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罗拉多的秋天 作者简言

简

　　

在這個時候，逃跑是我唯一的念頭。五個同伴都不知了去向。我被押在一處山坡上。趁那個光著膀子滿是紋身的Cowboy在被風處點煙的當口，我撒開腿拼命地往山下跑，往那條他們把我從山下拉上來的那條路上。

老胖子Cowboy喘著粗氣，追了十幾米，抓住了我的後領，把我摔倒在地上。我拼命地掙扎，想逃出他的手掌。

一切都無濟于事，我一邊呼救，一邊竭盡全力地掙扎，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當我掙扎著從夢裡醒來時，我的胸口有一種被堵住的感覺，我喘著氣，看看四周，陌生的房間，同伴小紅在另一張床上安靜的睡著。

我這才想起來，這是在Colorado，美國最高的一個州，我們在海撥三千多米處。昨晚，我是帶著突突的心跳和頭痛的高原反應入睡的。

一定是心臟的壓力使我做了這個惡夢。從昨天來到這裡，除了滿眼看到美之外，就是高原帶來的不適的感覺，這兩項都是我意料之外的。

科羅拉多 (Colorado)的秋天比達拉斯來的早。當飛機俯身降落時，我在高處看見大地已經是一片金黃的秋收景象了。

聽說科羅拉多的春夏秋冬都很謎人。秋天的謎人是美妙的顏色把層林盡染。

我喜歡跟攝影團隊出去游玩，不是走馬觀花不是馬不停蹄。雖然起早摸黑地為了一個景色走很多路，爬很高的山，也不一定是去看名勝古蹟。但所到之處必定是美的，是常人看不到的美，可能是在某一處荒山霹林等待落日驕陽，可能是冰天雪地裡的晨㬢初升，也可能是風雨交加的斷橋殘流，但一定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美。

在達拉斯機場的登機囗見到未曾謀面的新旅伴時，我對她們就立即有了好的印象。童大方地起身與我握手，自我介紹是會計師。小紅也走過來握手，介紹自己是家庭主婦。帶隊的仍是王勇，我的老熟人了。坐定後她們異口同聲地問我：來美國多久了？

我笑答：三十年。一副老資格的神態。

三十年，每次都是轉機路過科羅拉多首府丹佛市(Denver )。這次在工作之餘見縫插針地安排這次旅行，是有一點牽強的。

可是聽說去看楓葉，我決定去。因為我不能忘記很多年前，我偶然路過新澤西州，看見過遮天蔽日的楓樹，和通紅通紅滿山遍野的楓葉。只要提到楓葉，我的腦子裡，便是那樣的景色。

我想再經歷一次。

我們從機場的租車處租了一輛四輪驅動的Infiniti Qx70，大家都興高彩烈，有一輛好的鐵馬方便我們上山下山。同伴們自娛是豪華游。

上路之後，我迫不及待地問：何時去看楓葉？

大家都說：是看黃葉，不是紅葉。

我很吃驚，不是來看紅葉的嗎？

他們都笑我：科羅拉多沒有紅葉，只有黃葉。

我有些掃興：黃葉有什麼好看的？

看到就知了。有兩位來過多次，他們都不緊不慢，胸有成竹。我心想既然上了賊船就只好如此。反正同伴都很風趣健談。

沿著公路我們往山裡去。王勇說：要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才能到駐地。我知道這很平常，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在某個深處的。

可能是因為周末，沿途的路邊停滿了戶外游的汽車，我們也停下來。

在路的對面有一片廣袤的山坳，青黃色的樹叢在陽光下閃著光。這大概就是同伴們說的黃葉了，我想。

天蘭得很純粹。成群的燁樹林，雪白的樹杆，風吹得樹葉齊齊地閃著瑟瑟的光。從遠處看過去，整片的樹林是連成一片的金黃，滿山遍野的金黃色在蘭天下。原來路邊停滿的車，都是為這奇景而來。

這時候我才知道科羅拉多的黃葉到底有多美。

三個多小時的路，我們走走停停，居然花了七個小時才到駐地。因為是三千多米的高原，我的頭開始疼，心口也堵的慌。王勇說明天翻過山，那裡有更美的風景。

我們都期待著更美的風景到底比今天有多美。

2015年9月28日寫于科羅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