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北归栖息地

钟亚琴

摄影：孙长庆

编辑：钟亚琴

北京位于候鸟迁徙通道，每年春天有大量候鸟由南向北迁徙过境。官厅水库桑园湿地水域面积广阔、食物充沛，是候鸟南下北上的必经之地。三月，沉寂了一冬刚刚苏醒的桑园湿地，迎来了大批天鹅和雁鸭。候鸟们在这里停歇和能量补给，然后继续北飞，飞往更加遥远的繁殖地。预计到四月中，大型候鸟迁徙季就将接近尾声。

这些从鄱阳湖启程的旅人，羽翼间还沾着长江流域的细雨。它们盘旋着，领头天鹅双翅突然收拢，像片白帆直坠而下。刹那间，天鹅们具流线型的躯体次第俯冲，在离湖面很近的时候，骤然舒展双翼，蹼掌轻点水面，激起一圈圈银环，将晨雾搅动成流动的纱幔。

天鹅们在水中游荡。轮番将修长的颈项探入水下，尾羽朝天翘起，宛如绽放的白玉兰。去年玉米大丰收，残留的谷粒足够这些远客饱餐休整。

正午阳光融化了最后一片浮冰。几只天鹅突然振翅冲向天空，在五十米高处开始俯冲游戏。它们时而交错翻飞，时而首尾相衔，翅尖几乎触到水面时又猛然拉升。这并不是单纯的嬉戏——迁徙路上，幼鸟必须学会借助上升气流节省体力。领航的老天鹅始终静静注视，像位严厉的飞行教官。

几天以后，湿地起了南风。天鹅们突然变得焦躁，反复用喙梳理羽毛，将尾脂腺分泌的油脂均匀涂抹全身。这是启程的信号。

当第一缕阳光刺穿云层，领航者发出长鸣，整支队伍开始在水面助跑，翅膀拍打出珍珠似的水花。它们掠过芦苇荡，掠过人们的头顶，羽翼掀动的气流惊落柳枝上的残叶。

桑园的水面和玉米地重归寂静，只有地面上零落的绒羽随风打着转儿。等开春播种时，这些可爱的天鹅就该在贝加尔湖孵蛋了。

南风吹皱一池春水，将天鹅的鸣叫声送往更北的北方。