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连树下的记忆(十九)

长鸿

　　文字撰稿：长鸿。图片拍摄：长鸿。音乐来源于网络。

　　清明时节，好似被细雨浸润的季节。雨，丝滑而细密，带着寒意，静静地落在了我的心里。

清晨起床，拉开窗帘，透过窗玻璃，只见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罩住了似的，眨眼间功夫，细密的雨丝便纷纷扬扬地从天上慢腾腾地飘落了下来。我静静地站在窗前，透过窗玻璃，望着这如烟似雾的雨。

雨落在房顶的瓦片上，向瓦沟聚集，聚集成雨滴，顺着瓦沟滑落到屋檐边，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不时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似乎在给我诉说着清明时节那些古老而又温馨的故事。

　　屋檐边，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滑落，形成了一道道晶莹透明的水帘。每一滴雨珠都犹如一颗透明的玻璃球，在透过窗玻璃的电灯光照射下，不时地闪烁着向我的眼睛射来刺眼的光，让我眼睛的视力一时间成为了视觉盲区。这些雨珠汇聚在一起，沿着屋檐往下缓缓流淌，最终滴落在院子的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这水花，如同清明记忆翻起的涟漪，在我的心里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洗漱收拾完后，走出房门，漫步在院子里。脚下的青石板已经被雨水淋湿，变得湿漉漉的，走在上面，能感受到有丝丝凉意透过鞋底向脚板袭来。

院子门前那棵黄连树，在细雨中好似显得更加苍劲挺拔。它的枝干上，已经冒出了嫩红的新芽，那似乎是生命在春雨中的苏醒与绽放。

土屋左边的墙壁，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变得有些沟壑沧桑了。雨水顺着破损了的屋脊漏到墙壁上，像是一条条蜿蜒如丝的雨，沿着墙壁以前被侵蚀的沟壑往下流淌，无意间冲刷掉了墙壁上的尘埃与岁月的痕迹。

我不觉伸手摸了摸这显得粗糙而承载着岁月痕迹的墙壁，仿佛一下子让我感受到土屋在岁月中的沧桑记忆。那些曾经在土屋中度过的时光，一下子又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记得那时候，每到下雨天，军、美、春我们几个总会在土屋的屋檐下玩耍嬉戏。我们几个会用手去接从屋檐滴落下来的雨滴，目不转睛地看着雨滴在我们手中溅起的水花，彼此间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时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有时溅起的水花也会把我们的衣服溅湿，如遇这种情况，往往都会被大人们责备。我们也会在屋檐下听张表叔讲那些关于清明的古老传说与故事，那些传说与故事就像这春雨一样，不断滋润着我们成长。

如今，军、美、春我们都已年近花甲，张表叔早已离开了人世。土屋也随岁月的流逝，在风雨中渐渐失去了往日的闹热。尽管如此，但土屋依然还是静静地在那里矗立，默默地守护着那些清明时节的传说与故事。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落在了土屋的屋檐上，落在了院子的青石板上，落在了门前的黄连树上，也落在我的心里。我深知，这清明的雨，不仅仅是大自然的馈赠，更是春天的使者，它带着过去的传说与故事，带着我们对已故亲人的哀思，带着我们对明天和未来的期许，轻盈盈地落在了我的心里。

我静静地站在雨里，感受着这清明雨的温柔与细腻，感受着土屋的宁静与静怡。在这雨的世界里，我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充满欢笑和温暖的孩啼。

　　当雨渐渐停歇，天空露出了一丝淡淡的鱼肚白，偶有阳光透过那鱼肚白，洒落在土屋那湿淋淋的墙壁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束，让人眼睛瞬间迷失了视力。

屋檐上残留的雨滴，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时闪烁着耀眼的光，远远的看去，犹如挂着屋檐上的五彩斑斓的珍珠，让人欣喜。

我知道，这清明的雨虽然已经过去，但它留下的传说与故事，将永远载入土屋的痕迹，留在我的心里。而土屋，也将在岁月的长河中，继续静静地守护着这些美好的传说与故事，等待着下一个清明的细雨，再次落向土屋，落向院子的青石板，落向门前黄连树，落向我的心里。

　　2025年4月5日长鸿笔于南白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