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剑刊/文图</p> <p class="ql-block"> 一个外国老太太说：我第一次变老，没什么经验。</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也是第一次变老，</span> 她的话，我不以为然。</p><p class="ql-block"> 乘地铁乘公交车时，看见有老人站我旁边，我还想让坐。或者已经坐着的年轻人，见我一头白发，主动让坐。我还不好意思。跟他们开玩笑说：你坐你坐，其实我还年轻，只是长得有点老相。</p><p class="ql-block"> 不承认我已经老了。</p><p class="ql-block"> 去学校接二孙放学，在校门外，看他背着沉重的书包朝我走来。我怕把他小小的身躯压坏了，赶紧把书包接过来背着。</p><p class="ql-block"> 那一刻我想，书包虽然沉重，可我还是羡慕二孙他们，他们有资格背着书包憧憬未来！</p><p class="ql-block"> 而今，满头白发的我，已经没有了背书包的资格。如果允许，我还想背一回书包，回到学校，重塑我的未来。可惜我永远回不去那个背书包的年代了。</p><p class="ql-block"> 我小的时候，和每个小朋友一样，对未来充满了幻想。老师要我们写《我的理想》，本想写我真实的理想，长大了要当一名画家。但觉得画家有点小资的味道，不能暴露我的真实想法。那是一个崇尚英雄的年代，死都必须死得像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才光荣！我就写，长大了要当解放军保卫祖国。</p><p class="ql-block"> 到了当兵的年龄，正在广阔天地当知青。那时我真的想当兵了。知道来征兵的解放军住在公社，耍了点小聪明，画了一幅解放军扛枪站岗的小幅宣传画，兴冲冲去公社找他们。那个穿四个兜军装的解放军对我说：部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可惜中央有文件规定，不招知青。</p><p class="ql-block"> 我只好灰溜溜回村子，继续修理地球。</p><p class="ql-block"> 其实离当画家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十六岁那年，就敢接受画伟人巨幅画像的任务。二十来岁时对画画如痴如醉，<span style="font-size:18px;">自认为画的还可以。和我一起学画的朋友后来拿了全国美展的金奖、银奖、铜奖、优秀奖的大有人在，有的还当了省美协、市美协的领导，有的当了大学教授，成了名符其实的画家。</span>可惜我后来自废武功，改行不画了。</p><p class="ql-block"> 最后连画家也没当成。</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小的时候，幼稚的小脑袋总是期望快点长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就真的长大了，而且迅速变成了老同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不可思议啊！</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尽管在已经老去的事实面前，还是不愿承认我已经老了。</span></p> <p class="ql-block"> 前几年体检，在体检表上，骨密度测定结果一栏里，医生不写医学专用语，而是写：骨密度“和年轻人一样”。为什么要这样写，不知道。但这足以让我高兴了，知道我的骨质并不疏松，还和年轻人一样。</p><p class="ql-block"> 今天一早，我去圆通山，看见那个齐胸高的石坎。我想，既然骨头还和年轻人一样！证明我还没有老。</p><p class="ql-block"> 试试，还像不像年轻人一样，轻轻松松就爬上那个石坎？</p> <p class="ql-block"> 我走过去，双手一撑，<span style="font-size:18px;">还想像年轻时那样，</span>轻松就跃了上去。</p><p class="ql-block"> 结果，立即、马上就被啪啪打脸了！双手已撑不起老去的身躯，腿脚已不是那么灵活，抬不起来了。无可奈何，用非常狼狈的姿势，才爬了上去。</p> <p class="ql-block"> 想下来，也没那么容易了。站在不算太高的石坎上，还想像年轻时那样往下跳，不敢了。</p><p class="ql-block"> 必须像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先把屁股转过来，把腿伸下去。</p> <p class="ql-block"> 然后再慢慢下到地面。必须这样，才能完成这套简单的下石坎流程。</p><p class="ql-block"> 唉！不得不承认，真的老了！</p><p class="ql-block"> 我也是第一次变老，没什么经验啊！</p><p class="ql-block"> 余下的时间，牵好老伴的手。</p> <p class="ql-block"> 手拉着手，在绚丽的晚霞里，一起走向生命的终点！</p> <p class="ql-block"> 剑刊/文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