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梦韧 与扑克牌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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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梦韧与扑克牌的恩怨

棋牌室。头顶上方吊扇吱呀作响。尤梦韧盯着手里的扑克牌，发亮的脑门沁出汗珠，把红桃皇后的笑脸洇得模糊。这是他第三次摸到同花顺，总在这关键时刻，他就把对家的暗号当成摸头挠耳的瘙痒动作。

摸到大王小王，又来四个2，尤梦韧的喉结在松弛的脖颈间剧烈滚动。牌友们还在为上一局的失误互相调侃，尤梦韧已经迫不及待，把炸弹拍在灰暗斑驳的牌桌上，震得烟灰缸里的烟蒂都跳动起来。“同花顺！”尤梦韧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颤抖，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鸭。

瞬间，牌局逆转。对家老张的眉头皱成了核桃，下家王哥的假发被转飞了。尤梦韧生平第一次尝到掌控全局的滋味，仿佛看见人民币正排着队，往他口袋里钻。可这份狂喜没能持续两分半钟——当尤梦韧把最后一张牌甩出去时，连同塑料凳一起，整个人向后仰倒八叉，后脑勺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呼噜"一声，闷响惊飞了窗外的一群麻雀。尤梦韧躺在冰凉的地砖上，看着旋转的天花板，和围观的人群，忽然想起小时候学骑自行车时摔进臭水沟的狼狈相。那次，也是这样的天旋地转。只是，这次没有人扶他起来。

重新上桌时，尤梦韧的后颈肿起发亮的包，像驼鸟蛋般滑稽。好运，随着摔倒逃之夭夭。牌桌上的数字，跳着华尔兹，尤梦韧的脑袋里嗡嗡作响。老张的对子变成了顺子，王哥的单牌突然凑成炸弹，连平时总输的新手小李都开始连胜。

钱包见了底，尤梦韧终于忍不住，编出他那套借口。当他捂着发痛的后脑勺逃出门外时，随他身后传来王哥的笑骂："这小子，撒尿都挑牌局正紧张的时候！"夕阳把尤梦韧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被人丢弃的冰棍，慢慢在暮色里淡化，消失。

回家的路上，尤梦韧摸着脖子上鼓大的包，突然对着梧桐树踢了一脚。落叶簌簌落下，尤梦韧想起中学时的数学考试，那些怎么也算不对的几何题，还有总也背不熟的英语单词。或许有些人生来就与"掌控"二字无缘，就像扑克牌永远在他手里跳着难堪的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