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梦中笑

阿勇

今天是我的爱人生日（农历三月十五），特将2013年写的拙文《她在梦中笑》，配上一些图片，制作美篇发表，祝她生日快乐！

2013年1月的那天晚上十点多了，我斜靠在床头看《钱江晚报》。我边上的她，已经睡着了。忽然听到她哈哈的笑声，接着说了句“为人民服务”的话。我转过头看了看她，原来她在说梦话，刚才也是梦中灿笑。今天晚上还说“为人民服务”，可能梦回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出生在著名的江南水乡古镇 — —桐乡乌镇。乌镇也是伟大文学家茅盾的故乡。她原在乌镇时居住的房子新华路55号与茅盾故居相距几百米。乌镇是京杭大运河中苏州至杭州的中间，前些年公路、铁路不发达，乌镇没有通公路的时候，运河上的轮船、有客轮、有货轮，还有附近乡村来乌镇赶集的小船，来回穿梭，运河里十分繁忙。自从乌镇等地通了公路，客轮从减少到完全停开，水乡里的小船也少了许多。随着乌镇开发发展旅游业，有了高速公路，江南水乡更加焕发它的无穷魅力。

她的父母亲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多少年，从东阳来到乌镇谋生的。她爸爸是当年有名的东阳木匠、泥匠和铁匠三匠中的木匠。从小拜师学艺，一年一年磨炼成才。解放后公私合营，进了大集体的建筑社。除了在单位带徒弟，后来前面两个大的儿子也学会木工活，一般的木工活或做一些家具，两个儿子都自己会做。

　　也许是受到多子多福古老传统的影响，也许因为那时国家还没有开始倡导“计划生育”，她的爸妈生育了七个孩子，两女五男，她排第二。家里还有老人，全家八、九口人，开始就是她爸爸一人干木匠活，也全靠她母亲善于持家，维持全家人的生计。她兄弟姐妹多，要解决吃饭、穿衣与上学读书，家庭经济负担很重。这样迫使她们大的几个姐妹兄弟少读几年书，初中或高中毕业就早点参加工作，挣钱养家糊口了。

她在1971年被招工进了当地一家地方国营缫丝厂工作。缫丝女工是很艰苦的，一天二班倒不说，工作强度大，尤其是夏天，车间温度很高，双手还要经常浸泡在热水里。为了多挣钱，贴补家用，减轻负担，还经常加班加点。可是吃呢，省吃俭用，食堂里的馒头舍不得多吃一个，更不用说买鱼买肉之类的荤菜，经常以青菜和咸菜为主菜，甚至来碗汤下饭，每月工资和节省下来的钱全部交给她妈妈，供家庭开支。

俗话说：“业精于勤”，“勤能补拙”。因为她干活不偷懒，积极肯干，勤奋好学，技术又精，博得领导赏识和同事们的称赞。当上了班组长，加入了共青团，又担任团支部委员，参加工作后年年全勤，几乎年年被评为先进生产工作者。原来新华路55号家里客厅的墙壁上贴满了带金色的、红色的奖状。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分别被评为桐乡县和嘉兴市新长征突击手和妇女战线先进个人。一九八一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组织，后又多次被评为优秀党员。获得精神奖励的同时，也获得加一级工资或提前晋升工资档级等物质奖励。

　　一九七八年，经至亲阿姨介绍我与她相识。因我当时在驻安徽部队工作，那时没有什么直通电话和手机，只能是“鸿雁传书”，靠的是书信往来，全靠“邮递员来传情”。有一年的夏天，我回浙江探亲。从安徽当涂到南京，再乘火车到杭州，从杭州卖鱼桥坐上运河客船。客轮从杭州出发，在运河里足足开了五六个小时才到乌镇。找到她家，见到了她的父母及在家里的两个兄弟。正好那天她上夜班，听说要很晚才能下班回来。她的四弟比较机灵活泼，吃过晚饭，她的四弟说可以陪我到她姐姐的工厂去看看。我那时也没有考虑很多，没有顾及什么，就跟着四弟去了缫丝厂。一走进厂区，一阵阵气味扑面而来，后来才知道这是蚕茧蒸煮过的气味。走进车间，一股热气腾腾迎面而来，加上满车间的人气，还有机器声音。她看到四弟陪着一个年轻军官到她跟前，车间里上百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朝着她这个方向张望。我仿佛走进了一个“女人国”，车间里绝大多数是缫丝女工啊。可能是太突然了，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在大庭广众的工作车间。她脸更红了，嘴笑开了。我稍微转了一下，就走出了车间，可不能影响人家工作啊。

　　奖状、荣誉、称号很多，这是她拼命工作获得的奖励，是艰苦奋斗的见证，是为人民服务的标志，也是当时给我影响力最深的因素之一。为此继续保持书信来往，一直发展到结婚登记、生儿育子，共同走过三十多年。

　　“为人民服务”，这五个闪闪发光的大字，曾经激励多少中华英雄豪杰和优秀儿女，为中国、为人民而努力创造、努力奋斗。梦话还说“为人民服务”，说明这五个大字深深地铭刻在她心中，可以想象深刻得不知有多深啊。我认为她也是“为人民服务”这支宏大队伍中的其中一员。

我想她今天晚上可能梦想到了过去的流金岁月，梦见了那些金灿灿的奖状，也许梦到了给她颁奖领导说的祝词，可能也想到了一起共事的同事和小姐妹们。

　　为人民服务，为国家作了贡献，油然而笑，灿烂而笑。我但愿她这么美好的梦境继续、再继续，更加但愿她梦中的美好情景与愿望继续成为现实社会中的主旋律……

（刊登于2013年第1期《乐清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