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请转载此文的朋友们留个言,谢谢!因为它像作者的孩子一样,是一字一句自己写的,照片也是自己拍的,所以想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它。也感谢美片编辑把它设为精华篇】</h3> <h3></h3> <h3><font color="#010101">经过一个黑夜的赶路,和些许白昼在迭部县的逗留,我们行驶在长达二十公里的通往扎尕那的山间土路上。<br><br>驶入峡谷后,两边的高山连绵不绝,攒聚以至于巍峨,视觉效果胜过迭部途中所见。从车里仰望,见山苍木翠,裸石嶙峋。向四周平视,则河水渐渐,藏寨隐现。静心凝神,又有凉风习习,爽人肺腑。有了这样的铺垫,不能不让人对扎尕那的实景实情产生无限揣测。它会如同宣传片那样,有着神秘莫测的宗教氛围和独一无二的风土人情,还是有着山间村落那样的朴实无华和静谧安详?一切都是未知数。<br>扎尕那现在那还没成为一个被正式开发的景区。到了路口,标识不清不楚,小店铺和藏民导游扎堆等待,弄得游人大多晕头乱走。踌躇间,老妖看到有些车辆直接沿着上山的路开了进去,便明白无需在进入扎尕那前找地方买票。<br><br>起初的行程看上去很平常,但到了第一个大转弯处,视线豁然开朗,巨大的画卷霎时间铺展在眼前。一侧是缓坡上的农田和村庄,一侧是峡谷里的树林与河流。人烟处,茁壮的大豆绿意盈盈,割剩的青稞秸秆金黄灿灿,新翻的土壤乌黑黝黝,田塍和坡地上的草木随意点缀。天然处,浓郁的松树一丛一簇,斑驳的灌木毫不起眼,奔流的溪水曲折蛇形。若早几日到达,熟香遍野的青稞汪洋不时随风跌宕起伏,伴随着右边青山碧水,黄绿如毡,定是壮观不已。现在既然已经到达,小小的遗憾就不必耿耿于怀了,没有圆满才是人生。</font></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font color="#010101">此时是午后1:40,不少藏民家庭正在用二牛抬杠的方法犁地。老妖下到离马路最近的藏民旁边,一边看他们劳作,一边跟他们搭话。在前面牵牛的弟弟非常活泼调皮,又很通汉语,跟老妖聊得不亦乐乎。过了一会儿,他们把犁卸下来,套上另外两头歇在一旁的牛。这两头牦牛虽然得到了休息,可以到处自由吃草,却并不被解掉套在一起的木绳索,以防它们各自前往自己的出生地而走失。又过了一段时间,这块地犁好了,松软得让人不舍得落脚。下午2:10,他们的午饭开始了。<br><br>茶饭是女主人从家里用筐背过来的,跟我们去年在若尔盖草原上所见一致。中途,藏民弟弟又提着一瓶大雪碧和一包冰棍来招待“客人”。午饭很杂,有米饭、炒菜、大茶、糌粑、膨化零食、棒冰、可乐、雪碧……我知道这多是汉民和时代的影响,还是非常吃惊,只能就此缄默少语。吃着藏民大哥用酥油、白糖和炒熟磨制的青稞粉搅成的糌粑时,我问藏民弟弟,打酥油是不是要花几十分钟。他说:“要几个小时呢。现在有打酥油的机器了,就快了。但是我们这边穷,我们家都是手工打酥油,就要几个小时呢。”我不禁对以往的影视资料把藏民质朴生活浪漫化神秘化的行迹表示惊愕和愤怒。<br>这家人的年龄结构在扎尕那不是个例。扎尕那有老人、中年人,更有不少青年人。许多小伙子都出去过,天水,兰州,还有别的地方。他们也知道在外面打工可以挣钱,但他们还是在土地上种着青稞,或是在牧场上放着牛马。他们玩手机,玩微信,用飞行器寻找山上的动物,他们还是最喜欢唱传统的藏歌,跳热闹的锅庄,散布欢乐和吉祥。他们跟家人一起开客栈开饭馆,碰上了游客就问要不要住宿,你却可以看到他们脸上努力掩饰的羞涩,你摇一摇头,他们就不会再多说一句努力的话。他们有自己的宗教信仰和生活方式,但他们不介意哪怕游客最仔细的询问,并作出奉陪到底的回答。女孩子比较少见,可能因为主要留在家里做家务。后来老妖在观景台上遇到一个卖灵芝的十四岁小姑娘,她看到老妖的照相机就一定要看里面的照片,因为自己从来没出过扎尕那。当我也过来的时候,小姑娘的妹妹也在,我们给了她们两个苹果,她们毫不客气地接受了。我认为藏族年轻人的这种尺度刚刚好,传统,又开朗,保留着自我,又能与外界交流。太多或太少,就都不好了。<br><br>同样是午后的太阳烤得人燥热,同样是屈腿坐于土地,同样是虫蝇四下飞舞,不同的是上次我们坐在开满野花的草原,这次则是在失去青稞后变得扎人的茬子上。农业在扎尕那的重要地位,可见一斑</font></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font color="#010101">继续上山,每路过一个村子,都可以看到村口有路牌标明其汉语名字:东哇村,业日村,达日村,代巴村。刚要进入业日村的路段时,我们就被等在此地的藏民喊住收费。五块钱当然不算贵,走藏民的路,赏藏民的风土人情和自然美景,间或还要干扰他们的正常生活。只是票面上 “垃圾清理费”的托词,实在太无力了,过后我们看到的垃圾虽并非随处可见,但也让人感觉是很少得到及时清理的。<br><br>这里的热闹会令充满期望者失望,或是搭建客栈,或是扩修道路,或是加固路边陡直的山体,挖掘机得意洋洋地奔走在路上,大卡车整夜停在不太宽敞的路面,工地的气息在扎尕那的尘土中飞扬。但又一想,这点必要的土木工程比起都市里的乱拆乱建,实在温存得多。藏民们需要应对越来越多的流量,也需要过上越来越好的日子,游客总不至于把自己一时的私心加在他们长久的生活上吧。<br>自驾游的好处就在于自游,到了哪儿,想停下来一游,便可。我们看到了自认为不错的取景角度,就靠边停车,欣赏,拍照,自得其乐。在收获青稞的末期,只见犁地不见收割,路边舍间的大木架子上也早已挂满了金色的青稞,偶尔有人把青稞背过来挂上去。这里的人吃青稞并不像汉民吃稻谷小麦那样一次性打好,而是随吃随打随磨.风吹,日晒,雨淋,捆扎整齐的青稞是否在面朝蓝天的架子上又得到了新一轮的生长呢?<br><br></font></h3> <h3></h3> <h3><font color="#010101">停车途中遇到一位提着一袋西瓜皮往上走的藏民大妈,我们在艰难的交流之后,终于明白她那袋西瓜皮是拿回家喂猪的。不用看见,我就已经认为那是一群黑乎乎的瘦猪,那种在甘南的马路上到处转悠觅食的黑猪。无论哪个民族,他们的生活都平凡到具有惊人的相似性,这西瓜皮的一课,再次给了我的深刻论证。<br>最后,我们到达了显示公里数还有106的石碑处。不舍得让汽车去尝试前面破碎坑洼的道路,我们就在这里随便转悠,到处看看拍拍。<br><br>过了最高的村子以后,扎尕那的植被保持为未被开垦的草地和灌木。山坡草地上随意散落着各种花色的牛,有牦牛,还有毛发很短并不像牦牛的。当然也有马,不过就更少见了,应该是去了辽阔的牧场。牛们看上去粗大迟缓,但抬头仰望,身后的高峰上却站立着那么多牛,更在那目力不及的高处,要用望远镜观察,才能确定连那些黑点都是藏民的牛。有的牛在高处待得无聊了,就从那陡峭的山坡上变魔术般由小变大,没一会儿就下到我们面前,哞哞地呼唤其它同伴。一切如此之快。<br>从此便能知道“石匣子”之称名副其实。往前后左右四下环视,视线皆为山峰所阻。山上的植被不太茂密,主要是草地、灌木和松树。裸露处是明显的岩石山体,即可知四面之山多为石山。而四个村子的耕地,当是石山之中难得的好土地吧。</font></h3> <h3></h3> <h3><font color="#010101">三个衣着鲜艳的喇嘛开车停在路边,徒步走上牦牛独钟的高坡游玩。到了四点半钟,劳动的大幕即将落下。喇嘛们说说笑笑地下山,开着车走了。一群藏民大小伙子们则骑着摩托车放牧归来,其中就有人问我们需不需要住宿。几个藏民妇女牵着她们二二结对的耕地牦牛,从吃草休息处往村子里回。小伙子们发现了山上的野物却追逐未果,牦牛群里因一条毒蛇引起了短暂的骚动,几个突起的高低音,在日复一日的乐章中和谐归一。<br>我们借着西沉的余晖慢慢下山,并继续游荡拍照。到了一开始被叫住买票的地方,我们不知所措地停下了车。时间已是六点半了,往哪儿去呢?一旦出去,再想进来就又要买一次门票,而且往返又得不少路。留在扎尕那,若进入峡谷游览,则车进不去,深度往返必得一天,而且平时我们也去过不少峡谷,峡谷与峡谷的景色并没什么差别。沿着后半截通往合作的颠簸马路探寻,则数小时前已被置于考虑范围外。若离开扎尕那前去曾经路过却错过的唐克看黄河第一湾的日出日落,则路途遥远,一夜未睡的我们也人困车乏,而且单单看个日出日,落貌似浪费太多的等待去欣赏昙花一现的短暂,昙花开或不开,尚且无法准确预测。<br></font></h3> <h3></h3> <h3></h3> <h3><font color="#010101"><br>晚上好好睡一觉终究是目前最重要的,那就先折回去问问房价吧。在一个停满了小汽车的客栈院子里,我向游客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这幢客栈标准间180元,普通间100元,别处还有更贵的220元的标间。这价格还无从判断高低与否,主要看能不能让人洗澡。三位游客从四川过来,今早已经到了这里,但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过来看日出。女游客为了表明这里的日出多么值得看,就掏出手机给我翻看她的朋友早上刚拍的日出。说实话,这些照片并没什么震撼人心的,就是山上泛红的天空中有些朝霞。我问旁边的一位男游客,明早会不会下雨。他看也不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就说扎尕那的天气看天气预报没用,昨天下过雨,今早就晴了,更何况今天是晴天,明天肯定也是晴天。<br>我对于这种逻辑不置一词,回车上跟老妖商量。鉴于下午有数位藏民问我们要不要住宿的情况,我们认为回头往上开,去找一个小时前观景台上的小姑娘,住在他们家里,也是比较靠谱的。遗憾的是这时天已经开始黑了,观景台上空空如也。旁边一个骑着摩托的藏民小伙——后来我们知道他叫旦知扎西——冲我们问要不要住宿。价格100元,不算太便宜,但我们还是同意先过去看看。<br><br></font></h3> <h3></h3> <h3><font color="#010101">旦知扎西家在最高的代巴村,而他家的客栈又踞于代巴村的高处。客栈是花了二十多万新建的,看上去非常干净。房子跟别家一样,同是纯实木建材,外刷一层清漆,既简单又顺眼。关键是我们无意中避开了前段时间的高峰,跟我们同住的是一对刚刚才被扎西招呼过来的河南夫妻,所以使用公共淋浴和卫生间非常方便。<br>看完了房间回到停车场,我们企图跟扎西进行一番讲价的挣扎,虽然之前四川女游客已经告诉过我讨价还价完全没用。果然,扎西虽然脸上显出不忍和无奈,嘴上却一分都不让。我们当然还是同意了。我仍像往常一样多嘴,问他究竟为什么不肯便宜。旦知扎西告诉我们:“我们四个村子统一好价格,一人五十。而且我们每年过年都要向佛发誓,我这一年没撒过谎。所以这样不好。”我顿时了然。<br><br>誓言和诚实的力量,在于对心灵纯度的拷问。即使它们被用来绑架金钱或者其它世俗之物,当人在它们面前坦白时,却是与金钱、与世俗无关了。<br>老妖觉得我在路上没吃好,一定要在这里吃一顿晚饭。土豆丝,15元;青椒炒肉丝,28元;米饭,2元一碗,买了两碗;奶茶,30元一电热水壶;青稞酒,38元一农夫山泉矿泉水瓶(这时我想到了午饭时那个藏民小伙说“农夫山泉”时的一脸坏笑)。共计115元,可比住宿费还贵。<br><br>饭菜上得很慢很慢,我忘了看时间,应该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那么久。四个游客加上一个主人,胡聊上半天,就不觉得无聊难耐了。聊得多,却不觉得吵闹,还是因为人少,扎西说前些天的这个点客厅里满是客人。怎么说,谋得好不如来得巧。<br>旦知扎西是迭部一带小有名气的歌手,他在迭部县唱一首歌能有300元的收入。在大家的要求下,他“免费”为我们唱了两段藏歌,双目神采奕奕,唱得非常开心。<br><br>客栈很紧凑,两张平行靠墙的床,中间一条过道,过道的这头是窗户和紧贴窗户的床头柜,上面有电热水壶、玻璃杯、烟灰缸和茶叶,过道的那头就是房门了。隔壁房间的低语,穿过一面木墙模糊地响起。所有房间都坐落在主过道两旁,跟学生宿舍一样。无线网的源头,就在过道尽头的客厅里。<br>我先去洗漱。瓷砖洁白,管道锃亮,却没有香皂沐浴露洗发水牙膏之类,我勉强涂了点自带的雕牌除除汗气。晚上无论是去洗漱还是上厕所,真是一点儿都不寂寞,不计其数的蛾子被光亮吸引过来,贴附在浴室门和厕所门的毛玻璃上,一开门,挡都挡不住,噗噜啪啦地往里飞,哪怕被厕坑的水淹死也在所不惜。<br><br>洗漱完,我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果然星斗满天。赶紧取来眼镜细看,夜空极像被严严实实地泼洒了珠宝玉石的晶亮碎屑,实在荡魂摄魄。<br>匆忙回到房间的时候,老妖已经戴着眼镜打着呼噜睡着了。我也就关灯睡觉了。可恨屋里的虫子似乎认定了我这个靶子,一直在我身上扑腾。我拽过被子盖上,蛾子还是在我露出来的右臂上欢蹦乱跳。我赶紧只露出一个脑袋,却还觉得有东西在我的右腋附近动来动去,我也只好不管了。天亮之后,我看到床上的这个位置有一只一动不动的小蛾子。实在对不起啦。<br><br>半夜,我被老妖抱怨不给他盖被子的声音惊醒了。再过一会儿,又听到了下雨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看手表,正是1:50.<br>五点整,为了看日出的闹钟把我震醒了,我睁眼一看,夜色朦胧中,老妖已经坐在床沿上,准备去上厕所了。我跟他说晚上下雨了,就关了闹钟继续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来——原来他还洗了澡,我又继续睡,他则玩手机。又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听到老妖说外面起雾了,我一掀被子马上站立来,一边趴在窗户往外张望——果然云雾弥漫,一边睡意全无地说“我们赶紧出去拍雾”。一拉灯线开关,没电,老妖还说怪不得刚才没网了。</font></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font color="#010101">简单地收拾完,7:00,我们冒着毛毛细雨去拍雾了。光线比较暗,但此时的雾好极了:天上是密不透气的雨云,中间是盘桓在山顶和山腰的雨雾,而近处景物和山间盆地依旧相当清晰,可名曰“人间仙境”。停车场是胜过扎西客栈的全村制高点,能看到色彩斑斓云雾交织的全景,我们在这里逗留得有点久。出门大概十分钟,我突然发现雨已经停了。我赶紧跟老妖商量转移阵地到处观赏拍摄,以免云销雨霁雾散了。老妖说要开车去观景台,因为观景台太远了。我取下拦门的木条,让老妖开车上去。没想到这个上坡因为一夜雨水泥泞湿滑,任发动机嘶吼嚎叫,前胎就是在即将出门的泥地上原地打转。我不懂开车,只能到处拔草捡石子垫在轮胎下,走得满鞋底鞋帮裤脚裤腿都是沉甸甸的泥,手上也抓了不少的泥巴。老妖一时心急慌乱,车子倒溜且更失去了爬坡的冲劲,一时间竟动弹不得。折腾了一刻钟,老妖很生气地把车弃在停车场出口,同意步行去观景台了。<br>我们离开岔路回到正路上继续拍照。没过几分钟,当我转过身去拍汽车停在门口的窘境时,却发现河南男游客站在停车场的大门闩前,挎着行李抽着烟盯着我们的汽车默默思考。他们昨晚就说过只有四天时间,所以要急着赶路。一边可惜他们老早离去,我们一边赶紧回去想办法挪车。在他的指点下,我们把车往后退了些路,加大油门往上冲,并且伴以左转弯和右转弯躲避刚才压出的泥坑,终于冲上了水泥路。这时,我的腿脚双手添了更多的泥,衣服也被甩上了一点儿。最可怜的是被夜雨洗得漆黑瓦亮的汽车,大半部分都被甩了繁星状的泥点,酷炫极了。就这,我们又花了几分钟。为了把车开上正路,我们来来去去花了大约二十分钟。<br><br>当我们把车停在路边大舒一口气时,情况又不对了:落到地面和山下的雨水升腾起来了,远处已沦为一片雪白的混沌,不能拍照了。先回客栈看看,如果来电了,我们还能用自带的电饭煲煮泡面吃。终于沉重地上了客栈,却发现还没有电。这时老妖也过来帮忙了,他主张先喝完剩下的奶茶,并让正在旁边房间收拾打扫的扎西爷爷用柴火给我们烧壶开水,把空水杯都给装满。<br>我下到扎西家里去看烧水的进度,然后把水杯灌满了。老妖又闲不住了,通过连着上下地面的铁梯来到扎西家院子,要看看他们的主房。主房跟客栈一样,用木头建造,橘黄的主色调简单又不失活泼。沙发、地铺、炉灶、大锅、皮壶、器皿、佛具……有些还在服役,有些已经成了表现传统习俗的摆饰。然而,整洁,和谐,加上藏族风情的摆设方式,给了它们简约而不简单的美感。不同于年轻人的对答自如,老扎西不太懂汉语,在听不懂时就微笑点头,仿佛在赞同我们的提问,非常滑稽有趣。<br><br><br><br></font></h3> <h3></h3> <h3><font color="#010101">从扎西家出来后,雾更浓了,连眼前所见都几乎只剩下了雾。我从没有过山间雨雾的经验,以为等到雾气散开是无望了,周围的雾却开始悄无声息地慢慢上升了。<br>在这条我们不知折腾了多少遍的从主路通往扎西家和代巴村的岔路上,两个小男孩叫着跑着驱赶马群前往牧场。一匹黑马驹子一点儿都不驯服,在栅栏里边到处乱窜,最后看大部队已经上路了,才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一眨眼就消失了。<br><br>这时,有些自驾游的车辆开了上来,开始了他们的游览。我们两人呢,因为昨天一下午已经看得无聊了,赶远路累坏了,又听说日出还不错,才宿了一晚上,没想到幸运地体验到了远超过随处可见的日出日落的胜景,满心的小得意。怎么说,还是谋得好不如来得巧。<br>没有风,云雾却瞬息万变,一秒钟一副模样。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拍摄才好,简直手忙脚乱无所适从。在观景台俯拍薄雾笼罩的东哇村时,太阳的光线突然穿透云层落在村子上,带来了一份惊喜,这已经是9:15了。我们又在观景台停留了一会儿,拍拍照,赏赏景,跟藏民聊聊天。<br><br></font></h3> <h3></h3> <h3></h3> <h3></h3> <h3><font color="#010101">上车之后,老妖说为不留遗憾,我们再开到最高处看看——虽然事实是回来后老妖还是觉得遗憾。<br>到达高地时已经上午十点了。太阳的半隐半现,不仅没能马上驱散水雾,而且更使雾霭有了光线明暗的层次感。不过,高处因为树木和坡地的阻挡,没有一览无余的好视野,拍不了照片。其他游客还被羁绊在下方的风景没有上来,唯一的人声是一辆突突突的拖拉机载着一车唱着藏歌的藏民小伙从我们身边毫不犹豫地驶过,奔向他们今天的劳作。我们就在这僻静之处吃吃早饭,收拾修整,随后就下了山。<br><br>这次下来,哪怕是路过卖票收费的地方,我们都没有犹豫,只是到了东哇村的路边才停下来恋恋不舍地拍上几张。路途太漫长,来不及山水情长。我们真的上了路,离开了曾经路过我们生命路程的石匣子。<br>在观景台上,老妖笑着转述刚刚听旁人说的话:“那个人说雾什么时候才能散,雾不散开我都看不到扎尕那是什么样子。”老妖说,我们正好已经看厌了实实在在的扎尕那,今天云山雾绕的还正好,所以说每个游客的需求是不一样的。<br><br>不管看到什么,当下看到的总是最好,因为这个人,这匹马,这块青稞地,这片定格的云岚,永远只有一次。的确,这山有千万年,这村有百千年,我们能见、能闻、能触、能感的,却只有这独一无二且一去不返的瞬间。<br><br> <br><br><br> <br><br> 2016年8月30日星期二</font></h3> <h3></h3> <h3></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扎尕那游后记</h1> <h3><font color="#010101"> “有一个美丽的地方,人们都把它向往……那里四季常青,那里鸟语花香,那里没有痛苦,那里没有忧伤……”上学的时候,老师教给我们这样一首歌,我不禁被它动听的旋律所打动,更为其美好的歌词所吸引。每当吟唱《香巴拉并不遥远》时,无论身处何地,我都会产生一种遥远悠长的愿想。<br><br> 香巴拉肯定是存在的,只是越来越少了。<br><br> 跟老妖穿梭在尾气升腾噪音充塞的城市里,我说:“扎尕那去过一次就好了,不用再去第二次了。”这意思老妖懂。他说:“就是的。”我们开始了以最坏的恶意无边无际地揣测扎尕那的未来:<br><br> 刚从S313拐入通往扎尕那的道路,便被新建的景区大门拦住,只得买门票、付费停车,然后再付费乘坐观光车度过二十公里的路程。山谷两旁原本浓密的树林出现了更为浓密的农家乐,它们无一不以“扎尕那”、“藏族特色”为噱头,虽然明明离扎尕那还很远。终于到达扎尕那的山脚,下车,一路步行前进。<br><br> 沿路满是统一外观之后的小铺子,售卖各种算或不算纪念品的纪念品。间或有藏民问:“要不要住宿?我们有标间,有WiFi,”“要不要包车导游?有些地方你们不认识路。”“要不要穿藏袍拍照?要不要跟牦牛合影?要不要骑马?”这些用谄笑调和念叨的面庞,是眼露狡黠的小伙子,是满脸褶皱的老太太,是花枝招展的家庭妇女……五彩斑斓的东西填满了石匣子,笨拙沉默的青稞架子却都不见了踪影。<br><br> 因为藏民放弃了正常的种植,早已将驯服于耕种的土地改成了创意农田、跑马场、野炊烧烤点……曾经世代辛劳的耕牛变成了摄影道具,驰骋草原的马匹沦落为金钱的坐骑。能歌善舞的藏民们不再落落大方地给游客展示自己的才艺,而是如同卖艺人一般,欣赏一次收费多少钱。他们还不嫌麻烦地全都穿上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藏袍,挂上沉甸甸的饰品,只为吸引游客的光临和住宿。<br><br> 摄影家的镜头里,如果不经过修图,除了以前就有的电线、电杆之外,还增添了卫生间、垃圾箱、停车场、民宿的大字招牌、游客无处不在的身姿、想方设法开进来的私家车,以及不喜欢进入垃圾箱的各种垃圾……<br><br> 当然,这些都是最糟糕的设想。我俩估计过,满打满算,像旦知扎西家的客栈,基本只靠七八月的西北旅游旺季,一年最多能挣五万。这还不包括游客数量突减、各种地质灾害和气象灾害的威胁、家人的疾病或亡故、停车场的继续修建等等可能的风险和进一步的花费,所以二十万的投资,五年能收回成本都很不错了。<br><br> 我们一方面为短暂的旅游时间和长久的冰雪封山而叹息,转念一想,却又为此而庆幸。正是因为这些天然屏障,扎尕那才能避免过多的游客数量,才能不完全依赖于旅游业,才能拥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和风土人情,又才能因此继续保持旅游价值。尽管有这些天然屏障,近年来,扎尕那的名气还是越来越大,最糟糕的设想,也终有一天会实现。<br><br> 不去第二次,因为我希望永远拥有你最美好的印象,在歌声里,在照片里,在记忆里。<br><br></font></h3> <h3></h3> <h3></h3> <h3></h3> <h3><font color="#010101">文字作者:中央民族大学研究生院 陈佳敏 摄影:郑宇/陈佳敏 编辑制作: 郑 宇</font></h3> <h3>【请转载此文的朋友们留个言,谢谢!因为它像作者的孩子一样,是一字一句自己写的,照片也是自己拍的,所以想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它。】</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