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春节一过，气温回升了，田里的禾苗经过第一次施肥耘田，长得很快，沙埋三队的水稻田里，我们栽种的化杀制种父本献党一号与母本国际24号，都已进入分蘖期，远远望去，村子前面的田野上，一片绿油油的禾苗长势喜人。</p><p class="ql-block">就在这个时候，老是有当地的水牛，一到晚上，就跑到我们的水稻田来吃禾苗，上尺长绿油油的禾苗，被牛给吃得只剩了两三寸的光蔸，怎么不让人感到痛心，而且，这不是一般的常规稻，这是制种的禾苗，自然经济价值也高出许多。</p><p class="ql-block">于是曹主任下达命令，要我们九江化杀队里下属各县、农场队员，每晚派出四人进行巡逻值班，在制种田的东西两处，用竹子搭出架子，用椰子枝叶编出围墙，顶上盖上茅草薄膜，围搭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棚子，内面用竹子，树枝绑出一个简易的床铺，值班的人，将蚊帐席子枕头带过去，可以在那里轮流着休息，不过必需半个钟头要出来巡查一圈，带上三节手电筒，发现情况，及时向队部领导汇报。</p> <p class="ql-block">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天晚上的后半夜，有大小9条水牛，正在彭泽的制种稻田里，偷吃着禾苗，被我们巡逻的队员抓了过正着，队员们合力将这9条水牛逮住，赶到我们所驻扎的沙埋三队后面，那里有一个露天的牛栏，先将它们关起来，待到明天白天，肯定会有人过来认领，查证是哪里的牛，再作赔付事宜协商。</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保港公社的人，就过来我们这边寻牛了，他们有五六个人，带队的是一个大队干部，他们找到曹主任，曹主任把他们带到被牛吃过的水稻田边，严肃地说：幸好我们发现的早，你们的牛才吃了八百六十四棵禾苗，要是再晚些，这一块田的禾苗怕是要被全吃光，那对我们造成的损失就更大了。</p> <p class="ql-block">带头的大队干部点着头，承认了这是他们放牛人的过失，忙带着歉意说：真是对不起，各位领导，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把牛看管好，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是多少向你们赔偿一点损失费。</p><p class="ql-block">经过双方商议，最后按每蔸禾苗0.5元的费用进行赔偿，合计432元，明天早上，大家一手交钱，一手交牛。</p><p class="ql-block">曹主任又让霍大田分派了人手，在牛栏旁边日夜守护，牛既然已逮到，我们就得替人家看守好，如果牛跑掉了，我们就要负责任了，明天人家交钱来，我们完好无缺地将牛还给人家，就算完事了。</p><p class="ql-block">老霍反复叮嘱看守的人员，要多加留心，不能有点闪失，白天看守的还要负责割些茅草提上干净水，送进牛栏里，别让牛饿着渴着，夜晚看守的队员则更要提高警惕，加倍小心，防止牛偷着打栏跑出去。</p> <p class="ql-block">人说怕鬼就有鬼，那天晚上还真的发生了牛群集体大逃亡的事情，那夜刚好分派到我和武宁的陈陆阳、湖口的王冬元、彭泽的冯云祥四人值班，那个夜晚是阴天，乌云遮住了天空，天一擦黑，我们就接了班，我们将马灯点亮，挂在牛栏门口的树叉上，大家坐在离牛栏门大约丈把远的地方，一边聊着天，一边盯着牛栏里面的水牛。</p><p class="ql-block">坐了一会儿，王冬元起了身，他对我们说道：你们三个人看好哇，我去那边甘蔗地弄捆甘蔗大家来啃啃，否则这一夜会无聊死的。说着话，他便朝坡下面的甘蔗地大步走去。</p> <p class="ql-block">海南岛是我国的重要蔗糖出产地，这时又正是甘蔗的收获季节，就在我们育种的水稻田边的旱地上，是一大片望不到边的甘蔗地，当地社员白天将砍倒的甘蔗，打掉叶子，捆成五十来斤重一捆，到下午收工时，便一捆捆地扛到大路边码起来，等待着公社农机站的拖拉机过来，往崖县的糖厂里运送，当天没拉完的甘蔗就一垛垛摆放在路旁，王冬元见大路两头无人，便迅速地选了一捆稍大的甘蔗捆，扛到肩背上就往回赶。</p><p class="ql-block">大家看到甘蔗，立刻兴奋起来了，王冬元给我们三人，每人递上一根，于是我们停下了聊天，开始狂啃大嚼起来，那甜甜的甘蔗汁，一大部分吞进了肚里，一小部分顺着嘴角向外流。</p> <p class="ql-block">这时一阵北风吹过，牛栏里的牛尿牛粪的骚臭味扑面而来，大家被熏得难受极了，陈陆阳让大家起身，将凳子向旁边挪去两丈来远，这边虽说离牛栏门距离远点，可空气要比刚才好很多。</p><p class="ql-block">晚上11点左右，大家甘蔗也吃得差不多了，闲聊也再也没什么话题了，开始陆续打起呵欠来，我们一般都是二十来分钟便轮流着到牛栏去巡查一下，这次可能有半个多钟头没人去牛栏门口巡查了，陈陆阳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半开玩笑的对大家说：“大家光顾着吃甘蔗，说不清楚牛跑了，我们还不知道哦。”边说着边往牛栏门口走去。</p> <p class="ql-block">“啊！牛真的都没了，全跑了。”夜很静，他的声音显得很大，王冬元答道：“别瞎胡说，刚才我去巡查时，牛还在栏里趴着吃草。”，陈陆阳有些着急地说：“谁骗你们不是人，快过来看呗。”</p><p class="ql-block">起先大家还认为他是在和我们几个人开玩笑，后来听他说的话和看他在牛栏门口痴愣愣发呆的样子，大家才感到情况真的不妙，我们三人赶紧冲到牛栏边，用三节电筒往牛栏里照去，偌大的露天牛栏，一头牛的影子都没有了，只见两根用来栓牛栏的长树条掉在地上，看情形不是牛自己打的栏，像是人为的，先将栓牛栏门的树条拿下，然后将牛轻脚轻手地赶走，这时小冯在一旁说道：“半个钟头前，我到边上路口拉尿，看到一个老头子从边上经过，我也没多想，难道是他过来放走了牛？”大家开始埋怨起小冯不早说，小冯委屈的低声道：“谁知道那个老头子，就是冲着这些牛来的。”</p> <p class="ql-block">看来那老人家真的不可小视，竟然能在我们四个人的眼皮底下，把那活生生的9条牛，神不知鬼不觉地全放出去，而且干净利索，没整出一点动响，真的是挺厉害的，看来他与那些牛的关系非同一般。</p><p class="ql-block">事已至此，赶紧派人到村里去向曹主任汇报呗，这下我们几个看守的肯定是死定了，领导都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明天就要收钱了，偏偏在这个骨节眼上就出了差错。曹主任肯定又要大发脾气了。陈陆阳是我们这一小组的组长，他自然要负起这个责任，他叫我们三人原地待命，他拿着手电筒，飞快地朝村里跑去。</p> <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