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敬宗肩头的子弹需要及时取出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敬宗躺在担架上被送出了一段距离，来到岩洞内一个隔离起来的特殊空间，挂着绣着红十字的白色布帘的手术室。准备充分后，麻醉医师以娴熟的技术为敬宗进行了椎管内麻醉，麻醉平面满意后，骨科医师和普外医师洗手、消毒、铺巾，开始手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术中发现左锁骨下动脉血管有明显贯穿伤，因子弹小血管贯穿伤口已炎性增生闭合，周围有大量瘀血，小心翼翼分离保护血管神经，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动脉大出血危及生命，因子弹位置极深又小，血管下方未见窦道，寻找子弹异物极其困难，通过肌间隙入路，终于在左肩上方后侧缘触及子弹，此位置非常深，加之手术器械有限，取出子弹存在一定的困难。继续解剖，稍扩大间隙后，医师用手指定位，并用中号血管钳反复尝试夹取子弹，经过三次尝试后，终于夹出子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临凯和树根在斜对面的岩壁那里席地而坐。岩壁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这里距离洞顶六米多高，顶上和四壁一点都不潮湿。手术间那一片则是一大堆岩石守卫着一个隘口似的地方，一个外小内大的洞窟。地下又干燥又平坦，上面铺着一层细碎的砂石。他们一直焦急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熬人。他们只是静默地盯着那里白布帘，影影绰绰晃动的光影，让他们手心里捏着一把汗，不敢说话不敢走开，心里惦记着手术的成功与否。</p> <p class="ql-block">“子弹取出来了。”头顶有些谢顶，戴着眼镜五短身材的医师脱去手套，掀起布帘走了出来，对等在外面的几个人笑着说，鬓角和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辛苦了！手术进行两个多小时，快擦擦汗休息休息吧。”临凯一把摘下头上的帽子，用手捋了捋濡湿的短发，激动地一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喜形于色地走过去，并从怀里掏出一块绣花手帕递过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呵呵。小家伙儿麻醉还没醒来。”医师擦了擦汗，随手抖开手里的淡青色手帕，借着手术间投射过来的光束，可以看到清亮半透明的手帕，颜色素雅，四个角上各绣着两片小巧的绿叶，和一朵小小的蓝色花朵，“挺漂亮的手帕。啊哈，这个，不会是你绣的吧？”说着，医师挑起一条眉毛，歪着头从眼镜上缘斜睨着临凯，意味深长地挤挤眼睛一撇嘴笑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切！事真多。嘿嘿。”临凯翻个白眼，歪着嘴吐了一下舌头，佯嗔地做了个鬼脸，用两根手指根出其不意猛然从下面一拽，夺回来手帕迅速塞进怀里，接着坏笑起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临凯一推医师笑嘻嘻地说：“快去那边歇一会儿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医师扭身望着临凯，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大摇大摆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背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身影，越来越小。他要去前面开阔地带，也就是集中诊治伤病员的片区，那里有许多简易病床，当然个别特殊空间也安置有两三个临时病床。这里的环境只能因地制宜，见缝插针。目前，伤病员很少。不过，如果发生枪战或者暴动，伤员会激增，有时可达百人，重伤病员及时处理后都要适时转移到后方医院。轻伤战地紧急处理，不下火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部队已经基本转移战场了，眼下他们也在准备之中。</p> <p class="ql-block">树根可没有心思在那里打趣，他一心想看看敬宗被手术变成啥样子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在临凯哥哥与医师谈话的间隙，已经悄悄溜到手术间的门口，身子贴着岩壁，一只手扒着，屏息静气探着头伸长脖子，一只手的食指偷偷钻进布帘，试图顶起布帘，产生一个窥视空间，那里面对他而言很神秘，他多么想从门帘的缝隙观察手术室全貌，还想看看敬宗现在的状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呵！干啥呢？”忽然，门帘子一下掀开了，出来一个身材瘦长，漫不经心神情严肃的女人，高颧骨大嘴巴，一对不大不小的眼睛无精打采，手里端着摆满手术器械的弯盘，树起眉毛，板起脸孔，厉声呵斥树根不合时宜的出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我不干啥，就想看看。”树根慌乱地倒退着，眼神游离不敢直视对方。他一只手扶着岩壁，脚下交错着步伐沿着岩壁一步步后退着，同时，唯唯诺诺地应答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里是手术重地。快走远点！”护士不耐烦地皱皱眉头，昂首挺胸走出来。</p> <p class="ql-block">“哎呦喂，春莲，别吓唬他，我老弟胆子小。”临凯几步迎上前来，笑着说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哦，哦，临凯。原来他是你弟弟呀！咯咯咯，人家是逗他玩呢！”红梅一手搓了搓耳畔的短发，那里因为护士帽遮挡，早已被汗水沾湿，头发黏成一绺一绺的。在手术过程中，紧锣密鼓井然有序的辅助工作，让她也感到浑身乏力，快虚脱了。但是，一看见临凯高大帅气的模样，玉树临风般站在眼前，她顿时来了精气神，心情一下好了不少，眼睛也瞬间变得亮晶晶的了。她说完话，忽然歪斜着脑袋对临凯微笑，接着，她做了一个十足内地式的媚眼。内地式女子的眼风，因为平常矜持到极点，谨慎到极点，反而有了一种垂涎欲滴的神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呵呵，没事没事。忙了这么久，你也辛苦了！”临凯呵呵笑着，寒暄着擦肩而过，他一把搂着树根，低头安慰说，“走吧，咱们识趣点。敬宗手术成功，放心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着，两个人向另一侧走去，前面一百米处有个秘密通道，可以出洞。一米五宽的通道一侧是怪石嶙峋的岩壁，一侧是蜿蜒曲折的洞内沙底暗河，顺着一边壁侧洞底狭窄的河床涓涓地流着。那澄澈的河水，在微光里泛着菱形花纹般的细密微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哎！临凯，半小时后就可以了。”春莲站在远处大声喊着，热情地补充说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好嘞。谢谢你。”临凯面无表情答应着，头也不回地和树根走着。</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图片来源：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