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喜欢的戏剧(散文)

玄久

<p class="ql-block">  看过一段白燕升老师讲关于戏剧界乱象的事儿,听过之后让我想起那些年我喜欢过的戏剧。中国戏剧品种很多,最近这些年好像听得看得都很少了,各种媒介和平台对于戏剧的推送也少之又少,只有在春晚期间能看到几个戏剧片段。其实,在中央台有戏曲频道,只是近代手机的出现,广播、电视已经逐渐被人们淘汰。中国戏剧,仿佛离我们也越来越遥远,但那些唯美的腔调却是童年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小时候,家里很穷,书读的少,偶尔在墙上的报纸上看外面的世界,后来家里有了电匣子,于是,每天搬个凳子爬到桌子上去,因为在那张桌子上,放着那个藏着大世界的电匣子,听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我童年诗与歌的启蒙,从小听着她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看树上的花,等天上的星,淋屋檐下的雨,看小燕子飞到土屋里唧唧啾啾。母亲是个戏迷,她唱的时候我只听音,每次听都觉得咋那么好听呢,后来有了电匣子,我便成了最忠实的听众,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每天都有戏剧推送,只要有,我便爬上那张桌子,托着下巴,以最朴实的姿势听最美的旋律,直到后来可以跟着一起哼哼! </p><p class="ql-block"> 母亲经常唱的豫剧《花木兰》《穆桂英挂帅》都是家喻户晓的代表戏种,被贫穷限制的时代有母亲的唱词耳濡目染,很小我也会哼唱那么几句了。因为喜欢唱,14岁去吉林省歌剧团报考歌唱演员,在众多的选手中最后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女孩儿。四位考官,命题唱歌,那个女孩的曲目是《小螺号》,我的曲目是《妈妈的吻》,最终,《妈妈的吻》被小螺号淘汰,至今依然记得那个女孩清脆的高音,而我,却把妈妈的吻,唱得很低调。</p><p class="ql-block">转身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考官的叹息,唉!可惜这孩子,要身高有身高,要模样有模样,只是嗓子不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命运从来没有错误的安排,如今我依然在自己的轨道里走着自己的行程。那些年喜欢哼唱的戏剧虽然不着调,但它依然在我的生命里珍藏如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黄梅戏《女驸马》,越剧《红楼梦》,豫剧《穆桂英挂帅》,评剧《花为媒》,甚至东北的拉场戏《回杯记》都是那个时代人们喜闻乐见的曲目。我算不算一个小戏迷我不知道,但我记得,每一次听电台里播放喜欢听的戏曲,我都会一个人雷打不动地听到尾,不管谁都别想把我叫出去玩儿,因为玩儿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p><p class="ql-block"> 记得某年某天某个傍晚,趴在电匣子前听吕剧演员教唱吕剧《李二嫂改嫁》片段,连教三天,我也便学会了其中一段,至今还记得唱词:李二嫂眼含泪,关上房门,看眼前,思过往,暗暗伤心,想当初打破封建出门去,寻了个知疼知热的心上人,含辛茹苦三十年……</p><p class="ql-block"> 越剧代表作《梁山伯与祝英台》里的楼台会和十八相送是我最喜欢的,细想,小小的年纪,喜欢它什么呢?无非是喜欢它柔美的曲调,双双化蝶的唯美故事。穷富之差,生死离别,对于小时候的我还没有什么感觉,现代服装和古装服饰的区别,在贫穷的年代里差距太大了,打着补丁的裤子和罩衣,怎能和漂亮的戏装相比。戏装的独特让小小的我有些着迷,披着家里的大花布单子,腰间扎上麻绳,拔两根大公鸡尾巴上的鸡毛插在头上做金雉鸡翎,胳膊藏在大花布单子里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表演长袖飞舞,母亲下班回家看到被我蹭得满是泥巴的布单子,一顿笤帚疙瘩伺候。</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听母亲唱戏,但我更爱听广播匣子里的戏,母亲唱戏要看她的心情,而电匣子不分刮风下雨,只要守着电匣子,每天下午一点三十分,中央广播电台的戏曲栏目都会准时播出。曾一度为《红楼梦》里《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那一段痴迷。</p><p class="ql-block">”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p><p class="ql-block"> 越剧朝阳沟那段:亲家母,您坐下,咱俩拉拉心里话﹉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好听﹉</p><p class="ql-block"> 中国戏剧八大剧种今天已经成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而影响中国戏剧的老艺术家们,很多孩子已经不记得他们或者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或者说是不知道中国戏剧的存在。而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不会忘记在我们的生命里经过的那些和戏曲有关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比如:京剧大师,梅兰芳,马连良,程砚秋,尚小云,黄梅戏演员,严凤英,王少仿,越剧名家袁雪芬,豫剧名家常香玉,小香玉,评剧名家新凤霞,白玉霜,小白玉霜等等,我们是听着这些戏曲长大的一代人。评剧《花为媒》更是家喻户晓,特别是张五可和贾俊英花园相会那一场戏,谷文月和赵丽蓉老师那段《报花名》更是传遍街头巷尾。拉场戏,京韵大鼓,山东梆子,上海沪剧,还有刘兰芳的评书《杨家将》《岳飞传》《呼家将》等等,都曾是流金岁月里难以忘怀的过往。</p><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岁月飞逝,转眼我们已经成为二十一世纪的老人,如今想起旧光阴里美妙的旋律,我该感谢母亲,感谢那个电匣子也感谢我自己,那是我的精神世界里储存的一片清澈碧蓝的湖水,戏曲给小小的我难能可贵的艺术熏陶。今天再次想起那些年听过的戏文,内心依然是满满的热爱。有时间找出来听听,再复习复习当年流淌在那小山村里最悠扬婉转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