是里面要烧炉子取暖,一天下来灰土抱尘,一个水泥柜台,水泥地面。顾客把浆糊抹的到处都是,在加上炉火中的灰尘结成了厚厚一层硬嘎巴。更可恨的是;局里又弄来了两家动迁户来住,在里面做饭,把一个支局营业室弄得满屋苍蝇翁翁叫。我要当全天候的局长,更夫、烧炉工、抄报、送报员,营业替班。接待上面的业务检查,上面来人没地方吃饭,我没办法只能往家里领,无所不做,从支局的营业,包括了整个邮政业务;我只能在干中学还要处理业务,邮件的检查,还要兼职着会计,合账一天忙忙呵呵。</h3><h3> 河南,即甘河以南,一条大河(甘河)将加格达奇分成河南和河北。一座单行道的大桥,贯通南北,河南地广人稀。一条沙石公路南北贯穿,单位、居民区分布在公路的两侧,西面是连绵的群山,东侧是农田。以当时的航空护林站(飞机场)只负责林业的护林防火。短小的机场跑道,只能供护林巡航的小型飞机起降。这里有个河南农场,下设三个种地的连队,以种菜为主,供应城区市民的蔬菜。地区技工学校、林业干部学校、地委党校及其它四十多个驻在单位。我为河南人民的邮政服务,在那里一干就是十三年。我的服务,给河南人民带来了方便,我与河南人民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在河南没有人不认识我的,有时半夜三更来找我,打电话或排电报,我都能偷快的帮他们办理,有时需要半宿半宿的陪伴着他们,后来我找领导要了个劳模当。</h3><h3> 河南地势低洼,整个甘河的大坝都设在了河的北面,河南没有设坝。1987年,大河的上游“甘河”山洪暴发,一场大水河南成了一片泽国。低矮的居民土房都泡入水中,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离支局不足百米的周围都淹入水中。支局成了人民的避难所,平时感觉不到,那里地势高低?大水一来才知道,唯独支局这块地方沒有进水。大家幸庆;按水利专家计算那次的大水足以将河南全部淹没,怎奈河北的大坝决口,洪水分流到河北一部份,才保住了河南这一块地方。</h3><h3> 大水将公路冲断,路断后车辆无法通行,政府消极的派专人封锁断路,而不是抢修,把好多的居民隔离在决口处。河南的菜农们无法进城,大棚里的熟菜被毁,给农民们造成的损失巨大。通信线路被水冲毁,一连有十多棵的电线杆冲的不知去向,河南成了真正的“孤島”。交通中断、供电中断、通信中断、连干净的饮水都没有,每天喝脏水。水文站并有工作人员牺牲,人们在泄洪区发现,由上游冲下来的无名尸体。河南被困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h3><h3> 支局停业一个星期,大量的邮件积压,又忙活了一个星期以后,才把积压邮件处理完成。后来我的支局又上了邮政储蓄,从零开始收储,我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将工商行,设在河南的儲蓄,有着上百万的儲蓄额的所顶黄,改储在我的所里。局里的老一代领导走了,新上任的领导,他们都叫我“老局长”。新局长上任,对我的安排正在犯愁时,究竞怎样安排这个“老局长”,老局长顺应了形势,递上了退休申请;新局长连夜开会批准了我的请求,“同意”退休,儿子接班。可退休的岁数不到,人事科长把岁数改一下,这按局长的说法叫事在人为,糊弄一下劳动局,这叫官官相“糊”!</h3> <h1> 大 哥</h1><h3> 1984年,病中的大哥来大兴安岭,向自己的亲妹妹求助,住院在加格达奇的铁道兵第53医院,他得了严重的肌无力症,连脑袋都不能抬起来。在他住院其间,还有些禁忌,不让吃这个,又不让吃那个,连肉都不让吃,我没办法只好买些心肝给他送去。他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并没有什么效果;他回家后,不久就去世了;当噩耗传来,我们都很悲痛。他是弟弟、妹妹们心里最好的,为家庭付出最多的,最辛苦的大哥。大哥叫国新,他是我们这辈中的老大。我们三股哥们十个,除姐姐芝兰以外他最大是当然的大哥。他生於1935年,故于1984年,还不满五十岁,辛苦劳累了一辈子,得了个怪病却治不好;也怪那个时代,怪缺医少药的农村,以至将小病养成了大病;他丢下了妻子与六个孩子,最小的只有七、八岁!</h3><h3> 二大爷是个教书先生,从小家境不好,虽生长在农村,很多的农活他确不会干;他的心思完全用在了教育事业上。确定成份时,农会把他家划了贫农,土改时他家原来还有点地,又分给他家五垧地。土地是有了,可是却没有了农具,是共产党在农村组织了农民,开始“插农具”大家心甘情愿的一种组合,互相帮助的种地,这也是后来的互助组。在老屯子里有了好几个互助组。强找強的,没有劳动力或没有畜力的人家谁都不愿意要;那时的大哥只有十二岁,正当读书的年令,他没念过多少书只会读写眼巴前的字,他的主要精力必须放在土地上。从春种到秋收只有二娘帮他,后来的**四哥长大一点,都跟着下地。后来我们家搬回了老屯,老叔家有马,我家有牛。还有其他两家插成了一个组,这个组是全屯最差,产量最低,的一个组。大哥是这个组中维一的骨干,我们五家的互助组一直干到了1955年土地归公,成立合作社为止!</h3><h3> 1956年,国家颁布了新的兵役法,由原来的志愿兵役制,改成义务兵役制。二十二岁的大哥在册,县兵役局(武装部)来了个少校军官,亲自和二娘谈话,唠家常,套近乎全部于事无补。一个少校军官,宁肯给一个农村老太太当干儿子都不行,二娘就是不让大哥走,二娘成了一个思想顽固的老太太,屯子里传说;二娘有了个当军官的“干儿子。</h3><h3> 1957年,初冬奶奶去世,二大爷一家偷偷的搬离了老屯,在老屯里的生活实在没办法过下去了。特别是合作化以后,涝洼地的老屯年年欠收,所分的粮食一年不够半年吃,长年以瓜菜充饥,家里挨排着三个大小伙子,找对象都困难。大哥正是找对像的年令,相看了几个都挺好,可一说是那家窝棚,姑娘都不来,只因那里太穷。老屯里的干部不愿意让社员搬走,地多人少确实有困难,可是真的走了也就走了,这是二大爷的一个计谋,“不辞而别”。</h3><h3> 大哥全家搬走后,没几年工夫接连娶了两方媳妇。家里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吃饭问题有了保障,就在大哥娶了大嫂以后;他带着媳妇,又回到了老屯。在马家屯铁路上干了二年的临时工。那时候我上中学,大嫂正怀着她们的大女儿,接着又生了二女儿,三女儿和四女儿。后来有一年我回去,本来年青的大哥,己经变成了,庄稼地里的“小老头”,虽然能够吃饱饭,但也没钱花。家里一铺大炕,炕上面放了个火盆,孩子们围着火盆取暖。老五是个儿子,看上去有点营养不良,大嫂指着怀里抱着,最小的丫头老六在叹气,这么多的姑娘连名字都不好起了?</h3><h3> 大哥早早的逝去,如今已有三十多个的春秋,在这期间又有谁知;大嫂和孩子们,经历了多少人世间的苦辣酸甜?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家贫出孝子,国难出忠臣”经过艰难困苦的磨励。这帮孩子个个都很有出息;早走的大哥也该放心了!</h3> <h1> 女 儿</h1><h3> 1970年11月2日,我的女儿出生在老家。我沒有能力把她们母女接到身边。因为艰苦的林区生活,连我自已都居无定所,我知道她很难,可是这里真的没有他们娘俩的位置。就在女儿出生的没几天,我就赶回了老家,我是利用上鹤岗接收知青,在哈尔滨等车的空档时间,看了眼女儿和妻子。女儿身体健康,可妻子却因为生她而得了病,可亲人们都说;这孩子是个大命人,我也相信女儿一定是个大命人。我到家的时候,他们娘俩正在医院里,我只暂短的停留了两个小时。我必需得返回,赶晚间的火车上鹤岗!</h3><h3> 在回来的日子里,我一有闲空就在想,给我的女儿起个什么样的名字?我想了好多的字,写好摆在了桌子上,我想让大家帮忙,我一定要给女儿起一个有文化有意义的名字,要摆脱世俗的叫法,还不脫离时代。这时有个年青的朋友,很有文化的他提醒了我,南方和北方女人的名字有很大不同,我想的名字,用不了几年一定会盛行,我问他什么名字?他是说;叫“嬿嬿”我说;好听,就叫“彦彦”吧。因为我读书文科强于理科,给女儿起个“彦”字其中的彦字,应是文才和文化讲。将来要出个有文才有文化的女儿岂不正好。名字起好了,上了户口,当年八月份,我找了朋友的小屋暂时安顿下她们娘俩;十一月份,女儿一周岁的时候,我们搬进了新居。</h3><h3> 1980年我家搬到河南的时候,她正在上小学,学习成绩使终不错,特别是理科优方于文科,我盼望的有“文才“的理想破灭了。1991年未,领导为了安抚我这个退休者,答应了我的要求;把女儿和儿子都按排了我们身边。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后悔的一次安排,也是我一生中,为私人而向领导提出来的,第一次请求。女儿接了我这个“老局长”的班,而成了小局长。我知道她并不适合,但这是组织部门的意见,但我也就来了个顺水推舟,没有反拨?我知道这只是个过度的方法,这将给她以后的发展造成不利,这都是我的错啊!</h3><h3> 1994年7月4日,她将刚滿周岁的女儿送入托儿所,为的是给我减少负担,因为年未我将搬回街里去住。那一天的中午她下早班,正赶上下雨,急忡忡的她,赶着雨空骑着自行车向家赶去。当行至地委党校门前,加区运输公司的一辆货运汽车,喝了酒的司机把车开的像要飞了一样,雨后路滑,拐弯急刹一一车,车辆在八米宽的路上来了个180度的调头翻车,制使女儿头部被车箱尾部撞上,意外身亡。我听到消息后赶到现场,这时她已被送入医院,我一时感到天在旋地在转,天降奇禍。我们夫妻俩一下就懞了圈,宽阔的八米路面,一路、一人、一车而己?脆弱的妻子一下子倒在了病床上,我每天要接待亲友来访,处理些眼前的事物,看管着每天哭闹不止的外孙女。我只能紧咬牙关,泪往心里流,我找了个机会,站在了西山顶上,面向远山我拼了命的大哭,泪没了,我拼了命的喊,嗓子哑了在没了声音,累了,我就躺在了地上,困了我就睡在了山上,几个小时过去,,并没人找我,我知道;就是死在那里也没人知道,我起来揉了揉脑袋,悻悻的自己回了家。我的女儿是个听话且努力的乖乖女,火爆脾气的我也不曾打骂过她一次,父女的感情融恰。就在她死后的第二天,就在她的事故现场,一阵暴雨,一阵雷鳴。大碗口粗的楊树被雷劈成两截,人们都说;这孩子死的冤!她的逝去使我一夜白了头,接二连三的牙齿全部脫落,那年宝贝女儿二十五岁,中专学历,工作已三年。我那年四十九岁,满头白发,带着腿伤,柱着拐棍像个耄耋老人;从那以后我很少在人前讲话,我的“恨与怨”,在后事的处理不公上面,我的“恨与怨”将永远压在我的心里。</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亲兄弟们都来了,他们是在我最痛苦时来帮我。给我站脚助威,亲人们来了,给我增添了麻烦,买菜做饭还要招待他们的一日三餐。在后事处理上,司机担责百分之百。运输公司设宴大请交警队,吃了个混天黑地,交警队长王大牙向运输公司保证,决不让你们多花(钱),宁可将司机投进监狱,也不想花钱?在強大的社会舆论下,大兴安岭日报一星期中,三个头版头条,报导了此次事件。我放下了狠话,如果不公我将抬尸上街,当时正赶上大兴安岭开发四十周年,大庆之际;全国各地有关人员齐聚兴安。害怕了的交警队,来了个冷处理,结果医院冷藏尸体五十八天,运输公司并没有少花一分钱。</span></h3><h3> 哥哥从五常的家里赶了来,每天陪在我的身边;小兄弟来了,每天给我买菜做饭吃,朋友们来了,单位的各级领导来看我,我只有感激的份!在处理女儿后事过程中,弟兄们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和帮助。</h3><h3> 天凉了,一阵阵寒风吹过,天空降起了小雪。大兴安岭的秋天来的早,走的急;大地里绿的白菜叶子被霜雪冻得卷起垂下,长得尺把高的大青萝卜,却梗梗着脖子向人们傻笑。它是个孬种,并不太受人待见,大家给它起了个孬名叫它“拌倒驴”,心不在焉的我突然摔了一跤,着忙砍菜的人们,谁都没发现,这个闷声倒下的“驴”。大田里人马车辆乱翻,在忙着每年一度的收秋,他们必须要把土豆、白菜萝卜备足;度过漫长寒冬的大兴安岭人,实在没有多余的可吃,只能吃这老三样。最牛的人是农村生产队的队长,站在了地头就把白菜卖的一棵不剩,说多少就是多少!把菜拉回家的人们按实检斤,单位扣款,亏空由企业全包,这叫计划经济,政府出钱补给农民,这叫“暗补”。</h3><h3> 美丽的大兴安岭秋天,是一年最美的时光。在晨辉和夕阳的映照下,满山遍野金碧辉煌;万山尽染,片片金黄,翠绿,姹紫,嫣红,整个大兴安岭,美的尤如一幅巨大的油画,悬挂在天边。清澈的甘河水蜿蜒流淌。</h3><h3> 1994年11月份,大兴安岭的冬天来临,初冬的小雪,落在五花山上,把大山装扮的更加漂亮。我的家从这风景如画的大山里,搬回市内,从此离开了叫我伤心的河南,我在这工作了十五个春夏秋冬,靠走了多少任的局长科长?迎来了一批批新贵。我在那献了青春又献儿女,连一丁点的倦恋都没有。我知道;这都是我的一个错所促成。有人对我的评价为;空有才华,不为“人”用,可惜了。可我觉得;我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我找了一台卡车,找了几个小伙子帮我搬家,装上被服行李,锅碗瓢盆,其它全部扔掉了。带上我养了十年的一只是昆明犬,我想把它养起来,可是不行?它习惯了住在外面,住楼实在没办法留它,只能把它送给了人。人生并没有平坦路可走,生活之路有苦辣酸甜,经过了才知道滋味。</h3><h3><br></h3> <h1> 孙 女</h1><h3> 使我真正从痛苦中走出来的,还是我孙女的出生。我们家族从老辈开始,唯一的一个大姐三十三岁离开我们,下一辈中,做为多子女的时代,每股也只有一个女儿。我的家庭是个不幸的家庭,妻子为我生了两男一女,给果死了两个,只剩下了一个儿子,妻子又早早的失去了生育能力。1999年5月,我的孙女出生。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玥“,好听好叫,还好记。我喜欢男孩,也喜欢女孩,从传宗接代方面考虑,是要有个男孩。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女孩会给她的父母减轻不少复担,常言道;生男生女都一样,可你要知道,生男生女并不是你说了能算的?能给你生一个也就不错了。我的孙女给我带来欢乐,这就是命运,上天的有意安排,来安慰我这棵受伤的心。孙女是这个家庭唯一的后代!她将承载着这个家的理想和希望,她受到全家人的关心和爱护;她的成长,变化的每一个细节都会使人心动。</h3><h3> 孙女自小的身体还算硬实,七八月就会走路,好像有点先天不足,夜间睡不好觉,哭闹起来,搅得四邻不安,滿周岁就小病不断。当发烧就送至医院,医生为了经济利益,不管对症与否所有的抗正素流转着用一遍,把小病治成了大病。在金钱面前,圣洁的白衣天使,本来是救死扶伤却坠落为黑心的害人者,直至后来转了医院才好!</h3><h3> 四岁时,开始学习文化,唐诗宋词,三字经、百家姓能读,能背能写,一年级的语文、数学呱呱叫,并学会了查字典。五岁上小学,老师嫌弃她,认为太小,我跟老师有了约定,如果跟不上可以退回,小气的老师不给退学费,我同意了。从一到六年级,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总是第一、第二名;经常佔领全学年大榜,佔到的一二名的位置。漫长的十二年学习之路,不亚于古代学子的十年寒窗苦,从不知懈怠的她,由于家处偏远的深山小城,教育资源有限。2016年6月高考。以高分被一所知名大学录取,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她,开始了大学本科生的学习。</h3><h3> 她不是天才,只是勤奋,她被剥夺了做为儿童所应该具有,欢乐的童年时光,她没有了正常的节假日。做为教书育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教师”,为了利益去挣学生的补课钱,被学生和家长,被社会嗤之以鼻。做为尖子生的她也是没完没了的补课学习,头痛脑热选择晚间上医院去打针;她舍不得,耽误了正常学习,学生有很多的无奈。至使学生们都不愿做教师这个行业;是现今的社会才使他们,丢掉了人类灵魂工程师的这个光环。</h3><h3> 如今我家的小格格长大了,不会多久即将毕业,他正磨刀霍霍准备考取研究生。我希望她能多学点专业知业,将来能用所学的知识好好为国家为民族服务。可她并不这样想?她想的比我现实得多,她是受现实社会毒害的一代。叶赫那拉家的小格格如今,以长大成人。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如今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在爷爷的眼中,自己的孙女是整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h3> <h1> 回 故 乡</h1><h3> 距离哈尔滨市南,五十公里的地方,有座古城,这就是远近闻名的一座古城,它叫“拉林”。拉林小城不大,距今已有九百多年的历史,建于辽、金时代。它在古代,方圆百里唯一一座儲备粮食的小城,故名为“拉林仓”,拉林仓的四周有四座土城,土城屯有金兵,保护着这座粮仓。粮仓的功能一直到现在,就在离它不远的地方,有个叫那家窝棚的屯子,这就是我们的老家,养我长大的地方。</h3><h3> 这次携妻回来,我有一个特殊使命,要组织一场祭祖仪式而来,筹备事项按排好后,我想顺便到妻子的老家串个门。她的家在牛家乡铁道西的一个小村里,我们五十年前经人介绍而成,就在结婚的第二年,我就把她的全家迁至我的工作地方,一直到今天,我未曾踏进这个村庄一步,我很想看一看,知道五十年后的今天,那里是个什么样子?</h3><h3> 我到家的第三天,觉得时间充足,我便和侄子说;我要上牛家一趟,他执意要用车来送我,我沒有同意。我要坐火车去,因为这样的绿皮火车己经很少了,我想再体验一下老火车的滋味。再说;下车到他们屯子也就五里地,只是平时溜湾的距离,下车后出了站,我却找不着去她家村子的路。经打听我俩却绕了有三四里的弯路,才找到去她老家的路,远远的看见了她家的那个村子。</h3><h3> 五十年前她只有二十岁,在他们那个村子,她是最漂亮的姑娘。匀称的身材,漂亮的脸蛋,一双毛嘟嘟的大眼晴谁见谁夸,和现在的姑娘比完全两个样子,根本就不用化妆也比现在的姑娘美!温柔,大方还带有一点羞涩。吃苦耐劳却没有一絲的怨言,她是村子里的一朵花,那时候的我只是个穷小子,当兵刚刚复员,分配到大兴安岭林区,做了一名林业工人。我不知道;我把她娶走,到底能得罪了多少的人?我把她领走,在大兴安岭上度过了一生,现在只剩余年,我们回来了!</h3><h3> 当我俩信步走入村子的时候,见人说说话,提起当年,先报个名字;说明她是这个村子里的姑娘。听的人都在摇头,他们岁数小,跟本就没听说过;好不容易打听到当年邻居家的嫂子,相见后却不认识,提起名字她却喜出望外。如今她年己近八旬,仍然耳聪目明,提到的一些老人,恰似数家珍一样,至今已不剩几个。认出的几个也都是当年的小孩,可喜的是;当年般对般的伙伴还有,五十年的时光过去,如今都己是耄耋老人。</h3><h3> 真是;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五十年的风雨历程,五十个春夏秋冬,儿时的记忆尤新,今日能相见,不知何时再重逢?</h3><h3> 她和邻居家嫂子在屋里淡了一会,刚到街上却来了一帮的人。就在大街上摆起了龙门阵,她们热烈的淡起了,过去,今天和未来,谈起了家庭,生活儿女子孙。欢乐嘻笑却忘了还在大街之上,这时突然走来了一个人,拉起她的手就走,我的手机抢拍下了这个珍贵的镜头。闺蜜还有,还是这样的年轻,当向她家走去时我流览了一下街景;笔直的水泥街路,统一的铁栅栏,新颖别致的民居,一改过去传统式样?屋内设计,已没有了南北大炕,而今变成了小炕,这是未曾丢掉睡炕的习惯。</h3><h3> 这条回家的路,太过漫长,儿时的家叫故乡,也叫故土。我们虽然远离了这里,却难忘掉这片,哺育我们成长的故土。因有事不便耽搁,告别时,小“闺蜜”给截了一辆车,把我们俩送达目地的。</h3> <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回家的日子,正是春回大地,冰雪消融之时。我携老妻,登上了回归老家的列车。我将要在清明时节,组织一场来自全國各地,家族代表参加的《清明祭祖仪式》,这是我己筹备了半年之久,多亏现代发达的网络,帮了我的大忙。这是我近十年来的第一次出门,我知道我己不再年青,但我的心不老,我的精力还够用。我忙乎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新编篡的一部,本家族的家谱;经过努力已正式脱稿付印。在编辑过程中,族人们付出了很高的热情,支持了这次编篡工作;我带着这部家谱按事前的约定,将集中本家族后人,组织一场祭祀祖先的活动。</span></h3><h3> 这年春天,家乡的大地回春较早,一阵春风过后,几个暖阳的日子,大地就露出了黑色;种过玉米的田地则一片金黄。辽阔的大地上散落了厚厚的一层,那是农民们废弃的玉米秸秆,要等待时间用火将他烧尽。这边的大棚里暖暖的,水稻的育苗正在进行,我感慨;真是时代不同了。过去了的时代,庄稼的秸秆都留给社员烧火还不够;家里没有烧柴,只能下甸子,在积雪刚化的草地上,将倒伏在地上的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扛回家烧火。裸露着又红又肿的小手,那是冬天里一不小心挨了冻的手,一到春天就会反冻,使人又疼又痒;有时不注意会挠破,还会发炎和出现浓肿,农家的孩子各个都有这样的经历。如今烧秸秆政府还要管制,它会使大气受到严重的污染,甚至会影响到民用航空。我想如果把这些秸秆,综合利用起来岂不更好?</h3><h3> 我们家族,是满洲望族;一世祖自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来拉林地区屯垦,亦军亦农民。一边垦荒、种地、打猎、练兵,为保卫国家的北部边疆,人民的安宁,为朝庭生产粮食。在条件极其有限的年代,克服了种种困难,开垦了这片土地,由当时开荒休息的窝棚演变成后来的村屯。至今已走过274年的历程,经过朝代的更迭,时代变化,那氏家族在这里同胡姓,佛姓及其他姓氏人们;经过了漫长岁月的艰苦奋斗,耕耘在这块黑土地上,使这里出现了勃勃生机。那氏家族在这块土地上已繁衍了十代人,只是近些年来,族人们才各奔东西。但他们都知道;只有拉林北“那家窝棚”这里才是他们的“根”,一辈一辈子的在这里生活,奋斗,繁衍!</h3><h3> 老家,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的那条土路没了,被一条宽阔笔直的柏油马路所代替。从省城到这里乘车只需半个小时的时间,路的两面排滿了高耸的白杨。肥沃的黑土地生产着大豆玉米,小麦高梁。过去的西甸子,北甸子荒草萋萋,现在是纵横有度恰似棋盘的田梗,一习习齐整的稻田,到时候将是稻浪滾滚,一望无际。多少辈人们的梦想得以实现,当年的孩子们,日思夜想能吃上大米,这己经成真。一改过去茅连草舍的农家窝棚,茅草房,烂泥道;如今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座座宽阔的农家大院,铁栅栏,新颖漂亮的住宅,整齐干靜的村中小路。</h3><h3> 我站在老宅子这个地方发呆,极力搜寻着记忆中事物,眼晴一片摸糊,那是低矮茅屋,那是种南瓜的那片荒地,那是我亲手裁的老杨树!如今这都成为了过去。看着变化了的老家,想起在这里的青少年时代。有幸福,有欢乐,也有着艰难困苦,回想那些含着血泪的生活!回想起那些老去人们,如似还在眼前晃动。这都是那个艰苦年代,一齐奋斗过的英雄!</h3> <h3> 我们的这次祭祖仪式,是近百年来的第一次。一世祖弟兄两人,响应国家的召煥,为了开发拉林这块地方;这里既是清朝的后方,又是国家的边防最前线,针对沙俄的扩张,保卫祖国的北部边疆有着积极的意义。於公元1744年(清乾隆九年)第一批屯垦戍边队伍赴黑龙江垦荒。落户黄旗村,羿年于那家窝棚开荒立屯,传至如今。我们祭祀的就是从一世祖开始,及分成的四大支系。这次参加祭祀活动的人,都是这四大支系的后裔子孙,这次祭祀活动的目地;就是煥醒我们家族的人们,达到认知,提高民族的自信心。我们在老屯子第八代传人,那连发的家里举行;这里有我们家族里的“妈妈口袋”,“祖宗牌位”,新修定的家谱。这里是祖宗居住的家,游子们的根在这里。现在的村中,本姓人已不多,就连“那家窝棚”这个村名都将要失去,现在只剩有十余户人家在这坚守。想当年那氏子孙人丁兴旺,幸福和睦,一场改朝换代的斗争,使得我们的同胞骨肉而四散离分!连发只是个老实厚道的农民,有点他父亲的遗风,对家族事情非常热心。</h3><h3> 家乡的清明,早起天清气爽,不一会工夫老天却布满了乌云;真应了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老话。虽有阴霾却无一絲的雨。庄重的祭祖仪式得已正常举行,我们请来了当地满族镇政府的领导,请来了两级满族联谊会的主席。来自于全国各地家人的代表,人们虔诚的祭拜自己的祖先,追思祖宗的功绩。追思世祖,为国为民屯垦戍边,为国家建功立业,为开发边疆,保卫边殭建设自己的家园而付出的精神。在这清明时节,我们祭祀先祖,表达后世子孙对祖宗的忠诚,来自全国各地的,后裔子孙们;叶赫那拉氏的子孙们请记住;我们的祖先,“星根达尔汗”开创了海西扈伦國。我们的都城是叶赫那拉城,拥兵三万保家护国,成为女真人最大的一个部落,名扬海內外,叶赫那拉氏号称“太阳”的部族。</h3><h3> 那氏子孙从来没有,这么高的热情!是祖宗的神灵把我们凝聚在一起,不远万里的归来,寻根祭祖在那家窝棚老屯。有从四季如春的云南贵洲归来,迎着一路的风雨。有生活工作在繁华的都市,搁下百忙的工作回来了。这里有一位老人,八旬有余,不顾病体,在儿女弟妹的陪同下回来了。为的是寻找自己的根,也叫后人们记住;我们祖先的血汗,曾经滴趟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有的把这次祭祖当成兄弟姐妹大团圆的一次契机,集合了,长年不曾聚到一起的兄弟姐妹。有的来自遥远的边城,祖国城乡各地。大多数都是一家一家的集中到老屯,更有些家族外的客人。宗亲眷属,凡是和叶赫那拉氏有着血源关系的后裔子孙都回来了。在仪式上,我们请来了,阿城市的专业萨满队伍,由萨满主持了祈福祭祖仪式,由拉林满族联谊会,表演了最具特色的满族舞蹈。联谊会为祭祖仪式贡献旌旗仪仗,鼓乐音响。给祭祖仪式增加了新的气氛,二百多家人欢聚于一堂。</h3> <h1> 后 记</h1><h3> 我知道,这部书的完成,滿足了作者的一时冲动,实现了作者本身的一个梦想。它并不会有多少人喜欢,这将是个事实;现代的人都沉迷于网络,真正读书的人很少,年青人很少有人相信,那段遥远过去的时代,很难令人理解的一段历史。</h3><h3> 本书不同于小说;没有那些看点,没有那些华丽的语言,很难吸引住读者的眼球。可它用朴实的语言,记录了一段真实的历史事实;它是那一代老人的亲身经历,那是部家族的历史。有多少人喜欢与否?有多少人去翻阅并不重要,要把书稿保存下去,再过半个世纪。给后人当个,了解这段历史的资料,给家人给子孙留个念想!</h3><h3> 我没条件扩大发行,只能印几本样书阅读和保存。我是个即将远去的人,躺在床上完成了这部作品,实现了这个久远的梦,我和大山结缘。希望亲人们将我永远留在;我热爱,我为之奋斗的这座大山中!</h3><h3> </h3> <h3>本篇 作者 國繁</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