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纪行之八：帕坦杜巴广场

霜钟余响

　　抵达尼泊尔前，我曾见过汉地佛寺飞檐斗拱的壮丽、藏传寺院坛城的富丽堂皇，也为云南、老挝南传佛教寺庙的鎏金溢彩惊叹。而当我步入加德满都帕坦杜巴广场时，眼前的红砖建筑群如同褪色的老僧衲衣，似乎被蒙上一层灰褐色尘埃，让人陡然产生一种破败陈旧感觉。

　　然而，这里是佛教诞生的国度，我们有理由尊重这些“陈旧”，重新审视这里建筑美学。

　　帕坦杜巴广场既非南传佛教的浮华璀璨，亦不似汉地佛寺的礼制森严。作为佛教与印度教共生的圣地，这里的建筑以质朴的砖红、深栗色精致木雕为基本元素，加上密集的寺庙和砖石佛塔，共同折叠岁月的纹理，书写着独特的文化密码。

　　“帕坦”尼泊尔语为商业中心，“杜巴”是皇宫广场。帕坦杜巴广场始建于3世纪，曾是马拉王朝的"艺术之城"。这座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的广场，以杜巴王宫为核心，散落着136座佛教与印度教建筑。

　　广场的王宫庭院里，宫窗的木雕窗棂以莲花和孔雀为图案，使用檀木雕刻而成，再凃以黑漆。雕刻工匠都是当地世代工匠，纽瓦丽人以虔诚的态度和精湛工艺刻成的。

这是国王宫殿浴池，出水的龙头是金色的，很是华丽。

　　走上楼上，透过木窗能够俯视宫院内精雕细刻的栏井；平视回廊各处窗栏；可以仰视宫内的九层佛塔。

　　木雕回廊镂空窗棂间雕刻精细，道法纯熟，虽已褪色，却依然纹理毕现。

　　走出皇宫转角回望，九层佛塔在在绿树掩映中，更显高俊挺拔。

　　皇宫内开辟一处博物馆。馆内每件文物都是活的文化基因，这里分类成佛教陈列室和印度教陈列室。当我们看到各类铜雕佛像和法器时，看到的是马拉王朝的艺术巅峰。

透过博物馆的窗口也窥视外部世界，游览者的闲适，信众的虔诚，一览无余。

　　千佛塔的墙面上，千尊小佛像以马赛克般的阵列排列，每一尊都承载着信徒的祈愿。

　　神庙的金顶在阳光下如火焰燃烧，其内部珍藏的铜质佛龛讲述着密宗的神秘。

　　 还有广场角落那些无名佛龛，砖墙上浅浮雕的释迦牟尼坐像，虽历经风雨剥蚀，双目微阖的悲悯神情却穿越千年，让驻足者屏息凝神。

　　在帕坦杜巴广场，阳光为红砖楼体映射出温柔的褶皱。神庙前的鸽子扑棱着翅膀掠过佛塔的慧眼在广场上与儿童互动。把信仰融入生活的人们在佛龛前供奉，在回廊上闲坐，在砖石上漫步，尽显悠闲祥和。

　　那些曾被误读为“破旧”的灰褐色调，此刻显影成文明最本真的底色。没有金漆遮蔽时间的痕迹，反而让每道裂纹都成为历史的注脚。

2025.4.20尼泊尔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