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重返《新月集》,这种体验,和我无数次在梦中重返我的故乡是一样的。这里面有激动,有惆怅,有一丝丝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哀怨,甚至是隐约的苦楚,也有平静和歇息的惬意。我会建议所有的父母亲,——不论你们的孩子是否已经长大成人,都应该在你自己的专属书架上放上一本《新月集》。你不能随意放在那里,这本经典作品的位置和你在哪里的位置一样重要。是的,我说的是你对于自己的身份认同,你在哪里远比你要到哪里去重要得多,至少,你在哪里可以确定你的当下,和由于当下所建立的存在感。你不需要在某个不确定性的未来去建立你的身份认同,在那个未来的某个时刻,从来就没有当下这个概念的出现。因此,你在哪里,表现出来的是你关于自己的清晰和信任。如果你是瑜伽练习生,你必须确保你就在此刻练习瑜伽,否则你无法和你自己链接。失去和自己的联系,就是瑜伽练习崩溃的开始。你可以一眼就取下来《新月集》,不需要犹豫,不需要反复寻找。难道你在找到自己的时候也需要怀疑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新月集》里有一篇《孩子的世界》,第一句是“我愿我能在我孩子自己世界的中心,占一角清净地。”泰戈尔为了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这个“清净地”,他接着说道“我知道有星星同他说话,天空也在他面前垂下。”不要轻易读过这些诗句,不要以为这是作者给我们的建议:啊,你应该这样去和你的孩子建立关系。这个层次的理解显得如此平庸和乏味。正如叶君健在翻译安徒生《在遥远的海极》的时候,把sweetly sleeping翻译为“住在那儿”一样,这是一种毫无情感价值的翻译,是敷衍和不负责任。你的内心有一个“内在的孩子”,那是真实的你自己。你需要去关怀他,需要回应他发出来的所有信息。因此,问题的严重性变成了这样一种压力:你有多久已经失去了对于星星祈祷般的联系?你依然能够在“星星和你说话”这样的关系中进入到你那敏锐而纯洁的生命世界中吗?显然,我们就像《小王子》一开始那个可爱的小朋友对于大人(包括他的父母亲)们彻底误解他的绘画作品一样,世俗和物质主义的态度抹杀了我们的直觉和生机勃勃的想象。我们会觉得“星星和我说话”仅仅局限于儿童世界,这种理解的狭隘性几乎伤害了我们高贵的存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你和你可爱的小孙子讲述星星的故事的时候,你不会诧异于“星星同他说话”的美妙,当你告诉你的爱人,告诉他今晚“星星同你说话”的时候,你的爱人会怎样来回应你的话语?这是对于我们自身存在感的考验。“我愿我能在横过孩子心中的道路上游行,解脱了一切的束缚。”没有比“解脱了一切束缚”更能让我们的人生自由和幸福了。我们的问题是:我们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束缚了我们自己的?那些捆绑我们的绳索可以解开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苏东坡读《金刚经》的时候,总觉得面前有一盆熊熊燃烧的大火,只要一触及一靠近,生命就会燎然。我并非建议你在读《新月集》的时候坐立不安,至少就像郑振铎先生在翻译的自序里说到的“把我们从怀疑贪望的成人的世界,带到秀嫩天真的儿童的新月之国里去”,不再忙着费时间计算数字。不要去追求肌肤和面容的美颜和逆龄,这种逆玲是对于你自己的欺诈。我们要刻意塑造的是内心的逆龄,不要让自己的心灵老化得太快,生锈得太早,褪色得太早。心灵鲜艳的颜色一旦暗沉无光,生命就失去了任何美好的品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图文原创,毛歌微信号:maoge1965)</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