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遗扩展·预备篇】仲春四月甪直行

凌寒独自开

美篇名：凌寒独自开

美篇号：4180463



人们常说，江南的美映在水乡里，藏在闲适安逸的古镇里。喜欢苏州，就得去水乡古镇走走。若把苏州比作一曲温婉轻柔的乐曲，那水乡古镇则是这乐曲中最回味无穷的篇章。



苏州水乡古镇很多，其风貌和格局大致相同：环境幽静，建筑古朴，以河成街，桥街相连，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仲春四月，我们来到了诗人笔下的甪直古镇。

三横三竖形如甪，

甫里更名气象新，

古桥七十二座半，

四十一仍踩到今。

甪直原名甫里，因晚唐诗人陆龟蒙号甫里先生，隐居在这座江南小镇上，而渐渐被世人所熟知。明朝时期甫里繁荣昌盛，它从村落走向了城镇，便更名为甪直。



这是个难识的地名，“甪”字并不常见，初识会感觉它缺失了些什么？这个“甪”究竟从何而来，又取何意呢？

据《甫里志》记载，在镇的东面有一直港，它通向六个方向，而从高处俯瞰，便发现这六条河道呈现出形如“甪”字的形状，故改名为“甪直”。



还有一种民间说法，据说在远古时期，有一独角神兽名甪端，它下凡间巡查神州大地，路经甪直，深觉此地风景如画、山清水秀，因此便在甪直定居了下来。从此这座小镇风调雨顺，少有天灾，镇上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小镇因神兽的护佑而得名“甪直”。



甪直古镇四周环水：澄湖、万千湖、金鸡湖、独墅湖、阳澄湖环绕于镇周。吴淞江、清水江、东塘江、南塘江、界浦江、大直江交错境内，水网张开它巨大的怀抱，拥抱着无数人家。

我们漫步于古镇中，根本分不清这是哪一条河，又通往何处的江。在古镇兜兜转转一整天，这里的支河纵横交错，河水错综复杂。



有水的地方总给人以莫名的亲切，甪直也因温婉的水而透着清幽。我们穿行于古镇的古街，它有着小桥流水的雅致，有着各色风味的零碎小吃，以及一声声吴侬软语的叫卖。



徜徉于甪直的青石板街巷，我们相信这里是真正的世外桃源。那斑驳墙壁充满岁月的包浆，年代感十足的店铺与门楣，彰显这里从不曾遭受烽火硝烟，从未经历大的自然灾害，人们一直过着如梦般悠闲的生活。



行走在甪直，我们才领略水乡真正的情趣。凉波弄轻棹，一条船悠悠地走着，不紧不慢，摇撸咿呀，划开片片水波，凉波微荡。

手摇船是吴越人家最主要的水上交通工具，它摇摇晃晃地在水上荡了千百年。船，是在人的手下，才被注入鲜活灵魂的。

如果说水是芙蓉面，船是白雪肌，那么甪直的桥便是如玉骨了。

甪直最多的就是桥：多孔的大石桥，独孔的小石桥，宽敞的拱形桥、狭窄石板桥，千姿百态的模样，像争春的繁花。

“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七十二半桥”。古诗词中描绘的，就是甪直古镇的桥真多。

甪直的拱桥，就像甪直的人一样，内涵深厚，气质娴雅。只是它们的名字，就透着水乡特有的缱绻：香花桥、永济桥、环玉桥、万安桥等等，它们就似如玉的公子，温文尔雅、清丽俊逸。

甪直古镇最具特色的是双桥，镇上共有七处双桥，为其他古镇所莫及。甪直的双桥有着自己独特的名字，称三步两桥，意思是走三步就踏上了两座桥。

甪直古镇的桥，趣味盎然之中又透着内涵。三元桥上有花岗石凿刻的楹联：“冬溯眠牛净绿水，西临斗鸭挹清风。”又给桥注入了思考的能力。



这里是桥的博物馆，也是画家笔下惊艳了一个世纪的风光。画家吴冠中先生多次走进甪直古镇，这里的水乡是先生魂牵梦萦的地方。



吴冠中先生在其散文《江南小镇》中说道，“我几乎跑遍江南村镇，苏州甪直曾是画家的写生的名镇，人家密集、河道曲折，小桥纵横贯穿菜市与小巷，画中小桥正入巷口。小巷深深深几许，听凭画家设迷宫。桥下水流少行舟，淘米洗菜妇女多。鹅鸭点点白，漂流上游与下游，沉浮自如。我几次在这里巷口写生，用线勾勒，用油彩涂抹，在写生中感觉到错觉，她是感性之母。”



“万盛米行的河埠头，横七竖八停泊着乡村里出来的敞口船，船里装载的是新米，把船身压得很低。”这是叶圣陶先生小说《多收了三五斗》开头的画面，今天我们看到的万盛米行，是于1998年筹资改造的，改建后的万盛米行重现的民国时期江南米市的风情。门额上“万盛米行”几个字在光下显得熠熠生辉，似是在骄傲地炫耀着它的荣光。



每当新谷登场，小镇就会汇聚起来自四面八方的舟船，似是又能瞧见船上下来几位带着旧毡帽的青年，他们满心欢喜，带着新收的稻谷，走进米行，却在那柜台前遇到了阻碍。他们与米行的柜台先生争执理论，祈求将糙米的价格再往上提些，家里还有着满心期盼，等着他们回家的妻子、孩子。

可生活总是喜爱捉弄人，他们最终只能万分不舍地将白白的米送进万盛米行的廒间，换来的并非白白的现洋钱的钞票。



《多收了三五斗》作品里的窘况，现如今同样存在。生活终归要继续的，其实谁都不知，等待着我们的，是希望还是迷茫。

无论是吴冠中还是叶圣陶，两位先生都将这座小镇视作他们的第二个故乡。我们如今或许无法理解他们深重的情感，只能透过他们的字里行间领略些许甪直的风情。



我们跟随先生的足迹，探一探桥边的小巷、水上的人家吧。沿着鹅软石铺就的小巷慢慢走，这里的小巷狭窄悠长。临街的店铺林立，其中不乏艺术历史、文化民俗类的场所，古镇的文化底蕴可见厚实。



因为来得早，又是工作日，上午的甪直古镇游人稀少，让我们静静观赏、细细品味水乡的闲散气息。也许再过两小时，酒坊里酒意醉人，茶馆里茶香四溢，热闹的气氛围绕着小镇。

四月，春光潋滟，在无边春色里，水乡春韵徐徐。仲春徜徉于姑苏甪直，感悟其悠久的历史，深厚的文化底蕴，浓郁的人文气息。故而甪直古镇在2001年，被联合国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清单》。



感谢您浏览阅读，遥祝雅安。

图文：凌寒独自开；

音乐：相许；

文中部分资料摘录自网络，致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