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南岸青栀~</p><p class="ql-block">美篇号:860571</p><p class="ql-block">文/摄:南岸青栀~</p><p class="ql-block">忻州古城:古称秀容古城</p> <p class="ql-block"> 晋北之北,秀容古城枕山襟河,千八百年风雨漫漶,将东汉建安的月光,酿成了一坛醇厚的历史陈酿。秀容书院叠翠于麓,文庙飞檐衔住千年月光,元遗山祠堂藏纳诗骨,北城门楼犹悬“晋北锁钥”的苍劲。</p><p class="ql-block"> 在古城的千年风华里,有两位人物令我尤为倾慕:一位是笔落惊风雨的金代文宗<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元好问</span>,其诗文书论如长歌当哭,写尽山河离乱与文人风骨;另一位是汉宫中兰心蕙质的<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班婕妤</span>,她以辞赋明志、以贤德立世,在椒房殿的光影里留下了才德并重的千古佳话。</p><p class="ql-block"> 若想走近他们藏在时光里的精神与传奇,不妨从那些滚烫的诗句开始——这些穿越千年的文字,早已成为连接古今的纽带,让我们在品读中与他们的灵魂重逢。</p><p class="ql-block"> </p> 问世间,情是何物 <p class="ql-block">《摸鱼儿·雁丘词》元好问</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span></p><p class="ql-block">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p><p class="ql-block">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p><p class="ql-block">君应有语:<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p><p class="ql-block">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p><p class="ql-block">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p><p class="ql-block">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p> <p class="ql-block"> 金章宗泰和五年(1205年),一位16岁的少年问赴并州应试途中,听闻捕雁者讲述双雁殉情的故事。他买下死雁,葬于汾河之畔,垒石为“雁丘”,并写下此词。词前小序详述其事,正文以雁喻人,熔铸历史沧桑与生死至情,被誉为“情词之宗”。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你看那墨笔落处,“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如惊鸿掠影,划破长秋。而一直以来同样欣赏的另一句是“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以阔大写孤绝,悲怆也如此之美。它字字皆在说人间:当浮世尽逐功名,总有这般痴绝,愿以命为笺,将“情”字刻进山河骨血。后来人读此词,只见雁丘荒烟蔓草,却不知千年前那个为禽鸟停步的少年,早已把赤忱种进词章,让每一缕秋风过处,都回荡着永不凋零的情之绝响。</p> <p class="ql-block"> 这位才情兼备的少年,后成了被誉为“<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金元文宗</span>”的文学巨匠。他便是诞生于太原秀容(今忻州市)的元好问,字裕之,<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号遗山</span>,世称遗山先生,是我国金朝末年元朝初年杰出的文学家、历史学家和社会活动家。</p><p class="ql-block"> 元好问先生禀赋卓异,幼而聪慧,早负“神童”之誉。金宣宗兴定五年(1221),登进士第;正大元年(1224),再中宏词科,旋即授任<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国史编修</span>,累官至知制诰,掌草拟诏令之职。金朝覆灭后,遭逢乱世,身陷囹圄数载。晚年归乡隐居,杜门谢客,潜心著述以自娱。元宪宗七年(1257),溘然长逝,享年六十八岁。</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作为金代的文学魁首,</span><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他在宋金对峙的时代背景下,以其诗、文、词、曲的卓越成就</span><span style="color:rgb(1, 1, 1);">(全才),成为了北方文学的象征。他的“丧乱诗”深沉感人,词作更是冠绝金代,与宋朝名家比肩;即使散曲流传有限,却影响深远。他的</span><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元遗山先生全集》、《中州集》</span><span style="color:rgb(1, 1, 1);">等作品,如同璀璨的明珠,照亮了金元文学的天空。</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而为纪念他而建的祠堂就坐落在忻州古城北门内的青砖巷陌中,是我一定要来拜访的。祠堂创建于元末至正十三年,经过沧桑岁月,于2010年修复,以清式风格重现,两进院落布局严谨。大门、正殿、偏殿、耳房等建筑大都采用木结构和砖木结构建筑,总占地720平方米,有大小房屋29间,牌楼2座、石碑10通、砖石木雕百余处。彰显出对这位文坛巨擘的崇敬与纪念。</p> <p class="ql-block"> 大门为悬山顶式,檐角上翘如飞鸟振翅;门额之上,“遗山祠”巨匾高悬,其笔势内敛含锋,结构凝重端方,尽显书法古韵。整座大门庄严古朴,于岁月沉淀中透出肃穆之气。</p> <p class="ql-block"> 入大门便是前院,只见九尺“梅山”迎面而立,遗山先生生前酷爱花木,尤爱杏花、梅花,此小品以九尺假山呼应先生对梅杏的钟爱之情,也暗合其《梅花》诗中“照影横枝莫自怜”的孤高意境。</p> <p class="ql-block"> 穿过过庭进入上院,迎面高台上筑三间兽嘴装饰的高大梢独房,此即遗山祠堂。其门额之上高悬书法家<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姚奠中先生所书“金元文宗”</span>描金行书巨匾,笔力雄健,熠熠生辉。廊庑立柱间镌刻着一副小篆体楹联:“三河雨雪成诗草,百代风骚入论文。”此联既言以河南、河北、河东为核心的中州大地之上,历史烟云与人间风雨皆化作元好问先生笔底诗草;亦指自夏商周三代以降直至金元的千年文化风骚,皆在其论著中得以传承发扬。这副意蕴深永的联语,同样出自姚奠中先生笔下,与门额巨匾相映成辉,共同彰显着对“金元文宗”的敬仰之情。</p> <p class="ql-block"> 步入主祠殿内,一尊4米高的汉白玉坐像巍然矗立,底座正面镌刻着“1190—1257”的生卒纪年,与石像的庄严肃穆浑然一体。元好问先生雕像神情沉郁庄重,目光深邃如炬,衣袂纹路似有风动,筋骨间透露出文人特有的刚正风骨,令人望之即生敬慕之心。</p> <p class="ql-block"> 雕像左侧玉简般的斜面台案上,嵌刻着先生生平简录,字迹凝炼如墨韵初绽;右侧竖式展架陈展五代谱系图,脉络清朗似枝柯延伸,将名门渊源默默诉说。三面墙垣之上,六组锻铁鎏金般的古铜色浮雕依次铺陈,以刀工勾勒出著书、论道、游历等生平剪影,恍若时光切片,将其精神风骨与文化功绩熔铸于斑驳光影之中。</p> <p class="ql-block"> 遗山祠主祠北侧存清同治七年(1868)“扩修遗山祠功德碑”。正面碑文记知州戈济荣率先捐银300两主修祠堂,背面刻邢国瑛、陈逢泰(陈敬棠父)、张凌汉、陈文涛(陈敬棠二伯)等百位先贤捐资名录。见证着遗山精神如何<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跨越阶层</span>,成为全民守护的文化图腾。</p> <p class="ql-block"> 碑碣是凝固的诗行,碑廊则是石质的典籍。十间配房连缀而成的碑廊,以刀凿为笔、青石刻字,为后世捧出一帙解读遗山先生思想脉络的石质典籍,让整座祠堂的人文底蕴在碑石鳞次间愈发厚重。</p><p class="ql-block"> 碑廊分南北两廊相向而列:北廊遴选先生五首传世佳作,或雄健如“问人间、谁是英雄”,或沉郁若“野蔓有情萦战骨”,诗心与刀工共契;南廊则集金元以降五方墨客题咏,从元人“遗山留得论诗在”的推崇,到清儒“瓣香私淑在遗山”的追慕,<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主客相谐</span>,如琴瑟和鸣,共谱千年文心。碑石斑驳处,墨韵与石光交叠,恍若先生笔底风云穿越八百年时光,在廊庑间徐徐流淌。</p> <p class="ql-block"> 遗山先生词风如铁马冰河与杏花烟雨的交响,他既能以“双阙远腾龙凤影,九门空锁鸳鸾翼”勾勒故国山河的雄浑轮廓,亦能用“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点染江南烟雨的朦胧意境。其词中既有“醉来长袖舞鸡鸣,短歌行,壮心惊”的慷慨悲歌,借祖逖闻鸡起舞的典故,将幽并豪侠之气注入词境;亦有“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的深情诘问,以雁殉情的传说,道尽至情至性的永恒命题。这种“豪壮郁勃”与“感慨怨悱”的交织,正如清人陈廷焯所言:“遗山词骨韵铮铮,精金百炼,别于清真、白石外,自成大家。”</p> <p class="ql-block"> 其实此次来忻州旅游,之所以愿意尽可能多地记录遗山先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文学上诗文斐然,还因为先生于<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诗外天地</span>,如长河横贯古今,其功亦灿若星辰。</p><p class="ql-block">1、当金代的烽烟漫过书页,他<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以诗为史</b>,在《中州集》里为254位诗人立传,让那些被战火模糊的面容在文字中重获清晰——女真诗人的豪迈、契丹文士的清逸,皆在他笔下与汉韵共舞,打破了夷夏之隔的冰墙。未竟的《壬辰杂编》,是他在乱世中攥紧的史料火把,照亮了《金史》的半壁江山。他的史学是冷硬的碑刻,却流淌着温热的血,让一个王朝的呼吸,在千年后仍可触摸。</p> <p class="ql-block">2、诗文之外,回望他将儒家的担当,化作了治世的春雨。镇平县的桑田、南阳府的税籍,皆在他“<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劝农桑、薄赋敛</span>”的政令里舒展生机。百姓攀辕卧辙的挽留,是比任何诗词都动人的政绩;当文化的根系在金元易代的裂土里摇摇欲坠,他拖着足痿之躯编纂文献,在封龙山上与张德辉、李冶论道授业,<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让</span><span style="color:rgb(1, 1, 1);">郝经等</span><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后生接过</span>文明的<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薪火</span>。</p><p class="ql-block"> 3、诗文之外,我尤其理解和欣赏他<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刚柔并济</b>的气节和处事方法:面对权臣胁迫,他忍辱撰碑以存史;<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拒绝忽必烈征召,却北上劝其尊儒,</b>在“屈伸”之间,把文人的风骨,锻成了护持天下的铠甲。面对生活万象,我愿借鉴先生智慧,以刚柔并济之法处世,遇强则刚,不卑不亢;逢弱则柔,包容豁达,在人生的旅途中进退自如,行稳致远。</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诗外的他,是史笔里的光、是人间的暖、是文明长夜里不熄的灯芯。当我们溯流而上,总会看见他站在金元之交的渡口,以笔为桨,以心为炬,让文化的长河在时代的惊涛中,始终奔涌着永不干涸的热望。</p><p class="ql-block"> 而那座曾凝结他晚年心血的野史亭,恰似历史长河中永不倾斜的基石,让文明的航船,永远能在他守望的目光里,锚定传承的方向。</p> <p class="ql-block"> 下一篇,将移步至古城西园怡苑,探访一位被历代传颂,担得起“史上最完美”赞誉的传奇女子 ,她又有着怎样动人的情感故事与传奇人生?且随我一同探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