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光（散文诗）

笛里春秋（夏雪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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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巷的风总带着槐花香。青石板缝里钻出的苔藓还沾着晨露，我蹲下身，指尖触到的湿凉，忽然漫成童年掌心的糖果纸——那时总攥着半块水果糖，蹲在这里等放学的姐姐。

墙根的老电表箱锈迹斑驳，玻璃罩里的指针早停在某个黄昏。记得有年暴雨，我躲在它旁边的屋檐下，看雨帘织成银网，远处卖爆米花的三轮车顶起橙黄的油布伞，像浮在水洼里的小太阳。姐姐跑来时，裤脚溅满泥点，把我裹进她带体温的雨衣里，两人踩着水花回家，身后的水洼倒映着我们摇晃的影子，碎成满路星光。

如今巷口的槐树又高了些，阳光透过枝叶落在石凳上，光斑跳动如当年姐姐作业本上的光斑。她总在那里写作业，我趴在旁边数蚂蚁，看她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偶尔偷瞄她画的插图——穿碎花裙的姑娘在云朵上采棉花，裙摆沾满金色的夕阳。

风掀起记忆的衣角，远处传来卖糯米糍的叫卖声。恍惚间，那个追着糖香跑的小女孩又回来了，踩过的青石板叩响岁月的回音，而时光的河，早把我们的脚印冲成了岸边发光的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