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在东北,谷雨前,是农村最繁忙的时候。“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这句俗语像是季节的号角,吹响了春耕的旋律。我来到离市区不远的一个屯子,它坐落在村后,虽不是那种极为偏僻的农村,但特殊的地理环境——大多山坡地十分陡峭,使得中小机器无法施展拳脚进行翻地、打垄和播种,否则就会有翻车的危险。于是,在这个山沟里的屯子,许多人家饲养牛马,牛犁杖和马犁杖便成为了农民们最为依赖的劳动工具。</p><p class="ql-block">这一传统的农耕方式,世世代代在这山沟里传承,犹如一条流淌不息的河流,承载着历史与文化,它已然成为了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对于我这个摄影人而言,这无疑是一次极为难得的采风机会。当我看到那些牛犁杖时,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的童年仿佛就在眼前重新上演。</p><p class="ql-block">在五六十年代,我虽年幼,却完整地经历了农村山沟里的一切。那是一个与泥土相伴的童年,在山沟里摸爬滚打,年复一年,我品味着生活的酸甜苦辣。在那个年代,春耕被视作农村事务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带着对那段岁月的深深眷恋,我再次来到三河村,眼前尽是春天的忙碌景象。山坡上,牛犁杖和马犁杖在田野里穿梭不息。蓝天白云下,布谷鸟欢快地“布谷,布谷”叫着,仿佛是奏响了春耕的乐章。农民们如同在和老天爷竞赛一般,争分夺秒,趁着好天气起早贪黑地劳作,热火朝天的场景如同往昔。</p><p class="ql-block">我漫步在每个村子的田地里,跟随着牛犁杖前行。有时,在犁把式的帮助下,我也会扶一会儿牛犁,在田垄上走上几个来回,那种感觉美妙极了,仿佛瞬间回到了小时候在家乡山沟里跟着父亲学扶犁的时光。那时候的影子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尽管岁月已经流逝了许多年,可那些记忆依旧鲜活如初。</p><p class="ql-block">回忆起五六十年代,农村实行集体合作社制度,土地和牲畜等都归集体所有。那时生产队的牛马数量众多,我童年与牛马打交道的机会自然也就很多。每天早晨天还未亮就要出去放牛,等到太阳刚刚冒红就得回来,随后干农活的人们便各自牵着一头牛或者马到地里干活去了。</p><p class="ql-block">每年春天种地的时候,场面甚是热闹。七八副犁杖同时出动,人们把种子装在爬犁上,用牛或者马拉着,肩扛着铁锨、粪筐,拿着点葫芦等工具,浩浩荡荡地走向田间小路,那景象颇为壮观。山林里的布谷鸟不停地叫着,马也时不时地嘶鸣,唯有老牛一声不吭地拉着爬犁。人们淳朴的谈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处处洋溢着春天的盎然生机。牛犁翻地的时候,南山一伙,北山一伙,有时一块地里会有好几伙牛犁在劳作。一付犁杖最少要配备四个人,分别负责扶犁、踩格子、点种和缕粪。扶犁的人吆喝牛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的人还哼着小曲,唱着二人转小调,有些人则互相逗着笑话。扬粪的人把粪洒扬在空中,就像天女散花一样均匀地落在地里。更有趣的是,几伙犁杖的人还会互相打趣、开着玩笑。特别是在种谷子的时候,点种人敲击点葫芦发出的声音如同木鱼声,南北山的人相互呼应呼喊,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就像是一首响彻山沟的春天交响曲。那歌声、笑声、呼喊声、吆喝声在小小的山沟里回荡,仔细聆听还带着颤颤的回音,震荡着山谷,仿佛是在呼唤春天的到来,又像是在期盼着又一个丰收年的降临。</p><p class="ql-block">我曾目睹一头头牛拉着犁杖,稳稳地迈着四个蹄子,一声不吭地向前走着,犁完了一垄又一垄,那垄沟就像一条笔直的线。牛还戴着兜嘴,一步也不回头,这或许就是黄牛拉车的精神吧。牛儿很累,鼻孔里喘着粗气,不断有哈水从鼻子里流出来,然而它们却无怨无悔,就这样艰难而执着地度过每一寸时光,耕耘着岁月。我也亲眼看到牛从年轻力壮逐渐走向衰老,直至死亡,最后成为人们的食物,它们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人类。在农民的鞭子和大声吆喝下,它们拉着一张张犁,从崭新到破旧,艰难而又执着地耕耘着岁月,耕耘着地球上的土地,正是因为有了它们,地球才不至于变得荒芜、凋零,而是充满了生机。</p><p class="ql-block">我不禁思考,中国灿烂的农耕文明并非是某一个圣人创造的,而是无数农民们用牛和犁,在贫瘠的土地上一犁一犁辛苦耕种出来的。牛和犁担负起了耕地的历史使命,义不容辞地成为了我们祖先种地最得力的帮手。这一帮忙,就是数千年,它们无怨,也无悔。农民、老牛和犁,还有土地,共同构成了中国农耕文明的灵魂。那是最棒的中国的牛,它们温顺、耐劳且最肯自我牺牲。我在那个年代与牛有着最多的交集,对牛也有着深深的感情,忘不了骑在牛背上放牛的情景。</p><p class="ql-block">随着时代的发展,农村实施了土地承包责任制,农业机械化逐渐普及,几十年的变革之后,农村里的牛已经少之又少,几乎难以见到了。如今,我能够一次又一次地拍摄到老牛拉犁的照片,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这些照片值得珍藏,它们不仅是一种留念,更是我对养育我成长的五六十年代小山村的深深怀念。那里的情、那里的山山水水、那里我童年留下的足迹、在那里学会的农活,还有那老黄牛,都成为了我心中无法忘却的记忆。我想把这一幅幅照片拼接起来,让它们成为一幅春耕图的水墨画,展现给世人,让人们看到那段充满温情与力量的农耕岁月,看到牛犁杖背后所蕴含的东北农村的厚重历史与文化传承。</p><p class="ql-block">牛犁杖,它不仅仅是一种农耕工具,更是一种文化符号,一种情感的寄托。它承载着东北农民的勤劳与智慧,承载着过去岁月里人们对土地的敬畏与热爱。在现代社会的喧嚣中,我们不应忘记这些传统农耕文化的瑰宝,它们是我们民族记忆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们与过去相连的精神纽带。</p> <p class="ql-block">东北节气到谷雨时就是种大田的时候,真是农乐忙春耕,沃土肥如油,春种播大地,秋收有盼头。这就是农民的期望。</p> 俗话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让广袤而荒芜的土地,变成良田;让贫瘠的土地,变成沃野;让有限的耕地,养活芸芸众生,真不知累死了多少头老牛,也不知耕坏了多少张老犁?更不知操碎了多少老百姓的心,这就是我见过小山村里农民,犁和牛。 <p class="ql-block">在过去农村以犁杖为主要工具、以垄作为基础耕作单位,是我国传统农业的一大特点,统治了中国数千年,也创造了华夏的悠久文明史。春天犁开冰冻的大地使其接受第一缕春光,从来都是犁杖的义务与责任。犁杖的主要任务是用于翻地,其次是挑茬、起垄、播种、中耕,甚至收获起伏处出现一头牛、一只犁,还有一个手扶犁的人,渐行渐远地就在身后留下一串串翻着冰花的泥土,总感觉这是一首首关于大地的颂歌,这歌里抒写着对土地的期望,对丰收的渴念。而现在仍有一少部分牛马犁的存在,是农耕传统文化传承和发扬,是小山村里靓丽的风景线 。</p> <p class="ql-block">依山傍水房数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一头耕牛半倾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路逢骚客问诗篇,好也几言,歹也几言...</p> <p class="ql-block">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改革,一少部分山坡地仍实现不了机械化,响应党中央,习近平总书记的号召,奔小康,在脱贫的基础上因地制宜,利用好土地,为国家和人民多种地,多打粮食,保护好和利用传统的牛犁杖,传统的的春耕是一幅幅图画,用相机拍摄下来,给影友老师及后人欣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