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的来电

健康平安

四月一号是西方的“愚人节”。 愚人节的意义在于通过幽默和玩笑来缓解社会压力和矛盾。它起源与对守旧者的嘲弄，逐渐演变为一种跨文化的幽默庆典。愚人节不仅是对权威和守旧观点的戏谑，也是对日常生活压力的释放。 用编造谎言、设计陷阱、传递虚假信息等恶作剧活动，被戏弄者称为“四月傻瓜”。赵卫东以前上过同事和朋友们的当，因此，这一天里，有什么意外的事情或消息他都不当一回事。 　　2025年的4月1日上午九点多钟，爱人出去逛逛顺便买些菜回来。赵卫东一个人在家里闲着无聊，找出一张“乐之魂”的CD碟片，一边欣赏音乐一边拖地板打扫卫生。在“泉水叮咚响”的优美乐曲声中，他的手机铃声也骤然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是他初中的同学张美华打来的。赵卫东将手机贴近音响的喇叭口，同时问她“好听吗？”。 电话里传来张美华的叫声：“不好听！”赵卫东把CD机关了，问张美华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张美华用责怪的语气道：“你还有这个雅兴欣赏音乐心情不错啊。你知道小玲说她想要离家出走了吗？……” “离家出走？”赵卫东一楞，转眼又恍然大悟。心中暗道：这个美华也真是的，开玩笑开到我的头上来了，谁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啊？他若无其事的对张美华说道：“随她去，走就走好了。” 张美华没有想到赵卫东会这么说，她知道赵卫东对顾小玲这个初恋的女友一直是关怀备至百倍爱护的。今天说这种话，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张美华问道：“这几天小玲心情不好你知道吗？” 赵卫东说：“知道的。改天我去当面向她认个错不就好啦。”前几天，赵卫东与顾小玲发生了一点小矛盾。一开始，俩个人在微信上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让谁。后来赵卫东怕顾小玲生气，便服从了顾小玲。想不到，小玲到现在还有气，还把事情告诉了张美华。 听了赵卫东的回答，电话那头的张美华莫名其妙，她反问赵卫东：“又不是你惹了她，为什么要你向小玲认错啊？” 赵卫东一楞，连忙问张美华：“不是我那是谁？” “是徐娟。”张美华大声地说。 徐娟是张美华的同学，也是赵卫东的同学。这么多年了，赵卫东没有跟徐娟有过来往，也早就把这个人忘记了。 前不久，赵卫东听说徐娟给张美华打过电话，想给他们的初中同学吴凌生和顾小玲撮合一下，让两个同样离了婚的同学组成一个新的家庭。由于吴凌生的条件不能让顾小玲满意，两个人见了一面后便没有进一步联系。作为吴凌生的一个说客，徐娟得知他们俩的婚姻失败，便打电话给顾小玲，说顾小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挑精拣肥的摆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侮辱人格的话，说的顾小玲泪水汪汪。 顾小玲打电话向张美华叙说，并问张美华徐娟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是不是你告诉她的？张美华说是我告诉她的。因为徐娟找张美华要电话号码的时候，是说想问问顾小玲的近况。 这个理由无可挑剔，作为老同学，相互问候一下很正常。张美华毫不犹豫的就把顾小玲的电话说了出来，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却招来了一顿奚落…… 顾小玲无端受到徐娟的辱骂，越想越难过，哭着跟张美华说：她想出去走走。 听了张美华的话，赵卫东的气不打一处来。他问张美华，顾小玲她想去哪里？ 张美华说：“我不知道，最好你自己打个电话问问。” 赵卫东放下电话，忍不住骂了徐娟一声“这个贱货……”他恨恨连声，拨通了顾小玲的电话。 电话没人接，赵卫东心里反而高兴。这说明了在这个时间里，顾小玲正在跳广场舞，而不是一个人坐在家里生闷气。 好不容易等到十点钟以后，接通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赵卫东问顾小玲：“徐娟欺负你了？” 顾小玲说：“没有。” 赵卫东说：“你不要瞒我，美华什么都对我说了。你为什么要出走？跟徐娟这种坏心肠的女人值得生气吗？……” 顾小玲说：“没有人欺负我，我也没有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这么好的天气，出外去走走。” 赵卫东问道：“你想去哪里？” 顾小玲说：“无锡啦苏州啦，江浙一带都可以，你陪我一道去哈。” 赵卫东说：“你想出去散散心，我当然愿意陪你。不过，我们最好再约几个人一起去，免得别人说我们俩的闲话，你看呢？” 顾小玲没有说话，等了大约五秒钟过后，赵卫东问道：“小玲，你在听吗？” 顾小玲说：“我在听，怎么办随便你吧。” 赵卫东说：“那好！你不在生气吧？笑一个给我听听。”话筒那边传来小玲低低的笑声，尽管是勉强的，赵卫东听了也很高兴。 　　在班级里，虽然徐娟算不上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是她的各科成绩还是一直遥遥领先，总排在前几名。赵卫东记得，这个有着鹰勾鼻子、长得并不漂亮的女生，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她的学习成绩。 在六十年代，上学时经常口袋里装有小零食的学生寥寥无几。这其中，就有赵卫东的同学徐娟。当然，同学们对徐娟自是羡慕不已。 徐娟也不吝啬，有什么好东西大家分享。所谓的“大家”，也只是指她的一些要好的朋友。 徐娟的朋友比较多，但是赵卫东不想跟她交朋友。徐娟最大的一个擅长就是喜欢背后议论人，并且还会搬弄是非。赵卫东讨厌的，就是徐娟的这个缺点。 徐娟没心没肺，明明知道赵卫东不怎么爱答理她，有时候她还是厚着脸皮跟赵卫东开玩笑。甚至在一个放寒假之前，还叫赵卫东帮她写一副春联。 赵卫东上小学就练过毛笔字，四年级他跟着图画课（那时候不叫美术课）老师杨宝珠，从颜正卿的“颜体”字学起，再学柳公权的……小学毕业后，没有暑假作业，休闲时间多了也经常写写画画，因此毛笔字有了很大的进步。当然，写几个普通的字体还是不在话下。 徐娟找赵卫东帮她写春联，是初中阶段的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那个年代，上海人过年基本上没有贴春联的习惯，贴春联的人家也是极少。当时赵卫东不知道，越是有钱人家越讲究这些风俗。赵卫东想不通的是，徐娟家里有这么多钱，就不能去买一副春联吗？ 赵卫东没有满足徐娟的这个要求。赵卫东说他从来没写过春联，也不清楚写春联的格式。再说，春联的内容不能随便写，他没有相关的资料，不好乱写。徐娟说，不要紧，你就写毛主席诗词里的一句。赵卫东说，毛主席诗词那么多，我知道那个适合你们家的啊？见赵卫东拒绝，徐娟丢下一句：“不写拉倒。”就气呼呼的走了。 赵卫东没有料到，从此以后，徐娟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但是，在背后议论他，赵卫东倒是听说过不少。 　　班长汤月仙，在女生当中，她的个子比较高。平日里待人真诚、和蔼可亲。一旦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汤月仙就会立刻翻脸，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狰狞面孔。所以，很多同学都怕她。但是徐娟不怕，徐娟怕的是同班的同学俞沁晨。 俞沁晨的性格开朗，活泼可爱，有乡村“野姑娘”的味道。徐娟与俞沁晨有过一次交锋，结果除了两败俱伤，外加徐娟的白脸上挂了“花”。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在做课间操的时候，一个人的手碰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另一个人就说碰到了很疼，是对方故意打她的，对方就否认。俩个人边做操边责怪，一付不甘示弱的样子，这俩个人就是俞沁晨和徐娟。初二学校停课了，应该是在初一下学期发生的事情。 早操结束后，俩个人还在争吵，几个同学就围上来劝架。谁知道越劝越来劲，冷不防中，俞沁晨挥手就打了徐娟一下，并且叫道：“说我打你我就打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徐娟也伸手提腿扑向俞沁晨，开始反击。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是，俞沁晨却是双手齐上，直冲徐娟的脸，又是抓又是掐。徐娟躲避不及，脸上现出了几道指痕。 那一年俞沁晨十四、五岁，考虑问题不会那么全面，何况在“格斗”爆发之时，她不计后果，顽强拼搏。拧头发，抠脸皮，打的徐娟毫无反手之势。同学们将扭打在一起的俩个人拉开，俞沁晨看到徐娟的脸上道道指痕渗出了血印的时候，她害怕了。就在她一楞的瞬间，徐娟迅速的提起一脚，狠狠地朝俞沁晨的下腹部踢去。只听得俞沁晨“哎唷”一声惊叫，即刻捂着腹部面色煞白，眉头紧锁的脸上现出一付非常痛苦的模样。 不可否认，在劝架的同学中有一些是拉偏架的，否则，徐娟不可能轻易踢中俞沁晨。但是，不管怎么样，事情发生后，徐娟还是得到了同学们的同情。因为她脸上的伤——那几道被指甲抠划的血痕，“胜似无声似有声”，让人觉得徐娟才是弱者。而俞沁晨，尽管在了解这件事情的经过及处理时的陈述中说当时挨了徐娟的一脚后，自己的下腹部似撕裂般的剧痛时，也只被人用怀疑的眼光注视着、用“真的吗？”这三个字敷洐了过去。 获知俞沁晨和徐娟打架的事情，班主任沈老师大发雷霆。他将两名肇事者以及大队长赵卫东和班长汤月仙一起叫来，二男三女围坐在教师办公室里，处理结果是俞沁晨和徐娟分别书面检查并在校内通报。 徐娟觉得自己吃了亏，处理后的结果却是跟俞沁晨一样，很不服气。她心眼小，看到俞沁晨就有气。甚至，连跟俞沁晨不错的几个女生徐娟看了也不顺眼。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俞沁晨的好朋友顾小玲同学。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徐娟同学还念念不忘读书期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心中余恨未消吗？赵卫东真的不敢相信。 　　4月2日晴天，上海的最高温度是22度。在家坐立不安的赵卫东，还是想去顾小玲哪里看一看，尽管俩个人分别才一个星期。 上午九点多，赵卫东乘坐地铁在十点半钟到达顾小玲的家。顾小玲开门一看，见到赵卫东又惊又喜，扑到了他的怀里，止不住泪水直流。 赵卫东抚摸着小玲的身子，怜爱地说道：“玲玲！让你受委屈了。”话音未落，顾小玲头伏在他的肩膀上便哭了起来。 “哭吧！哭出来你的心里会好受些。”赵卫东把顾小玲仰抱起来，用自己的舌头吻去她眼中流出的泪水，抱着小玲走到房间里，并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顾小玲问赵卫东：“喂！你今天怎么把我抱到床上了？以往你都是把我抱在沙发上的哈。” 赵卫东说：“躺在床上比沙发上舒服些，你心情不好，我要加倍爱护你。” 顾小玲调皮地一笑：“谁要你爱护？”赵卫东不怀好意地望着顾小玲笑。小玲一撇嘴，故作羞涩的样子，也跟着笑：“我就知道你有坏心思。”赵卫东用手抹了抹她的眼角，道：“玲玲脸上泪水未干，笑起来真好看。” 顾小玲笑靥如花，孩子般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赵卫东点点头：“在我的眼里，你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边说边伏下身，在顾小玲的嘴唇边轻轻一吻。 顾小玲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最甜蜜的时刻…… 顾小玲问赵卫东，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赵卫东回答道：“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 顾小玲望着赵卫东一笑：“正因为这样，吴凌生才醋意大发？” 赵卫东说：“也许吧。要是我那天不过来，也许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顾小玲说：“是吴凌生自身的条件，跟你过不过来毫无关系。” 赵卫东朝顾小玲要徐娟的手机号码，小玲问他为什么要？赵卫东不正面回答，而是叫顾小玲赶快告诉他。 顾小玲问：“你是不是也想骂她两句？” 赵卫东说：“否则我出不了这口怨气。” 顾小玲叫赵卫东坐到床沿上，然后靠在他的身上，一只手玩弄着赵卫东衬衫上的钮扣，一边喃喃道：“我不会把徐娟的手机号码给你的。”赵卫东低头盯着她：“我会去找别人要。” 顾小玲仰望着赵卫东，抿了抿嘴，说：“你想出气你心里痛快了，这件事情就会变的没完没了。徐娟不是个好惹的主，她如果再想出什么坏招来，我可吃不消。喂！听我的话！别再闹了行不行？这件事情就让它到此为止，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好吧。” 顾小玲用几近哀求的口气让赵卫东听了很不舒服，他愤愤不平地道：“你啊你，过去在学校里受人欺，现在你还是这样，真让人……” 望着赵卫东生气的样子，顾小玲反而安慰起赵卫东来：“没什么，我不怕。” 赵卫东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的道：“不怕？不怕还哭鼻子？还要‘离家出走’吗？” 　　赵卫东说：“我刚才打电话问过陈风林了，陈风林说他不知道徐娟骂你的事，他觉得徐娟有些太过份了，也很生气。陈风林说是在大前天吧，徐娟告诉他：吴凌生的事情黄了，顾小玲这个自己都不干不净的女人还嫌弃吴凌生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讲了一大堆的坏话。陈风林劝徐娟嘴上要积点德，不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陈风林知道徐娟这个人的德性，叫我劝你不必在意。” 顾小玲板着脸，没有说话。赵卫东又说：“小玲！别把徐娟当个人，你气坏了身体值得吗？” 顾小玲“呸”了一声：“徐娟算个什么东西，说我不干不净，她就干净？也不知道跟吴凌生到底是啥关系，还为他抱不平。” 赵卫东说：“你忘啦？他们俩以前是同桌。同桌在一起的关系要比其他人好点，就像我跟任瑷婉一样。” 顾小玲说：“同桌之间也并非都关系好哈。” “也许吴凌生的一付老实相，让徐娟对他多了一些同情的吧。”赵卫东猜测道。 顾小玲说：“绝非如此，她自己身上不干净，还有脸说别人。” 赵卫东说：“那又怎样？你能管住她的一张嘴？” 顾小玲气愤愤地道：“说我不干净，我就不干净，她能把我怎么样？” 赵卫东说：“又来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人在做天在看’，让别人去说吧，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顾小玲笑了笑，说：“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俩个即使身子再正，也有人闲言乱语，出口伤人。不是他们吃饱了饭没事干，而是他们在妒忌呗。” 赵卫东在顾小玲的脸上抹了一把，笑着说：“精辟。玲玲！你说的精辟。” 顾小玲得意地笑着，望了望墙上的电子挂钟，对赵卫东说：“都过了十一点半钟了，咱们出去吃饭吧？” 赵卫东说：“就在家里随便搞搞吃吧。” 顾小玲说：“今天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家里没什么好吃的。走吧，出去吃。” 赵卫东笑了笑，问顾小玲：“忘了问你，现在还打算苏州无锡去逛逛，散散心吗？” 顾小玲笑嘻嘻的望着赵卫东，没有说话。赵卫东说：“你啊，一点挫折都受不了。美华说你‘离家出走’，当时还真把我吓了一大跳呢。” 顾小玲忸怩着，仍然没有说话。赵卫东说：“马上要放假了，旅游的人多了，临时决定买火车票都很难买的到。所以，想出去玩也不要在旅游旺季，除非你自己带车子去。像我们这些退了休的，平时什么时候出去都是可以的，何必要人多的时候去凑热闹呢？” 　　顾小玲微微一笑，说：“那就不去了呗。” 看小玲有些失望的样子，赵卫东又有些不忍。他说：“你要是想出去逛逛散散心也不是不可以，什么时候我们约几个同学一道，玩个二、三天回来是非常方便的。” 顾小玲说她实际上不想人多一起去，再说出去玩几天，也会影响到跳广场舞，还是算了吧。小玲说：“我当时也是气糊涂了，一时的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冲动是魔鬼，你忘了吗？”赵卫东又说，“苏州无锡这些附近的地方，想去还是很容易的。清明小长假我就打算带宝宝去玩玩，主要还是换个新鲜环境度度假，让小孩子多见见世面而已。” 顾小玲问：“开车去吗？” 赵卫东点点头：“苏州又不远，开车方便些。” 顾小玲直起腰，准备下床。赵卫东问她干什么去，她微微一笑：“吃饭去呀。都快十二点了，你不饿？” 赵卫东说：“你家里没有面条吗？下点面条算了，我不想出去了，我们俩个在家里说说话多开心。” 顾小玲双手拉着赵卫东的一支胳膊，撒娇般的鼓着嘴：“不嘛不嘛，我们再去那家饭店，吃你喜欢的粉蒸肉哈。” 赵卫东笑了笑说：“说到粉蒸肉，小玲！我又想起来那天在饭店里，你为啥把咬了一口的粉蒸肉又放到我的碗里让我吃？你当时没注意到吴凌生正望着你吗？” 顾小玲笑嘻嘻的道：“我就是故意做给吴凌生看的。” “为什么呢？”赵卫东不解地问道。 顾小玲说：“当我了解到吴凌生的家庭有矛盾、亲生的儿子都弃他而去、并且儿子与他的妈妈感情很深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一个问题，在这个复杂的环境里，就是以后如何跟他们相处？我能不能站稳脚跟？后来，又是户口、房产证的一系列麻烦事儿，我就彻底失望了。我不想当面拒绝是不忍心吴凌生现场下不了台，只能想出这个最低级的办法，故意做出跟你亲热的举动，好让吴凌生死了这条心。” 赵卫东望着顾小玲，觉得她的心机很重。顾小玲看了看赵卫东，接着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盯着赵卫东，又不说了。 赵卫东静听下文，见顾小玲中断了语句，便催她说下去。小玲却摇摇头，不说了。赵卫东伸出手，插进她的胳肢窝要掏她的痒，顾小玲一边挣扎着一边笑道：“别来别来，我说就是了。我说我就是不想勉强去嫁人，想跟你在一块多开心几年。” 赵卫东非常感动，但他还是劝顾小玲要绕出小圈子，尽早走进大圈子。去寻找心仪的另一半，以免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幸福。 　　俩个人走出房间，顾小玲说她先去上个厕所，然后换衣出门去吃饭。赵卫东在沙发上坐下来，瞥一眼墙上的电子挂钟，正好十二点。 赵卫东刚伸了个懒腰，忽听手机铃声响。声音不是从自己口袋里传出的，而是大桌子上顾小玲的手机铃声。他拿起手机一看，显示屏上跳出的来电人是“马姐”，正在思考马姐是谁，就听卫生间里顾小玲在说：“喂！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哈。” 赵卫东走过去，打开卫生间虚掩着的门，把手机递到顾小玲的手里，说道：“你的耳朵真是灵。”顾小玲笑了笑，没有答理，而是接过手机打开，对着话筒叫了一声：“哎！马大姐……” 顾小玲走出卫生间，望着赵卫东叫他把手伸出来。赵卫东不知所以然，问她想干什么。顾小玲说：“你刚才递手机给我的时候，手指划到了我，让我看看你的指甲有多长。” 赵卫东笑了笑，说：“没多长，我回去后就剪一下。” 顾小玲不依不饶，执意要赵卫东让她看看。赵卫东无法，只好把手伸出来。顾小玲拉过手一看，嗔怪道：“妈呀这么长，男人养指甲干什么，想抠人啊？坐下别动，我去拿剪刀帮你修剪修剪。” 望着顾小玲一根一根挨序地认真剪指甲，赵卫东的心里甜滋滋的。他说：“玲玲！你真好。”小玲笑了笑没说话，赵卫东又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想起了十几年前我爱人帮我剪脚趾甲的样子，也是这么专注这么暖心……” 顾小玲问：“你爱人帮你剪脚趾甲？” 赵卫东笑了笑，说：“是的。那个时候，我活动量很少，不喝啤酒的我却有个啤酒肚，弯腰都嫌麻烦。每当脚趾甲长了，她就帮我剪，从来都没有怨言。” 顾小玲说：“你们夫妻俩感情很好哈。” 赵卫东说：“她跟我是‘患难夫妻’嘛。小玲，不怕你笑话，当年我跟我爱人结婚时，除了一只箱子一个桌子几只小板凳外加一张床，我是别无所有。居住的新房还是单位里的集体宿舍改成的，你说我寒碜不寒碜？” 顾小玲睁着眼睛望着赵卫东，听他说下去，“想起我从陶瓷厂调往纺织厂工作的时候，还是个负债累累的年轻人。因为在陶瓷厂担任会计时，处于热恋期的我工作马虎粗心大意，以至于票款错误，损失自负。在纺织厂上班的时候，一些关系很好的女同事，每当涉及到与我处朋友的话题时，听说我欠钱的事情后纷纷离我而去。只有她——我现在的爱人，毫不计较我的过去，‘勇敢’地站出来，与我不离不弃……” 顾小玲慨叹道：“你有一个不错的老婆，幸福的家庭，我为你高兴哈。” 赵卫东笑了笑：“希望玲玲在不久的日子里，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顾小玲放下剪刀，走到大门旁边的衣帽架上取下外套穿好。然后，朝赵卫东莞尔一笑：“十二点半了，这时候饭店里人不会多。走吧！咱们俩吃饭去。” 　　离小区的出口不远，有一个凉亭。凉亭的周边，一片嫣红姹紫，被称为“花亭”的这里，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直通凉亭的台阶。台阶不多，三块水泥板垫成。 凉亭内有木椅，依着栏杆围成一圈。此刻，亭子里没有一个闲人。赵卫东指着凉亭对小玲说：“我们过去坐坐好吗？” 顾小玲望了望凉亭，摇着头说：“赶紧吃饭去，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 赵卫东笑了笑，问：“刚才打电话来的那个马姐是谁？” 顾小玲扭头盯着他看：“不告诉你，说了你也不认识。” 赵卫东说：“告诉我你也不会少一根毫毛，有啥好瞒的。” 顾小玲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赵卫东，此刻，听了赵卫东的话，她反而笑了：“你放心，马姐不是个男的。” 赵卫东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望着小玲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随便问问。” 顾小玲扭头望着前方，说：“我们一个舞队里的。马大姐问我吃午饭了没有，她们几个想约我饭后一起去唱卡拉〇K玩玩。我说我家来了客，回绝了。” 赵卫东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我是客吗？” 顾小玲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你不是客是谁？你是娇客哈。” 赵卫东哈哈大笑，说：“小玲，你好没道理，‘娇客’指的是女婿，你不知道吗？侬勿好瞎三话四（沪语：你不要瞎说哦）格。” 顾小玲也笑了：“吾有心格能介好勿拉？（沪语：我故意这么说）让你开心一下哈。” 俩个人边走边笑。 赵卫东觉得，顾小玲是个开心宝。不管自己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只要跟小玲同学在一起，任何烦恼都没有了。有的，就是开心快乐…… （本文图片均摘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