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记之转刘应秋《草堂说诗》之十一

独鹤与飞

杂记之转刘应秋《草堂说诗》之十一

秦

秦襄公附庸之君，亦王朝之大夫等耳。诗何以列于风耶？自平王以列圣相传之基，为赏功之具，忘先王之仇雠，捐先王之土地，弃先王之人民，舍先王之原陵宗庙，坏先王之典章法度，而秦始得列于诸侯。诗始得入于国风。则秦之代周，不待它日而兆已见于斯也。故孔子《诗》存《秦风》，《书》存《秦誓》也。谢叠山曰：“秦用文武成康之旧俗，一旦遏人欲而存天理，其发于诗者，有尊君亲上之义，有趋事赴功之勇。”季扎曰：“是之谓能夏，能夏始大。其将有中国矣。”达人所见共同，然乎！

车邻 驷铁 终南：存是诗者，罪平王也。秦襄一附庸之主，地不过五十里耳。无端而益之以八百里之山河，未几而宦寺小臣以传命矣，未几而蒐苗狝狩以从禽矣，未几而锦衣黼衣以彰身矣。此皆周天子四百年来国人所习见者，而一旦为秦君所有，美新君者，正所以伤故主也。

小戎 见秦襄之能用人而秦民乐为所用也。故女子能道军容之盛，征役之劳，别离之苦而绝无悲怨之情。虽妇人亦知敌王所忾而无陌头杨柳之嗟也。

蒹葭 思贤也。其气度庄雅，词语款曲。不类秦风而其所思者，有名可得而闻，身不可得而见之致。勿谓秦无人也。

黄鸟 以人殉死，又进于俑一等矣。在秦之君，以为旧习而秦之民知惜三良之贤而不知殉葬之非。狃于故习而不觉也。然为三良者，倘能高不见之节，则穆公何自而网络之乎？其平日为穆公所豢养，可知矣。小国公子犹且不从乱命，而况洋洋大邦也哉。康公亦不能无罪焉。

晨风 盛世之思妇，上代言之也；衰世之思妇，下自言之也。自言之而不敢怨，亦不失为忠厚矣。

无衣 自幽王有戏下之惨，周天子诸侯过而忘焉，而磨厉以需者，仅得一秦民之诗。噫，可伤矣。而其诗曰：“王于兴师，修我戈矛。”则其所以冀望周天子者不浅也。存是诗者，感慨系之矣。

渭阳 康公之送晋文也，可谓笃于舅甥之谊矣。而《汉广》张氏责其不能自克于令狐之役。在十有七年之后，晋文庶子雍在秦，尔时晋襄既薨，国人舍嫡而迎之。赵盾逼于赢而复拒诸令狐，罪不在秦康公也。尚论者，何可以深文中之哉。

权舆 夏屋之贤者，虽情理衰薄，而无怨言，不失忠厚之道。独怪其去之不早耳，其愧于穆生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