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公投钱塘亭——读《世说新语》笔记

李明明律师（莫送花）

2025.4.2，周三，多云。

中午，读了几页《世说新语》，该书为南朝宋临川王刘义庆选编，故事大多短小精悍，其中《褚公投钱塘亭》是文字较多的作品。特摘录分享众友。

【原文】

褚公①于章安令迁②太尉记室参军，名字已显而位微③，人未多识。 公东出，乘估④客船， 送故吏数人，投⑤钱唐亭住。尔时吴兴沈充为县令，当⑥送客过浙江，客出，亭吏驱公移牛屋下。潮水至，沈令起彷徨⑦，问：牛屋下是何物？吏云：昨有一伧父⑧来寄亭中，有尊贵客，权移之。令有酒色，因遥问：伧父欲食饼不⑨？姓何等？可共语。褚因⑩举手答曰：“河南褚季野。”远近久承公名，令于是大遽⑪，不敢移公，便于牛屋下修刺⑫诣公，更⑬宰杀为馔具⑭，于⑮公前，鞭挞⑯亭吏，欲以谢惭。公与之酌宴，言色无异⑰，状如不觉。令送公至⑱界⑲。

【注释】
①褚公：褚裒，字季野，褚裒少有简傲高贵的风范，与杜乂齐名，声名冠于江南。
②迁：升迁。
③位微：地位卑微。
④估：商贩。
⑤投：投宿。
⑥当：正，正要。
⑦彷徨：来回走动，踱步。
⑧伧父（cāng fǔ）：骂人的话，意为粗鄙的人。
⑨不：同“否”。
⑩因：于是。
⑪遽：惊慌。
⑫修刺：备好名片。
⑬更：又。
⑭馔（zhuàn）具：酒食。
⑮于：摆放在。
⑯鞭挞：鞭打
⑰异：异样。
⑱至：到。
⑲界：县界。

【译文】

褚公（褚季野）由章安令升任太尉记室参军，当时褚公名气很大，但地位卑微，认识他的人不多。褚公乘商人的船东行，和几个送行的下属在钱塘亭投宿。当时，吴兴人沈充任县令，正要送客人过浙江，客人到后，亭吏就把褚公等赶到了牛棚里。潮水来了，沈充起来散步，看到褚公就问道：“牛棚下是什么人？”亭吏说：“昨天有个北方佬到亭子投宿，因为有贵客，就暂且把他们挪到牛棚里了。”沈充有些醉意，就远远地问道：“北方佬要不要吃饼？姓什么啊？一块儿聊聊好吗？”褚公就扬了扬手，答道：“我是河南褚季野。”早就听说褚公的大名了，县令非常惊慌，不敢让褚公过来，就来到牛棚下，递上名片，拜见褚公，又重新宰杀禽畜，准备菜肴，放在褚公面前。还把那个亭吏抽打了一顿，借此向褚公道歉。褚公和他一起喝酒，言谈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过后县令把褚公一直送到县界。

【人物】

褚裒（chǔ póu，303年-350年），字季野。河南阳翟（今河南禹县）人。东晋时期名士、外戚。女为康献皇后褚蒜子。褚裒少有简贵之风，与杜乂齐名。被桓彝称赞有皮里《春秋》。永和五年（349年），率军北伐，不久便因失利退回，惭恨发病去世，享年四十七岁，赠侍中、太傅，谥号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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