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978年的除夕,我是在祖国的第二大宝岛--海南岛度过的。</p><p class="ql-block">那时我才16岁,刚高中毕业,6月份参加工作,便随九江地区农业局组织的一支水稻南繁化学杀雄育种队,南下到了海南岛崖县[今三亚市]保港公社沙埋大队三队[黎族村寨],搞水稻赣化二号育种试验。</p><p class="ql-block">这天,天气晴好,风和日丽,虽是冬日,海南依旧有些炎热,地上的沙子在太阳的烘烤下,暖哄哄地释放着热量,村旁的椰子树在海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响声,村子中的菠萝蜜树叉上长出一个个嫩绿的果芽。</p><p class="ql-block">临近过年,沙埋也增添了节日的气息,黎族寨子里的男人,忙着在村里带着猎枪和狗,围猎散养的本地矮脚猪。女人们则忙着洗席子、毛毯和筒裙,打扫茅草房里的卫生,茅草房旁的矮树上,晾晒着花花绿绿衣物。</p> <p class="ql-block">头几天,我们化杀队的曹达环主任,就向当地的公社大队汉族黎族干部和九江地区的南繁指挥部的领导们发出了邀请。</p><p class="ql-block">赶大早,永修的吴修源,修水的樊孝明和另几名队员,将我们自己养的200多斤重的大肥猪宰杀了,这下好了,大家又可以补足油水一些日子了,有了猪肉好做菜,还有猪头猪脚猪下水,我们各县区都抽一人到厨房帮忙,瑞昌就两人,老魏叫我去斗这个众,主要是帮忙挑水,洗菜,劈柴,干杂活,我再次同永修的余太本到村前水渠去翻洗猪大肠,那大肠上的小油花花,掉到水中,又吸引来一群群三四寸长的小鱼,在清澈的水中上下游动,大家你争我夺的争抢着食物,水面上时而泛起阵阵涟漪。</p> <p class="ql-block">大厨除了原本永修的杨思明师傅外,还有来自彭泽芙蓉农场的梁保罗,上海人,他是五七大军下放到彭泽县的芙蓉农场的,早听人说,他厨艺高,能烧得一手好菜,今天可要为我们大家露一手绝活了,那个猪肉让灯笼椒味道很好吃,至今仍让我们回味无穷。</p><p class="ql-block">我们化杀队,今天一共做出了十多道菜,赣菜+沪菜+粤菜,六十多人,办了八桌,中午12点整,在爆竹声中,我们准时开席了,大家随意吃着菜,饮着从家中带来的香醇糯米酒,拉着家常,很是惬意,九江的沈传美,湖口的王冬元,修水的韩乐平,武宁的陈陆阳他们,还下桌敬了酒,九江地区南繁指挥部的丁指挥,我们化杀队的曹主任及来自德安的队长李永泰,队副永修的霍大田也下到各桌,礼节性的向大家敬了酒。</p> <p class="ql-block">同我一桌的赛湖农场队友陈海芽,今天因为高兴,喝了不少酒,脸变得红红的,他平时就爱与我们几个年龄稍小的队员闹的玩,今天他又趁着酒劲上,同大家打闹起来,这回我们四五人一起上,修水的熊启良抬头,恒丰的刘洪财,都昌的李映佳,彭泽的小冯和我,将他四肢抬起,撞起油来,结果没弄几下,老陈便酒力发作,呕吐了一地,我们赶紧同赛湖的老管一起,将他抬上床铺, 望着烂醉如泥的他,大家感到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心中不免有些愧疚。</p><p class="ql-block">吃罢年饭,热情的黎族老乡送来了一大堆椰子,大家拿来砍刀,破壳穿孔,喝着清香甜润的椰子水,特别舒服,我们开始是吃饱了,现在是喝足了,大家的肚子都撑的生痛,再也不想动弹了。</p> <p class="ql-block">最后,曹主任让大家在我们住的保管室旁的空场上开会,听九江地区南繁指挥部的丁指挥给我们讲话,他言简意赅,表扬了我们前期所做的育种工作,要求我们搞好后期水稻管理,争取取得更大的胜利。</p><p class="ql-block">下午,邮递员送来了父亲由江西瑞昌家中寄来的信,我独自一人,避开人群,偷偷拿到村保管室旁边的树堆上去看,当拆开信封,展开信纸,读着信中的内容时,眼泪不知不觉流出眼眶,我哭了,此时此刻我是真的特别想家,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双亲,想我的姐姐和弟弟们,毕竟我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又是第一次在外面过的年,还因为那时我只有十六岁,也算是个乳臭未干的大男孩。</p> <p class="ql-block">晚上,地区慰问团送来一场电影,片名为《红孩子》,在村东的空场子上放影,我们的队员与沙埋村的黎族村民一同观看,海南的初春,夜晚气温也较低,刘队长头上戴着草帽,上身穿着短大衣,可脚下却是光着赤脚,在沙地上看着电影,让我们感到他这身打扮,有些不伦不类,估计他本人还认为着这是时髦。</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