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好心愚笨的连队卫生员</b></p><p class="ql-block"><b>(2025.3.21.)</b></p><p class="ql-block">现如今,医学药理知识逐步带有大众普及性特点。关于医疗常用药的使用,几乎人人都能说出点儿一二。如果是自己的慢性病,你快成半个医生了。</p><p class="ql-block">反观医生们,不管什么病,上来一连串一大通检查。检查单化验单报告单,楼上楼下步梯电梯。没有仪器检查手段的结果,医生基本无语无奈。没有数据支撑,不会断然下结论。如果不远未来,一旦AI医生上手,重新洗牌会是什么场景?</p><p class="ql-block">你看,现在有病去医院拿药,都要用大塑料袋提着回来,和买菜回来差不多。</p><p class="ql-block">回忆半个世纪以前亲历的一起医疗用药小事故。</p><p class="ql-block">推算是1971年夏天。我们连队派驻位于北京市大兴县王立庄的团后勤农场。任务是水稻大田劳动。农场场部只有一排平房一块场院,连队只好分散居住在附近老百姓家中。</p><p class="ql-block">那时卫生条件可不能和今天相比。痢疾腹泻在战士们中传染开来。我也不幸中招,那个难受劲没法述说。</p><p class="ql-block">连队只有一个卫生员应对,简单几片黄连素。在屋里休息两天就很满意,再端上一盆面条病号饭。小病,基本靠扛着。</p><p class="ql-block">我是二排长,在基层连队干部身份突出。小卫生员是陕西人,瘦瘦的有些锈齿。他很重视我的病情,给予特殊照顾。</p><p class="ql-block">原来,卫生员手里有些新药好药。痢特灵,一般人不给用。记得是淡绿色扁圆药片。他悄悄塞给我,独享。</p><p class="ql-block">效果明显,但是过几天又反复。他坚持给我用好药,如此这般又反复,吃了很多痢特灵。</p><p class="ql-block">记不得我的痢疾病后来怎么样了。只是身体越来越虚弱,往常劳动一天,晚上还满场打篮球。此时,总是浑身没有力气,软软的酸酸的,空心的感觉,坚持劳动都有些困难了。</p><p class="ql-block">病情不得已,请假去团卫生队看看吧,团部营区在20多公里外的南苑西营房。要步行几公里先到大兴县城黄村,再乘坐公共汽车前往。</p><p class="ql-block">记得很清楚,步行往返黄村的土路上。走一段就要歇一歇,甚至站立都费劲,扶着路边粗壮树干不停喘息。</p><p class="ql-block">团卫生队军医听我叙述病发过程,看看我虚弱的样子,听说我吃了大量痢特灵。他几乎震怒了,“简直是胡闹!”。吓得我够呛,却不知道为什么。</p><p class="ql-block">军医很生气的简述,才明白过来,痢特灵不能那样吃。它副作用很大,大量杀伤白血球,再继续下去有可能诱发白血病。就是今天说的血癌。</p><p class="ql-block">医生让我住院慢慢调养。我不愿意影响连队完成任务,要求回去原地休息。他给我开了病假条,再三说明严重性,一定要安静休息一段时间。</p><p class="ql-block">吓坏了,有那么严重吗。怨也怨你们卫生员培训的问题,简单药理知识都没有讲透。让我当了一回小白鼠。</p><p class="ql-block">其时我还不满19岁,正当青春,年轻抗造,恢复起来也快。</p><p class="ql-block">听说这药早就被禁用了。服用风险很大,损坏脏器功能,造成贫血,甚至毁掉健康危及生命。不是危言耸听,科学进步是曲折的。</p><p class="ql-block">说到这里又想起可笑的事。很多年以后,我们领导班子里有一位郑姓副师长,性格玩闹不拘一格。在教导大队参加集训期间感冒了,到卫生所看到新款感冒药只剩少许。他一把抓回来全吞下去。上课时头晕脑胀,听不清声音,看不清人影,耳鸣恍惚坐立不稳。回房间躺着吧……他自己跟我说的。</p><p class="ql-block">好药不是精美食品。那位军医说得对,真是胡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