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文/清风阁</p><p class="ql-block">音乐/《别亦难》</p><p class="ql-block">美篇号/55703964</p> <p class="ql-block"> 时光里的记忆,转眼即逝,一旦错过亦或是失去,就再也无法复制粘贴了。在七八十年代里,拍一张黑白照片,都绝非易事。至于那些个年代里的亲情留念光影,就甭提有多珍贵了,被视为珍宝留存,成为了岁月如歌的历史写照纪念品,可与文物相媲美。</p><p class="ql-block"> 在我参加工作后的90年代里,相机是私人奢华品。一次老家托人打来电话,说苦命的父亲在连阴雨过后,到山沟洼山坡上去劳动,回家捎几根柴火时,不慎滑倒受伤,把手关节骨头摔断裂了。回家探望父亲时,我顺便带了最老式的诺基亚手机,还有单位的一部相机,那可是稀缺货,可为家人摄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日落时分踏进了自家土墙院门楼。我迫不及待地房前屋后找父亲,想象着他疼痛难忍的样子,那是多么地目不忍睹。母亲看我心急火燎的,便到屋场前喊回了父亲。</p><p class="ql-block"> 父亲佝偻的身形,步履蹒跚,从房左山花对面走下来,扛着一捆八九十斤重的狗叶麻枝条。他走路一跛一蹶地,十分艰难的架势。我一边责怪父亲劳动时就不要命啦,一边接过麻条梱儿。</p><p class="ql-block"> 父亲拿个板凳坐在道场中央,在受伤了的右手协助下,艰难地剥扯着狗叶麻皮。当时收3毛钱一斤的。我再三劝不停那双陈秉正式铁耙似的粗糙的铁爪手,右关节凸起老高,变形了。</p><p class="ql-block"> 我蹲在父亲身边,抚摸着父亲骨折处,心如刀绞。可父亲只顾忙剥麻皮,根本不当一回事。他反驳我说:“一辈子摔跤多少回了,手腕小骨折了,算个屁事!别大惊小怪地……”</p><p class="ql-block"> 我望着可怜巴巴的父亲,骨瘦如柴,手背冒青筋,太阳穴上,手指上,腿肚子上,到处都是劳苦的伤疤印记。一家八口人,靠贫脊的黄土地吃饭。父亲常年累月两头不见天,浑身扑在地里,广种薄收,没日没夜地干活。我从来没有听到父亲喊累喊疼过,连一声呻吟也没听到过。因此,乡亲们称父亲“铁人。”</p><p class="ql-block"> 也不知是为父母的艰辛难过,还是年轻人赶时髦,我掏出手机,请求妻子为我和父亲拍了合影。父亲正在专注于剥狗叶皮,我有点装模作样地凑着父亲。</p><p class="ql-block"> 这张父子同框的照片,是我与父亲的永恒纪念照。他最讨厌拍照,不愿露脸。几经电脑与手机周转,我视照片如珍宝,并多次插入美文,见照思亲,心里苦涩而酸楚,将他永久保存。</p><p class="ql-block"> 父亲后来是病倒在黄土地头,被大哥和弟弟回家探望时发现,强行接出移民搬迁点大哥家,就医治疗的。然后,病入膏肓,再也没能回到老家,三个月便移居天堂之上了。这是父亲痛心疾首、意想不到的人生大结局。因为,没有达成老人家叶落归根故里的遗愿。</p> <p class="ql-block"> 如今,劳苦一生的苦命的父亲,因病离我而去,已有十载。老家沧桑而古朴百余年的三合院门楼阁房,也被申报拆除,成了荒草坪乱杂摊,一切美好的记忆将随风飘散。</p><p class="ql-block"> 乡愁燎人,遗址孤寂,一片荒野凄凉。每当清明时节,心生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惆怅重生,徘徊在心头,久久难以从回味中驱散。</p><p class="ql-block"> 每当看着手机里保存的那张扣人心弦的老照片,心潮涌动,不能挣脱情感的脆弱防线。对老家旧宅的怀念和思念之情油然而生,成为了余生乡愁里的血缘之痛,是父子血脉相连的不了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