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刘光明作品小记

茶客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拿到刘光明先生的散文集《我看见了太阳雪》,初见便觉其尺寸颇显奢侈,大而沉,与寻常书册截然不同。其开本较一般书籍更为宽广,形似杂志,我便将其归入杂志一类。然而,这大开本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阅读体验。字大行疏,目光游走间不觉疲惫;页面留白甚多,令人心境宽松舒畅,写批语更是方便。尤其是对老年人而言,这种字大易读的设计更显贴心。于是,我从头至尾细细品读了一遍,又择其要者复读,再三咀嚼,还顺手在书页间写上点评。待归档之时,心中感想纷至沓来,虽非深刻心得,亦非严谨读后感或评论,但愿以小记形式记录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看见了太阳雪》共收录刘光明新作75篇,内容分为“学府情思、市井百态、文论书跋、南岛春秋”四章。这些篇章皆从个人情感故事中提炼主题,独立成篇,终成此书。阅读之中,我深感刘光明的语言风格独特,热情洋溢且大胆奔放,常有神来之笔,亦不乏惊人之语。例如,在《“刀郎现象”的启示》一文中,他写到刀郎在困境中得贤妻朱梅相助:“为了支持丈夫,她毅然辞职全力照顾家庭,接来了刀郎的父母和前妻的女儿,视如己出,如此爱屋及乌的女性实属少见!”这句抒情与感叹,堪称神来之笔。一般作者至此往往不会加入议论,更不会以一句俏皮话来赞叹,而刘光明却不动声色地做到了,画龙点睛,令人印象深刻,为朱梅的无私感动,也为刀郎失而复得的家庭幸福欣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书中类似这样的句子屡见不鲜。如在《琴心剑胆老政委》一文中,他描绘老政委李品刚夫妻恩爱,过去分居两地却心心相印,转业后因计生工作出色而走进人民大会堂领奖。文中写道:“从他忠贞不渝的爱情和家庭生活中,可知其两厢厮守,不论贫富,始终如一,那是人们最钦羡的现代家庭——能陪男人过穷日子的女人,能陪女人过富日子的男人。”我将此语视为经典。环顾四周,有多少家庭能熬过苦日子,却经不住富日子的考验?而在富日子中还能事业有成,实属难得!谈及爱好文学,刘光明深有感触地写道:“热爱文学,在茫然处自信,在逆境时自强,在繁华中自律。”此句我引用到我的一篇《文缘》文章中,深感自己有此经历与体会,只是未能如此完整表述。我的体会,通俗地讲,文学可使人热爱生活,安贫乐道。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我们常被外界喧嚣困扰,内心难保平静,而刘光明先生却能做到如此自律,清清白白做人,扎扎实实做事,不为物役,不为利诱,安全着陆,实属不易,这是个人素质的体现,充分展现了作者从容淡泊的人生态度,亦是与文学结缘所带来的福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另有《左臂怪痛求诊记》,他人住院,痛苦连连,他却结合自身经历,写出一篇漂亮的散文,我将其内容当作故事、经验讲给妻子听。其中写医院乱收费,入木三分:“……省级医院服务态度都很好,每天上午科室主任带队查房,当面嘘寒问暖,过后送达费用清单,其中有一项是心理咨询费。这就是专家查房时所收费用,我心想我们那时在部队谈心对话是工作常态,照这样收费,我们在部队时不都发财了吗?唉,随便怎么收吧,反正都是医保出钱。”这里拿部队谈心对话作对比,看似幽默,实则指出医院医德与制度存在问题,不可谓不是惊人之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刘光明的旅游散文虽不多,但《大草原的寻思》以简短文字将读者带入呼伦贝尔大草原俄罗斯族居住的边疆,唤起“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的情思。游记中的一小则议论恰到好处,又意义深远。在中俄界河河面灼热的太阳下,他心潮翻滚,生发联想:“1917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对岸传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成为指导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基础。早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党内提出‘反修防修’,1991年,苏共内官僚资本巨头叶利钦胁迫戈尔巴乔夫宣布共产党解散,民众苦不堪言,却悔之晚矣!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但愿祖国代代出伟人,江山尽美!”寥寥数语,却重若千钧。此时此地的联想,足见作者思维奔放,见识通达,心境高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书中文论序跋占了相当篇幅,共有16篇,这是个人散文集中较为独特的现象。或许因为刘光明长居湖大千年学府,深受学术氛围浸润,对文论情有独钟。而我,对这一章印象尤为深刻。他关于散文中的自由与规矩、意境分析及构思,有鲜明的写作主张:写人叙事提炼精神,抒情类比抽象本质,议论推理提升高度。文集中多数篇目实践了他的写作主张。关于人若立言见精神的探讨,用上下两文,用诸多事例,方方面面谈了立功、立言、立德的道理,有的因立功名垂青史,有的因立言传颂后世,有的因立德受人敬仰,皆为很好的写作理论。还有,他用自己惯用的语调解说各种文学体裁时,既精辟又让人忍俊不禁。随录《让笔耕驻留生命轨迹》一则共分享:“……各种文学体裁笔者年轻时都悟过:小说虽是社会生活的横断面,但要有矛盾冲突的过程,还须塑造,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写诗歌要富于激情,写出‘诗眼’才脍炙人口,写古体诗还有平仄和韵律要求;写散文讲究意境,不外乎抒情、叙事和议论,可长可短,想写长就找根红线像穿念珠似的多叙述几个故事,无论信息量和时间跨度多大,呈现给读者的却是同类事物的原生性或历史感。因此,形象思维强、性格沉稳者才能创作小说;思想深邃、语言丰富、具猴性者善诗歌;像本人这样性格浮躁者,工作忙时,只宜快捷地穿几颗珠子。”刘光明如此三言两语,就把小说、诗歌与散文三种文体说得明明白白,也让我坚定了不写小说,淡化诗歌,主攻散文的念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写的《德旺何以兴旺》,读后让人感觉一文便可读懂曹德旺35万字的自传《心若菩提》,知曹总,敬曹总。读《古岭飘香》最可人一文,让我循迹找到《古岭飘香》一书,翻阅之间,在海口与老家浏阳的邹开义老翁隔空相逢,心生敬意。文论中翔实的资料、包罗万象的内容、独特的点评,乃至真知灼见,或放纵不羁的语言表达,都让我耳目一新,一读再读,备作参考书留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茶 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