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老师从窗口拽进小学的

临亭射步

　　大院的一角是两栋几乎一模一样的房子，两层楼，带点苏式风格，没有围墙也没有大门，前面一栋是小学，后面一栋是幼儿园，在这里就读的绝大部分是部队家属子女。幼儿园叫什么名已经不记得了，小学的名字还记得，叫“二附小”（**师范学校第二附属小学）。小学的窗户对着幼儿园的小操场，老师讲课声音和学生的读书声句句都很清晰。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常常趴在窗台上用好奇的眼神往里张望，次数多了，时间长了，便和小学的老师混成了熟人。

有一天，一位正在上课的老师问我：“想读书吗？”

我说：“想。”

她一把把我从窗口拽进了教室，然后大声对幼儿园的老师说：“跟他家长说一下，让他来上学吧。”

当晚，幼儿园的老师就到家里来了，跟我爸妈说孩子也快到入学年龄了，他那么喜欢读书就让他上学吧，小学那边已经同意了。爸妈听了当然很高兴，连连点头称是。

那年代，学校不划学区，不查户口，报个年龄、登记一个名字、交一块钱学费和书费，就完成了入学手续。当时新生是春季入学（两三年后才改为秋季入学），我上学的时候已是当年四月份了，第一学期已经过半，落了半个学期的课，刚进课堂有点云里雾里，不过对我来说，这好像都不是什么事儿，也就三两个星期，落下的课就很快补上了。

掐指一算，这已经是50多年前的事儿了。大约十年前故地重游，房子还在，只不过小学和幼儿园早已经不存在了。房子重新装修过，墙面贴了一层墙砖，剥落处还可以看到里面的青砖；窗户不记得是哪扇了，木质的窗户有些斑驳，最近刷的油漆已经起皮，露出旧漆的痕迹和木头的本色；窗台比我印象当中的高，到了我现在胸口的位置，可见当初爬上窗台，我是费了很大劲儿的。小学旁边靠近围墙的位置原本堆放了几块大石头，石头上还有花纹，有一天有位同学趴在石头上很神秘地告诉我们**摔死了在了外蒙古，差点惊掉我们的下巴，堆放这几块石头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块平整的草地，石头已没了踪影。这里的小学和幼儿园后来都撤销了，幼儿园什么时候撤销的我不知道，小学也就是**师范二附小我清晰地记得是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撤销的，学生全部迁到大院外面的一所小学，我在大院一角的读书生涯也就此划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