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首部红色谍战小说《古城》出版

山海@松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发生在浙东的红色谍战。所谓鲜花笑脸背后皆是刀光剑影，非大智大勇者不可为也。 2020.7，酝酿于成都去拉萨途中； 2020.7——2021.9，构思、布局； 2021.10——2023.7，一至六稿； 2023.10，定稿。 全书34万字，2025年3月由河北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 　　浙东山川地貌、气象物候、风土人情，人物掌故的真实描绘。 四明山、凤鸣山、车郎山、萝岩山、龙山，姚江、舜江，山水明丽，嫣然灵动。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丰惠、百官两座千年古城，样貌晏然，历历在目。 日军轰炸上虞城、许岙围歼战、上虞城解围战，“爷爷同志”被害案、县政府电台失窃案、田胡子吃人心……真实历史事件的钩沉、浓缩、演绎。 ——一部反映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浙东社会风云变幻的文学长卷。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金戈铁马，铁血丹心。 他，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硝烟中走来。他，经历了地上斗争的残酷搏杀，经历了地下斗争的刀光剑影，可是，在新中国的阳光下，为什么依然需要继续潜伏？ 人生如此大开大合，遭遇如此大起大落，而始终不变的，依然是当初在鲜红党旗前立下的誓言。 本书着意讲述一个青年共产党员的成长故事。 　　他说：人生，最长也不过百年。在这短暂的人生中，最有意义者，不在于长短，不在于成败，而在于绽放。因为它能照亮前路，温暖他人。譬如立德、立行、立言，譬如为了理想信仰而牺牲。 　　阿诚说：白女士毕竟是你母亲，你为什么要举报她呢？这种大义灭亲的事，一般人可做不到啊！ 阿梅说：说真的，那个时候我心里也纠结得很，她毕竟是我母亲啊！可能是我从小书看得多些，特别是历史书，潜移默化之中培养了我的爱国情结吧。当我知道了母亲的事，纠结中我想到，古有石碏写血书请人诛子，如今我为清除日本间谍，为国为民除害，为什么不能举报自己的母亲呢？ 前奏曲（节选） 公元1942年初夏。 江浙大地阴雨绵绵，浸淫在纷纷扬扬，无休无止的梅雨里已经半个多月了，可是雨依然下，看起来还没有消停的迹象。 子夜。四明山余脉西北边缘的一座千年古城，靠近南城的一条细长弄堂沉浸在黑暗中，阒无声息。 突然，雨又大起来。“嗒嗒嗒！”粗大的雨滴打在弄堂的石板路上，发出杂乱无章的脆响。 恰好此时，在弄堂中部，一家两层杂货铺的一扇木门轻微地“吱呀”了一声，开出一道窄缝。随即，屋里闪出一条瘦长的黑影。 黑影出门后，身体轻盈得像一只燕子在空中无声飘行，径直顺着弄堂向南捷行而去，只一眨眼功夫，便被暗沉沉的雨夜淹没了。 十多分钟后，黑影出现在城南长老山脚下。 长老山，只是一道南北走向的黄土坡梁，只有四、五十米高，可是它却是古城东南部的一道天然屏障。不知从哪个朝代起，古城的城墙延伸过来，宛若一条灰蛇趴在了坡梁上。 山北麓城墙上的一座岗楼上，一面日本太阳旗早已被雨淋得透湿，沓拉着贴在了旗杆上。刚刚换哨上岗的两个伪军士兵在城墙上睃巡了一遍，见四周静悄悄没啥动静，便打了个呵欠，放心回到岗楼里，蜷缩着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雨点明显疏朗了许多，但依然与大地纠结着不肯离它而去。 黑影显然熟悉这里的地形以及哨兵的活动规律，“蹭蹭蹭！”没几步便来到靠近山脚城墙根的一个隐蔽处。他往城墙上看了看，麻利地从腰间取下一卷吊着铁钩的绳索，后退几步，右手拎着绳钩飞快转了几圈，猛一发力向上抛出，那铁钩带着绳索从手中“嗖”向上斜斜飞了出去，像一条飞蛇一般窜上城墙，稳稳抓住了上面的砖垛。黑影抓住绳索扯了扯，上前几步贴近墙根，身子微微一蹲又猛然纵起，双手不断扒拉绳索，一转眼功夫，便象狸猫上树一般，轻盈跃上城墙，一晃便不见了。整个动作迅速，连贯，毫无声息。 黑影翻过城墙之后，便蹑手蹑脚顺着城外田畈里的一条土路向东捷行。黑暗中，除了沙沙的雨声，只有脚踩泥泞时发出的哧哧声。 二十多分钟后，黑影出现在城东南车郎山下一个小村的南首。 随着捷行的脚步，前方，两间熟悉的泥墙屋越来越近。他绕到后墙边，弯勾起两个手指头，在这户人家的木窗棂上“笃笃笃，笃！”有规律地敲了四下。稍顷，屋里有人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即，屋门轻轻开启。黑影也不说话，一闪身便进了屋。 屋里拉上了厚厚的黑布窗帘，土墙上点亮了一支红色的蜡烛。 昏红色的烛光里，一个身着黑色雨衣，面容白净，身材瘦高的年轻男子一口气喝光了主人递过来的一大碗水，然后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也来不及坐下，他就压低嗓音，跟屋里一个约五十多岁，个头敦实，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说：“’水鸟’同志，’樟树’得到消息，后天，日军秘密调集宁波及四明山周边各县的日、伪军共一万多人，合围突袭四明山根据地。驻防古城的敌人将派出伪军两个营及日军一个小队，于后天凌晨出发偷袭梁坡镇。另外，因古城情报站电台损坏难以修复，请上级补发新的电台。” 梁坡镇，那可是新四军浙东游击队指挥机关的所在地啊！被黑影称作“水鸟”同志的络腮胡子闻言，便明白这个情报的重要性非同小可。他用温热的目光看着这个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好！我马上联系。” 屋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黑影在屋里待了不到三分钟，便和络腮胡子告别。他出了门，在雨夜里晃了几下，便不见了。 过了一小会儿，从络腮胡子屋里“扑楞楞”飞出一只黑褐色的鸽子。鸽子扬起雄健的双翅飞上夜空，冒着风雨，向东南方一片莽苍苍的山野捷飞而去。 络腮胡子转身回到里屋，在床上躺下来，可是，因为心里想着事，老是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眠。直到天色微明，外屋窗口又是“扑楞楞”一响，随之传来“咕咕，咕咕”几声鸽子叫。他马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到外屋，双手捧起落在窗棂上的鸽子，熟练地取下用橡皮胶带缚在鸽子脚上的一个小纸卷，小心打开。当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上面写着的“5869”四个数字后，便咧开嘴巴，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脸上的胡子，满意地笑了。 他将鸽子放回笼子，给它喂了些吃食，随手拎起桌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转身回到隔壁卧房，随手给另一张床上睡着的一个小青年轻轻掖了掖被子，然后回到自己床上慢慢躺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不久，屋里响起有规律的鼾声。 　第二十八章（节选） 　第二年，社会上热闹起来。手臂上套着红袖标的小将在阿诚家里抄出一只小皮箱，里面有一条奇怪的皮带，皮带上固定了四只大小不一的皮囊，皮囊里分别装着飞镖和一些小铁针。看上去，这些东西早已锈迹斑斑；另外，还有两个字轴和一只两寸见方的蓝色香袋。这些物件被两块红布分别严严实实包裹着。 小将们警觉起来，这些破东西丟在大街上都没人捡，为何至今仍被这个当年国民党的保安司令藏得如此严实？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阶级斗争的新动向？于是赶紧越级上报，直接拿到了老革命桂清师傅那里。 桂清师傅时任古城党委书记，他打开皮箱，看到里面的一只香袋，居然一下子定住了双眼。他用那双掌勺的大手抖抖索索拿起端详，激动得满脸通红，急问：“这是从谁家抄来的？” 小将们见桂清书记这般神情，心里都有些发懵。其中一个说：“就是从反革命分子车立诚家里抄来的啊！” “ 车立诚？是不是解放前做过古城保安司令那个？” “ 对对对！” “ 好的，我知道了。”桂清书记压住内心的激动，轻声吩咐小将们回去。 小将们走后，他又忍不住将香袋细细查看：一点不错，就是它！顿时，他的思绪又回到二十年前风雨如磐的岁月—— 二十年过去了，可是那些记忆依然鲜活如昨。这只香袋，是紧急情况下自己的上线——古城地下党一号首长“樟树”同志跟自己见面的唯一信物。他油然想起1945年初夏的一天晚上，那个从未以“樟树”的身份跟自己见过面的上线——时任古城警察局局长的老徐，就是用它来玉堂春饭店跟自己接头。徐局长当然是玉堂春饭店的老顾客，但是，他以“樟树”身份跟自己见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第二天，他就跟田胡子的部队一起撤走了，从此以后，直到今天，杳无音信。 古城解放后，他才得知，日本投降后，老徐受组织委派去了台湾。大陆解放第二年初，那里的党组织因叛徒出卖遭到破坏，老徐也因此牺牲了。 桂清书记至今还记得他临走时留下的话：我工作调动马上要走，你记着，新派来的“樟树”同志如遇特殊情况，还是用这个香袋跟你联系。 新来的“樟树”同志是谁？ 直到古城解放后，直到今天，这个新的“樟树”同志是只闻其声——解放前，他曾好几次收到他的指令，并通过秘密联络渠道跟他联系，却始终没有见过其人，也再没见过这个香袋。如今睹物思人，“樟树”同志，你在哪里？你到底是谁? 难道，车立诚，你就是当年老徐的继任者？你就是多年来让我千思万念，一直在惦记着，寻找着的“樟树”同志？ “樟树”同志，难道你至今还在潜伏？ 不对！“樟树”，这只是当年古城地下党负责同志的一个代号，它是因战争而存在的。现在全国早已解放，我们这些隐蔽战线的同志也早已转到地上，自由地享受着新中国的阳光和空气，可是“樟树”同志，你怎么不来看看我们这些当年跟你并肩战斗的老部下，跟同志们见个面，叙叙旧？而如今，这个香袋怎么会在车立诚手里，难道他就是“樟树”？可如果他是“樟树”，那他怎么会成了解放军的俘虏？桂清书记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他命人将阿诚叫来，当面问他：“这个香袋是你的？” “是啊!” 阿诚的回答云淡风清。桂清书记狐疑地看着阿诚问：“ 你是‘樟树’？” “樟树？”阿诚听了桂清书记的话，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古城的一号首长，答道：“我是车立诚啊，怎么今天您把我变成樟树了？” 听阿诚这么说，桂清书记只好摇摇头，神情黯然地挥挥手，让他回去。 阿诚走后，他马上将时任古城公安局副局长的阿福叫来，郑重地跟他说:“施副局长，解放前你也是我们古城地下党的同志，你还是当年古城地下党负责人老徐同志的外甥，现在组织上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上面对车立诚这个人很重视，请你负责把他看好咯，不要再让他参加批斗会，也别让他跑了。没有我的同意，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嗯，这件事你亲自办。” 跟阿福交代完这件事之后，他赶紧赶到杭城，通过省里的驻军部队找到了当年解放古城的解放军支队司令员张明达，跟他说，我有要紧的事求见张部长，你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吗？ 这时候张明达在上海警备区任职，他说，张部长现在北京。然后告诉他一个地址。 桂清书记将这个地址仔细记在本子上，坐了两天的火车赶到了北京。张部长现在是负责国家安全事务的一名高层领导，他跟桂清书记见面后说，香袋的事情今后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既然小将们抄来了车立诚的这些东西，那就先放在你们的档案馆里，好好保管起来，别弄丢了。 可是，他对桂清书记提出的一些疑问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这样跟他说：“樟树”同志并没有离开我们，他一直在跟同志们一起，战斗着…… …… 2020.7酝酿于成都去拉萨途中 2020.7——2021.9构思，布局 2021.10——2023.7一至六稿 2023.10定稿 　　这部作品，当然展示了作者眼中的世界。我希望，这部作品，同样写出了您眼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