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画了一个又一个圈

沐风听雨

沐风听雨 805177

人生并不是一条一直向前的直线。我们，包括我们的祖先和后代，常常走一样的路。站在高处，或者站在远处，那就是一个又一个不同时空的循环。

清明前的4月1日，因为要到土楼故里南靖接人回上杭老家参加客家民俗＂担新灯＂活动，走的漳州-南靖-永定-上杭高速，清明下午回程走上杭-龙岩-南靖-漳州高速，在闽西闽南的大地上，用车画了一个大圈。

回到老家，并不是终点，是另一个圈的起点。薪火相传，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接力赛。

第二天，参加活动。＂担新灯＂的活动内容不少（另写一篇再详细介绍），晚上的＂举火把＂仪式才是重头戏。上午借机到宗祠附近的自然村走了走。这些留下深刻的儿时记忆的老房子，上次走近它们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山谷田中央的这栋土房，不是用来住人的，应该是猪圈一类。在镜头里，有一种旧梦的温润。

阳光照在苍而不老的土墙上，可以触摸到光阴硌手的质感。这些房子不再住人，但阳光不会忽略了它们。这些泥土来自故乡的群山，某一天也终将完成从泥到墙的使命，回归大地。但一个循环的结束，也是另一个循环的开始。下一个循环，也许这些黄土会养育出一棵开花的树。

3号上午得闲，想想，可以完成一个心愿了。便独自一人，开车，走一段从未走过的村道，翻山越岭直奔溪之源。

其中的8.6公里山路，只是听说。刚开始，凭直觉，开了一段，越走越窄，有些疑惑。用手机导航，却搞错了，导了一条县道，得往回走。往回走了一段，发觉不对，就用车载导航再导了一次。这次正确了，是一条窄窄的村道，虽说是从一个县到另一个县。

从老家到溪源村，这条公路约20公里，上杭这一段宽且较平缓。

人生的终点大家都知道，不必太匆忙，别忘了驻足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比如这棵开满花的树。一棵树的世外桃源甚至比一座城更有内涵。

这次独旅的目的地是溪源村，母亲长大的地方。

但独旅的目的，是这条陡峭的路。

四月的山野，早已绿肥红瘦。有花也多是这种浅色、白色的居多。它们招摇在车窗外，不由自主的让我停下车留下了它们在阳光下的魅影。

山间，路旁，一栋玉树临风的土楼，已经是半山腰了，站在二楼围廊的人还想看得更远。她或他大概率不知道唐朝的王维，也不知道裴迪这个秀才。

但王维这首《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诗中描摹的风景：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倚仗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渡头馀落日，墟里上孤烟。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除了最后一句，他们都常看。

山是普通的山，路是普通的路，人是普通的人。

但因为我们的惦念，这一切都有了温度。

水静云闲，终归是人的感觉。云在赶路，水也在赶路，自在不自在，永远在于心。

溪源水库边的溪源别墅只是旅途的一个节点，却决定了返程的方向。如果原路返回，距离短却时间长，沿常走的县道回老家，多了约6公里，时间却几乎少一半。想想还是不要再走那崎岖的上山路了。人生的路口，有很多选择，只是很多选择往往不由自己做主。

在长汀上杭两县交界处，有一个白水寨，古驿道上，曾有乡人捐建的路亭和茶水。

公路修好之后，又重修了阳和隘和洪三宫。虽然几乎每年都从此经过，走进重修后的隘亭还是第一次。

还在此偶遇了父亲同年当兵的战友。因为我父子俩很像，被老人家认出来了。也就坐下来喝了一杯山茶，陪老人家聊了聊天。

洪三宫供奉的是本地＂公王＂，传说自然是少不了，否则驻足闲聊的时候也会少不少谈资。

因为这溪源别墅的决定，这次的独旅画了个完整的近50公里的圈。我祖母、母亲、妻子，还有曾祖母的娘家，都在这个圈上。清明前兴之所至走的这一遭，突然发现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无论我们身在何处，叶归何处，故乡永远在站我们的身后。它永远是我们的来处和归宿。

谢谢您的赏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