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年年•赵舅》（小说）

公子小白

赵舅

文/公子小白

小孩看过的歇后语中，外甥打灯笼——照旧（舅），最觉得好玩！小孩有这样一个小巧的红灯笼，晚上也仿佛在夜行时照过几个舅舅走过的路。而赵舅，更是这些人中让他欢乐的长辈。

赵舅是个屁股“沉”的人。午饭刚过，便来到小孩家中“侃大山”。小孩爸一个眼神，家里马上烧水沏茶，两暖壶水是不够的，赵舅、小孩爸一喝就是六暖壶，甚至时间长了，水消耗的更多。小孩喜欢看大人连吹带侃的样子，中间总有一些小故事让他听后如痴如醉。

赵舅说：“当年出门到白城，火车站外有出售茶水的，咱俩正渴，问问五分钱一缸茶，一块钱随便喝。于是，交了一块钱，一会儿就把大茶壶的茶全喝光了，小贩抓紧烧开水，咱俩抓紧喝。后来开水跟不上了，小贩把一块钱退了，两位，快走吧，不要钱了！”

小孩爸嘿嘿乐，小孩听着也嘿嘿乐。

当然，赵舅口吃。磕磕巴巴把这段说完，一暖壶水下肚了。

“水神啊！”小孩刚看完《西游记》画本，满脑子神仙。

赵舅是辽宁人，据说与赵本山同村，也是本字辈，自带一种幽默。

赵舅性格极好，小孩爸不在家时，他喝着茶水，就给小孩讲故事。

“我们村呀，有两个人胆子都大，外号赵大胆儿和李大胆儿，谁也不服谁。一天，俩人各自讲完胆大干过的事，仍相互不服。众人说，那就比一比吧？赵大胆儿说，今天有个去世的鳏寡老头，棺材放在村边没出，半夜，咱俩各端一碗粥去喂老头，至少喂三勺，谁不去谁认输。李大胆儿果真胆子大，半夜熬了碗粥就送到棺材旁边，久等不见人来，心一横，推开棺盖，用勺把粥喂到尸体嘴边。嘴里叨叨，那个赵大胆儿连影都不见，还跟我比胆大。突然，尸体张嘴，把一勺粥喝掉了！李大胆儿头发立起，强忍害怕，又蒯了一勺试着放在尸体嘴边。尸体张嘴又喝了。这时，天黑星暗，四下无人，鸦叫几声，李大胆儿已近崩溃，第三勺无论如何也递不出手了。尸体微微动了一下，说了句，喝粥，还要！李大胆儿扔下粥碗，飞也似地逃回了家。棺材中的尸体坐了起来，嘴里叨叨，跟我比胆大，看我不吓死你！原来是赵大胆儿提前来到这儿，自己躺在棺材里，黑灯瞎火地等着吓唬人。”

小孩大乐。这农村故事听着就过瘾。反正他屁股“沉”，不会走。

“再来一个，赵舅。”小孩把烧开的水灌入壶中。

赵舅喝了缸茶。

“这个故事就不是我们村的了。相传，很早时候，有哥俩在一起生活。父母去世，老大成家。住在新瓦房里的大嫂不喜欢一起过日子，开始张罗分家。

分家时，老二只分到了一间村边要倒的破屋、三分薄田和一只多年相伴的老黄狗。

春耕时，老二羡慕大哥家健牛良田，自己只能让老黄拉犁。路边商人见狗拉犁种地，都乐，说：‘你这也能种地干活啊？’

老二倔犟，‘打个赌啊，我棒儿一晃，犁地一丈；鞭儿一响，犁地半晌。’

商人不信，拿出绫罗绸缎来赌。谁知黄狗力大无比，拉犁飞快，比牛还强上几分。老二在村边，天天能赢些财物，并牵狗帮别人耕地，收些佣钱。不久，就富了起来。

大嫂听说后，强行借回了老黄狗。

‘这只神狗是咱们家共有的，用几天还你。’

大哥在道边等着商人打赌，‘打个赌啊，我棒儿一晃，犁地一丈；鞭儿一响，犁地半晌。’商人不信，多人拿出财物来赌。黄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再不出力。老大输个精光。一气杀了黄狗。

老二失去黄狗，伤心痛哭。将黄狗埋在房子边上。次日，狗坟上长出一棵柳树。老二将柳枝取下，编成土筐。

‘北边来只鹅，快来絮个窝；南边来只雁，窝里下个蛋。’老二叨叨完，成群天鹅大雁飞来絮窝下蛋。老二天天出售，又发家了。

大嫂强行借回了‘神筐’。

在瓦房大院中大喊：‘北边来只鹅，快来絮个窝；南边来只雁，窝里下个蛋。’呼啦啦，天空一片黑暗。各种鸟儿争先飞过大院，鸟粪瞬间拉了一地。老大俩口子衣服上全是埋汰鸟粪。

这筐又被大嫂一怒烧掉了。

老二要筐时，只见一堆筐灰。老二无奈地扒拉扒拉，灰堆里扒出来两颗金豆子。吃掉一个，老二浑身异香。地主听到消息，忙请老二到家中给小姐薰衣服。老二一去，异香满屋，衣香久而不散。地主给了不少银两。老二又发家了。

老大急忙要了另一颗金豆子，吃完也有异香。于是，主动到城里县官家要求薰衣挣钱。县官小姐早有耳闻，连忙将各种新衣放置大屋中，老大薰了一宿，臭屁不断。次日开门，恶心的县官一家把老大打了出去。”

“这就是善恶终有报啊！”

赵舅结巴中讲完了民间故事，抬腿回营。

小孩赶紧找老黄狗和柳筐试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