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司机

吴弘

坐上出租车，当司机问我去哪时，我才知道这是个女司机。 　女司机的声音如此悦耳动听，我禁不住侧身看她。 很精致的五官，小麦色的肤色，一个很有韵味的女人。 我彻底被她迷住了。 听她口音，像是六安的。 以我标准的普通话，她永远也猜不出我是哪里人。 我夸她的声音像铃儿一样动听，她夸我的声音很有磁性。 互相吹捧不到十分钟，我就到目的地了。 恨她技术娴熟速度飞快，恨她遵守职业道德没有绕道，恨我将目的地选得太近太近。. “办完事，我还要去城西，想做这单吗？”我问她。 她快速递给我一张名片：“打我手机，如果我在附近，我会来接你的。” 说罢，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快速办完事，又迫不及待打她的电话。 十五分钟后，她来了，脸上多了一副墨镜。 看不见她的眼睛。我有点不安，因为我无法知道她的想法。 城西大约有三十多公里，天知道我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干嘛。 她告诉我，她的车买来才不到一年，她开到下午三点，再由她老公接着开。 她喜欢打乒乓球，跳有氧操，还在学跳交谊舞。 “你老公几点下班呢？”我问她。 “晚上十点吧，小地方，过了十点就没生意了。” “我能请你吃晚餐吗？”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和你在一起很轻松。” 她没有吱声，只是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她更真实的表情，都被那副墨镜遮住了。 “你和许多女人都说过这样的话吧。“她突然问我。 “怎么会？！“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要请我吃饭。” “真的就是不想孤零零一个人在他乡吃饭。” 她仍面无表情，牢牢把握着方向盘。 　城西很快就到了，我不知道该在哪里下车，我根本就没来过这里。 她将车靠边，透过墨镜望着我：“这儿是你的目的地吗？” 我很仓促点头，又手忙脚乱掏钱。 她取下墨镜，眼里似乎闪着一丝光。 我捕捉到一丝希望，将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很高兴认识你。”她仔细看着我的名片。 她重新戴上墨镜，和我道别。 　我重新打车回到宾馆。 她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吗？ 也许，该我主动联系她？ 萍水相逢，我究竟希望在她那里得到什么呢？ 我决定主动出击。 “我知道你会打电话来。”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拨动着我的心弦，我的心在莫名颤栗。 “也许我太冒昧了。” “没什么，认识就是有缘呀。” “一起吃饭好吗？”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能出来喝茶吗？” “不行，我一会就要去学跳舞了。” “跳舞以后呢？” 听筒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住哪家宾馆？” 我赶紧告诉她宾馆名称和房号。 “等我电话吧。” 有戏了！ 　胡乱吃了点东西，又回宾馆仔细洗了澡。 也许门铃声比电话铃声更能让我兴奋。 直到九点，什么铃声都没有响。 我知道，她不会来了，因为她老公十点下班。 我在期盼什么呢？红杏出墙？还是…… 铃声突然响了，不是门铃声，不是手机铃声，而是床头柜上的座机铃声。 “先生您好，我是宾馆美容中心的，请问您需要保健按摩吗？”甜甜的声音，竟然有点像她。 “我住了好几天，都不知道宾馆里还有美容中心。”我小心翼翼问，生怕是她在考验我。 “美容中心就在七楼呀，分机号是7221。我先叫几个技师过来让您看看，可以吗？” 我答应了。 　门铃声响起，我打开房门，闪进一个有着棕红色长发的胖女孩。 的确和她没什么关系。 “先生，我可以吗？”胖女孩问。 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突然就没了任何期待没了那种美妙的过程。 只剩下潮湿的性。 　第二天一早，门铃声响了。 我从睡梦中跳起，赶紧打开房门。 竟然是女司机。 “今天还需要用车吗？”她笑眯眯问我。 她告诉我，昨晚她不舒服，所以没给我打电话，现在亲自过来和我打招呼。 说罢，她回身准备离开。 我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床沿。 我告诉她，我昨晚想了她一宿，现在连眼睛都还肿着。 她问我为什么会想她，我们认识才多久。 “我不知道理由，也想不出原因，但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想你。” 她的脸有点红，她告诉我，她和老公的关系很好，孩子也很可爱。 我不再说话，而是紧紧搂住她，开始抚摸她。 她没有拒绝，也没任何回应，而是像木头似的呆坐在那里。 当我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很果断将我推开，起身准备离开。 “送我去城西吧。”我又叫住了她。 　在车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她握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突然，她将车拐进一条田野间的小路，并且停在田野小路的尽头。 我们同时下车，做到汽车的后座。 　彼此心照不宣，紧紧相拥在一起。 她的反应异常剧烈。 我突然想起昨晚的胖女孩，和胖女孩几乎不需要什么过程，一切都是直截了当的，胖女孩的一切反应都是做作的，唯有潮湿的性，但那是人的本能。 可是，和女司机呢？ 我似乎很想达到和胖女孩一样的结果，所以我苦苦追求着过程，并且在过程中品味每一份期待和满足。 但真的结果即将来临时，我突然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我知道，我并不喜欢她，原先所有的好感，仅仅是为了想征服她。 没有爱的滋润，一切都是干枯的。 我推开了她，并且告诉她，我很喜欢她，所以不想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她很激动吻了我，不知是因为我的话，还是先前的挑逗。 　我们重新坐回了前排，她对着后视镜整理她的头发。 她的脸上布满了红晕，迷离的眼神格外迷人。 汽车从田野小路倒车，回到了马路上。 “现在想去哪？” “回城吧。” 　许多个月过去了，她还时常给我打电话，关心我的身体和工作。 电话里，她的声音不再动听。 也许不再需要那样的结果，所以我在敷衍过程。 有时想想，结果其实并不美妙，美妙的仅仅是想要得到结果的那个过程。 2025年4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