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开

海岱

人间四月，牡丹开时，便是春色最浓的落款。

枝桠托着碗口大的花盏，层层叠叠的花瓣从蕊心向外舒展，红如赤霞凝露，白似瑞雪裁绡，紫若烟霞泼墨，连最浅的粉瓣边缘都泛着琉璃般的光泽。蕊心金箔似的花丝攒成冠冕，引得蜂蝶徘徊，却不敢轻易触碰这过分庄重的美——它开得太盛大，太从容，连凋零都带着遗世独立的姿态。

唐人说“花开时节动京城”，千年后仍可见它的威仪：熬过漫长寒冬的枝干虬曲如铁，却在春日捧出最柔美的花容；花瓣虽繁，却片叠有致，从不含糊半分。它是草木里的贵胄，却从不孤高自赏，开就开得酣畅淋漓，将天地间的明媚都揉进层层花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